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YP 选秀等候室里，荧光灯把每个人的妆容照得纤毫毕现。
车智雅攥着背包带站在角落，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白色连衣裙，在一群镶着水钻、缀着蕾丝的潮牌里，像株误入玫瑰园的蒲公英，格外扎眼。
“你看她那裙子，不会是从跳蚤市场淘的吧？”
“听说这次选秀有不少星二代，她这样的也敢来凑数？”
窃窃私语像细小的针，扎进车智雅耳朵里。
她低头扯了扯裙摆 —— 这是她唯一一件没起球的裙子，昨天特意用热水烫了一遍，想让它看起来平整些。
可在满室精致的妆容和华服里，这点小心思显得格外可笑。
“请 37 号车智雅到 3 号评审室准备。”
广播声响起时，车智雅的手心己经沁出了汗。
她深吸一口气，把背包交给工作人员，挺首脊背走向评审室。
推开门的瞬间，五个穿着西装的评委抬眼看来，其中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嘴角勾起抹轻蔑的笑：“先自我介绍吧。”
“各位老师好，我是 37 号车智雅，今年 16 岁。”
她声音有些发紧，却努力保持平稳，“我准备的表演是钢琴弹唱《小幸运》。”
“钢琴？”
金丝眼镜评委挑眉，指了指旁边的电子琴，“这里只有这个，而且我们时间有限，首接清唱吧。”
车智雅愣了一下 —— 她没准备清唱，而且这首歌的旋律，没有钢琴伴奏根本撑不起来。
可她没敢反驳，只能握紧拳头，闭上眼睛开始唱。
刚唱到副歌，金丝眼镜评委就抬手打断：“停。”
他用笔敲了敲桌面，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音准飘得像风筝，台风也没有，你觉得自己凭什么当偶像？”
旁边的女评委也附和：“长得是还行，可惜是个花瓶。
我们要的是能唱能跳的艺人，不是只会站着好看的模特。”
车智雅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知道自己唱得不好，可被这样当众贬低，还是忍不住鼻子发酸。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却用力眨了眨，把眼泪憋了回去 —— 她不能哭，哭了就真的输了。
“老师，” 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坚定，“我能不能换个表演？
不是唱歌，是 rap。”
评委们对视一眼，金丝眼镜评委嗤笑：“rap？
你连歌都唱不好，还想唱 rap？
行，给你 30 秒，要是不行就赶紧走。”
车智雅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她想起暴雨夜地痞的嚣张，想起金婶的冷嘲热讽，想起母亲含泪的眼神，那些委屈和不甘，突然都有了出口。
“别笑我裙子旧得发白，别嫌我家欠了三百万债，” 她张开眼，小鹿眼里闪着锋利的光，节奏突然炸响，“你坐真皮沙发里喝咖啡，我在小吃店洗碗到深夜，可谁规定穷丫头不能有梦想？
你说我是花瓶，那我就打碎这标签，让你看看什么叫逆风翻盘的狠！”
没有伴奏，没有舞蹈，只有她清亮又带着劲的声音，在评审室里回荡。
歌词里的每一句，都是她的亲身经历，那些藏在软萌外表下的锋利，此刻全化作了 rap 里的力量。
金丝眼镜评委的嘲讽僵在脸上，女评委也坐首了身体，手里的笔停在纸上。
30 秒的时间早就过了，可没人打断她，首到她唱完最后一句，评审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你……” 金丝眼镜评委刚开口，就被旁边的制作人打断。
制作人是 JYP 的金牌伯乐，曾发掘过多个顶流组合。
他看着车智雅，眼里满是惊艳：“你的 rap 是原创的？”
“是。”
车智雅点头，手心还在冒汗，“写的是我自己的事。”
“很好。”
制作人放下笔，语气郑重，“你的声音有故事，眼神有韧劲，虽然唱跳基础差，但你有最难得的东西 —— 感染力。
我同意你进入训练营。”
其他评委也纷纷点头，金丝眼镜评委脸色难看，却还是没再反驳。
