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这是你设计的第几次出轨了?温以宁平静地注视着我,指尖轻点太阳穴。
你心里说的每一句'原谅',我都听得见。三年来,我以为自己在操控这场婚姻游戏。
直到今天她才轻声说破:我配合你反复出轨,只是想治好你的情感障碍。现在,
该你原谅自己了。1陆先生,这是你设计的第几次出轨了?温以宁坐在我对面,
指尖轻点太阳穴。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在她素白的手指上投下浅淡的阴影。
你心里说的每一句'原谅',我都听得见。我端起咖啡杯的手停在半空。
杯中的液体微微晃动,映出我面无表情的脸。三年来,我以为自己在操控这场婚姻游戏。
从第一次在酒店“偶遇”她与陌生男人共进晚餐,
到上周在游艇派对上她与某位导演的“亲密交谈”,每一次都是我精心设计的测试。
测试她的忠诚,测试我的掌控力,测试这段建立在商业联姻基础上的关系能承受多少背叛。
但现在她说,她听得见。你在开玩笑。我说。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财报数据。
温以宁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三年前结婚当晚,
你站在阳台上想:『这个女人会像其他人一样,要么贪图我的财富,要么怜悯我的残缺。』
我的手指无意识收紧。咖啡杯的陶瓷表面出现细微裂痕。两年前,
你第一次安排张总的女儿与我『偶遇』,心里在计算:『如果她接受对方的邀请,
证明她本性虚荣,这段婚姻可以提前终止。』滚烫的咖啡溅出,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没有感觉。上周在游艇上,你看着我与李导交谈,心里想的是:『如果她此刻回头看我,
我就原谅她。』她微微前倾,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陆司珩,我配合你反复出轨,
只是想治好你的情感障碍。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送风声。
我放下裂开的咖啡杯,陶瓷碎片在红木桌面上散开,像某种抽象画的碎片。继续说。
我说。温以宁的目光落在我手上,那里被咖啡烫出一片红痕,但我没有任何反应。
她太了解我的症状——情感解离,无法感知疼痛与情绪的关联。你设计的每一次『出轨』,
我都知道。你安排的每一个『情敌』,我都配合演出。你计算的每一个『原谅』,
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她的声音依然温柔,却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开我精心构筑的世界。
因为从结婚那天起,我就能听见你的心声。我缓缓靠向椅背,试图找回熟悉的掌控感。
这是陆氏集团的顶层会议室,楼下是价值千亿的商业帝国,而我是它唯一的继承人。
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除了此刻。证明给我看。我说。温以宁轻轻笑了。
那笑容与三年来她表现出的温顺模样截然不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
你现在正在想:『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三年的婚姻就是一场笑话。
我才是被观察的小白鼠。』我的呼吸有瞬间的停滞。你还想:『她的目的是什么?
陆家的财产?报复?还是真的如她所说...』够了。我打断她。会议室的门被敲响,
助理周谨推门而入。陆总,十分钟后与德国代表的会议...
他的声音在看到桌上碎裂的咖啡杯时戛然而止。取消。我说,目光仍锁定在温以宁身上。
周谨犹豫片刻:可是这个项目...我说取消。我的声音没有起伏,
但周谨立刻点头退出,轻轻带上了门。温以宁平静地看着这一幕。你总是这样,陆司珩。
用工作逃避情绪,用理性替代感受。就像现在,你宁愿思考如何重新掌控局面,
也不愿面对内心的震动。我站起身,走到窗前。脚下是城市的全景,
每个人都在按照我设定的规则运转。只有这个女人,这个三年来表现得完美无缺的妻子,
突然撕下了所有伪装。你的诊断是什么,温医生?我背对着她问。情感障碍,
伴有一定程度的反社会人格倾向。源于童年创伤导致的防御机制。
我转身看着她: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温以宁与我对视,
那双总是温柔垂下的眼睛此刻明亮得惊人。我的诊断是:你渴望被理解,却又恐惧被看穿。
所以你设计这些测试,既希望有人能通过,又害怕真的有人能看透你。她站起身,
向我走来。三年来,她总是与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过分亲密,也不显得疏远。
此刻她却直接走到我面前,近得能看见她瞳孔中我的倒影。而现在,
你终于遇到了一个能看穿你的人。她轻声说,你感到愤怒,困惑,
但更多的是...解脱。我抓住她的手腕。力度应该很大,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我了解你的每一个想法,陆司珩。
包括此刻你正在计算:如何证明这不是真的,如何重新掌控局面,
甚至考虑是否该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抚上我的胸口,
正好落在心脏的位置。但在这里,有一小部分你在想: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有人真的能看见真实的你呢?我的手机响起,是她设定的专属***。三年来,
这个声音总是准时在晚上七点响起,提醒我回家吃饭。现在才下午三点。
温以宁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挂断了电话。看来你的『情感障碍治疗计划』出了点小故障。
