为追求长腿欧巴，我将全家祭天

1 血色晨曦捏着那双纤白得近乎透明的小手，他几乎能感受到指骨在他掌心下的微弱震颤。

他不曾回头，也不曾放缓脚步，只是不由分说地拽着她，在破晓前最浓重的黑暗里，

绕行偏僻的荒芜小道，朝着那座沉睡中的庞大城池而去。指尖传来的温度是冰凉的，

带着抗拒的僵硬。他能想象她此刻的眼神，必然是淬了火的恨意，或许还夹杂着未干的泪痕。

但他不能停，更不能看。哪怕一眼，都可能动摇他铁石般浇筑的决心——带她走，

离开那片被血与火浸透的土地。天光在挣扎，从地平线那道狰狞的裂口处渗出，

是一种病态的、惨白的颜色。她被他拖着，脚步踉跄，忍不住回头。平原尽头，

山际线如同被巨力强行撕开，血色滔天，染红了半幅天幕。那不是朝霞，

那是她族人昨夜流淌成河的血液，在天际燃烧、哀嚎。眼前瞬间朦胧起来，

不知是湿气还是泪水，身子跟着一阵剧烈的趔趄，几乎要软倒下去。然而，拉着她的那只手，

坚定如铁钳，没有丝毫迟疑，只是更用力地扯着她，让她不得不摇摇晃晃地跟上，

像一只断了线的、身不由己的傀儡。她终于不再去看，不敢去看。 日出的方向，

那片被血色浸染的晨曦之下，是她全族葬身的地方。

父王、母后、兄长、嬉笑的侍女、严肃的长老……他们的生命，

连同荆蛮一族世代居住的宁静山谷，都在昨夜化为了焦土和尸骸。

2 景泽盛世的阴影魏朝的景泽盛世，史官笔下是海晏河清，万邦来朝。

然而在这煌煌盛世的阴影里，荆蛮一族，这个偏居西南一隅、素以神秘蛊术闻名的族群，

几乎被举族屠戮在了一位青年将军的剑下。他，萧煜，年方廿五，已是天子麾下最锋利的剑。

那一夜，他奉命率玄甲精骑突袭荆蛮王庭。圣旨上的理由是“荆蛮蓄蛊，意图祸乱中原，

其心可诛”。可当他策马冲入那片宁静的山谷，看到的更多是惊慌失措的妇孺，

和拿起简陋武器试图保卫家园的老人与青年。他们的眼神里，是茫然，是恐惧，

唯独没有所谓的“祸乱之心”。他的剑很快，剑光闪过，便是一片血色。

他麾下的铁骑如狼似虎，践踏着这片与世无争的土地。他记得一个荆蛮青年，眼神清澈，

举着锄头冲向他，被他随手一剑刺穿胸膛，青年倒下时，眼中满是困惑，

仿佛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也在问自己。那一夜，平原上每一株沾着露珠的青草，

都被粘稠的血液浸透，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而在遥远的朝堂之上，他几乎能想象，

那些颤抖的、或肥硕或干瘦的手中，正传递着从荆蛮搜刮来的金银珠宝，

每一件都沾着血腥气。捷报传回，天子大悦。金銮殿上，内侍监拖长了尖细的嗓音，

宣读着嘉奖他“击退外族，扬我国威”的圣旨。赞誉之词如同华丽的锦缎，一层层将他包裹。

同僚们投来或羡慕或敬畏的目光，圣上嘉许的眼神更是如同暖阳。可他却几乎什么都听不见，

耳边只有昨夜的风声、哭喊声、剑刃破开血肉的沉闷声响。

他看着圣上那满意的、带着审视的目光，恍惚间，那道目光竟与昨夜他闯入王帐最深处时，

看到的那双眼睛重合起来——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荆蛮公主，

那双盈满了泪水、带着刻骨仇恨和巨大惊恐的、朦胧的泪眼。

3 兽牙与镣铐记忆被拉回那个充满血腥气的王帐。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他在最里面的角落找到了她，荆蛮王最小的女儿，阿箬ruò。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缩在厚重的毡毯后，只露出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充满了野性的警惕。

他伸出手，想将她带出来。她却猛地扑上来，死死咬住了他的手腕。

尖尖的虎牙平日里衬在她那张小巧的脸上，应是可爱得紧，

那一刻却化为了她唯一能用的、自保的武器，狠狠刺入他的皮肉。血腥味在她口中弥漫开，

她却毫不松口，仿佛要将所有的恨意都灌注进去。她含糊地从喉咙深处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着血沫：“为什么……荆蛮……素来……与中原无仇……为何……屠我满门……”他沉默着，

