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收到了十年未曾联系我的父亲的信息。
在吗,给我一百,我买包烟抽。
十年前,家暴嗜酒好赌的父亲,将我和母亲扫地出门。
并且扬言,死都不会再联系我们。
我删除了信息,拉黑了号码,继续收拾给我妈买的礼物。
过了一会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刘思怡,你这个没良心的,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掉?”“没有老子,哪来的你?不把老子放眼里?”“就是死了,我也是你爹!你也要给我养老送终!”……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混杂着酒气的咒骂,我平静地挂断了电话。
十年了。
他还是这副德行。
我继续将那条专门托人从法国代购的丝巾放进行李箱。
那是我准备送给我妈的五十岁生日礼物。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条好友申请。
头像是个穿着白裙子的清纯女孩,背景是一片花海。
申请信息写着:姐姐,我是梦梦,你还记得我吗?刘梦梦。
我父亲当年出轨的那个女人的女儿。
他为了她们母女,把我和我妈赶出家门时,刘梦梦就躲在她妈身后,用一种胜利者的眼神看着狼狈的我们。
我点了拒绝。
下一秒,电话又响了,是刚才那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没等对方开口,直接道:“想要钱,没有。
想认亲,别做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个委屈又柔弱的女声。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只是……只是看爸爸他太想你了。”
“他十年没见你,身体又不好,天天念叨你,我看着心疼,才想办法联系你的。”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血浓于水,他毕竟是我们的爸爸啊。”
呵。
我们的爸爸?“刘梦梦,收起你那套绿茶话术,我听着恶心。”
“你是不是觉得十年过去了,我就忘了当初你妈是怎么挺着肚子,让你爸把我妈打到流产,然后把我们扫地出门的?”“你爸想我?他是想我的钱吧。”
“十年不管不问,一开口就要一百块买烟,这就是你说的‘天天念叨’?”电话那头的刘梦梦被我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带上了哭腔。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爸爸……他……他现在得了重病,医生说……说日子不多了……”“他就是想在走之前,再见你一面,一家人吃顿团圆饭……”“我知道爸爸以前对不起你和阿姨,可他真的知道错了!他想补偿你们!”她哭得梨花带雨。
真不愧是学表演的,这演技,不去拿个奖都可惜了。
“是吗?得了什么病?病危通知书发我看看。”
“我好去给你爸买个最好的骨灰盒,顺便在他坟头蹦个迪庆祝一下。”
“你!”刘梦梦装不下去了,声音陡然尖利。
“刘思怡!你怎么这么恶毒!那可是你亲爸!”我冷笑:“我妈被他打到进医院的时候,他可没记着我是他亲闺女。”
“我们母女俩流落街头,他搂着你妈快活的时候,他也没记着我是他亲闺女。”
“现在需要我出钱出力了,就记起来了?晚了!”我挂断电话,直接将这个号码也拉黑。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拉上行李箱,准备出门去机场。
可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堵在门口的母亲,她脸色惨白,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思怡……他……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