她说,系统自动发送了提醒。我松开她的手腕,上面已经浮现出清晰的指痕。
什么系统?我为你设计的治疗系统。记录你的情绪波动,分析你的行为模式,
预测你的反应。她平静地说,就像你为我设计的那些『测试』一样。窗外,
乌云开始聚集,一场夏日的雷雨即将来临。会议室的光线暗了下来,
温以宁的脸在阴影中显得陌生又熟悉。这三年,你一直在治疗我?配合治疗。
她纠正道,就像我配合你的每一次『出轨』。第一滴雨点打在落地窗上,
然后迅速连成一片雨幕。我想起无数次这样的雨天,她总是安静地坐在客厅看书,
而我则在书房工作。我以为那是婚姻中的默契,现在才知道那是医患间的观察。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真相?温以宁望向窗外的雨幕,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因为治疗已经到了最后阶段,陆司珩。她转回头,目光直直撞进我的眼睛。现在,
该你原谅自己了。2雨下得很大,砸在迈巴赫的车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司机专注地看着前方,隔板升起着,后座形成一个密闭空间。温以宁坐在我旁边,
望着窗外的雨幕。
这是我们结婚三年来第一次在非社交场合并肩坐在后座——以往她总是选择副驾驶,
说那样不会打扰我工作。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她转过头,
雨水在她脸上投下流动的阴影。你指什么?读心能力,还是治疗计划?都是。
车载香氛散发着雪松的气息,那是我习惯的味道。现在我却突然意识到,这三年来,
家里从未出现过任何她偏爱的香气。读心能力是与生俱来的,但直到遇见你才变得清晰。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画着圈,这是她思考时的小动作——我以前从未注意过。
为什么是我?因为你的心是寂静的。她说,大多数人心里充满了噪音,
欲望、恐惧、虚荣、焦虑...但你不同,你的内心像一间空屋子,偶尔才有回音。
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在模糊与清晰之间切换,如同我此刻对这段婚姻的认知。
所以这三年来,你听到的都是什么?计算。她轻轻说,你无时无刻不在计算。
计算商业决策的利弊,计算人际交往的得失,计算婚姻维系的价值。
你把自己活成了一套算法。前方红灯,车缓缓停下。街角的花店门口,
一个男人正撑着伞等待,见到匆匆跑来的女友,急忙将伞倾向她那一侧。温以宁望着那一幕,
眼神柔软了一瞬。你刚才在想,这种感情很不效率。她说,但你心里某个角落,
其实在羡慕。我收回目光:我没有。你有。她的指尖再次轻点太阳穴,
就在这里,很轻的一声叹息。你自己可能都没察觉。车重新启动,驶向半山的别墅。
那栋房子是我婚前买的,占地三亩,有最好的视野和最完善的安全系统。现在我突然意识到,
它也是一个完美的观察室。治疗计划呢?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你第一次带我回家那天。
她的声音很平静,你站在客厅中央,向我介绍这栋房子的每一个细节,
心里却在想:『这里足够安全,可以开始测试了。』我沉默着。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每一个细节都在她的话语中重新显影,带着不同的含义。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知道你选择我是因为我的背景足够简单,性格足够温顺,最适合做你研究情感的实验品。
她转过头,直视我的眼睛,但你不知道的是,选择你,是因为你的病情足够典型,
最适合做我的研究案例。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短暂地照亮了她的脸。
那张我熟悉了三年的面容,此刻陌生得令人心惊。你是心理医生?情感障碍研究方向,
博士毕业那年嫁给了你。她微微一笑,我的导师对你的案例很感兴趣,
这三年我一直在向他汇报治疗进展。雷声隆隆而至,震得车窗微微发颤。
我从未像此刻这样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情绪——一种冰冷的愤怒,
像是被最信任的合作伙伴从背后捅了一刀。你把我当成论文案例?不,
我把你当成我的丈夫。她的声音突然有了一丝波动,一个需要帮助的丈夫。
车驶入别墅大门,沿着林荫道缓慢上行。雨中的花园被打得七零八落,
那些她精心照料的花草在风雨中摇曳。这三年,有多少是真实的?车在门前停稳,
司机下车撑伞,但我们都坐着没动。温以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婚戒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闪亮。我的感情是真实的。她轻声说,
即使我知道你每一次『原谅』背后的计算,即使我听见你心里对亲密关系的排斥,
即使我清楚你把我当作实验对象...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我推开车门,
雨水立刻打湿了我的西装。没有接司机递来的伞,我径直走向别墅大门。温以宁跟在我身后,
高跟鞋踩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你不相信我。她说。不是疑问句。
电子锁识别了我的指纹,大门无声滑开。玄关的灯自动亮起,照亮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面。
我该相信什么?我转身看着她,相信一个伪装了三年,窃取我所有想法,
把我当作病例研究的女人?温以宁站在雨中,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肩膀,但她毫不在意。
我没有窃取,是你一直在向我发送信号,只是大多数人接收不到。她向前一步,
目光灼灼,而这三年,我给你的每一个反应,每一次配合,每一分包容,都是真实的!
