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司的女同事都夸我帅。直到人事部把柳小萄安排到我隔壁工位。她穿着洗变形的T恤，
戴着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低头走路像颗移动的土豆。我发现自己靠近她时，
那些黏腻的目光和故意的肢体接触全消失了。她成了我的专属“桃花屏蔽仪”。今天，
最难缠的客户女儿直接堵到了我办公室门口。我抓起钱包和柳小萄的手，
冲进了最近的酒店电梯。帮我个忙，假扮我女朋友，十分钟。我把她抵在电梯角落，
能闻到她头发上廉价的草莓香波味。报酬你开。她吓得缩起肩膀，声音跟蚊子似的。
顾、顾老师……这不太好吧……我看着电梯门外气急败坏的那个身影，把头埋在她颈窝，
低声说。别动，她看着呢。事后分你十万。1我叫顾辞。
他们都说我这张脸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可我他妈快被这碗饭噎死了。从进公司第一天起，
我就活在各种视线里。热的，黏的，带着钩子的。前台苏挽晴今天又给我带了手工饼干，
用那个印着爱心图案的餐盒装着。我看着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扭着腰穿过整个办公区，
把餐盒放我桌上。顾哥，早上现烤的，你尝尝。她身体前倾，领口开得恰到好处，
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扑过来。我往后靠了靠，椅子发出轻微的响声。谢谢，我吃过早饭了。
她笑容僵了一下，又立刻恢复。就当零食嘛，别辜负人家一片心意。
周围有几个同事在看，眼神里带着看戏的意思。我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她把餐盒往我这边又推了推，指甲上的水钻晃眼。一定要吃哦。她终于走了。
我盯着那个爱心餐盒，感觉像盯着一枚炸弹。隔壁工位的李哥探过头，压低声音。小顾，
艳福不浅啊。我扯了扯嘴角，没接话。这种艳福，谁要谁拿去。
我宁愿去车间盯一整天生产线。2办公室的空气总是不太流通。香水的味道，咖啡的味道，
还有各种化妆品混合的味道。闷得人头晕。我松了松领带，准备去茶水间透口气。刚站起来，
就看到人事部的老张领着一个人过来。是个女孩。穿着件灰扑扑的、看起来有点大的卫衣，
牛仔裤洗得发白。戴着一副巨大的黑框眼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头发简单扎成马尾，
几根碎发耷拉在额前。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走路有点慢。
老张把她带到我旁边的空工位。小顾啊，这是新来的实习生，柳小萄。你带带她。
我点了下头。柳小萄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立刻低下。顾老师好。声音很小，
有点哑。老张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她站在原地，有点无措地抓着双肩包的带子。
那个背包看起来也很旧了，边角有些磨损。我指了下旁边的椅子。先坐吧。她哦
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坐下，把背包放在腿上，抱得紧紧的。
我给她简单介绍了下工作内容和常用软件。她一直低着头，偶尔应一声嗯，好的。
像一颗过分安静的土豆。我甚至没太看清她到底长什么样。3下午有个部门会议。
我拿着笔记本往会议室走。苏挽晴从后面跟上来，很自然地想挽我的手臂。顾哥，一起啊。
我下意识加快步子，侧身避开。我去准备下投影。走进会议室，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
我习惯性地往平时常坐的位置走。抬头就看到苏挽晴也跟了进来，目光还在我身上打转。烦。
我脚步一顿，视线扫了一圈，落到了角落里。柳小萄坐在那，正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
存在感低得几乎要和墙壁融为一体。我走过去，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她似乎吓了一跳，
肩膀微微缩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茫然。顾老师？嗯，这边安静点。
我放下笔记本，没多解释。会议开始后，我能感觉到苏挽晴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我这边。
但奇怪的是，她没像以前那样，找机会坐到我旁边来。整个会议期间，她都坐在对面。
柳小萄一直很安静，在本子上记着笔记。她身上没有任何香水味，只有一点淡淡的，
像是洗衣粉的味道。不难闻。至少比那些混合的香水味让人舒服。会议结束后，我起身离开。
柳小萄等我走了，才慢慢收拾东西站起来。我回头看了一眼。她正低着头，慢吞吞地往外走。
确实像颗土豆。土土的，闷闷的。4第二天中午，我去员工餐厅吃饭。刚打完饭，
就看到苏挽晴在朝我招手。顾哥，这边有位置！她旁边确实有个空位。
