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晓玥喜欢林屿哥哥吗？"主持人把话筒凑到我女儿嘴边，
背景板上的顶流海报笑得耀眼。苏晓玥舔着棒棒糖，小短腿晃啊晃："喜欢呀！
"弹幕一片"母女眼光真好"的彩虹屁。下一秒，她歪着头补了一句："他是我爸爸呀！
"我手里的矿泉水瓶"哐当"砸在直播地板上。导播室里传来椅子翻倒的巨响。
弹幕彻底疯了。？？？？？我聋了？林屿？？爸爸？？？这小孩谁啊乱认爹？
？主持人的职业假笑僵在脸上，话筒差点怼进晓玥鼻孔："宝、宝贝，
这个玩笑不好笑哦……""没开玩笑！"晓玥小脸一板，很不满意被质疑，
"爸爸在家都亲妈妈！还叫我小宝贝！"她突然扭头看我，大眼睛忽闪忽闪，"对吧妈妈？
"聚光灯"唰"地打在我惨白的脸上。直播信号，断了。黑屏的直播间，
标题还挂着——《顶流林屿的神秘厨艺首秀！特别嘉宾：萌娃苏晓玥！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像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我抖着手摸出来，
屏幕已经被"爆"字刷满。#林屿隐婚生子##娃综直播事故##苏晚是谁#热搜前三，
血淋淋挂着。"妈妈？"晓玥扯了扯我的衣角，棒棒糖黏糊糊蹭上来，"我说错话了吗？
"我蹲下来，用力抱紧她小小的、带着奶香的身体。五岁孩子的世界，爸爸就是爸爸，
有什么不能说的？可她的爸爸，是林屿。一个名字后面跟着八千万粉丝的男人。
一个站在娱乐圈金字塔尖，连喝口水都能上头条的顶级流量。一个……五年前，
在民政局红着眼睛把结婚证撕碎，又一片片粘好锁进保险箱，
哑着嗓子跟我说"等我站稳脚跟就公开"的前夫。"没说错。"我把脸埋在她柔软的发顶，
声音闷闷的，"晓玥没说错。"只是，天塌了。后台一片死寂。
工作人员看我的眼神像看外星生物，混杂着震惊、怜悯和一丝压不住的兴奋——大新闻啊！
"苏小姐，"一个穿着黑西装、戴着耳麦的男人幽灵般出现在我面前，面无表情，
"请跟我来。"是林屿的保镖，阿森。他在这里，意味着……我攥紧晓玥的手，
指甲掐进掌心："林屿来了？""屿哥在车上等您。"阿森侧身，示意我走专用通道。
那通道，平时只有林屿能用。黑色保姆车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停在消防通道的阴影里。
车门滑开，昏黄的光线勾勒出里面那个人的轮廓。林屿。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连帽衫，
帽子压得很低，露出紧绷的下颌线。没有镁光灯，没有镜头，他真实得有些陌生，
眼底有血丝，像熬了几天几夜。"上来。"声音哑得厉害。我把晓玥抱上车。
小家伙一看见他，立刻像颗小炮弹扑过去："爸爸！"林屿一把接住她，手臂收得很紧，
下巴蹭着她头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向我，那眼神沉得像化不开的墨，
里面翻涌的东西太多，我看不懂。"多久？"他问，声音像砂纸磨过。"什么多久？
""直播中断前，晓玥的话……"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传出去多少？
"我扯了扯嘴角："‘他是我爸爸呀’，‘在家都亲妈妈’，‘叫我小宝贝’。
大概……全网都听见了？"话尾带了自己都没察觉的讥讽。林屿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车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窥探。车子启动，汇入车流。"爸爸，你生气了吗？
"晓玥有点不安地抓着他胸口的衣服。"没有。"林屿亲了亲她的额头，嗓音努力放柔，
"爸爸永远不会生晓玥的气。"他抬头看我，眼神复杂，"只是……会有点麻烦。"麻烦？
我看向窗外。霓虹灯光怪陆离地闪过，像一场不真实的噩梦。手机还在震，
屏幕上是不断跳出的陌生号码。麻烦，才刚刚开始。车没开回我家，
也没去林屿那安保森严的别墅，而是七拐八绕，进了一个我从没来过的高档小区地下车库。
电梯直通顶层。门打开，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冰冷，奢华，没有烟火气。
像林屿现在的人生。"这几个月，你们先住这里。"林屿放下晓玥，
环顾这空旷得能听到回声的公寓，"安保最好，记者进不来。"晓玥好奇地跑来跑去。
我站在原地，像被钉住。"先住这里？"我重复一遍，心一点点沉下去，"然后呢？林屿，
然后你打算怎么办？"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走到窗边，背对着我："薇薇已经在处理了。