管家匆匆送来毛巾,我接过却没有使用。温以宁依然站在门外,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像是眼泪——但我清楚地知道她没有哭。她从来不会哭,这也是我当初选择她的原因之一。
进来。我说。她摇摇头:不,今天不行。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拒绝我的要求。
什么意思?治疗已经进入最后阶段,陆司珩。她抹去脸上的雨水,声音清晰而坚定,
你需要自己决定,是继续活在冰冷的计算里,还是尝试感受真实的情感。
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驶近,停在我们的车后面。温以宁向它走去。你要去哪里?
她拉开车门,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一刻,
她脸上同时出现了我熟悉三年的温柔和今天才见识到的决绝。等你真正需要我的时候,
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车门关上,黑色轿车调头离去,溅起细小的水花。我站在门口,
手中的毛巾早已被雨水浸湿。管家小心翼翼地问:先生,要派人跟着太太吗?
我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第一次发现,原来雨水是冰的。3雨还在下。我站在门口,
看着那辆黑色轿车消失在雨幕中。手中的毛巾湿透了,水珠顺着指尖滴落,
在玄关的大理石地面上晕开一小滩。先生?管家又唤了一声。我转身走进屋内,
将毛巾扔在一边。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周谨。陆总,德国代表坚持要见您,
他们明天就要回国了。让他们等。我挂断电话。别墅里安静得可怕。三年来,
我第一次意识到这栋房子有多大,多空。每一步都带着回音,像是走在墓穴里。我走上二楼,
推开卧室的门。一切都整理得井井有条,床***整得没有一丝褶皱,
就像温以宁表现出的样子。但现在我知道,那平整的表面下藏着多少我未曾察觉的秘密。
更衣室里,她的衣服还整齐地挂着。我随手翻开一件大衣的口袋,摸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
是一份手写的观察记录。
日期:2022.3.15主题:对疼痛***的反应事件:对象在厨房切伤手指,
出血量约1ml观察:对象面无表情地冲洗伤口,自行包扎,未表现出任何痛苦或惊慌。
心率监测显示无异常波动。分析:情感解离症状显著,对生理疼痛缺乏情绪反应。
治疗建议:继续观察,尝试引入情感联想训练。纸张从我手中滑落。原来连那次意外受伤,
都是她观察的一部分。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温以宁的导师,陈教授。我从未存过他的号码,
但此刻这个号码主动跳了出来。陆先生,我想以宁已经和你谈过了。
陈教授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她是个出色的研究者,但可能过于直接了。我希望你能理解,
她的初衷是帮助你。帮助?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未经允许把丈夫当作研究对象,
这就是你们的医德?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三年前,是以宁主动来找我。
她说她遇见了一个特别的人,想要帮助他重新感受情感。这三年,
她推掉了所有学术会议和研究项目,全身心投入对你的治疗中。我走到窗前,
雨中的花园模糊一片。那些她精心种植的玫瑰,现在想来,每一株都是她治疗计划的一部分。
她说玫瑰的刺能***感官,花香能唤醒记忆。她现在在哪里?她回家了,
回她自己的公寓。陈教授说,她说治疗已经到了最关键阶段,需要给你空间自己选择。
我结束通话,打开手机定位。三年前我就在温以宁的手机里安装了追踪程序,现在才发现,
那个程序早就被修改了,显示的位置一直是这栋别墅。真是讽刺。我用来监控她的工具,
早就被她反利用了。下楼时,我看见客厅茶几上放着一本笔记本。皮质封面,
是我从未见过的款式。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陆司珩治疗记录。我坐下,一页页翻看。
2021.9.3今天他第一次安排测试。张总的女儿在画廊与我偶遇,邀请共进晚餐。
我接受了,按照他预期的反应表现。他在心里说:『如果她拒绝,说明她忠诚。如果她接受,
说明她虚荣。』我两个都没选。我接受了邀请,但在晚餐时全程谈论我的丈夫。
他当时的想法很复杂:既满意我的表现,又失望于测试没有结果。有趣。他开始期待意外了。
2022.1.14游艇派对。他安排了李导与我接触。我知道他在观察,
计算着我什么时候会看向他。我在心里数到一百,然后回头。他心想:『就是现在,原谅她。
』但他不知道,我听得见他的计数。这场测试,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2022.5.20结婚两周年。他送了我一条项链,心里在计算这份礼物的价值与回报。
我戴上了,但当晚就取了下来。他注意到了,但没有问。我们都在观察对方,
像两个隔着玻璃缸对视的人。记录一页页翻过,每一个细节都被她记录下来,
配上精准的分析。这三年的婚姻,原来是一场双向的观察实验。最后一页是今天的日期。
2023.6.15是时候了。治疗进入最后阶段。他需要面对真相,需要自己做出选择。
我知道他会愤怒,会感觉被背叛。但这是他必须经历的过程。但愿他能明白,
这三年的每一天,每一次配合,每一次聆听,都是因为我爱他。
即使他永远无法理解什么是爱。笔记本从我手中滑落。我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
这三年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中回放,每一次测试,每一次原谅,每一次计算,
现在都有了不同的含义。她说她爱我。一个能听见所有心声的人,
在听见我所有冷漠计算的情况下,说她爱我。手机再次响起,是周谨。陆总,
德国代表愿意等到今晚八点。另外,董事会询问明天季度会议的准备情况。
我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四点十分。往常这个时候,我应该在书房处理文件,
而温以宁会端来一杯茶,安静地坐在旁边看书。全部推迟。我说。
周谨在电话那头愣住了:全部?陆总,这其中包括几个十亿级别的项目...
