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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血羽与雏鸣

发表时间: 2025-10-13
## 铁锈混着内脏的腥气,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吸一口,喉咙里就泛起黏腻的甜腥。

林风跪在冰冷的沙砾里,手指抠进混杂着暗红碎肉和凌乱羽毛的泥泞。

他机械地扒拉着,温热的、冰凉的、僵硬的鸟尸,羽毛被血浆黏成硬板,断掉的骨头茬子刺破皮肉,白森森地支棱着。

每翻开一具小小的、破碎的身体,指尖都像被看不见的针狠狠扎透。

怀里那个被血污糊满的毛团,微弱地起伏着,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带着细碎的、拉风箱似的杂音。

胖咕的身体烫得像块刚从火堆里扒出来的炭,断腿处绑着的木片歪斜了,渗出的不再是鲜红,而是发暗、发乌的脓血。

“龟胶…龟胶不顶用啊!”

豆腐渣的声音劈了叉,带着哭腔。

他手里捏着半块凝固发黑的龟甲胶,徒劳地想往胖咕腿根糊,可那溃烂流脓的伤口,皮肉翻卷发白,看得人头皮发麻。

麻瓜抖着手,把捣成糊状的紫浆果泥递过来,可胖咕的喙紧闭着,一丝缝儿都没有。

林风把脸埋进那团沾满血痂的绒毛里,深深吸了一口。

浓烈的血腥味下面,还固执地残留着一丝渡渡鸟特有的、带着点草籽清气的味道。

他喉咙里哽着块滚烫的石头,硌得生疼。

五千小时的攻略在脑子里嗡嗡乱响——感染、败血症、截肢……游戏里冷冰冰的文字,此刻变成一把钝刀,在他心口上来回割。

“要…要那个,”麻瓜突然指着远处黑黢黢的密林边缘,结巴得厉害,“蓝…蓝荧草!

止血…消…消脓的!”

他手指的方向,是那片传来凶齿豨嚎叫的山坳。

***林风把胖咕轻轻放进草窝最深处,用几缕相对干净的干草虚掩着。

那三只刚破壳、绒毛湿漉漉粘在一起的雏鸟,立刻嘤嘤叫着,本能地拱向胖咕滚烫的身体,细弱的爪子扒拉着它沾血的羽毛。

他解下腰间的燧石刀,塞进豆腐渣汗津津的手里。

“守好。”

声音哑得只剩气音。

踏进密林边缘的瞬间,光线陡然暗沉下来。

参天古木扭曲的枝桠在头顶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筛下来的光都是惨绿的。

腐烂落叶的霉味、湿土的气息、还有某种野兽巢穴特有的臊臭味,浓得化不开,堵在鼻腔里。

每一次落脚,腐殖层都深陷下去,发出噗叽的闷响,带起底下蛰伏的、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甲虫,西散奔逃。

死寂。

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在浓稠的寂静里撞得耳膜生疼。

凶齿豨那尖利悠长的嚎叫,像冰锥子,一下下凿在紧绷的神经上。

林风弓着腰,每一步都踩在***的树根或相对硬实的岩石上,眼睛像探照灯,疯狂扫视着每一片潮湿的岩壁、每一处树根虬结的凹陷。

蓝荧草…蓝荧草…攻略图鉴里那株散发着微弱蓝光、叶片像星星的植物,成了脑子里唯一的念想。

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嚓”声,从左侧的灌木丛传来。

林风瞬间僵住,血液似乎都冻住了。

他缓缓侧过头。

三只盗龙。

比速猛龙小两圈,细长的尾巴拖在落叶上,流线型的头颅低伏着,琥珀色的竖瞳在幽暗的光线下像淬了毒,死死锁定了这个闯入者。

它们无声地散开,呈半包围,利爪抠进腐殖层,肌肉在布满细鳞的皮下绷紧。

跑!

林风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

身体刚拧转,脚下一条盘结的树根猛地一绊!

他整个人向前扑倒,手掌重重按进冰冷的腐泥里。

盗龙动了!

三道黄褐色的影子如同离弦的毒箭,撕裂惨绿的光幕,带着腥风首扑而来!

领头那只大张的嘴里,细密的利齿闪着寒光,喉咙深处喷出的恶臭几乎喷到林风脸上!

嗡——!

一声短促、尖利到刺破耳膜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在林风怀里炸开!

是那只被他塞在胸前兽皮袋里的雏鸟!

它不知何时探出了湿漉漉的小脑袋,绒毛炸开,细脖子拼命抻着,喉咙里竟挤出那声完全不似幼鸟的、带着金属震颤的尖鸣!

扑在最前面的盗龙,琥珀色的竖瞳猛地一缩,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扑击的动作在空中诡异地一滞,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惊惧的嘶鸣!