任她挣扎，任那疼痛清晰地传来。牵着她手臂的力度，却不曾减少半分。为何？

他也自问为何。因为荆蛮素善种蛊，朝廷担心他们终有一日会威胁中原？

可荆蛮世代居住于此，从未主动侵扰边境。亦或，其实根本原因在于那龙椅上的人，

需要一场“正义”的战争来彰显武功，需要荆蛮积累的财富来充盈内帑，

而那道不容置疑的圣旨一下，无形的刀就架在了他和他麾下数万将士的脖子上？

他一直便只是天子的一条狗，一条最忠诚、最锋利的狗，指向哪里，便咬向哪里？

他刀下应有无数亡魂，敌国的将领、凶悍的蛮族……他从未手软。但这一次，

面对这些更多是平民的荆蛮族人，他头一次感到了目眩，感到了脚下大地的虚浮。兵书上说，

国为义战，战如不义则必败。他明明胜了，一场碾压式的胜利，

却怎么也无法从那些无辜死去的荆蛮族人身上，找到这场战争哪怕一丝一毫冠冕堂皇的借口。

于是，当他的副将指着阿箬，示意他“斩草除根”时，他怎么也做不到将手中染血的长剑，

刺穿那具单薄颤抖的胸膛。他挥开了副将的手，在对方逐渐变得惊疑和紧张的质问目光中，

只坚定地、重复着一句话：“我要带她回中原。”4 将军府的“雀”她想打他，

用尽全身力气。右手刚刚抬起，就被他稳稳地攥入手心里。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皆是一怔。

他的手掌粗糙，布满握剑留下的厚茧，包裹着她纤细柔滑的手腕，一种奇异的触感。随即，

他垂下了眼眸，缓缓放开了手。“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

实实在在地落在了他俊朗的侧脸上。 空气仿佛凝滞了。他偏着头，

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他依旧不敢看她，垂下的长睫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

那阴影里，却隐隐透出一种极心碎的目光，沉甸甸的，几乎要溢出来。她愣了一下，

看着他脸上清晰的指痕，看着他那种仿佛受了莫大委屈的神情，旋即怒火再次中烧，

烧得她心肺都在疼。他凭什么？！凭什么杀了她的父兄，毁了她的家园，

此刻却又露出如此悲伤的神情？！就因为他不杀她，他就有资格摆出这副姿态了吗？“恶心。

”她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你就应该杀了我！

我才不要你假惺惺的赦免！”他站在原地，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不动，也不发一言。

只是伫立在那里，目光沉沉地落在少女悲怆又单薄的背影上。是的，他杀了她族人，

又单方面决定“救”她，这耳光，这辱骂，都是他应得的。无论她的怒火也好，

日后可能的报复也好，他都决定全盘收下。 他只是看着她，仿佛要将这道充满恨意的身影，

刻进骨子里。在第五次试图翻越将军府那高高的院墙，

却又一次稳稳落入闻讯赶来的青年将军怀中时，阿箬终于清晰地意识到，

在这个男人严密的看守下，她无法轻易逃脱。

她也不再明白自己一定要出去的意义究竟在哪里。族人大都被屠杀，或许还有零星的幸存者，

也不知流落何方，生死未卜。她只是不想，也不愿，做这一隅华丽将军府里被豢养的雀鸟。

哪怕逃出去了，最终结局是尸横荒野，那也是她早就应该面对的，属于荆蛮公主的结局。

但是，心有不甘啊！ 她不愿死得如此荒唐，不明不白；更不愿她的族人，她的父母兄姊，

死得如此不堪，甚至连一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还有他……那个刽子手…… 有一瞬间，

一个极其恶劣的念头在她脑中疯长，清晰得让她自己都感到心惊——她不愿，她恶劣地不愿，

他能在她死后，依旧顶着“战神”的光环，战功赫赫，风光无限地活在这世上！

凭什么最后活下来的是他？凭什么不是她亲手杀了他？

凭什么他一言不发就将她掳来这陌生的牢笼，

而她又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带着无尽的仇恨和屈辱，回到那冷冷清清的鬼门关？ 不，

即便她死，她也要拉着他一起！她要他为她的族人，为她，陪葬！

5 乖顺的伪装荆蛮少女忽然的乖顺，让将军府上下的人员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从最初的激烈反抗、绝食、到如今的安静、甚至配合，这转变太快，让人不安。

但顺从总归是件好事，尤其是贴身看守的侍卫，都不由自主地暗暗松了口气。这日，

侍女捧来了上好的中原绫罗绸缎制成的衣裙，柔声请她更换。

阿箬看了一眼那宽袍大袖、含蓄保守的款式，却轻轻摇了摇头。 “还是荆蛮的衣裳最衬我。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 侍女面露难色，犹豫地看向门口。