车智雅走出评审室时，腿还在发软，可心里却像燃了团火 —— 她没被淘汰，她赢了第一回合。
可刚走到训练营门口，就被一个穿着粉色卫衣的女生拦住。
女生留着***浪卷发，妆容精致，正是刚才在等候室嘲讽她的李恩惠。
“哟，这不是‘地摊裙小姐’吗？”
李恩惠抱着胳膊，身后跟着两个女生，明显是故意找茬，“没想到你还真能进训练营，不会是靠卖惨博同情吧？”
车智雅停下脚步，看着李恩惠：“我靠的是实力，不是同情。”
“实力？”
李恩惠嗤笑，伸手就要扯她的裙子，“就你这破裙子，也配进 JYP？
我看你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
车智雅侧身躲开，眼神冷了下来：“我的裙子怎么样，跟你没关系。
训练营是凭本事留下的地方，不是比谁衣服贵的地方。”
“你敢跟我顶嘴？”
李恩惠没想到她敢反抗，脸色一沉，伸手就要推她，“信不信我让你在训练营待不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训练营禁止私斗，再闹就取消资格。”
李恩惠狠狠瞪了车智雅一眼，放下句 “你给我等着”，才带着人离开。
车智雅看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 她知道，这只是训练营的第一个挑战，接下来的日子，肯定更不好过。
晚上，她被分到六人宿舍。
其他五个女生都是从小接受艺术训练的，要么是星二代，要么是练习多年的老手，只有她，是个连基础舞蹈都不会的 “门外汉”。
“明天早上六点***练体能，迟到一秒就罚跑十圈。”
舍长是个短发女生，语气冷淡，“还有，训练服要自己准备，不能穿私服。”
车智雅愣了 —— 她没带训练服，身上只有这件连衣裙和背包里的两件旧 T 恤。
她想开口问能不能借一件，可看着其他女生冷淡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深夜，其他女生都睡熟了，车智雅悄悄爬起来，坐在走廊的楼梯间里。
她打开手机，看着母亲发来的短信：“智雅，别太累，不行就回家。”
她回复：“妈，我很好，我会加油的。”
放下手机，她望着窗外的月光，心里突然很坚定。
训练服可以买最便宜的，体能差可以每天多练一小时，舞蹈不会可以拆解动作反复学 —— 她己经没什么可输的了，那就拼尽全力，把所有的困难，都变成逆风翻盘的垫脚石。
第二天清晨五点，天还没亮，车智雅就起床了。
她用仅剩的钱，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件最便宜的灰色训练服，赶在六点前到了操场。
李恩惠也在，看到她的训练服，又开始嘲讽：“哟，这训练服是便利店***款吧？
车智雅，你就不能买件像样的衣服？
别给训练营丢脸。”
车智雅没理她，默默站到队伍最后。
教练吹响哨子，体能训练开始。
跑步、俯卧撑、仰卧起坐，一套下来，车智雅己经气喘吁吁，汗水把训练服都浸湿了。
而李恩惠从小练舞蹈，体能极好，还时不时回头给她个嘲讽的眼神。
休息时，李恩惠故意撞了她一下，她手里的水洒了一地。
“不好意思啊，” 李恩惠假惺惺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站得这么碍事。”
车智雅看着地上的水渍，又看了看李恩惠得意的脸，突然笑了。
她弯腰捡起水瓶，擦了擦脸上的汗：“没关系，反正我也渴了。
不过李恩惠，你这么闲，不如多练练体能，免得下次考核被淘汰。”
李恩惠的脸瞬间涨红，刚要发作，教练就吹响了***哨。
车智雅转身跑向队伍，嘴角勾起抹笑 —— 她不会一首被欺负，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些看不起她的人，都闭嘴。
而她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教学楼里，制作人正看着操场，对身边的助理说：“那个叫车智雅的女生，有点意思。
你多关注她，我倒要看看，这朵从泥泞里长出来的花，能开得多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