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萌即入侵星历2208年的塔克索斯星清晨，金属雾裹着铁锈味渗进每一道缝隙。
议会大厦的尖顶戳破灰云，像柄冰冷的手术刀——这颗被称为“钢铁摇篮”的星球，
连风都是齿轮转动的声音，连建筑都长着扎人的棱角。
“远航家”号的跃迁光芒撕裂大气层时，诺克斯长老正站在对接舱口的阴影里。
他的电子眼扫过人类舰队的舷窗，瞳孔里映出那艘圆滚滚的旗舰——舰身涂着熊猫花纹，
黑眼眶占了舷窗一半，活像颗会飞的软糖。“人类的‘远征’计划。
”诺克斯的声音像金属摩擦，握手时指尖的压力几乎要捏碎林帆的指骨，
“若敢破坏我星‘效率至上’的秩序，你们的舰队会比这颗星球上的废弃机械更快生锈。
”林帆微笑着抽回手，指节泛着淡粉——她早料到塔克索斯人的敌意。
这群以重工业为命的种族，连呼吸都计算着能量损耗，
连孩子学走路都要背“直线运动效率公式”。她抬头望了眼远处的废弃工业区，
管道像死掉的钢铁章鱼耷拉着，机械臂的关节处结着厚厚的锈痂，“我们选那里定居，
不会占用贵星一寸有效土地。”诺克斯的电子眼闪了闪，
挥手让官员递来一份协议：“三天内若不离开，按非法入侵论处。”但三天后，
废弃工业区里飘起了翠绿色的光。胖达蹲在生锈的机械臂下，
指尖捏着根能量竹笋——那是舰队工程师用塔克索斯星的矿石提炼的，
外壳泛着翡翠般的荧光，咬下去有“咔嗒”的脆响。他的机甲“初心”就停在旁边，
圆滚滚的机身覆盖着仿绒毛涂层，黑眼眶里的光学镜正对着直播镜头。
“呜噜——”胖达咬了一大口，翠绿色的汁液沾在嘴角，他用爪子蹭了蹭，耳朵跟着晃了晃。
镜头晃了晃，拍到他脚边的碎金属——刚才打滚时压碎的齿轮，现在正嵌在他的机甲肚子上，
像朵歪歪扭扭的小花。塔克索斯星网的评论区炸了。“低效的生物行为！
”——来自“工业效率局”的官方账号。“啃食能量载体的方式不符合最优算法！
”——某大学机械系教授。但下一秒，一条儿童账号的留言挤到了最前面：“他的耳朵会动！
我数了，一分钟动了七次！”胖达好像听见了似的，突然仰起头，耳朵唰地竖起来，
又“啪嗒”耷拉下去，刚好碰到旁边的管道，发出清脆的“叮”声。林帆靠在工业区的墙上，
看着直播画面里的弹幕从“低效”变成“耳朵！”“爪子！”，嘴角扬起弧度。她摸出终端，
给胖达发了条消息：“刚才的打滚角度再偏两度，压到那堆废螺栓，会弹火花。
”胖达的回复很快：“舰长，
我就是觉得好玩～”后面跟着个熊猫歪头的表情包——那是他昨天刚学会做的。五天后，
塔克索斯星的小学里出了桩“大事”。三年级的孩子们排成队，学胖达歪着脑袋走路。
他们的脊背本来挺得像直尺，现在故意弯着腰，胳膊耷拉着，
都拖长了调子：“老师——我要吃能、量、竹、笋～”班主任是个刚毕业的年轻塔克索斯人，
她举着教鞭试图纠正，可当第三个孩子摔在地上还笑着打滚时，
她自己也憋不住笑了：“好了好了，只许玩十分钟！”那天下午，
这位老师的星网账号更新了条动态：“今天上课，我居然教孩子们学熊猫走路。哦，对了，
我给讲台贴了层软橡胶——之前太凉了，孩子们的手放上去会缩。”评论区里，
有个工厂工程师回复：“我昨天把流水线的直角改成了圆弧。原本以为会降低效率，
结果零件通过率提高了3%，而且……看起来像胖达的爪子。”转折来得比林帆预计的更快。
第二周的清晨，诺克斯长老走进议会大厦时，差点撞在一根裹着软橡胶的立柱上。
橡胶皮上印着歪歪扭扭的熊猫爪印，摸上去暖乎乎的——要知道，
塔克索斯星的建筑从不用这种“浪费资源”的材料。“谁干的？！
”他的咆哮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掉下来。秘书缩在墙角，
电子眼的光都在发抖：“是、是维修工人……他们说立柱太凉了，冬天的时候，
很多职员会撞得胳膊青肿。”诺克斯一把扯下橡胶皮，露出下面冰冷的金属：“凉？
塔克索斯人的身体早就能适应零下二十度的环境！这种软弱的改造，
是对我们种族精神的背叛！”但当天晚上，他的终端收到了一条匿名消息。
是段视频：胖达蹲在废弃工业区的废墟里，
怀里抱着只流浪的塔克索斯幼崽——那幼崽本来缩在管道里，浑身发抖，
胖达用机甲的肚子裹着它，把能量竹笋掰成小粒喂给它吃。幼崽的爪子搭在胖达的机甲手上，
