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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13

00、10月11号,A市私人矿山发生小规模塌方,铲车挖开积土,

一具僵直的尸体从废墟中滚落。尸体手脚被麻绳牢牢捆绑,口中塞着毛巾,身上伤痕密布。

经法医鉴定,死者为男性,四十五岁上下,内脏损伤严重,但直接死因是窒息,

死亡时间比塌方时间略早一些。次日,死者的活动轨迹被还原。昨晚,

他在慧慧面馆吃了最后一碗面。而我是慧慧面馆的老板。01、下午两点,警察查到我家。

我诚惶诚恐把警察迎进门,从碗柜里掏出两个碗,给他们各接了碗自来水。

我瞥了瞥躺在破旧行军床上、耳朵被耳机牢牢塞着的儿子。

他不情不愿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红塔山,抽出两支香烟塞给我。我福了福腰,

把烟分给两个警察,想给他们点火,没摸着打火机。尴尬地笑了笑,他们自行点上了。

这俩警察一个看着四五十岁,鬓边已有白发。另一个看着没比我儿子大多少,

脸上有些不耐烦。年长的那个例行公事向我出示了证件。他叫刘治安,我认识,

是公安局副局长。“同志,先讲讲你知道的吧。”我配合地点点头,让他俩在沙发上坐,

我拉一张板凳坐在刘治安旁边。“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我压低声音。

屋里的门窗早被我关得严严实实,只有屋顶那台电风扇吱悠悠地转,妄图赶走一丝燥热。

闷闷的空气让我更加紧张,话还没出口,我已察觉到满背的汗。年轻警察收起脸上的不耐烦,

从公文包里迅速掏出一支笔和一个黑皮本子:“继续说。”我说:“死者叫张发财,45岁,

在矿上干了20年。”年轻警察皱了皱眉头:“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张发财是谁杀的,但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年轻警察很警惕。

我知道我肯定他们的头号怀疑对象,我必须证明自己的清白:“你们也知道,

矿上死个人很正常。”刘治安点点头,还是那副扑克脸。我知道,在我之前,

他们没问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我也知道,他们不可能问到的,没有人会说实话。

只有我会说。这件事我知道是怎么回事,除了我,还有我儿子。他还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不过,至少全须全尾、安然无恙。如果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早该去找警察坦白从宽了。

但是我不能,我不能留儿子一个人。想到这里,我迫不及待告诉警察:“矿上,

所有人都想杀他,除了我。”02、听了我的话,年轻警察踢了一脚我的凳子,他不相信我。

没事,刘治安会相信我。我抬起头,对刘治安充满信心:“刘警官,你知道张发财这个人,

兜子没几个子儿,还硬装阔,大家早就看他不爽了。”实话实说,“来我这儿吃面的人,

每个人都说过要宰了他,我亲耳听到的!”刘治安磕了磕烟灰,问我:“你最怀疑谁?

”我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表,往常这个时候我该吊汤了。“我有个怀疑对象,

但是我怕你们不敢查。”“谁?”“马青山。”我着重观察着刘治安的神情。

马青山是青山矿业的矿长,我在他手底下当矿工。瞧瞧我现在的样子吧,一手的黄茧,

每一个毛孔里都堆积着洗不干净的黑煤面儿,谁还能看出我曾是一名人民教师呢?

我继续交代:“马青山肯定想杀张发财,张发财欠的钱,杀了他都不够还。”“继续说。

”刘治安的扑克脸出现一丝裂痕。我有一肚子话要说,可话到嘴边却无从讲起,

明明我已在脑海中排练了一晚。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从头说起。03、我家孤拉拉一户,

左右两边都没有房屋,门前是一条运煤的土道。土道对面就热闹多了,都是矿上的各种小店。

我想开一家面馆,给马青山送了票子,还答应给他分成,他才点头。

我家一碗饸烙两块五毛钱,早上四点开张,晚上十二点关门。我挣到的每个两块五,

都要分一块给马青山。来矿上打工五年,我今年才开了这家店。对门原来也有一家面馆,

开得比我早,老板大我几岁,我叫他“张哥”。这人就是张发财。张哥有个女儿,

和我儿子读同一所高中。小丫头白白净净、斯斯文文,长得不像张哥,那肯定像她妈了。

不过我没见过她妈。面馆叫张氏牛肉面,叫了好几年,去年十月突然换了招牌,

改叫慧慧面馆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国庆节刚过,张哥歇业好几天,再开张就换了招牌。