但我看到她那桌还坐着几个其他部门的女同事，都眼神发亮地看着我。我脚步没停，
视线在餐厅里扫了一圈。然后，我看到了柳小萄。她一个人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面前放着餐盘，正小口小口地吃着饭。低着头，谁也不看。我端着餐盘走过去，
在她对面的空位坐下。她正夹起一块土豆，看到我，手一抖，土豆掉回了餐盘里。
顾、顾老师？这边没人吧？我放下餐盘。她摇了摇头，声音更小了。没……
然后她就把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凑到餐盘里。好像我能把她吃了似的。我吃了一口米饭，
感觉有点干。起身去买水。顺口问了她一句。要喝什么吗？她猛地抬头，
眼镜片后面的眼睛睁得大了些。不，不用了，谢谢顾老师。没事。我回来的时候，
放了瓶橙汁在她手边。她看着那瓶橙汁，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谢谢……
耳朵尖好像有点红。隔壁桌传来一点动静。我瞥了一眼，是苏挽晴那桌。
她们正看着我们这边，表情有点复杂。苏挽晴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奇怪的是，她没过来。
这感觉……挺清净的。5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让柳小萄待在我视线范围内。或者说，
是我待在她附近。工作需要沟通的时候，我会走到她工位旁边，俯身看她屏幕。
而不是像对其他人那样，直接喊过来。每次我一靠近，她就会绷紧身体，
敲键盘的手指都变得僵硬。这里，参数设错了。我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地方。
鼠标箭头在屏幕上晃，有点抖。改一下。好的，顾老师。她声音发紧。
我能闻到她头发上那股很淡的草莓香波味。挺普通的牌子。
但比苏挽晴那能把人熏晕的香水味好闻。有一次，我靠得可能太近了。她突然往旁边一缩，
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水杯。水杯晃了晃，没倒。她手忙脚乱地去扶，脸涨得通红。
对、对不起！没事。我直起身。看着她通红的脸和耳朵，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好像……我在欺负她似的。李哥路过，冲我挤眉弄眼，用口型说。行啊小顾，换口味了？
我懒得理他。我不是换口味。我只是在找一个能让我喘口气的角落。柳小萄就是这个角落。
6那天下午，我和她，还有李哥，一起坐电梯上楼。电梯停在某一层，门开了，
外面站着苏挽晴和几个其他部门的女同事。苏挽晴看到我，眼睛一亮，刚要进来。视线一转，
落在我旁边的柳小萄身上。她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脚步也停住了。哎呀，好像超载了？
她身后一个女同事说。电梯确实响起了超载的提示音。苏挽晴的目光在柳小萄身上扫了一圈，
那眼神，有点冷。然后她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我们等下一趟吧。电梯门缓缓关上。
我靠在轿厢壁上，看着数字跳动。李哥咂咂嘴。怪事，苏美女今天居然这么谦让。
柳小萄站在角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但我看到她抓着背包带子的手，指节有点发白。我心里有点明白了。不是苏挽晴谦让。
是柳小萄的存在，让她不想进来。或者说，让我变得……不那么有吸引力了？这个发现，
让我心里有点异样。7最明显的一次，是周五晚上部门聚餐。吃完饭，有人起哄要去KTV。
我不太想去，但架不住几个人一起劝。到了KTV包厢，灯光暗下来，音乐震耳欲聋。
苏挽晴直接拿着酒杯坐到我旁边。顾哥，喝一杯呗？她靠得很近，胳膊贴着我的胳膊。
那股香水味混着酒气，冲得我太阳穴直跳。我往旁边挪了挪。她又贴过来。
别这么不给面子嘛。旁边的人在起哄。喝一个！喝一个！我皱着眉，
感觉血压在升高。视线在嘈杂昏暗的包厢里转了一圈。然后，我在最角落的沙发里，
看到了柳小萄。她缩在那里，手里抱着个抱枕，面前放着一杯没动过的果汁。
好像整个包厢的热闹都和她无关。像个误入异世界的小动物。我站起身。苏挽晴还想拉我。
顾哥，你去哪儿？我没理她，径直穿过那群嗨过头的人，走到角落。音乐声太大，
我不得不俯下身，靠近柳小萄的耳朵。走了，送你回去。她惊讶地抬起头，
眼镜片反射着屏幕上变幻的光。啊？现在吗？嗯，太吵了。她哦了一声，
放下抱枕，乖乖站起来。我拉着她的手腕，穿过人群，往外走。
能感觉到身后苏挽晴和其他人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但我不在乎。走出KTV，
晚风吹过来，带着点凉意。我松开她的手腕。她默默跟在我身后，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住哪儿？我拿出手机准备叫车。她报了个地址，挺偏的一个老小区。等车的时候，
我们都没说话。她看着马路上的车流，我看着她。路灯的光线落在她脸上，镜片有点反光。
我突然有点好奇。她摘了眼镜，到底是什么样子？8消停日子没过几天。周一早上，
