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江城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顾北跪在顾家老宅门外的雪地里,
单薄的衣衫早已被融化的雪水浸透,刺骨的寒意如同千万根细针,扎进他的皮肤,他的骨髓。
“爸,求您了,妈需要马上手术...”他的牙齿打着颤,声音在寒风中支离破碎。
沉重的雕花铁门紧闭着,门内的世界温暖如春,却与他隔绝。管家撑着伞走出来,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大少爷,老爷说了,林婉婷既然当初选择带着你离开顾家,
就再也不算是顾家的人。是生是死,与顾家无关。”“可妈妈也是您的妻子啊!
”顾北嘶哑地喊道,“她陪了父亲整整十五年!”管家冷笑一声:“妻子?
老爷现在的妻子是王雪柔夫人。至于你母亲,不过是个不识抬举的前妻罢了。
”门内传来一阵笑声,顾北抬头,看见他的异母弟弟顾南站在二楼的阳台上,
正举着手机拍摄他跪在雪地里的狼狈模样。“哥,你这姿势不错,
我发到朋友圈让大家点赞啊!”顾南笑得张扬,“标题就叫‘顾家弃子跪地求饶’,怎么样?
”顾北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的鲜血在雪地上晕开点点红梅。五年前,
王雪柔带着只比顾北小三个月的顾南登堂入室,逼得顾北的母亲林婉婷净身出户。而顾明远,
那个曾经慈爱的父亲,一夜之间变得冷漠无情,将全部的爱都转移到了新妻子和儿子身上。
如今母亲重病垂危,手术需要三十万,顾北掏空所有积蓄也只凑出一半。走投无路之下,
他只能来求这个早已将他们母子遗忘的男人。“爸!我求您了!
”顾北用尽全身力气磕下头去,额头撞击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会还的!
我一定会还这笔钱!只要您救救妈妈!”铁门终于开了。顾明远走了出来,
身着昂贵的羊绒大衣,面容冷峻如石。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雪地里的长子,
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还记得你去年生日时,我送你的那块表吗?
”顾明远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顾北怔住了,下意识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手腕。
那块表被他典当了,为了支付母亲的医药费。“那是你王阿姨特意为你选的,百达翡丽,
***版。”顾明远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却把它卖了?”顾北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
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顾明远转身,对管家吩咐,
“给他五千块钱,打发他走。”五千块。连手术费的零头都不够。顾北猛地抬起头:“爸!
妈妈需要的是三十万!三十万啊!”顾明远脚步不停,径直向屋内走去。“爸!
”顾北想要冲上前,却被保镖死死按住。顾南从阳台下来,慢悠悠地走到顾北面前,
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钞票,轻蔑地扔在雪地上。“哥,这些应该够买个好点的骨灰盒了。
”他压低声音,在顾北耳边说,“告诉你个秘密,医生说了,你妈最多还能撑三天。
与其浪费钱做手术,不如留着给自己买件厚衣服,你看你冻得。”顾北的眼中瞬间布满血丝,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般挣扎起来,却被保镖一记重拳打在腹部,痛得蜷缩在地。“扔远点,
别脏了门前的雪。”顾南拍拍手,转身走进温暖的大宅。保镖拖着几乎失去意识的顾北,
将他扔到离顾家老宅百米外的路边。雪越下越大,覆盖了他身上的伤口,
也覆盖了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顾北在雪地里爬行,一点点收集着散落的钞票。
每一张钞票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抽打在他的尊严上。当他终于凑齐那沓沾满污泥的钞票时,
他突然不再颤抖了。一种比冰雪更冷的寒意从他心底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回头望向那座灯火通明的宅院,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彻底死去了,
又有新的东西在死灰中悄然滋生。“顾家...”他轻声念着这两个字,
仿佛在念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名字。那一天,江城失去了一个天真善良的青年,
而未来的商界,将迎来一位冷酷无情的霸主。02三年后,纽约。
顾北站在曼哈顿高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都市。
西装革履的他与三年前那个跪在雪地里的青年判若两人,只有那双眼睛,
依然深藏着无法融化的冰雪。“顾总,这是顾氏集团的最新财报。
”助理迈克将一份文件放在办公桌上,“他们的海外扩张计划严重受挫,
股价已跌至五年来的最低点。”顾北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顾南负责的那个项目呢?
