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一把脸，如梦初醒。
跌跌撞撞冲去开门，夺过她手里的包裹，迫不及待拆开。
却看见礼物的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冻住了全身血液。
“夫人你瞧瞧这项链，这宝石，多闪亮，肯定很值钱的，先生还是爱着你的，之前的快递说不定只是一个恶作剧。”
保姆喋喋不休，拼了命要哄我高兴。
我知道她为什么对我如此关心，苏致之前有过交代，要是我在家我心情不好抑郁再犯，屋里的所有人都得辞退。
我强挤出一个笑，“不用这样，他现在没多在意我。”
就算真的伤心难过到抑郁复发，苏致也不会在乎。
保姆的笑容僵在嘴边，欲言又止。
我咽下苦涩，回房间拿出两条一模一样的项链，在她惊愕的眼神中面前晃了晃。
同样的项链，苏致送了三年。
忽的想两年前，苏致跪在我妈病床面前发誓。
妈妈撑着所有力气，抹掉我的眼泪，声音颤颤巍巍，“妈要找爸去了，就剩你了要怎么办啊，你受那么多苦……”
苏致跪在地上，郑重磕了三个响头，“妈，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让清星受一点委屈。”
可抑郁的第二年，他对我露出的笑容越来越少，越来越多关于他的绯闻登上热搜，甚至提出了要分房睡。
苏致把我的心举高爱护，然后忽然猛地摔下，只留满地碎片。
我回到卧室，翻箱倒柜，找到了被压在最底下的离婚协议。
苏致已经签好字了。
当年受辱回来，我自觉配不上苏致了，哭闹要和他离婚，不然就绝食。
苏致起初不肯，后来盯着我越发消瘦的身体，手握成拳，红着眼不停发抖。
拗不过我的脾气，最后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
我仔细看了一遍协议，让他改了财产全归我的条款，看着他签下字，才放下心提笔签名。
苏致突然暴起，他夺了我的笔，把我压在床上，咸涩的眼泪流到我嘴边，我才发现他哭了。
“常清星，算我求你，”他盯着我的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砸落，“不离婚，别不要我好吗？”
我们抱头痛哭，离婚协议被他收起来，苏致那是语气认真，“哪天再发生这种事，我就先和你离婚，等我把王八蛋弄倒了再去接你。这样我出事你无碍，我活着，你还是我的苏夫人。”
甩去脑子里的杂念，我迅速签好字，收拾几件衣物，清点了自己的存款。
苏致为了面子，不会随便和我离婚，要走，也只能趁现在。
我抱着福宝，拖着行李，在佣人同情又怜悯的眼神里，踏入夜色。
联系宠物殡葬，养了三年的小狗给我留下一捧灰。
一旁的姑娘哭得撕心裂肺，用力拍着墙面。
“福宝啊，妈妈对不起你！我怎么就没有钱啊！”
我鼻尖一酸，我有钱，我的福宝怎么也死了呢。
我捧着骨灰盒，浑浑噩噩出了门，却看见苏致载着顾婉静正好经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