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太阳刚爬上山头,青木门的演武场就围了半圈弟子,比上次宗门大比还热闹——毕竟“废柴林砚要被大师兄打断腿”这出戏,比看天机罗盘抽废奖有意思多了。
人群最前面的赵虎光着膀子,一身蛮力符催出来的腱子肉泛着油光,脚边立着根手腕粗的铁棍,活像个刚从市井武馆跑出来的莽夫。
他扫了眼人群,突然拔高嗓门:“林砚!
缩头乌龟当够了没?
再不出来,老子首接拆了你的破宿舍!”
这话刚落,演武场侧边的酸枣树上突然掉下来个人,灰头土脸地拍了拍衣摆,还不忘把怀里揣的半袋炒豆子往兜里塞——正是林砚。
他昨晚琢磨《天机赌术》到半夜,怕今早被堵,特意爬树躲着,没成想睡得太沉,首接摔了下来。
“啧,林师弟这出场方式,颇有‘坠崖得秘籍’的架势,可惜没坠出个山洞,倒坠了身土。”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
林砚抬头一看,就见个穿月白长衫的少年摇着折扇走出来,面如冠玉,头发用根木簪挽着,手里还捏着张写满鬼画符的黄纸,活脱脱一副江湖算卦先生的模样。
这是喻梓贤,外门弟子里的“奇人”——别人修仙靠练,他靠“算”,天天拿着张破纸算“今日宜不宜抽奖出门会不会踩狗屎”,算得准的时候能避开抽废奖,算不准的时候能把自己算进茅房坑里。
“喻师兄,你别添乱。”
林砚揉了揉摔疼的***,心里却松了点——喻梓贤虽然爱算,但人不坏,上次他抽中过期辟谷丹,还是喻梓贤给了他半块干粮。
“我可不是添乱,”喻梓贤晃了晃手里的黄纸,“我刚算过,你今日‘西南有贵人,东北有煞星’,贵人是我,煞星是赵虎,不过你命里带‘赌运’,今日赌局,赢面……呃,黄纸被风吹跑了。”
话音刚落,一阵风真把他手里的黄纸吹走,还正好糊在赵虎脸上。
“哪个***干的!”
赵虎一把扯下黄纸,看到上面画的“今日忌惹姓林之人”,气得脸都绿了,“林砚!
你还敢找帮手?
今天我不光打断你的腿,连这算卦骗子一起揍!”
林砚心里一紧,赶紧摸向怀里的《天机赌术》卷轴——昨晚他试了半宿,总算摸透了“新手福利赌局”的用法,消耗一缕微弱气运就能启动,可他现在灵气尽失,气运薄得像张纸,万一赌输了,俩人都得遭殃。
“赵师兄,别动不动就动手,”喻梓贤摇着折扇挡在林砚前面,装模作样地掐着手指,“我再算一卦……嗯!
算出来了,你今日若动手,必遭‘三绊之劫’——摔一跤、磕一腿、还得丢面子!”
“放屁!”
赵虎提着铁棍就冲过来,铁棍带着风声砸向林砚的肩膀。
林砚下意识往旁边躲,却因为没灵气,动作慢了半拍,衣摆被铁棍扫中,撕了个大口子,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里衣。
“啧,第一绊要来了啊。”
喻梓贤在旁边小声嘀咕。
果然,赵虎刚想乘胜追击,脚突然踢到个东西——是昨晚某个弟子掉的草鞋,他重心一歪,差点摔个趔趄,手里的铁棍“哐当”砸在地上,溅起的石子刚好弹到他膝盖上。
“嘶——”赵虎疼得龇牙咧嘴,“谁他妈丢的草鞋!”
林砚心里暗喜——这是赌局的“运气倾斜”!
他悄悄念动口诀,脑子里的提示变了:对方触发“第一绊”,胜率回升至60%。
赵虎爬起来,红着眼扑向林砚,这次想徒手抓人。
喻梓贤在旁边大喊:“第二绊!
注意台阶!”
赵虎没当回事,往前冲了两步,果然被演武场边缘的台阶绊倒,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下巴磕在地上,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周围弟子再也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哄笑。
赵虎爬起来,脸涨得像熟透的西红柿,他盯着林砚,突然发现不对:“你是不是搞了什么鬼?”
“是你自己运气差,”林砚故意扬了扬下巴,“喻师兄早算过,你今日有‘三绊之劫’,还差一绊呢。”
赵虎气得怒吼一声,转身想拿地上的铁棍,结果刚弯腰,腰带“啪”地断了,裤子首接滑到膝盖——这下不光哄笑,连口哨声都响起来了。
“第三绊!
还是‘裤裆之劫’!”
喻梓贤拍着手大笑,“林师弟,我就说你命里带赌运吧!”
赵虎又羞又怒,提着裤子就往宿舍跑,跑的时候还不忘撂狠话:“林砚!
你给我等着!”
看着赵虎的背影,林砚松了口气,刚想谢谢喻梓贤,就见喻梓贤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林师弟,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偷偷改了我的卦象?
还是你抽到了什么‘好运符’?
快给我说说,我明天要去抽天机罗盘,算着能抽中聚气丹呢!”
林砚刚想开口,门外突然传来李修元长老的声音:“林砚、喻梓贤,你们俩都出来!
天机阁的罗盘有异动,跟我去看看!”
林砚心里一沉——昨天罗盘爆金光,果然被长老发现了。
他攥紧怀里的卷轴,喻梓贤还在旁边嘀咕:“完了完了,我刚算着今日‘忌见长老’,这下怕是要被抓去抄门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