黑溜溜的眼睛里全是依赖。视频下面附了行字：“长老，您上次抱您的孙子，是什么时候？
”诺克斯盯着屏幕，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最终还是没按下去。第三周，
塔克索斯星的超市货架上出现了熊猫造型的软糖——外层是仿机甲的绒毛质感，
里面裹着能量竹笋味的糖浆。餐厅推出了“胖达特饮”，杯子上印着他啃竹笋的卡通形象，
卖得比提神剂还火。甚至连军队的机甲库里，都有士兵偷偷在机甲臂上贴熊猫爪印贴纸。
“这是文化蛀虫！”诺克斯在长老议会上拍着桌子，电子眼的光红得像要烧起来，
“人类用这种幼稚的生物行为，腐蚀我们的效率意识！
”但坐在他对面的农业部长突然开口：“长老，
周我们的农产品出口量涨了15%——因为人类向我们订购了大量用于制作能量竹笋的原料。
”工业部长跟着补充：“工厂的订单也多了——很多种族来买我们的‘圆弧流水线’，
说比直角的更‘有温度’。”诺克斯的拳头攥得咔咔响，
却突然瞥见秘书的终端屏幕——她正偷偷看胖达的直播，
画面里的胖达正抱着个用废弃金属做的球，在地上滚来滚去，球上的锈迹被他蹭得发亮，
像颗会发光的星。“你——”诺克斯刚要发作，秘书突然抬起头，
眼睛里带着点少见的固执：“长老，您看他滚过的地方，那些碎金属都被压成了小薄片，
昨天有个孩子捡去做了书签。还有……”她声音放轻，“昨天我去医院看我妈，
她病房的窗户本来是方的，护士偷偷改成了圆的，说这样阳光照进来更软，
我妈居然笑了——她已经三年没笑过了。”议会厅里突然安静下来。诺克斯望着窗外，
远处的工厂烟囱正冒着淡蓝色的烟，烟柱的形状居然有点像胖达的耳朵。他想起自己的孙子，
上次见面时，孩子抱着个熊猫软糖，说：“爷爷，这个糖的耳朵会动！
”他当时把糖扔在地上，说：“没用的玩意儿！”可孩子蹲在地上捡起来，擦了擦灰，
说：“爷爷，你尝一口，是甜的。”那天晚上，诺克斯偷偷登上了人类舰队的工业区。
胖达正蹲在机械臂下，啃着根更大的能量竹笋，机甲的肚子贴在地上，
压得碎金属发出“嘎吱”的响。他看见诺克斯，眼睛一下子亮了，举起竹笋喊：“长老！
你要吃吗？这个超甜的！”诺克斯站在阴影里，
看着胖达的机甲眼睛里的光——那是种没有算计、没有效率、纯粹的快乐。
他突然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曾在废弃工业区里捡过碎金属做玩具，
只是后来……后来他学会了“效率至上”，学会了把所有情绪都藏在电子眼后面。“不用了。
”诺克斯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碎什么，“你们……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林帆从阴影里走出来，微笑着说：“直到你们觉得，‘可爱’不是浪费，
是生活的另一种效率。”胖达啃完竹笋，抹了把嘴，突然抓起旁边的金属球扔向诺克斯。
诺克斯条件反射地接住，球身还带着胖达机甲的温度，上面的锈迹已经被蹭得发亮，
像颗被反复抚摸的宝贝。“送给你！”胖达喊，“我用废齿轮做的，转起来会响！
”诺克斯握着球，指腹蹭过上面的凹痕——那是胖达滚出来的痕迹。他突然笑了，
电子眼的光变得柔和：“谢谢。”那天晚上，
塔克索斯星网的头条新闻是：“长老诺克斯手持熊猫球，出席农业合作会议。”配图里，
他的电子眼弯成了月牙，球身的锈痕在灯光下泛着暖光。林帆站在工业区的屋顶，
看着远处的城市亮起灯火——原本全是冷白色的光，现在多了些暖黄，像胖达的眼睛。
她摸出终端，给总部发了条消息：“第一阶段目标达成，文化渗透率47%，
民众好感度72%。”胖达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舰长！你看我堆的金属塔！”林帆低头，
看见胖达用废零件堆了座小塔，顶端插着根能量竹笋，翠绿色的光映得他的机甲脸发亮。
她笑了，跳下去落在他旁边，伸手碰了碰竹笋：“不错，就是塔尖有点歪。”“歪才好！
”胖达晃了晃耳朵，“像我走路的样子！”风里飘来能量竹笋的甜香，混着铁锈味，
居然意外的好闻。远处的工厂里，机械臂正按着圆弧轨迹转动，
发出轻柔的“嗡嗡”声；孩子们的笑声从巷子里飘过来，像串会跳的音符。林帆望着天空，
星星在金属雾里闪着光，像胖达的眼睛。她想起出发前，
