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项目我们不能接。"陈默把手机推回我面前，声音冷硬。"为什么？一个月八万，
够我们还三个月贷款了！"他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我们是要翻身，不是要翻船！
"——第一章 天台林晚站在天台边缘，强风吹得她单薄的身子晃了晃。
三十八层的高度让人眩晕，楼下的车流像一条缓慢移动的光河。她握紧栏杆，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嗡嗡声不知疲倦。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张总，
王经理，李主任。这三个名字今天已经在她屏幕上轮番出现了二十多次。一百三十七万。
这个数字像烙印般刻在她的脑海里。三个月前她还是年薪四十万的项目经理，
现在却成了欠下一身债务的失业者。项目失败，公司让她背锅，
母亲的突发重病更是雪上加霜。她松开一只手，试探性地向前倾了倾身子。“喂。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林晚吓得一个趔趄，慌忙抓住栏杆才稳住身形。回头一看，
是住在隔壁的陈默。他站在天台门口，手里拿着两罐可乐。“你、你别过来！
”她的声音在风中发颤。陈默停下脚步，把一罐可乐放在地上，用脚轻轻踢了过来。
易拉罐滚到林晚脚边，罐身上凝结的水珠在月光下泛着光。“冰的，”他的声音很平静，
“超市促销，三块钱。”林晚盯着那罐可乐，突然觉得这一切很可笑。
在她准备结束生命的时候，竟然有人请她喝可乐。“什么意思？”她问。
陈默拉开自己手中的那罐，喝了一口：“我欠了三百多万。”风吹过，他的声音有些模糊，
但林晚还是听清了。“所以呢？”“所以，”他望向远处的广告灯，“就这么死了，
太便宜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了。”林晚握紧栏杆，不自觉的抓紧。“活下去，”他转过头，
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把债还清，才是对他们最狠的报复。”楼下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由远及近。林晚低头看着那罐可乐，突然笑了。“你笑什么？”“想起以前，”她说，
“三块钱的可乐，我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最终，她弯腰捡起了那罐可乐。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来，让她打了个寒颤。“为什么要管我？”她问。
陈默仰头喝完最后一口可乐，把空罐子捏扁：“这栋楼就我们两个长租客。你死了，
房东肯定会涨我房租。”林晚又笑了。在这个时刻，在这个地方，她居然还能笑出来。那晚，
他们并肩坐在天台边缘，谁也没有再说话。脚下的城市灯火明灭，
像是无数个正在挣扎的人生。喝到最后一口可乐时，林晚突然哭了。不是嚎啕大哭，
只是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止也止不住。陈默没有看她，也没有出声安慰。
等到她渐渐平静下来，他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她身边的空罐子：“还能走吗？”林晚点点头。
“那回去，”他站起身，向她伸出手，“算账。”她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犹豫了一下，
还是握了上去。他的手很凉，却坚定有力。电梯里，两人沉默地看着数字一层层下降。
“明天开始，”陈默突然开口，“你跟***。”“干什么？”“活着。”他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回到出租屋，林晚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太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度。陈默已经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密密麻麻地列着表格。“你的债务情况我大概了解，”他说，
“我这边是三百二十一万。从明天起，我们就是战略合作伙伴了。”“合作伙伴？
”林晚有些茫然。“活下去的合作伙伴。”他敲了几下键盘，“我接了两个外包项目，
你帮我做测试。报酬三七分，你三我七。”林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
那晚她躺在床上，第一次没有在催债电话的恐惧中入睡。窗外，城市的灯光依旧冰冷，
但她似乎看到了一缕微光。凌晨三点，她收到陈默发来的消息：“明早七点，楼下便利店见。