"薇薇，周薇。他的金牌经纪人，也是他事业帝国最忠实的守护者。我的手机屏幕亮了，
跳出一条推送，来自林屿工作室的官方账号。
严正声明：今日网络传播的关于林屿先生所谓"隐婚""生子"等言论，纯属恶意捏造，
严重失实！林屿先生目前单身，专注事业。
对于部分自媒体及用户在直播中断后传播的所谓"童言"，系节目组安排的互动环节台词，
被个别观众断章取义、恶意解读。工作室已委托律师取证，将坚决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
声明措辞强硬，盖着鲜红的公章。"互动环节台词？"我把手机屏幕转向他，声音发颤，
"恶意解读？林屿，这就是薇薇的处理？把晓玥说过的真话，变成‘台词’？
把我们存在的痕迹，变成‘谣言’？"他猛地转身，眼底是压抑的风暴："不然呢？苏晚！
你告诉我，现在怎么收场！承认吗？告诉所有人，对，我不仅结了婚，还有孩子，
而且一直瞒着粉丝，是个骗子？""你本来就是！"积压了五年的委屈和愤怒，
被那句"骗子"彻底点燃，"当初是谁说等我毕业就公开？是谁说拿到影帝就给我补婚礼？
结果呢？你成了顶流，成了林屿！我呢？我成了你见不得光的前妻！
晓玥成了你不敢认的女儿！""我他妈是为了保护你们！"林屿低吼，
一拳砸在冰冷的落地窗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晓玥吓得一抖，站在客厅中间，
茫然又害怕地看着我们："爸爸……妈妈……你们吵架了？"那一瞬间，
所有的怒火都被浇熄，只剩下冰冷的疲惫。"没有，宝贝。"我走过去抱起她，声音空洞，
"爸爸妈妈只是在……讨论事情。"我看向林屿，他靠在玻璃上，胸口剧烈起伏，
眼神里是深深的挫败和痛苦。"讨论的结果就是否认一切，对吗？"我抱着女儿，走向客卧，
"好，林屿，如你所愿。我们配合，演好这场‘恶意造谣’的戏。"门，轻轻关上。
隔绝了他，也隔绝了过去五年所有自欺欺人的幻梦。那一夜，我在陌生的豪宅里，
睁眼到天亮。手机被打爆了，微信炸了。大学室友群，沉寂多年的高中群，
甚至老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在疯狂@我。晚晚！那个苏晚是你吗？？林屿？？
******！真的假的啊？你藏得太深了吧！采访一下顶流嫂啥感觉？
那个声明怎么回事？工作室辟谣了！对啊，说是节目台词？晓玥是照着剧本说的？
我就说嘛！林屿怎么可能隐婚生子！舆论的风向，
在工作室强硬声明和粉丝铺天盖地的控评下，开始微妙地倾斜。心疼哥哥！
被节目组消费了！节目组出来道歉！安排这种恶心环节！
那个叫苏晚的素人妈妈是不是想红想疯了？联合节目组炒作吧？她女儿看着挺乖的，
怎么教的？为了热度脸都不要了？查！必须查清楚！守护最好的哥哥！
我看着那些越来越难听、越来越恶毒的揣测，手指冰凉。她们骂我，我能忍。
可她们开始人肉晓玥的幼儿园，扒她婴儿时期的照片，
甚至有人P了遗照……心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冷风呼呼地往里灌。林屿的公关团队很强大。
第二天，节目组顶不住压力，发了个模棱两可的道歉声明，
暗示是"互动环节沟通存在误解"。几个营销号"适时"放出所谓"知情人"爆料，
说"苏晚是职业综艺咖，惯用孩子炒作"，说她"离婚带娃想傍顶流"，
甚至编造她"敲诈勒索林屿工作室"的聊天记录。浑水越搅越浑。我和晓玥，
成了风暴中心最显眼的靶子。而林屿，在声明发出后，就消失了。没有任何私人消息。
他在微博上发了一张在健身房挥汗如雨的照片，配文：清者自清，专注当下。
粉丝在下面疯狂表白，心疼他被"心机女"碰瓷。"妈妈，"晓玥趴在我腿上，仰着小脸，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我想小花了。"小花是她养的小仓鼠。"快了，宝贝。
"我摸着她的头发，喉咙发紧。这个冰冷的"安全屋"，像个金丝鸟笼。
林屿安排了人送生活用品，一日三餐都有人做好送来，但见不到他。第三天，薇薇来了。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装套裙，妆容精致，一丝不苟。看我的眼神，
像评估一件待处理的麻烦商品。"苏小姐，"她把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茶几上，声音公式化，
"这是解决方案。"我翻开。一份保密协议。
要求我承认直播事件是"节目组安排不当导致的误会"，承认晓玥的话是"互动台词"，
承认我和林屿"从未有过法律承认的婚姻关系及子女关系"。作为"补偿"，
林屿工作室会支付我和晓玥一笔"足以保障未来生活"的封口费，并安排我们"出国定居"。
另一份，是晓玥的抚养权变更协议。要求我签字，将晓玥的抚养权"自愿"移交给林屿，