我说全部推迟。我挂断电话。起身走向书房,打开电脑。调出这栋房子的监控记录,
找到今天早上的画面。温以宁在客厅里坐着,面前放着那本笔记本。她轻轻抚过封面,
然后起身离开,没有回头。她早就计划好了今天。我继续翻看之前的监控,发现每周三下午,
她都会在书房用我的电脑。密码系统对她形同虚设——或者应该说,
她早就通过读心能力知道了所有密码。打开她的专属文件夹,
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各种文件:情感反应测试记录、感官***治疗方案
、共情能力训练计划...还有一个名为进度评估的文件夹。
最新一份文件的修改时间是昨天。
碍伴解离症状治疗时长:3年当前进度:85%关键突破:患者开始出现无意识的情感反应,
包括对测试行为的焦虑、对婚姻稳定性的隐性需求、对亲密接触的潜在渴望。
后续方案:揭晓治疗真相,促使患者主动寻求情感连接。预估风险:患者可能拒绝接受真相,
导致治疗倒退。备注:无论结果如何,我已尽力。我关掉电脑,站在书房窗前。
雨渐渐小了,夕阳从云层缝隙中透出一点光亮。花园里的玫瑰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
但依然顽强地立着。她说,等我真正需要她的时候,知道在哪里找到她。我确实知道。
结婚前我调查过她,知道她有一间公寓,在城南的老小区里。她说那是她用自己的钱买的,
是她的“避难所”。当时我以为那是文艺青年的多愁善感,现在才明白,
那是她为自己留的退路。一个我不能完全掌控的地方。下楼时,管家迎上来:先生要出门?
需要备车吗?不用。我拿起车钥匙,走向车库。跑车引擎的轰鸣声在雨中显得沉闷。
我驶出别墅大门,第一次没有查看日程表,没有计算时间成本,
没有考虑这个决定带来的商业影响。导航设定那个地址时,我的手有些发抖。不是因为紧张,
是一种陌生的情绪在胸腔里涌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冰而出,带着刺痛和不适。
雨后的街道湿漉漉的,霓虹灯在水洼里投下破碎的倒影。
我从未在非工作时间独自开车来到城南,这里的街景陌生而鲜活。小贩在路边叫卖,
孩子们在水坑里跳跃,情侣共撑一把伞慢悠悠地走着。
这些画面以往只会被我归类为“无效率的城市活动”,现在却让我莫名放缓了车速。
公寓楼很旧,墙皮有些剥落。没有电梯,我沿着楼梯走上五楼。站在门前时,
我才意识到自己两手空空——没有带任何文件,没有准备谈判策略,甚至没有想好要说什么。
敲门。一下,两下。门开了。温以宁站在门口,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随意挽起。
她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更放松,更真实。你来了。她说,好像早就知道我会来。
我走进公寓。面积很小,客厅兼作书房,满墙都是书架,上面塞满了心理学书籍和研究资料。
窗台上放着几盆多肉植物,长势很好。喝茶吗?她走向厨房,
动作自然得像我们每天都在这里见面。不用。我说。她在厨房忙碌,背对着我。
我注意到她的肩膀微微紧绷,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问,
听我的心声。她端着两杯茶走回来,递给我一杯:就像你听到声音一样自然。
不同的是,我听到的是思想,不是声音。我接过茶杯,没有喝:所有人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