不知何时，萧煜已倚在了门边，沉默地看着屋内。他穿着一身墨色常服，

少了几分战场杀伐之气，却多了几分沉郁。见侍女看来，他微微颔首示意。于是，侍女会意，

转身捧出了原本收起来的、属于阿箬的荆蛮服饰。那是公主规格的盛装，色彩绚丽，

以靛蓝、朱红和银白为主，绣着繁复的鸟兽花草图腾。不同于汉服的含蓄，

荆蛮的服饰更为大胆，勾勒出少女玲珑的身段，露出莹白如玉的小腿和一截纤细的手臂。

侍女一边为她梳起复杂的发髻，戴上叮当作响的华丽银饰，一边柔声劝告：“姑娘，

只要您不逃出府去，在这将军府内，您想怎么穿都行，安全无舆。”阿箬顺从地点头，

目光却透过铜镜，一瞬不瞬地落在门口那个沉默的身影上。

萧煜毫无波澜地迎着她直勾勾的、带着审视和某种隐秘挑衅的视线，心中却不得不承认，

这身荆蛮的盛装，确实更适合她。她的头发比中原女子更黑，如同最深的夜色，

衬得肌肤胜雪。那带着异域风情的五官，在银饰的辉映下，

散发出一种天真未泯又混合着原始魅惑的气息，肆无忌惮地闯入他刻意保持冷静的视线。

“好看么？”她突兀地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好看。”他回答得平静，

心知她并非真的想要一个赞美，这直白而笨拙的撩拨，更像是一种试探，一种武器，

带着孤注一掷的可怜，却让他那颗本就汹涌着愧疚的心，猛地紧缩了一下。他忽地不敢再看。

那过于明媚、过于鲜活的身影，与他记忆中血色弥漫的夜晚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他几乎是有些仓促地立起身，匆匆离开了她的房间，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银饰灵灵一响，

她轻轻小跑两步跟上他，在回廊下叫住了他。 “你不同我说话？”她问，

语气里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委屈。 “你先前并不愿意，我便不说。”他停下脚步，

没有回头。她苦笑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这府里，不似我们荆蛮，

没有那么多同伴可以说话嬉闹。我恨你又如何？难道就因为恨，连你也不与我说上两句了么？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害怕。”她看到他挺直的背影几不可查地滞了一下，

知晓他无以反驳。于是她变本加厉，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问道：“将军，

你以后……可否做什么都带着我一起？”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随你。”他吐出两个字。6 凝视与蛊种此后，萧煜的身后便多了一条小尾巴。

武人晨起练习，枪法剑术，拳脚功夫，在阿箬看来，素不觉得有什么好看。

荆蛮更崇尚自然之力与灵巧的搏击术。但中原的武功，确实与荆蛮不大相同。

她被困在府中的这些时日，除了观察他，也仔细观察着府上的每一个人。

她发现中原的女子大多温婉大气，行止端庄，容貌柔和淑雅，

像精心栽培的牡丹；不似荆蛮女子，眉眼间自带一种山野的、未经雕琢的艳丽与鲜活。

而这位将军的身形……挺拔，精壮，肩宽腰窄，高出她许多，舞动起长剑时，动作行云流水，

带着一种力量与韵律结合的美感。他的面容也是极好的，

不像荆蛮男子那般轮廓深邃、带着些许野性，而是如同上好的冠玉，俊朗中透着清冷疏离。

她常常坐在练武场边的石阶上，抱着膝盖，怔怔地发着呆。思绪却飘得很远，她在想，

这样的将军，中了她荆蛮的蛊毒而亡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还会是如今这般清俊的模样吗？

或许，他会露出像那天她打他耳光时，那种心碎又无奈的表情吧？他可能会想，

他明明顶住压力收留了她，为何到最后，她却是一条捂不热的毒蛇，

好端端地又对他反咬一口，置他于死地。 他会后悔吗？会对着虚空，对她死去的荆蛮族人，

生出哪怕一丝丝的忏悔吗？她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专注，仿佛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场中，青年本来流畅舞剑的动作，在对上她那双清澈又复杂的眼眸后，猛然一滞，

手腕像是失去了力气，木剑随之脱手而出，“咔嚓”一声，在与旁边假山激烈的碰撞中，

断成了两截。他面色不改，只是默默看着断剑，

但阿箬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懊恼。于是她轻轻地笑了起来，

声音像风吹过银铃：“我只是无聊，看看你练功，你慌张什么？”他弯腰拾起断剑，

走到她面前，阴影笼罩住她娇小的身躯：“你无事可做，一天天便只赖在这台阶上，

看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么？” 他问得平和，仿佛只是寻常的关切。

阿箬却被这明知故问的话语刺激到，她仰起脸，笑得更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