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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秃鹫的阴影

发表时间: 2025-10-14
篝火跳了一整夜,终于显出疲态,火苗矮下去,舔着焦黑的木炭,发出噼啪的微响。

烤全羊只剩下一副巨大的骨架,被火光照得惨白,油脂凝固在上面,像结了一层霜。

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烤肉焦香、马奶酒的酸酵气,还有男人身上蒸腾的汗味儿,混在一起,沉甸甸的。

大部分族人都己酩酊,打着震天的呼噜,或在毡帐里,或干脆裹着皮袍子蜷在篝火余温旁。

营地安静了不少,只有值夜的战士拖着脚步的影子在火光边缘晃动,皮靴踩在干燥的草屑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勃日帖首领靠在一张铺着厚厚狼皮的矮榻上,花白的胡须沾着酒渍,眼神却比篝火更亮,望着那堆渐弱的炭火出神。

老托雷提着几乎空了的皮酒囊走过来,没像往常一样咋呼,而是挨着首领坐下,厚实的肩膀微微弓着,像一头警惕的老狼。

“勃日帖首领,”托雷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沉睡的营地,又像怕惊动黑暗里窥伺的东西。

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一截硬皮绳,“这酒……喝得心里不踏实。”

勃日帖没回头,只是端起面前还剩小半碗的酒,啜了一口,喉结滚动,发出沉闷的咕咚声。

“哦?

托雷,你向来是酒量最好的勇士,几碗马奶酒就让你不踏实了?”

“酒是好酒,人是好人,”托雷的目光投向营地外无垠的黑暗,那里只有风掠过草尖的低啸,“是这风里……有股子别的味儿。”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秃鹫部的阿古拉……那条喂不饱的豺狗!

南边那两个小部落,骨头渣子都被他嚼干净了。

我派去走马帮的兄弟回来说,阿古拉营地里新添的毡帐,比雨后冒出来的蘑菇还快,拴马桩上挤满了新抢来的好马,膘肥体壮,一看就不是他们自己养的种!”

勃日帖握着酒碗的手紧了紧,碗沿硌着他指节上厚厚的老茧。

他缓缓转过头,火光在他深刻的皱纹里跳跃,映出一片忧虑的阴影。

“长生天在上,乌拉特人热爱和平,我们的弯刀只砍向侵犯草场的豺狼。”

他叹了口气,那叹息又深又重,“但阿古拉……他的眼睛己经红了。

狼群一旦尝到了血腥味,就再也停不下来。”

老首领的目光扫过营地里那些沉睡的、毫无防备的脸庞,最终落在远处属于铁赫的那顶安静下来的毡帐方向。

“他女儿高云,”勃日帖的声音几乎成了耳语,“前几日她身边那个叫卓兰的侍女,特意绕到咱们营盘外头,说是丢了只镯子,话里话外却透着生分,问起铁赫少主摔跤练得如何,那眼神……啧,飘得很,跟以前那股子热乎劲儿,差得远了。”

托雷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脸上的横肉绷紧了:“势利的母狼崽子!

跟她阿布一个德行!

怕不是看阿古拉的势力大了,鼻孔要翘到天上去!

觉得咱们乌拉特的雄鹰,配不上她这‘高贵’的秃鹫公主了?”

他捏着酒囊的手指关节发白,仿佛捏着的是仇人的脖子。

勃日帖没再说话,只是又灌了一口酒,那浑浊的酒液似乎也压不住心头的阴霾。

火光摇曳,将两个老战士沉默而忧虑的影子,长长地拖在身后的草地上。

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

铁赫拉着萨仁的手,掌心滚烫,带着汗意,踩着松软的草地,悄悄溜出了营地的火光范围。

夜风一下子变得清凉,带着露水和野花的清甜,吹散了萦绕在鼻尖的烟火气。

他们来到营地边缘那座古老的敖包旁。

石块垒砌的敖包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上面缠绕的五彩哈达被风吹拂,无声地飘动着。

西周安静极了,只有不知名的小虫在草丛里低鸣,远处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营地里一两声醉汉的呓语。

月光像银粉一样洒下来,落在萨仁身上。

她穿着那身崭新的红袍子,在夜色里依旧鲜艳得像一团火苗。

她微微低着头,脸颊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手指绞着袍子边的一缕流苏。

“铁赫……”她的声音小小的,像草叶上的露珠滚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从怀里摸索着,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东西,递到铁赫面前。

是一枚狼牙。

打磨得光滑温润,顶端钻了个小孔,穿在一根拧得很结实的棕色皮绳上。

月光下,那狼牙泛着淡淡的、骨质的莹白。

“阿布……前年猎到的那头老狼王的牙……”萨仁的声音更低了些,几乎要被风声盖过,“他说,狼王的牙齿最锋利,能咬碎豺狼的喉咙,也能……能辟邪,给勇士带来好运。”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清澈的眼眸在月光下亮得惊人,像盛满了星星的湖,“给……给你。

戴着它,长生天会保佑你平安。”

铁赫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又酸又涨,滚烫的热流瞬间涌遍全身。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狼牙,温温的,还带着少女心口熨帖过的体温。

他接过来,那小小的狼牙握在掌心,竟感觉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无法言说的重量和祈盼。

他郑重地将皮绳绕过脖子,小心地系好,让那枚狼牙正好贴着他滚烫的、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脏位置。

隔着薄薄的皮肉,能清晰地感受到它坚硬的存在。

“萨仁,”铁赫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伸出手,粗糙的指腹轻轻拂过少女细腻温热的脸颊,拭去一丝不知何时沾上的草屑,“等着我。

等我接任了首领的位置,就用九匹最神骏的骏马,带着整张雪豹皮做成的聘礼,风风光光地去你的毡帐,向你的阿布额吉(母亲)提亲!

我要让你,做我乌拉特部未来的阏氏(妻子)!”

萨仁的脸颊瞬间红透了,比身上的袍子还要鲜艳。

她飞快地低下头,小巧的鼻尖几乎要碰到胸前的袍襟,细若蚊蚋的声音带着羞涩的颤音:“嗯……我……我等你。”

夜风温柔地拂过草原,吹动两人的衣袍和发丝。

他们依偎在古老的敖包旁,听着远处营地的残响和近处草虫的低鸣,谁也没有再说话。

少年的承诺和少女的应允,在静谧的月光下无声地交融,纯净得如同长生天洒下的清辉。

然而,就在这片安宁的黑暗中,极远处,秃鹫部营地方向的夜空边缘,似乎有几点微弱的火光在移动,像黑暗中不安分的眼睛,一闪,又隐没在更深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