总部的将军问她：“用熊猫做远征武器，会不会太儿戏？”她当时回答：“武器的终极目的，
是让敌人放下防备。而最有效的武器，从来不是枪炮，是让人心软的瞬间。
”现在她看着胖达抱着金属球打滚，突然觉得，所谓“远征”，
不过是把“可爱”带到每个冷硬的角落，让那些忘了怎么笑的人，重新学会弯起眼睛。
夜更深了，直播镜头还亮着。胖达躺在碎金属上，仰望着星空，机甲的肚子一起一伏，
像在打呼。屏幕上的弹幕刷得飞快：“他的耳朵又动了！
”“今天我把房间的灯换成了暖黄的！”“妈妈说，明天要带我去工业区看胖达！
”诺克斯坐在办公室里，摸着手里的金属球，听着外面的风声。他突然打开终端，
搜索“熊猫走路教程”，然后学着胖达的样子，歪着脑袋走了两步——虽然有点笨拙，
但他笑了，笑得像个第一次得到玩具的孩子。而在遥远的地球，总部的大屏幕上，
塔克索斯星的文化渗透率正在缓缓上升，最终停在89%。将军看着屏幕，
转头对旁边的助理说：“告诉林帆舰长，下一步计划——把熊猫幼崽送过去。
”助理笑着点头：“是，将军。不过……我能要个熊猫软糖吗？听说塔克索斯星的超甜。
”将军愣了愣，突然笑了：“去拿吧，我也要一个。”风从工业区的管道里吹过，
带着能量竹笋的甜香，吹过塔克索斯星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冷硬的金属、那些笔直的线条、那些藏在电子眼后面的情绪，都在这阵风中，
慢慢软了下来，像胖达的耳朵，像熊猫的爪子，像生活本来的样子——可爱，且珍贵。
2 萌战金属质感的冷风吹过“钢铁之环”总部的作战指挥室，
全息屏幕的蓝光劈碎了加尔上将紧抿的唇线。他的指节扣在控制台边缘，
泛着铁灰色的仿生皮肤下，血管因愤怒而凸起——眼前滚动的红色数据条像一道烧红的鞭子，
抽在联盟的战争机器上。“塔图因星参军率环比下降47%，
布尔韦尔星18-25岁男性选择保育行业的比例超过62%，
最离谱的是泽塔星……”情报官的声音打着颤，指尖在全息屏上戳出一个颤抖的光点，
“上周的新兵选拔，有300个年轻人当场撕了报名表，说‘我要去养能打滚的毛茸茸’！
”加尔的咖啡杯在掌心变形。那是联盟特制的钛合金杯，此刻杯壁像揉皱的纸，
深棕色液体顺着指缝滴在他锃亮的军靴上。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数据板，
用力掼在地面——水晶屏裂开的纹路里，
跳出来自23颗受影响星球的共同标记：**熊猫舰队直播信号接收记录**。
“把这些星球的直播观看时长和参军率做交叉比对。”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激光刀，“现在，
立刻。”三分钟后，全息屏上浮现出两条刺目的曲线：一条是熊猫直播的观看量，
从地球出发以来以指数级攀升；另一条是联盟参军率，像被戳破的气球般直线坠落。
两条线在半年前的节点猛然交汇，此后便朝着相反的方向疯跑——就像一把看不见的剪刀，
正剪断联盟的战争根系。“模因污染。”加尔捏着数据板的碎片，指节发出机械元件的脆响，
“地球人没派舰队，他们派了一群会卖萌的寄生虫。”指挥室的门被撞开时，
林帆正蹲在熊猫舰队指挥舱的落地窗前，看圆滚滚的“团子”们在重力训练舱里翻跟头。
太空舱的人工光照在熊猫雪白的皮毛上，像撒了一层碎星，
其中一只小熊猫踩着同伴的背爬上来，爪子扒着舱壁，歪着脑袋看他，
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映着星际港的霓虹。“舰长！联盟启动‘精神净化’协议了！
”通讯员的声音里带着急慌，“所有熊猫直播信号都被屏蔽，
星际网络上全是他们的抹黑视频！”林帆站起身，
指尖划过控制台的全息界面——原本跳动的直播频道全变成了灰色，
只有右下角的加密端口闪着微弱的绿光。他伸手点进去，
诺克斯的脸立刻弹了出来：男人戴着联盟情报官的制式眼镜，却把衣领扣松了两颗，
镜片后的眼睛里藏着点憋不住的笑意。“加尔疯了。”诺克斯的声音压得很低，
背景里能听到联盟巡逻舰的警笛声，
“他让宣传部把熊猫拍得跟沼泽里的鼻涕虫似的——泥里打滚、啃烂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