开始还债。”她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缓缓回复：“好。”放下手机时，
她发现自己的手不再发抖了。第二章 账本清晨六点五十分，林晚站在便利店门口。
初秋的凉风卷着落叶打旋，她把薄外套又裹紧了些。陈默准时出现，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
"早餐。"他递过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包子和豆浆。"多少钱？"林晚下意识问。
"从你分成里扣。"他咬了口包子，"边走边吃，去图书馆占位子。"图书馆角落，
陈默摊开那个破旧的笔记本。页面上密密麻麻的数字让林晚眼花缭乱。"你的债务，
"他指着左半边页面，"信用卡四十二万，网贷六十五万，私人借款三十万。
"林晚盯着那些数字，手心开始冒汗。"我的在这里。"他指向右半边，
"公司担保债两百四十万，个人借贷八十一万。""我们......"林晚声音发干，
"加起来快五百万了。""准确说是四百五十八万。"陈默翻到下一页，"这是还款计划。
我接了两个外包项目，一个网站开发，一个数据整理。你负责测试和文档。
""我不会......""我教你。"他打断，"第一个月，你三我七。等你上手了，
四六分。"林晚低头看着计划表，
每一笔支出都精打细算：房租、伙食、交通......甚至细到日用品。
"有必要这么细致吗？""有。"陈默合上本子，"从现在起，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就在这时，林晚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开免提。"陈默说。
她颤抖着按下接听键。"林晚！***敢不接电话？"对面传来王经理的咆哮，
"今天再不还钱，我让你好看！"陈默拿过手机："王经理？我是林晚的代理律师。
"对面明显愣了一下："律师？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间借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规定》第二十六条，
你们超过36%的年利率不受法律保护。"陈默语气平静，"另外，
我已经向银保监会投诉你们暴力催收。""你、你少吓唬人！""是不是吓唬人，
等法院传票就知道了。"陈默说完直接挂断。林晚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看什么？
"陈默把手机还给她，"记住，只要我们不怕，害怕的就是他们。
"接下来的日子像上了发条。白天在图书馆工作，晚上回家继续加班。陈默教林晚测试代码，
写文档。她学得很快，第三天就能独立完成简单任务。周末晚上，两人在出租屋里对账。
"这个月收入八千六。"陈默在笔记本上记下一笔，"按计划，五千一百六还债，
一千七百二生活费，剩下应急。"林晚看着账本发呆。按照这个速度，还清债务要十年。
"太慢了。"她轻声说。"所以要想办法开源。"陈默打开电脑，"我找到几个新项目，
报酬更高，但需要两个人配合。""什么项目？""一个电商网站，一个数据爬虫。
"他调出需求文档，"你敢接吗？"林晚看着屏幕上复杂的需求，咬了咬牙："敢。"深夜，
林晚被噩梦惊醒。梦里全是催债的电话***。她起身喝水，发现陈默房间还亮着灯。
门虚掩着，她看见他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满是代码。"还没睡？"她轻声问。
他头也不回："这个bug改完就睡。"林晚注意到他手边的泡面盒子。
这是今晚他吃的第三顿泡面。"总吃泡面不行。""便宜。"他终于转过头，"等还完债，
请你吃大餐。"林晚回到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凌晨四点，
她收到陈默的消息："bug解决了，多赚两千。"她盯着那条消息，眼眶突然发热。
第二天去图书馆的路上，林晚拐进超市，买了鸡蛋和青菜。"这是干什么？"陈默皱眉。
"改善伙食。"她拎起袋子，"从我的分成里扣。"那天中午，
他们吃了三个月来第一顿像样的饭。两个鸡蛋，一把青菜，一锅面条。"其实，
"陈默突然开口，"我以前也想过***。"林晚夹菜的手停在半空。"公司破产那天，
我站在桥上。"他低头看着碗，"后来想到那些被欠薪的员工，又下来了。""然后呢？
""然后就像现在这样，"他挑起一筷子面条，"一步一步，把债还清。
"林晚看着他平静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活着。傍晚，他们抱着电脑从图书馆出来。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明天开始，"陈默说，"你试着跟客户沟通。""我？
不行......""你必须行。"他停下脚步，"要想活下去，就得什么都会。
"林晚望着他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路灯次第亮起，照亮前路。这一次，
