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趣游话外!手机版

您的位置 : 首页 > 《手抄是血色》

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17

1 第一章:深山孤灯一九六八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来得更凛冽一些。

寒风像浸了冰水的刀子,刮过闽西北连绵起伏的群山,

钻进青龙峡生产队知青点那四处漏风的木板房里。林卫东蜷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薄薄的棉被根本抵挡不住无孔不入的寒意。同屋的赵建军和王海早已鼾声如雷,

白天的劳作耗尽了他们的体力,此刻即便天塌下来,恐怕也惊不醒他们。

炭盆里的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小撮灰白的余烬,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热气。

林卫东是半年前从福州来的知青。与许多满怀***或被迫离乡的同龄人不同,

他性格里带着点文弱的书卷气,最大的爱好便是读书。

城里带来的几本《聊斋志异》、《子不语》早已被他翻得起了毛边,书页泛黄卷曲。

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山沟里,白天是永无止境的垦荒、锄地、挑粪,

夜晚则被无边的寂静和枯燥吞噬。精神世界的贫瘠,比物质上的匮乏更让人难以忍受。于是,

那些在知青间秘密流传的手抄本,便成了他唯一的慰藉和***。

这些用粗糙草纸、甚至是从墙上撕下的旧报纸裁切装订而成的小册子,字迹潦草各异,

内容无非是些民间怪谈、乡野奇闻,或是被批判的“毒草”小说的片段。

传阅它们需要冒风险,一旦被大队干部或宣传队发现,轻则写检讨、开批判会,

重则可能影响前途。但在精神食粮极度匮乏的年代,这点风险,

挡不住年轻人心底对故事的好奇与渴望。今夜,

林卫东又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本新得来的手抄本。

封面上用毛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三个字:《山魈录》。他心中一喜,

就着从破窗棂透进来的、水银般惨白的月光,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然而,

期望很快变成了失望。这本《山魈录》的作者显然是个新手,文笔稚嫩生硬,情节东拼西凑,

所谓的恐怖元素也不过是拾人牙慧,毫无新意。对于早已阅遍各种奇谈怪论的林卫东来说,

这简直味同嚼蜡。一股无名火在他心头窜起。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纸张笔墨何等珍贵?

竟有人用它们来写这种毫无价值的垃圾!他越看越气,终于忍不住,掏出随身携带的钢笔,

在页边空白处用力划拉下一行字:“胡编乱造!浪费纸张!

”浓黑的墨水几乎洇透了粗糙的纸背,仿佛这样才能宣泄他心中的鄙夷与烦躁。写罢,

他像是扔掉什么脏东西一样,将本子塞进床底下的旧木箱里,重重地翻了个身,

把薄被拉过头顶,试图将那份失望与恼怒隔绝在外。就在他意识模糊,将睡未睡之际,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极轻极轻的“沙沙”声。那声音若有若无,

像是笔尖在纸上小心翼翼地划动,又像是春蚕在啃食桑叶。林卫东猛地睁开眼,屏住呼吸,

侧耳细听。声音消失了。也许是老鼠。这破旧的知青点年久失修,木板墙缝隙遍布,

夜里常有老鼠窸窣活动。他自我安慰着,重新闭上眼。可那“沙沙”声又来了。这一次,

声音更清晰,更规律,仿佛就在耳边,带着一种执拗的节奏感,一笔一划,

一字一顿……绝不像老鼠啃咬能发出的声音。林卫东瞬间汗毛倒竖,睡意全无。

他悄悄坐起身,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黑暗中,

他摸索到枕边那把用来防身、劈柴两用的柴刀,冰凉的刀柄让他稍微定了定神。他赤着脚,

踩在冰冷粗糙的地板上,循着那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声响,

一步步挪向屋角那口存放杂物和旧衣服的破木箱。声音,正是从箱子里传出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了箱盖!月光恰好移过,照亮了箱内。

里面只有几件叠放凌旧的衣物,以及他刚才愤然塞进去的那本《山魈录》。除此之外,

空无一物。林卫东背脊发凉,他颤抖着手拿起那本手抄本。

纸张粗糙的触感此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冷。他借着月光,翻到自己写批注的那一页。

刹那间,他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在他那行潦草愤怒的字迹下方,凭空多出了一行字。

那字迹娟秀工整,透着一种旧式学堂里小姐们写字时的韵味,然而在这惨白的月光下,

这工整却显得无比诡异。“莫要轻易评判,你会付出代价。

”2 第二章:夜半惊魂林卫东像被烫到一样甩开手抄本,连连后退,

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土墙,才勉强站稳。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单衣,

额头上也沁出细密的汗珠。他冲出屋子,也顾不得夜深人静,跑到隔壁女知青宿舍的窗外,

压低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呼唤:“沈秋!沈秋!快醒醒!”木窗“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露出沈秋睡意朦胧却难掩清秀的脸庞。她是厦门来的知青,眉眼温和,性子沉静,

在这群精力过剩有时又显得粗鲁的男知青中,像一株悄然开放的幽兰。

她也是林卫东在这陌生而艰苦的山村里,唯一能说得上几句话、分享些内心想法的人。

“卫东?”沈秋揉了揉眼睛,看清他惨白的脸色和惊惶的神情,睡意顿时去了大半,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有……有东西!”林卫东语无伦次,一把抓住沈秋的手腕,

冰凉的温度让沈秋打了个哆嗦。他也顾不上避嫌,拉着她就往自己宿舍走,“你看!那本子!