我刚到公司，就感觉气氛不对。几个同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我进来，又立刻散开。
李哥把我拉到一边。小顾，你惹上麻烦了。什么麻烦？远达集团的那个千金，
赵小姐，来了。李哥指了指会客室的方向，指名要见你，说是要谈谈合作细节。
带了好几个人，阵仗不小。远达集团是我们正在争取的一个大客户。
但这个赵小姐……我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在商务酒会上，
她直接把酒泼在了试图接近我的一个女伴身上。另一次，她直接把跑车开到公司楼下堵我。
很难搞。我揉了揉眉心。就说我在见客户。怕是不行。李哥压低声音，她说了，
今天见不到你，合作就免谈。老板刚才打电话来了，让你……务必搞定她。搞定的意思，
我很明白。牺牲色相，稳住客户。***够了。我走到会客室门口，
透过玻璃墙往里看了一眼。赵小姐穿着一条紧身的红色连衣裙，翘着腿，坐在沙发上。
她带来的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站在她身后。她正在补口红，眼神时不时瞟向门口。
我立刻后退，心里一阵烦躁。这根本不是来谈合作的。这是来狩猎的。
我转身快步走回办公区。脑子飞快转着，想找个能脱身的理由。请病假？现在走，
老板非得杀了我。找个女同事假装我女朋友？谁愿意惹这个麻烦？而且赵小姐根本不信。
视线扫过办公区。最后，定格在那个角落里。柳小萄正对着电脑，专注地敲着代码。
对周围的暗流涌动毫无察觉。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荒唐，但说不定有用。9我快步走过去，
敲了敲她的桌子。她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顾老师？起来，跟我出去一趟。
我的语气有点急。她愣了一下。现在？可是我代码还没……别问了，急事。
我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她的手很凉，手腕细得好像一用力就能折断。
她被我拉着，有点踉跄地跟上我的脚步。顾老师，我们去哪儿？别说话，跟着我。
我能感觉到整个办公区的人都在看我们。包括刚从会客室出来的赵小姐。她看到了我，
也看到了我拉着的柳小萄。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顾辞！她踩着高跟鞋快步追过来。
我拉着柳小萄，几乎是小跑着冲向电梯。手指用力按着下行按钮。快点，快点。
赵小姐的高跟鞋声音越来越近。顾辞！你站住！电梯门终于开了。
我拉着柳小萄闪身进去，快速按着关门键。赵小姐的手差点被门夹住。她站在电梯门外，
漂亮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顾辞！你敢跑？！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她尖利的声音。
电梯开始下降。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和柳小萄。我靠在轿厢壁上，松了口气。这才发现，
我还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她微微挣扎了一下。我松开手。对不起。她揉着自己的手腕，
那里有点红。她抬头看着我，眼镜片后面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不解。顾老师……到底，
怎么回事？电梯里的光线很亮。我能清晰地看到她微微颤抖的嘴唇，
和因为紧张而起伏的胸口。她今天穿了件圆领的灰色毛衣，看起来旧旧的，但很干净。
刚才那个人，是客户。我试图解释，但发现这事有点难以启齿，她……有点误会。
什么误会？她以为我和她……我顿住了。看着她清澈又困惑的眼神，
后面的话有点说不出口。利用她来挡桃花。这话太混账了。电梯到了一楼。门开了。我没动。
她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我。顾老师，我们……不下去吗？我深吸一口气，
伸手按了关门键，然后按了顶楼餐厅的楼层。电梯再次运行。我转过身，面对着她。
她被我困在电梯角落，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呃，
她居然还把那个旧双肩包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个盾牌。柳小萄。嗯？帮我个忙。
……什么忙？假扮我女朋友。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
好像听到了什么外星语言。……啊？10就十分钟。我补充道，
感觉自己的话干巴巴的，应付一下刚才那个人。她看起来更慌了，身体紧紧贴着电梯壁。
不……不行的，顾老师，我……报酬你开。她猛地摇头，马尾辫甩来甩去。
不是钱的问题，我……我不会演戏……我……电梯到了顶楼。门开了，
外面是酒店餐厅华丽的前台。没人进来。门又关上了。电梯厢里再次只剩下我们两个。
安静得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我看着她。她低着头，鼻尖有点红，可能是吓的，
