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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发表时间: 2025-10-13

赤石部落的空气中,弥漫着的不再仅仅是血腥与焦土味,更添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残垣断壁间,幸存的族人们沉默地清理着废墟,掩埋死者,修复着摇摇欲坠的守护光幕。他们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向部落边缘,那间最为偏僻、几乎半嵌进山壁的石屋。

师无休就在那里。

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兽袭,已过去半月。他身上的外伤在部落巫医简陋的草药和自身那股诡异力量的缓慢滋养下,已好了七七八八,断裂的骨头也已愈合。但内里的损耗,远非肉眼可见。

石屋内光线昏暗,只有缝隙里透进的几缕天光,映出空气中浮动的微尘。师无休盘膝坐在铺着干草的石床上,双目紧闭,眉头紧锁。他正竭力感应着体内那股冰冷、死寂的力量——噬源之力。

它并非如原气般储存在丹田气海,而是以一种更本源的方式,存在于他身体的每一寸血肉,每一个细胞,其核心,便是眉心那隐匿下去的禁忌图腾所化的“虚无漩涡”。这漩涡无时无刻不在缓慢旋转,散发着微弱的吸力,吞噬着周围一切形式的“源”:从石壁渗透的微弱地脉之气,从门缝溜进的稀薄阳光能量,甚至是他自身血肉中散逸的些微生机。

这种吞噬,被动而持续,维持着他基本的生命状态,却也带来一种永恒的“饥饿感”。他能感觉到力量在缓慢增长,但速度慢得令人发指,而且完全不受他主观控制。

“不够……这样远远不够。”师无休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焦躁。他想起了三眼金猊那毁天灭地的力量,想起了自己在绝对力量面前的渺小与无力。被动吞噬,只能苟延残喘,唯有主动掌控,才能变得强大。

他尝试过集中精神,引导那漩涡加速,试图更主动地去捕捉、吞噬外界的“源”。但意念稍一强烈,眉心便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体内的噬源之力也随之躁动,仿佛一头未被驯服的凶兽,随时可能反噬其主。好几次,他强行催动,结果导致刚刚愈合的经脉再次出现裂痕,呕出几口淤血。

这股力量,霸道而桀骜,似乎只遵循它自身的规则,拒绝被轻易驾驭。

“咚咚咚。”

沉重的敲门声打断了师无休的尝试。门外传来岩山狩长沉稳的声音:“无休,伤势如何了?”

师无休深吸一口气,压***内的不适,起身开门。

岩山狩长独自站在门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部分光线。他锐利的目光在师无休脸上扫过,看到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眼底尚未散尽的疲惫,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狩长。”师无休侧身让他进来。

岩山走进狭小的石屋,目光扫过空荡的四壁,最后落在师无休身上,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部落正在重建,人手不足。你既然伤势已无大碍,明日开始,便跟着队伍外出采集石料和硬木吧。”

他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但师无休能感觉到那平静之下隐藏的审视与疏离。他没有因为自己惊退金猊而得到英雄的待遇,反而像是被刻意边缘化了。这安排,看似合理,实则是一种不动声色的隔离。

“是。”师无休垂下眼睑,应了下来。他明白,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让狩长,让整个部落都感到不安。一个无法解释的力量,比一头已知的凶兽更令人恐惧。

岩山看着他顺从的样子,眼神复杂,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活着就好。部落……需要每一个能出力的人。”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师无休看着狩长远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部落的拐角,他才缓缓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石门,感受着那无声的排斥。

力量……没有力量是废物,有了无法理解的力量,则是异类。

他握紧了拳头,指尖冰凉。

第二天,师无休加入了重建队伍。他沉默地扛起巨大的赤色条石,与其他族人一起,将石料运回部落。周围的人大多沉默着,偶尔投来的目光也迅速移开,带着好奇、畏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没有人与他交谈,仿佛他周身存在着一个无形的屏障。

烈虎也在队伍中,他远远地瞥了师无休一眼,眼神阴鸷,哼了一声,带着他那几个跟班走到另一边,刻意拉开了距离。

师无休并不在意这些。他一边机械地劳作,一边分出一部分心神,继续尝试感应和引导体内的噬源之力。在活动的状态下,他发现自己对力量的感知似乎敏锐了一丝。当他用力扛起石块时,肌肉绷紧,气血流动加速,那虚无漩涡的旋转似乎也快了一点点,吞噬周围“源”的效率略有提升,尤其是从他自身剧烈活动的血肉中散逸出的气血之“源”。

“吞噬自身?”一个念头闪过师无休的脑海。“噬己?”

他想起了昏迷时捕捉到的那模糊信息碎片。难道这噬源之力的修炼,并非单纯向外索取,也要向内求索?通过极致的消耗,逼迫身体产生更多的“源”,再被自身吞噬、转化?