去年10月7号,就是那天,挂上了大招牌。矿上不讲究,对面一排小店只是在玻璃门上,

贴几个红色塑料字。张哥的面馆招牌真的很显眼。我当时已经有意开面馆,就打算进去看看,

知己知彼嘛。可真当我走进店里,却看见张哥脸色铁青,像被人打了一闷棍。

那天他心不在焉,给我端的那碗面压根没放盐,可我没敢触他的霉头,硬着头皮吃完了。

***了一天活儿,累得要死,没气力撬开他的嘴。直到半个月以后,儿子周末从学校回来,

我后知后觉发现,面馆里那个叫慧慧的小丫头,好久没出现了。04、我去问张哥。

张哥说孩子被她妈带走了。“嫂子回来了?”我很惊讶,我从来没见过慧慧的妈。

我以为张哥跟我一样,也是老婆不愿意跟着过苦日子,丢下孩子自己跑了。我从来没问过,

怕他反问我。张哥说他们离婚了,孩子现在跟着妈。我信了,为张哥可惜,

那个小丫头还挺招人的。有相似的经历,我更愿意来面馆了。此外,我还有些得意,

毕竟我的儿子还在身边,他的女儿却跟着妈走了。自那之后,我们的关系就近了些许。当时,

我以为张哥换“慧慧面馆”的招牌是因为思念女儿。05、“等等,”听到这儿,

年轻警察打断了我,“那你现在有张慧慧的消息吗?”“我哪有什么消息?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在刘治安的眼神示意下,

年轻警察给我同步了信息:“你说的那个张哥,到派出所报过人口失踪案。”“什么时候?

”过于急切的追问引起了刘治安的怀疑,我冒了一头冷汗。“就是去年10月7号,

说是失踪超过两天了。”“张哥糊涂啊!”我一拍大腿。“他没说别的?”“你知道什么?

”刘治安问。“我不知道,他不敢跟我说,可我猜出来了。”我咽了咽口水,

“张慧慧肯定是被马青山绑架了。”此话一次,

刘治安和年轻警察对视一眼:“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吗?

”“我……我也是猜的……肯定是这样。马青山那伙败类,什么事儿都干得出!

”刘治安的目光剜了过来。06、青山矿业是露天矿,要开新矿洞就要炸山。

这几年地动越来越频繁,周边不少房子震塌了。铺子开不下去,许多人只能丢下铺子搬走,

马青山才不会给补偿。开采的规模越来越大,山上的工人越来越多,铺子却越开越少。

马青山就把那些空铺子占了。马青山手底下有个叫孙茂喜的,窜着山头开麻将馆,

他人到了哪里,麻将馆就开到哪里。矿上寂寞,僧多粥少,

大伙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耍钱”。那是个鬼地方,是个销金窟。多少钱都不够填的。

我也常去,我只是去看看,凑个热闹,从不上桌。茂喜其实赚不到多少钱,他只收人头费,

只有上了桌才需要给他钱。可他只有两张桌,再怎么客满,赚到的钱也是有数的。

他从赌桌上赚来的,一定没有马青山给他的多。赌猪、赌狗,赌上了头,什么都肯做!

张发财就是其中一个,不对,他比那些赌狗更疯狂,他还干了傻事。07、“什么傻事?

”刘治安问我。“他放高利贷。”“他一个面馆的小老板,哪来的钱放高利贷?

”“根本不需要钱。”08、根本不需要钱。张发财印了一批优惠券,单张面额一百元,

能抵四十碗饸烙面。他送了两张给我。我用过一张,另一张没敢再用。

那一天去年的10月15号,气温骤降,天气彻骨的冷,明明前几天还是艳阳天。

我从矿山回来,路上冻得直哆嗦,我决定去麻将馆避避寒。人多的地方不仅热闹,也热,

我一进门就感到身上的寒意散去大半。张发财也在,他牌运不错。对面那个胖子就倒霉了,

输得极惨。胖子是个生面孔,我从没见过。事实上,我这辈子只见过他这一面。我来的时候,

旁边人说,胖子前前后后输进去一万多。一万多!怎么敢的?“让个位置,回家哇快!