也可能是急的。顾老师，您找别人吧……苏，苏挽晴姐她……她不行。我打断她。
为什么？因为……我卡壳了，总不能说因为你比较没有威胁，
因为你看起来能让那些女人自动退散？我看着她缩起来的样子，像个受惊的仓鼠。
心里那点不多的良心有点不安。但想到赵小姐可能就在楼下守着，老板的压力，
还有没完没了的骚扰……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下了决心。因为她不是你。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愣了一下。柳小萄也愣住了，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啊？
我往前凑近了一步。她立刻往后缩，但后面已经是冰冷的电梯壁。无处可逃。
我能闻到她头发上那股淡淡的草莓香波味，混合着她身上一点点的，像是阳光晒过的味道。
帮我这次。我看着她镜片后面那双因为惊慌而睁大的眼睛，声音压低，算我求你。
她嘴唇翕动了几下，没发出声音。脸越来越红。电梯因为长时间停滞，发出了轻微的提示音。
我……我……她我了半天，最后像是认命一样，极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就十分钟？嗯，就十分钟。我稍微退开一点，给她留出呼吸的空间。
她立刻大口喘了口气，好像刚才一直憋着气。报酬……你说。她犹豫了一下，
声音细若蚊蚋。……能折现吗？我差点笑出来。能。电梯开始自动下行。
数字不断跳动。我们俩并排站着，看着数字。没人说话。气氛有点尴尬。快到一楼时，
我突然想起什么。待会儿……可能需要一点……肢体接触。她身体一僵。
……什么接触？比如……拉下手之类的。她没说话，手指绞着背包带子。
电梯门开了。一楼大堂灯火通明。我侧过头看她。准备好了吗？她深吸一口气，
视死如归般点了点头。……嗯。我率先走出电梯。她低着头，跟在我身后半步的位置。
我刚走出没几步，就看到了等在大堂休息区的赵小姐。她果然没走。她站起身，抱着手臂，
冷笑着看着我。然后，她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柳小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顾辞，你就是为了这么个货色躲着我？我看着她。
那双总是躲闪的眼睛，此刻在镜片后面瞪得圆圆的。货色。这个词像根针，扎了我一下。
柳小萄的身体明显僵住了。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我往前走了半步，
不着痕迹地把她挡在身后一点。赵小姐，请你放尊重一点。赵琳嗤笑一声，
踩着高跟鞋走近。尊重？顾辞，你拉着这么个……东西，从我面前跑掉，跟我谈尊重？
她的视线越过我，落在柳小萄身上。像在打量一件碍眼的垃圾。给你五千块，
现在立刻离开这里。柳小萄没动。抓着背包带子的手，指节攥得发白。赵小姐，
我打断她，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我们在工作。私事请不要影响公事。工作？
赵琳抱臂，鲜红的指甲敲着手臂，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回你办公室，
好好谈谈……工作细节。她刻意放缓了最后几个字。眼神黏腻得让人反胃。抱歉，
我现在有别的安排。什么安排？跟她？赵琳抬下巴指了指柳小萄，满脸不可思议，
顾辞，你眼睛瞎了吗？她哪里比我好？我沉默了一下。感觉身后的柳小萄呼吸都轻了。
好像在等我的答案。哪里都好。这话脱口而出。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赵琳的表情瞬间裂开。柳小萄似乎也吸了一口凉气。你……你疯了！赵琳指着我，
气得手指发抖，为了这么个土包子，你要得罪我们远达？合作的前提是互相尊重。
我看着赵琳，一字一句地说，如果赵小姐学不会尊重我的……人，那这个合作，不谈也罢。
你的人？赵琳尖声重复。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住了柳小萄的手。她的手很凉，
指尖在微微颤抖。被我握住的时候，她猛地一颤，下意识想抽回去。我稍稍用力，握紧了。
是，我的人。我说。掌心传来她皮肤细腻的触感。还有细微的，无法控制的战栗。
赵琳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她死死盯着我们交握的手。好像要用目光把它烧穿。
好，顾辞，你好样的！她猛地转身，对两个保镖吼道。我们走！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又重又响，带着滔天的怒气。她走了。带着她的人，
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酒店大堂。旋转门晃动着。周围偶尔有酒店客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和手心里那只冰凉，微微汗湿的小手。我还没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