这个发现让他精神一振。他开始有意识地加重自己的劳动负荷,别人扛一块石头,他扛两块;别人休息,他依旧在搬运。汗水浸透了他破旧的麻衣,肌肉因过度劳累而酸痛颤抖,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这种极限的压榨下,体内噬源之力的活跃度确实在提升,虽然微乎其微,却是一个明确的方向。

然而,这种近乎自虐的修炼方式,也引来了更多的侧目。

“他在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听说他觉醒了奇怪的力量,会不会是……失控了?”

“离他远点,感觉不太对劲。”

窃窃私语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就连带队的老战士也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沉声道:“无休,量力而行,累垮了反而耽误工期。”

师无休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尘土,点了点头,却没有减慢速度。他需要力量,需要尽快掌控这唯一能改变命运的东西。他人的看法,无关紧要。

傍晚收工,师无休拖着疲惫不堪却隐隐兴奋的身体回到石屋。他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忍着浑身的酸痛,再次尝试主动引导噬源之力。

这一次,他不再强行催动眉心漩涡,而是将意念沉入因过度劳累而微微颤抖、散发着热力的四肢百骸。他“看”着自身气血在消耗中产生的微弱“源”,尝试引导那无所不在的吞噬之力,去精准地捕捉、吸收这些源于自身的能量。

过程依旧艰涩。吞噬之力像是不听话的野马,四处乱窜,大部分时间仍在被动运行。但偶尔,在他精神高度集中,与自身疲惫达到某种奇妙平衡的瞬间,他能感觉到一丝噬源之力如同冰凉的水流,按照他的意念,流向了特定酸痛的肌肉群,将那里新生的一缕气血之“源”迅速吞噬。

刹那间,那股酸痛感竟然减轻了一丝,而噬源之力则壮大了一分,虽然依旧微弱,却带着一种更为凝实、更易掌控的感觉。

“可行!”师无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找到了方向!虽然前路漫漫,掌控的力量微乎其微,但这扇门,已经被他推开了一条缝隙。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师无休过着近乎苦行僧般的生活。白日里,他沉默地承担着最繁重的重建工作,将劳作视为“噬己”的修炼,不断压榨自身,产生气血之源供吞噬之力蚕食。夜晚,他则沉浸在感应与引导的尝试中,与体内那桀骜的力量进行着无声的角力。

他不再试图去理解部落里流传的原气修炼法门,那与他体内的力量格格不入。他走的,是一条完全孤独、前无古人的路。

岩山狩长偶尔会远远看着他忙碌而沉默的身影,眼神愈发复杂。他能感觉到师无休身上那股冰冷死寂的气息在缓慢地变得凝实,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像最初那般虚浮不定。这个少年,正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试图掌控那危险的力量。

期间,岩山也曾私下找过师无休一次,旁敲侧击地询问他力量的来源和性质,隐晦地提出是否可以尝试将这种力量“传授”给部落的其他战士,哪怕只是增强体魄的方法也好。

师无休沉默了。他如何传授?他自己都还在黑暗中摸索,连这力量的门槛都未能真正踏入。那存在于血脉、或者说灵魂深处的禁忌图腾,根本不是他人能够复制的。他只能如实相告:“狩长,这股力量……无法传授。它不属于已知的传承。”

岩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是了然。他叹了口气,没再追问,只是叮嘱师无休“好自为之”,便离开了。

无法被理解,无法被传授,注定孤独。

两个月的时间,在汗水和无声的探索中悄然流逝。赤石部落的重建已初见雏形,新的石墙更高,也更厚。而师无休,外表依旧清瘦,皮肤因长期日晒劳作变成了健康的古铜色,但隐藏在衣物下的身体,肌肉线条却变得异常清晰坚韧,蕴含着远超从前的爆发力。

他对噬源之力的掌控,终于不再是完全的被动。他已经能够较为熟练地在极限劳作后,引导一丝噬源之力吞噬自身散逸的气血之源,虽然效率依旧不高,但胜在稳定。他甚至尝试过,在无人处,将这一丝被初步掌控的噬源之力凝聚于指尖。

那一刻,他指尖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光线黯淡,仿佛形成了一个微型的黑洞,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吞噬气息。虽然这力量还极其微弱,不足以对敌,却代表着他终于真正意义上,触摸到了“噬源境”的门槛——从纯粹的被动承受,迈向了初步的主动掌控。

这一晚,月明星稀。师无休独自坐在石屋外的一块大石上,望着大荒深处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虚无漩涡的旋转,比两个月前快了一丝,也稳定了一丝。眉心图腾所在的位置,传来隐隐的温热感。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似乎空无一物,又似乎蕴含着吞噬一切的可能。

“噬己,只是开始。”他低声自语,漆黑的眼睛在月色下,反射着冷硬的光,“下一步,该是‘噬人’,还是……‘噬天’?”

远方的黑暗中,仿佛有兽吼隐隐传来,带着大荒亘古不变的苍凉与危险。

师无休知道,部落的安逸(如果这能算安逸的话)只是暂时的。他需要更快的成长,需要更多的“源”。这小小的赤石部落,已经无法满足他修炼的需求了。

是时候,该离开了。去往那危机四伏,却也蕴含着无尽可能的大荒深处。

去寻找,更多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