”边上的起哄。包括张发财在内的三个牌友让他赶紧给钱,不然就滚,

他们笃定他掏不出这么多钱。胖子输急眼了,妄想翻盘。“你拿甚继续耍?”大伙儿哄笑。

那是胖子第一次借钱:“你们谁借我点?”“我们可没钱!”事实也是这样,

大家都是受苦人,谁身上会有钱。胖子最终盯上了张发财:“老张,你借我点儿。

”我也很意外,张哥痛快答应了。他说,要钱没有,可以给你押几碗面。

从裤兜里掏出一沓粉红色的小票票,上面还像模像样盖着“慧慧面馆”的红色公章。

“明天去给我补欠条。”我当时拦了,我认为我俩是有交情的。那胖子贼眉鼠眼,

怎么能借钱给他呢?果不其然,第二天,那胖子没去补欠条,他跑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本来就是生面孔,谁都不知道该上哪儿找他。可是,胖子输出去的面馆优惠券,

张哥一声不吭全都给兑了。于是,赌狗们闻着味儿就来了。张哥肯借钱,自然有人蜂拥而上。

人人来借,他都给借。人们打欠条,心里却不想着还钱。毕竟有胖子这个好榜样呢。

张哥不过是一个面馆老板,大伙儿知根知底,他势单力薄、孤家寡人,这钱借出去,

有本事收回来吗?不要高估赌狗的脸皮,也不要高估赌狗的智商。他们兴冲冲留下一堆欠条,

按下一个个手印,拿走的却不是钞票,而是一沓沓的面馆优惠券。不值钱的废纸!

09、——若是不能流通,钞票也是废纸。当它流通起来,废纸就是钞票!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寒冬腊月,人们赌得更勤。优惠券源源不断从慧慧面馆发出去,

赌狗们随随便便签下的借条塞满了整个柜台。10、“这事儿和马青山有什么关系?

”“一定和他有关系,”我在警察面前拍了桌子,“如果不是马青山在背后设计,

茂喜的场子不可能认下这些废纸。”“你的意思是,这些面馆发出去的优惠券,

变成了‘赌资’和‘筹码’?”我盯着刘治安:“我的意思是,马青山绑架了张发财的女儿,

逼迫张发财入局放贷!”“所以你说,是马青山杀了张发财。”刘治安双手交握,搓着虎口。

“没错!”我叹了口气,“可怜的张哥,女儿没找回来,自己也被杀人灭口。

”“你有证据吗?”年轻警察问我。我摇了摇头:“查证据不应该是你们的事情吗?

”年轻警察想说什么,被刘治安拦下。“这矿上每个人都想杀他,除了我。

”我已说到激动处。“贪婪!愚昧!每个人都一样!短短几个月,

发现面馆的废纸优惠券竟然真的流通起来以后,不止是赌狗找他借钱,

整座矿上的人都在找他借钱。”尤其春节前,人人都借,不占便宜就是吃亏,

张哥给了面馆的优惠券,留下了他们白纸黑字的欠条。他成了山头上所有人的债主。往年,

元宵节后,总有人留在家乡不再回来。可今年,那些拿废纸当钞票的人统统回来了,

毕竟只有回来这地方才能兑现它的价值。“就像被养肥的年猪,到了该宰的时候。

”11、欠的债总归要还,矿上再无宁日。年节刚过,马青山下了死命令,

要求矿上所有人把身份证件交上去,说要上保险。在此之前,马青山从不欠发工资,

毕竟这些年他赚得盆满钵满。人们信赖他,纷纷上交。没多久,一伙儿催债人来到了矿山,

挨家挨户催债。你知道他们怎么催吗?他们简直是明抢。上工的日子,

他们闯进家门就开始搬东西,若是不够便日日骚扰。老人不能睡觉,孩子不能回家。

所有人都觉得是张哥使坏,他们一窝蜂冲到他家,喊打喊杀。他的面馆开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