多了行字!”回到宿舍,林卫东指着地上的《山魈录》,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沈秋疑惑地捡起本子,就着月光仔细辨认。当她看到那行娟秀的字迹时,

眉头微微蹙起:“‘莫要轻易评判,你会付出代价’……这字迹,好奇怪,

不像我们认识任何人写的。”她抬头看向林卫东,语气带着安抚,“卫东,

是不是你自己写了,一时气糊涂忘了?”“绝对不是!”林卫东急得几乎要跳起来,

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些,引得隔壁床的赵建军在睡梦中不满地咕哝了一声。

他连忙压低声音,“我写完就塞箱子里了!而且……我刚才听见写字的声音!

就是从箱子里发出来的!”沈秋看他脸色煞白,眼神里的恐惧不似作伪,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但她毕竟比林卫东更冷静些,想了想,低声道:“可能是谁的恶作剧。你也知道,

最近宣传队查得紧,三令五申要破四旧,反对封建迷信。会不会是有人知道了你看这些,

用这种方式吓唬你,让你收敛点?”沈秋的话像一盆冷水,

让林卫东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些。确实,最近风声鹤唳,

大队支书还在会上不点名地批评过某些知青“思想不正”,传播“不健康读物”。

若真是恶作剧,虽然可恨,但总比……比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要好。他稍稍安心,

送走再三叮嘱他“别多想,早点睡”的沈秋后,他将那本诡异的《山魈录》从箱底取出,

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敢再留着,将其塞到了自己床铺的木板缝隙最深处,眼不见为净。

重新躺回床上,屋内只剩下同伴们均匀的鼾声和窗外呜咽的风声。林卫东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努力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驱赶出去。然而,就在他心神稍定,

倦意重新袭来之时——“沙……沙……沙……”那声音又来了!这一次,

不再是来自屋角的木箱,而是近在咫尺!仿佛就在他的枕头下面!

那规律的、笔尖划动纸张的声音,清晰地穿透薄薄的枕头,钻进他的耳膜,直抵灵魂深处!

林卫东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停滞了。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将他淹没。3 第三章:红影疑云接下来的几天,林卫东一直魂不守舍。白天劳作时,

他总觉得背后有一道冰冷的视线在盯着他,可每次猛地回头,

看到的只有连绵的青山、摇曳的竹林,或是其他知青埋头苦干的身影。

那行“你会付出代价”的娟秀字迹,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本《山魈录》被他偷偷带出去,在一个僻静的山涧边烧成了灰烬,黑色的纸灰随风飘散,

落入潺潺溪水中。然而,物理上的毁灭并未带来心灵上的安宁。

那份如影随形的窥视感和跗骨之蛆般的恐惧,反而愈发清晰。一天夜里,他被尿意憋醒,

挣扎着爬起床,裹紧单薄的外套,哆哆嗦嗦地走向屋后那个用茅草和木板搭成的简易厕所。

寒风呼啸,吹得四周的竹林哗哗作响,黑影幢幢,如同无数鬼影在摇曳。他解决完,

系着裤腰带正要往回走,眼角余光猛地瞥见竹林深处,似乎立着一个人影。他心脏骤停,

猛地转头望去。月光被竹叶切割得支离破碎,洒下斑驳的光影。在那光影交错的最深处,

确确实实站着一个身影!一身褪色严重的暗红色衣衫,在月光下泛着陈旧的血色。

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露出的部分,却白得吓人,

像涂了一层厚厚的劣质粉笔灰。最令人胆寒的是,那脸上本该是眼睛的位置,

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洞的窟窿!林卫东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连滚带爬地冲回宿舍,一头扎进被窝里,用被子紧紧蒙住头,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那一夜,他瞪大着眼睛,直到天色微亮,窗外传来早起的鸟鸣,也未能合眼。第二天,

他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精神萎靡。趁歇晌的功夫,

他偷偷找到村里年纪最大、据说知道许多陈年旧事的老支书,

旁敲侧击地询问村里以前有没有穿红衣服死去的女人,尤其是年轻女人。老支书叼着旱烟袋,

眯着眼想了半天,最后摇摇头,用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说:“卫东啊,莫要胡思乱想。

咱们青龙峡都是正经贫下中农,穷是穷了点,但死人也都是寿终正寝,

没得那些穿红挂绿跳井上吊的邪乎事。你们知青要相信科学,破除迷信嘛!

”老支书的话并未打消林卫东的疑虑,反而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看到的绝非幻觉。

恐惧像不断生长的藤蔓,一圈圈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他窒息。

他开始严重失眠,食欲不振,白天干活时也频频出错,不是锄头砸到脚,就是挑粪洒一身。

沈秋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忧心忡忡。一次收工路上,她刻意放慢脚步,

与林卫东并肩走在后面,低声劝道:“卫东,你这样下去不行的。要不……我去跟支书说说,

帮你请个假,你去公社卫生院看看?开点安神的药也好。”林卫东目光涣散,

死死盯着脚下坑洼不平的土路,摇了摇头,声音干涩而沙哑:“我没病。

是那东西……它盯上我了,

它不会放过我的……”4 第四章:血字惊魂噩梦在第七天夜里达到了顶峰。

林卫东梦见自己回到了福州温暖的家,坐在明亮的书桌前,

桌上放着一本崭新的、封面精美的《山魈录》。他好奇地翻开,

却发现书页上的字迹开始像蛆虫一样蠕动、变形,最终化作一滴滴浓稠粘腻的鲜血,

从纸上不断淌下,很快在桌面上汇聚成一小滩血泊。血泊中,一张女人的脸缓缓浮起,

惨白如纸,没有眼睛,只有两个不断渗出黑血的窟窿,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对着他无声地笑……“啊——!”他惊叫着从梦中醒来,心脏狂跳,浑身被冷汗浸透。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