她没有回头看身后的阴影。第三章 微光"不行，这个方案得重做。"视频会议里，
客户板着脸敲桌子。"我要的是高端感，你这做得跟淘宝模板似的。"林晚握紧鼠标，
指节发白。这是她第一次独立负责的网页设计项目。"王总，您说的对。"她深吸一口气，
"但我查过贵公司主要客户群体是大学生，太复杂的界面反而会影响用户体验。
""你懂什么？"客户提高音量，"我做了二十年生意！"陈默突然凑到镜头前："王总，
我是项目总监。这样，我们今晚出两版方案，一版按您要求的改，一版按我们的专业建议做。
您对比看看？"对面沉默片刻："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挂断视频，林晚瘫在椅子上。
"完了，又要通宵。""早跟你说过，客户都是祖宗。"陈默打开电脑，"你负责数据优化，
我来改设计。""可是......""没有可是。"他头也不抬，"记住，我们输不起。
"凌晨三点，林晚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时身上盖着陈默的外套，桌上放着热豆浆。
"醒了就过来测试。"陈默的声音从电脑后传来，"代码写完了。"她揉揉眼睛，
发现他眼睛红得吓人。"你一晚没睡？""赶完这个项目，能拿两万。"他敲下回车，
"值得。"项目交付那天，客户意外地选了林晚设计的简约版。"年轻人确实更懂年轻人。
"王总在电话里说，"尾款打过去了，下次还找你们。"看着银行到账短信，
林晚激动得差点摔了手机。"我们成功了！""才刚开始。"陈默嘴角微微上扬，
"去超市吧，今天加菜。"在生鲜区，林晚犹豫地看着排骨价格。"太贵了。""偶尔一次。
"陈默把排骨放进推车，"庆祝你第一个独立项目。"结账时，收银员多看了他们两眼。
"情侣套餐送酸奶，要吗？"两人同时愣住。"要。"陈默面不改色地接过酸奶。
回去的路上，林晚忍不住问："你为什么总帮我？""我说过了，房东会涨房租。
""别骗我了。"陈默停下脚步。"看到你，就像看到三个月前的自己。
"他第一次提起过去："那时我躺在医院，欠着医药费，觉得这辈子完了。后来发现，
只要还想活着，就总能有办法。"林晚怔怔地看着他。"所以，"他继续往前走，
"别轻易说完了。我们都没完。"月末对账，他们这个月赚了三万二。"照这个速度，
五年就能还清。"林晚看着账本，眼里有光。"前提是别再出事。"陈默合上电脑，
"明天去医院复查，记得请假。""你怎么知道？""你药盒空了。"医院走廊里，
林晚紧张地拿着检查单。"恢复得不错。"医生看着报告，"不过要注意休息，
不能再熬夜了。"取完药，她看见陈默站在缴费处。"已经结过了。"他把收据塞进口袋，
"从你分成里扣。"林晚鼻子一酸。"谢谢。""别矫情。"他转身往外走，
"晚上还要改bug。"地铁上，林晚累得睡着了。醒来时发现靠在陈默肩上，
他正用手机处理工作。"抱歉......""到了。"他收起手机，"客户催修改意见。
"那晚加班到十一点，林晚突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生日。她谁也没说，继续修改代码。"收工。
"陈默突然合上电脑，"带你去个地方。"天台的风还是那么大，但这次林晚不再害怕。
陈默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生日礼物。"里面是个用废弃电路板和野花做成的摆件，
接通电源后会发出微弱的蓝光。"材料费八块五。"他说，"从你分成里扣。
"林晚捧着摆件，眼泪掉在电路板上。"哭什么？""三年了......"她声音哽咽，
"第一次有人记得我生日。"陈默沉默地看着远处的灯火。过了很久，他轻声说："林晚，
我们会活下去的。""我知道。"她擦掉眼泪，"因为我们在一起。"深夜的出租屋里，
那个手工摆件在黑暗中闪着微光。像深渊里终于亮起的灯塔，虽然微弱，
却足够照亮前方的路。第四章 暗流"这单不能接。"陈默把手机推回林晚面前，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高回报的***信息。"为什么？"林晚不解，"一个月八万，
够我们还三个月贷款了。""数据爬虫，目标是对手公司的用户信息。"陈默语气冷硬，
"这是违法的。""可对方说很安全......""他说安全就安全？"陈默猛地站起身，
"我们是要翻身，不是要翻船！"林晚被他罕见的怒气吓住，低头不语。深夜，
林晚被胃痛惊醒。她摸黑找药，却发现药瓶空了。"怎么了？"陈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没事......"她强撑着回答，额头却渗出冷汗。门被推开，陈默打开灯。"又胃疼？
""药吃完了......"他转身出去，很快拿着胃药和温水回来。"上周才买的药，
你吃太快了。"林晚小口喝着水，手指还在发抖。"明天去医院。"陈默语气不容反驳，
"不能再拖了。""可是项目......""项目我来做。"第二天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