”“彻底失败了,损失约三亿美元。据我们的人说,顾明远气得住进了医院。
”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掠过顾北的唇角。三年前,
他拿着那沓耻辱的钞票和从母亲旧物中找到的一枚翡翠胸针,只身前往美国。
那枚胸针竟是他生母家族的传家宝,价值远超他的想象。靠着变卖胸针得来的资金,
他进入华尔街,在金融市场上杀出一条血路。他有种天赋,对数字和商机的敏锐直觉,
加上那颗不再被情感束缚的心,让他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迅速崛起。三年,
他创造了从一无所有到身价十亿的奇迹。而现在,是时候回去了。“订机票,回江城。
”03江城国际机场,顾北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刻意低调,穿着普通的商务装,
带着最简单的行李。“去南山墓园。”他对接机的司机说。母亲的墓前很干净,
似乎有人定期打扫。顾北放下白菊,静静站立。“妈,我回来了。”他轻声说,“您放心,
所有辜负过我们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离开墓园时,一位扫墓的老妇人认出了他。
“是顾北吗?”老妇人惊讶地问。顾北点头。“哎呀,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张妈,
以前在你们家做过工的。”顾北想起这位在他小时候照顾过他的保姆,脸色稍霁:“张妈,
您还好吗?”“好好好,”张妈连连点头,突然压低声音,“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你妈妈临终前,我去医院看过她。她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可惜当时你已经出国了。
”顾北心跳突然加速:“什么话?”“她说,‘你不是顾明远的儿子’。”犹如晴天霹雳,
顾北僵在原地。“你妈妈说,你的生父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叫李烨。当年顾明远横刀夺爱,
用尽手段逼她嫁入顾家。她结婚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怀了你...”张妈叹了口气,
“她本想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的,但临走前还是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顾北深吸一口气:“那我的生父...李烨,他现在在哪?”“死了。”张妈摇头,
“就在你妈妈结婚后不久,车祸去世的。很多人都说是顾明远做的,但没证据。
”顾北闭上眼睛,消化着这个惊天秘密。原来如此。难怪顾明远对他如此冷酷,
原来他根本不是他的骨肉。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谢谢你,张妈。
”顾北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这里有些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感谢您照顾我母亲最后一面。”张妈推辞不过,最终收下,临走前又说:“对了,
你妈妈还留了样东西在我这里,说是如果有一天你回来,就交给你。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木盒:“她说这是你生父留给她的唯一信物。”顾北打开木盒,
里面是一枚古朴的铜戒,戒指内侧刻着一个“李”字。紧握戒指,
顾北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遍全身。现在,他更加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了。
04顾氏集团总部,董事会正在进行。顾南正在汇报他的“救市计划”,
提议出售集团核心业务以渡过难关。几位老董事连连摇头:“这可是顾氏立足的根本啊,
怎么能轻易卖掉?”王雪柔强势插话:“不卖怎么办?眼看着集团破产吗?
顾南这个计划虽然激进,但也是目前唯一的出路了。”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顾北缓步走入。
“谁说这是唯一的出路?”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顾南最先反应过来,拍桌而起:“顾北?你怎么进来的?滚出去!”顾北不理他,
径直走到会议桌前:“各位,好久不见。”王雪柔脸色铁青:“保安!把这个人轰出去!
”“不必了。”顾北平静地说,“我是来解决问题的。
”他示意随行的律师将文件分发给各位董事。“这是我拟定的顾氏救助计划。
北宸集团将注资五亿美元,帮助顾氏渡过难关,条件是,”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王雪柔和顾南,“现任管理层全部退出,由我接任董事长。”会议室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