理由是"为孩子提供更好的成长环境和安全保障"。指尖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周大经纪人，"我抬起眼，看向这个曾经也算熟悉的女人，"这是林屿的意思，
还是你的意思？"周薇推了推金丝眼镜，神色不变："屿哥现在压力很大。这件事处理不好，
他的事业就毁了。粉丝经济的基础是什么，苏小姐你应该明白。晓玥还小，跟着屿哥，
能进最好的国际学校，得到最好的保护。你拿着钱，去国外开始新生活，对大家都好。
""新生活？"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抹杀晓玥的存在，让她亲口否认自己的爸爸？
让我承认自己未婚生子，为了钱配合撒谎？这就是你给我们的‘新生活’？
""这是最理性、对所有人伤害最小的选择！"周薇语气加重，"苏晚，现实点！你不签，
等着被粉丝的唾沫淹死吗？等着晓玥在幼儿园被人指指点点吗？屿哥倒了，
你们又能得到什么？""我们得到过什么？"我反问，心口一片冰凉，"五年了，周薇。
你看着他一路走到今天，你比谁都清楚，我和晓玥得到过什么？是无数个他不能回家的夜晚？
是晓玥生病发烧只能抱着他照片哭的时候？还是现在，成为他光鲜履历上必须被擦掉的污点？
"周薇沉默了。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但很快被职业性的冰冷覆盖。
"签了它。"她把笔推到我面前，"为了屿哥，也为了晓玥。
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笔尖悬在纸面上方，微微颤抖。为了林屿？为了晓玥？
还是为了他们那不容玷污的"顶流"神坛？客厅的门突然被推开。"妈妈！
"晓玥抱着她的平板电脑跑进来，小脸兴奋地通红，"爸爸上电视了！他在做饭！"屏幕上，
是林屿前几天录好的一个生活类慢综艺。他系着围裙，在布置温馨的厨房里煎牛排，
动作有些笨拙，但侧脸温柔。周薇脸色一变，下意识想去拿平板。已经晚了。
晓玥指着屏幕里林屿微微侧头时露出的右耳耳后，大声说："妈妈看！爸爸这里有小星星！
"她献宝似的指着林屿耳后那个极淡的、不凑近几乎看不见的小小褐色星形胎记，
"和我画的一样！"她噔噔噔跑到客厅的儿童画板前，
指着上面她用蜡笔画的一家三口——爸爸的耳朵后面，被她用黄色蜡笔，
仔细地点了一个小小的五角星。死寂。周薇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煞白，
金丝眼镜都遮不住她眼中的惊恐。我猛地看向屏幕特写。那个胎记，像一枚无声的核弹，
精准地投放在死寂的战场上。直播间录屏能说成是"台词"，能强行解释为"巧合"。
但这个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注意到的、隐藏在耳后的、独一无二的胎记……怎么洗？
平板电脑里，林屿正对着镜头微笑，说着什么"生活需要烟火气"的鸡汤。
他耳后那点小小的褐色，此刻在周薇眼里，恐怕比烙铁还烫。"周姐，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像结了冰的湖面，"这个‘小星星’，节目组后期能P掉吗？
还是能解释成……他为了综艺效果，特意去纹了个和‘台词女儿’一模一样的胎记？
"周薇的嘴唇彻底失去了血色。她深吸一口气，几乎是抢过晓玥手里的平板，"啪"地关掉。
"苏晚，"她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故意的？"我抱起一脸懵懂的晓玥，
轻轻擦掉她嘴角的饼干屑："我女儿只是看到了她爸爸，很高兴而已。"我走到门口，
拉开门，"协议我不会签。至于这个‘小星星’……"我回头，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周薇，
"麻烦转告林屿，捂是捂不住的。与其想着怎么堵住所有人的嘴，
不如想想怎么当个能见光的爹。"门关上。隔绝了周薇铁青的脸。也把那个"小星星"，
彻底抛进了沸腾的舆论熔炉。这一次，不需要直播录屏，不需要所谓的"知情人"。
无数双眼睛，像放大镜一样聚焦在林屿过往所有的影视资料、综艺截图、机场抓拍上。
技术党们一帧帧地慢放、截图、锐化。
那个藏在耳后发际线边缘、极其隐蔽的褐色小星星胎记，被无数张高清对比图，锤得死死的。
锤了！耳后星！和晓玥画上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节目组安排台词？
安排得了他身上的胎记？安排得了小女孩随手画出的细节？这要是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