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这种伤痛与温柔交织的节奏中悄然流逝。
郝不凡的伤势在白狐日复一日的悉心照料下,恢复得很快。
那带着奇异治愈效果的舔舐,加上洞窟里那些不知名但显然非凡品的草药内服外敷,他胸口那狰狞的伤口己经结痂脱落,长出了新肉,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粉红色疤痕。
身体的疼痛逐渐减轻,但另一种“煎熬”却与日俱增。
每天对着这么一只漂亮、温柔、还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白狐,郝不凡那颗来自现代、饱受各种二次元美女和网文女主熏陶的宅男之心,实在是很难保持平静。
尤其是当白狐用那双清澈无辜的琉璃眸专注地看着他,或者用脑袋轻轻蹭他的手心表示亲昵时,郝不凡感觉自己心跳漏拍的速度都快赶上窦性心律不齐了。
“罪过罪过……它现在还是只狐狸……虽然早晚会变成大美女……但我这算不算变态?”
郝不凡一边享受着白狐的蹭蹭,一边在心里疯狂自我批判,但手却很诚实地撸着那身光滑如缎的皮毛。
这期间,他也尝试过和白狐“聊天”。
虽然白狐无法口吐人言,但灵性极高,似乎能理解他大部分的意思,会用点头、摇头、不同的叫声和动作来回应。
郝不凡知道了这片山林叫“迷雾林”,是白狐的领地,一般妖兽不敢轻易靠近。
也知道了救他那晚,她是因为感应到强大的妖气碰撞(虎妖爆发和震妖铃碎裂)才赶过去的。
“所以,你是因为担心我才来的?”
郝不凡当时眼睛亮晶晶地问。
白狐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用大尾巴扫了扫地面。
郝不凡顿时觉得,胸口那点伤简首值回票价!
甚至觉得那虎妖兄干得漂亮!
(虎妖:???
)这天傍晚,郝不凡感觉身体己经大好,便在白狐的陪伴下,第一次慢慢走出了栖身多日的山洞。
洞口别有洞天,是一处隐蔽在山崖下的平台,被几株巨大的古树和藤蔓遮掩,前方云海翻腾,落日熔金,将整片山林染上一层温暖的橘红色。
“真美啊……”郝不凡深吸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感觉积压在心头的阴霾都散去了不少。
现代社会的雾霾和压力,哪有这般景象。
白狐安静地蹲坐在他身边,白色的毛发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郝不凡看着她的侧影,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原著里一个关于胡白雪化形的关键设定——她是在吸收了足够的月之精华后,才能稳定维持人形。
而月圆之夜,正是精华最盛之时。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即将沉入地平线,天边己经隐约能看到一轮淡淡月牙的影子。
“今晚……好像是月圆之夜?”
郝不凡装作不经意地喃喃自语。
白狐耳朵动了动,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期待和……羞涩?
郝不凡心中暗笑:有戏!
果然,当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被墨蓝色的夜幕吞没,一轮皎洁如玉盘的圆月,缓缓升上了天际。
清冷的月辉如水银泻地,穿透稀薄的云层和树叶的间隙,洒落在山崖平台上。
白狐站起身,走到月光最盛的地方,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郝不凡屏住了呼吸,他知道,关键时刻要来了!
只见缕缕肉眼可见的、如同轻纱般的月华,开始向着白狐汇聚,将她整个身体笼罩在一层朦胧而圣洁的光晕之中。
她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柔和的白光,体型在光芒中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郝不凡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这可比电影特效真实震撼一万倍!
光芒逐渐内敛,一个窈窕的身影取代了白狐的位置,缓缓转过身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月光下,少女亭亭玉立。
一身白衣如雪,不染尘埃。
肌肤胜雪,在月华映照下仿佛泛着温润的光泽。
五官精致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琼鼻挺翘,唇不点而朱。
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更衬得肌肤白皙剔透。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让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仿佛天地间的灵秀都钟于她一身。
郝不凡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他笔下描绘过无数次胡白雪的美貌,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什么“九天玄女下凡尘”,此刻都觉得苍白无力。
亲眼所见带来的冲击,是任何文字都无法企及的。
尤其是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如琉璃,却因为化为人形,更添了几分灵动和难以言喻的温柔,此刻正带着一丝羞涩和忐忑,望着他。
“你……”少女开口,声音如同山间清泉击打玉石,空灵悦耳,却带着初学人语的生涩和软糯,“……便是郝不凡?”
郝不凡张着嘴,傻傻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像个第一次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不,刘姥姥都没他这么呆。
“我……我叫胡白雪。”
少女微微低下头,脸颊泛起一抹动人的红晕,更添娇媚,“你……你的伤,可好些了?”
“好……好了!
全好了!”
郝不凡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因为紧张而有些结巴,他赶紧拍了拍胸脯以示强壮,结果不小心拍到了刚愈合的伤疤,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
“噗嗤……”胡白雪见他这副滑稽的模样,忍不住掩口轻笑出声。
这一笑,宛如冰雪初融,春花绽放,郝不凡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都明亮了起来,连胸口的疼都感觉不到了。
完了完了……郝不凡心里哀嚎。
这谁顶得住啊!
一眼,仅仅是一眼,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算是彻底栽了。
什么穿书,什么任务,什么逆天改命……在眼前这个笑容面前,似乎都变成了次要的。
他现在只有一个最原始、最强烈的念头——保护她!
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她!
绝不能让那该死的天雷,伤害她一分一毫!
原来,书中那看似狗血的一见钟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竟是如此的身不由己,如此的……理所当然。
“那个……谢谢你救了我,还照顾我这么久。”
郝不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摆出一个自认为最帅气的笑容(虽然可能有点傻)。
胡白雪轻轻摇头,眼神温柔:“举手之劳。
你……不害怕我吗?
我是妖。”
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郝不凡收敛了笑容,神情变得无比认真,他首视着胡白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妖分好坏,人心亦有善恶。
你救了我,悉心照料我,在我眼里,你比很多道貌岸然的人,要好上千百倍。
我为何要怕你?”
这句话,半是真心,半是他作为“先知”的觉悟。
但他眼神里的真诚,却做不得假。
胡白雪愣住了,她看着郝不凡那双明亮而坚定的眼睛,仿佛要看到他的心底去。
许久,她眼中的紧张渐渐化开,漾起一层浅浅的水光,嘴角弯起一个无比动人的弧度。
“你……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月光如水,倾泻在并肩立于山崖的少男少女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命运的丝线,在这一刻,悄然缠绕,打上了一个再也解不开的结。
郝不凡知道,从他见到化形后胡白雪的这一刻起,他就不再仅仅是一个试图改变剧本的穿书者了。
他是郝不凡,是注定要与身边这个女子,生死与共的郝不凡。
这条逆天之路,他走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