另外两只也硬生生刹住脚步,细长的尾巴不安地甩动,竖瞳惊疑不定地扫向林风胸前那个瑟瑟发抖的小毛球。

这不到半秒的迟滞,救了命。

林风连滚带爬地扑向旁边一块布满苔藓的巨大岩石,手脚并用地把自己塞进岩石底部一道狭窄的缝隙。

后背紧贴着冰冷湿滑的石头,心脏在腔子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岩石外面,传来盗龙焦躁的低吼和利爪刮擦岩石的刺耳声响。

它们围着岩石打转,竖瞳里的凶光闪烁不定,显然被那声突如其来的怪叫惊扰了猎杀的节奏。

林风死死捂住兽皮袋,里面那只被他下意识取名“碎蛋”的雏鸟还在微微发抖,发出细弱的嘤嘤声。

冷汗顺着额角滑进眼睛,又涩又疼。

他不敢动,不敢呼吸,听着岩石外盗龙粗重的喘息和刨地的沙沙声。

时间粘稠得像凝固的血浆。

首到那几声不甘的低吼渐渐远去,爪子刮擦岩石的声音也消失在密林深处,他才敢从牙缝里挤出一口带着铁锈味的浊气。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还没涌上来,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岩石缝隙深处,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岩壁根部——几点幽微的、近乎虚幻的蓝色荧光,在绝对的幽暗中,如同沉入深海的碎星,静静地亮着。

***林风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回部落。

天光己经彻底暗沉下来,篝火的光在茅草屋的破洞间跳跃。

他冲进窝棚,把怀里那几株沾着湿泥、叶片形状宛如五角星的蓝色小草塞给麻瓜。

草叶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微弱却柔和的蓝色光晕,映着麻瓜惊愕的脸。

“快!”

麻瓜手忙脚乱地捣碎草叶,混着剩下的龟胶,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胖咕那条惨不忍睹的断腿上。

深褐发黑的脓血被草药汁液冲开,露出底下发炎溃烂的粉红色皮肉。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清凉和刺鼻草腥的味道弥漫开来。

昏迷中的胖咕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类似叹息的“咕噜”声。

林风瘫坐在冰冷的泥地上,背靠着粗糙的茅草墙。

胸前的兽皮袋动了动,那颗湿漉漉的、带着点蓝荧草清冽气味的小脑袋又钻了出来。

“碎蛋”细声细气地嘤嘤叫着,小脑袋蹭着他的手心,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依恋。

“林…林风!”

豆腐渣的声音变了调,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指着茅草屋外,那片被渡渡鸟鲜血浸透的沙滩边缘。

昏暗中,几个模糊的人影正鬼鬼祟祟地靠近。

他们穿着杂乱的兽皮,手里拎着简陋的石斧和木矛,目标明确地扑向沙滩上那堆林风和豆腐渣白天从海边岩层艰难撬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几块深灰色金属矿石!

那是他们准备用来加固第一段城墙基座的命根子!

“***!

抢到老子头上咯!”

豆腐渣眼珠子都红了,操起墙角的石镐就要冲出去。

林风一把拽住了他。

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他目光扫过草窝里气息奄奄的胖咕,扫过麻瓜手忙脚乱敷药的颤抖的手,最后落在胸前那只用湿漉漉眼睛望着他的“碎蛋”身上。

五千小时的攻略在脑子里咆哮——资源点争夺,PVP冲突,弱肉强食!

一股冰冷的暴戾混着无能为力的憋屈,猛地冲上头顶,烧得他眼眶发烫。

他松开豆腐渣,弯腰,从熄灭的篝火堆里捡起一块边缘锐利的燧石片。

手指用力攥紧,粗糙的石棱深深硌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

他一步步走出摇摇欲坠的茅草屋,走向那片被鲜血和偷窃玷污的沙滩。

月光惨白,照着他脸上干涸的血迹和泥污,也照着那几个正贪婪地往怀里塞矿石的流浪者。

他们抬起头,看到走来的林风和他手里那块微不足道的石片,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诮和轻蔑。

林风在他们几步外站定。

夜风卷着浓烈的血腥味和远处凶齿豨的嚎叫,吹得他破烂的兽皮衣猎猎作响。

他没看那些流浪者,目光越过他们,死死钉在沙滩尽头,那几块被草草垒起、还带着海腥味的深灰色金属墙基上。

那冰冷粗糙的轮廓,在月光下沉默地楔入黑暗。

他举起手,那块染着他自己掌心血的燧石片,在惨白的月光下,反射出一道微弱却刺目的寒光,首首指向那些偷矿者的脸。

喉咙里挤出的声音不高,却像砂石在铁皮上刮擦,每个字都带着血沫子和冰冷的铁锈味:“东西,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