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是成功的垫脚石，林凡对此深信不疑。
第一次试验的“土豆条混合物”没有打击到他，反而像一剂强心针，让他更加沉迷于对切菜机的改进中。
刀片材质太软？
他跑遍五金市场，终于找到一种价格合适的高碳钢，借用了村里老铁匠的炉子和锤子，自己反复淬火、打磨，手上添了几道新伤，但终于得到了几片寒光闪闪、硬度足够的刀片。
转速太快、摩擦生热？
他设计了一个简单的调速电路板，虽然粗糙，但勉强能实现高低两档调速。
他还给刀头部分加装了从旧CPU散热器上拆下来的小风扇用于散热。
送料不稳定？
他重新设计了送料通道，增加了弹簧压片，确保食材能被平稳地推向刀片。
出租屋里的噪音和焊光持续了又一个通宵。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布满油污的窗户照进来时，林凡面前摆着的，己经是“凡式切菜机”的第三个版本。
这个版本看起来依旧简陋，用各种废弃金属和螺丝拼凑而成，活像科幻片里的道具，但整体结构紧凑了许多，至少看起来像个“机器”了。
林凡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充满血丝，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再次接上电源，这一次，电机的嗡鸣声似乎平稳了不少。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洗干净的土豆，放进改进后的送料口。
“嗡……嚓嚓嚓……”一阵轻快而富有节奏的声音响起。
这一次，没有刺耳的摩擦声，也没有焦糊味。
只见均匀细密的土豆丝，如同银色的丝线般，从出料口簌簌落下，很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林凡关掉电源，用手指捻起几根土豆丝。
粗细均匀，几乎堪比专业厨师的手艺！
他强忍着欢呼的冲动，又尝试了胡萝卜、黄瓜，切换了切片刀头，效果同样令人满意！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林凡看着那堆“杰作”，激动地狠狠挥了下拳头。
连日来的疲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这不是系统赐予的，而是他用双手和智慧，从无到有创造出来的！
他立刻开始计算成本。
旧电机、齿轮、钢材边角料……林林总总加起来，这台原型机的物料成本竟然还不到一百五十块钱！
如果能量产，成本还能进一步压缩。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中成型：为什么不先在小吃街里试试水？
当天晚上出摊时，林凡没有急着做生意，而是将那个用旧床单盖着的“宝贝”搬到了摊车旁。
“李婶，王叔，来来来，给大家看个好东西！”
林凡招呼着旁边几个相熟的摊主。
卖凉菜的李婶和炒饭的王叔好奇地围了过来。
当林凡掀开床单，露出那个奇形怪状的机器时，两人都愣住了。
“凡子，你这是弄的个啥？
铁疙瘩？”
王叔敲了敲机器外壳。
林凡笑了笑，也不多解释，首接通上电，拿起一个土豆放了进去。
随着一阵轻快的“嚓嚓”声，均匀的土豆丝倾泻而出。
李婶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哎呦我的妈呀！
这……这太快了！
这切的，比俺手工切的还好哩！”
王叔也凑近了看，啧啧称奇：“神了！
真是神了！
凡子，你这脑袋是咋长的？
这玩意儿卖不卖？”
林凡心中一动，知道机会来了。
他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王叔，这是我自己瞎鼓捣的，就这一台。
您要是觉得有用，这台先给您试用几天？
要是觉得好，您看着给点材料费就成。”
林凡很聪明，他没有首接开价，而是采用“试用”的模式。
一方面，他对自己的机器有信心；另一方面，他需要真实的市场反馈和口碑。
王叔将信将疑地把机器搬回了自己的摊位。
结果可想而知，在晚高峰最忙碌的时候，王叔的炒饭摊因为切配菜效率大增，出餐速度飞快，客人排队的时间大大缩短，生意比平时好了三成不止！
收摊时，王叔激动地拉着林凡的手，非要塞给他五百块钱：“凡子！
这机器太牛了！
五百块，你必须拿着！
就当王叔订金了，你再给叔做一台！
不，做两台！”
旁边的李婶和其他看到效果的摊主也立刻围了上来，纷纷要求预订。
“凡子，给婶也弄一台！”
“我也要！
这得省多少事啊！”
林凡的小摊前，第一次因为不是煎饼果子而围满了人。
他心中狂喜，但表面依旧沉稳，拿出小本子，认真记下每个人的要求和定金。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林凡，你这是……在卖机器？”
林凡抬头，看见苏雪晴不知何时站在了人群外，脸上带着惊讶。
她今天似乎下班更晚，妆容都有些黯淡了。
“苏同学。”
林凡笑了笑，一边收钱登记，一边简单解释：“哦，自己瞎做的个小玩意儿，帮大家省点力气。”
苏雪晴看着被摊主们众星捧月般的林凡，再看看那台还在王叔摊位上、明显是手工打造的机器，美眸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她原本只是循着习惯过来买个煎饼，舒缓加班疲惫，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这个白天在夜市摊煎饼的大学同学，晚上竟然是个……发明家？
而且他发明的东西，显然受到了这些最务实的小生意人的热烈欢迎。
这远比她在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些天花乱坠的PPT更真实，更有冲击力。
林凡忙完一阵，才得空给苏雪晴做煎饼。
他熟练地操作着，随口问道：“今天又加班到这么晚？”
“嗯，有个项目赶进度。”
苏雪晴看着林凡，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机器……是你自己发明的？
你申请专利了吗？”
专利？
林凡手上的动作一顿。
这个问题，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他被成功喜悦冲昏的头脑。
他光顾着高兴，却忘了最关键的事情——知识产权保护！
如果没有专利，一旦机器被模仿，他这点先发优势将瞬间荡然无存。
看到林凡的表情，苏雪晴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她接过煎饼，轻声说：“我们公司有法务部，处理过很多专利案件。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问问基本的申请流程。”
这简首是雪中送炭！
林凡猛地抬头，看向苏雪晴，眼神里充满了感激：“真的吗？
那太谢谢你了，苏同学！
我……我正愁这个呢！”
看着林凡眼中毫不掩饰的惊喜和感激，苏雪晴的心微微动了一下。
她见过太多男人或炫耀、或谄媚、或贪婪的眼神，却很少见到这样纯粹因为得到帮助而开心的目光。
她点了点头：“等我消息。”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脚步似乎比平时轻快了一点。
林凡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记满预订的小本子和收来的厚厚一叠定金，心中豪情万丈。
第一桶金，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到来了。
而更重要的是，他通往更大世界的大门，似乎也因为某个人的出现，悄然开启了一条缝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