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的葬礼，她妈却给了我一个上锁的盒子

林晚死了。死在了二十五岁那年夏天。葬礼上，所有人都哭得泣不成声。只有我，陈宇，

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直到她母亲颤抖着，将一个上了锁的旧木盒交到我手上。

她说：“这是晚晚，留给你最后的东西。”那一刻，我才惊觉。我和林晚的故事，在她死后，

才刚刚开始。1林晚死了。消息是她哥哥打来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被现实碾碎的疲惫。

“陈宇，晚晚她……没了。”电话那头是压抑不住的嚎哭，像一把钝刀，

在我耳膜上反复拉扯。我正对着电脑画一张建筑设计图，CAD的线条精准而冰冷，

像我此刻的心情。“知道了。”我挂了电话，继续画我的图。一根线，一堵墙，

一个冰冷而完美的空间。同事小王凑过来，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同情。“陈宇，

你……没事吧？林晚她……”“没事。”我打断他，眼睛没有离开屏幕。“一张图没画完，

赶进度。”小王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默默地退开了。整个下午，

办公室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像在看一个冷血的怪物。我不在乎。我和林晚，

早就结束了。三年前，我拿到设计院offer的那天，她提了分手。理由很可笑。

她说：“陈宇，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问她是不是爱上了别人。她沉默。

那种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伤人。从那天起，林晚这个名字，就成了我心口一道结了痂的疤。

不碰，就不会痛。葬礼在三天后。我还是去了。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像去参加一个重要的商务会议。林晚的遗照挂在正中央，黑白的照片，她笑得恬静又温柔。

很陌生。我记忆里的她，总是扎着马尾，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跟在我身后，像个小尾巴。

“陈宇，等等我。”“陈宇，这道题我不会。”“陈宇，你别不开心了，我请你吃冰棍。

”那些声音遥远得像是上个世纪的遗物。来宾们哭成一片。林晚的母亲在哥哥的搀扶下，

几乎站不稳。我站在人群的最后，像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这场盛大的悲伤。

我试图从眼眶里挤出一点水分，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格格不入。但失败了。

我的眼睛干涩得发疼。心里也是。一片荒芜。仪式结束后，人们渐渐散去。我准备离开，

林晚的母亲却叫住了我。“陈宇。”她苍老了许多，鬓角的白发刺眼。她走到我面前，

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有悲痛，有怨恨，

还有一丝……怜悯？我皱了皱眉。她凭什么怜悯我？被抛弃的人是我。“阿姨，节哀。

”我公式化地开口。她没有理会我的安慰，只是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旧木盒。

盒子是深褐色的，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花纹，边角已经被摩挲得光滑。最显眼的是，

盒子正中央，有一把小巧的黄铜锁。锁着。“这是晚晚的，”她声音沙哑，

“她生前最宝贝的东西，谁都不让碰。”她把盒子塞进我怀里。很沉。像是装满了石头。

“她走之前，留下话。如果她不在了，就把这个……交给你。”我低头看着怀里的木盒，

心脏没来由地一缩。“给我的？”“嗯。”林母点了点头，眼神飘向远方，仿佛透过我，

在看另一个人。“她说，这是她留给你最后的东西。”“她说，你看到它，就会明白一切。

”明白什么？明白她当年为什么毫无征兆地离开？明白她为什么能那么狠心，三年不见，

不闻不问？一阵荒谬的怒火从心底窜起。人都死了，还玩这种故弄玄虚的把戏，有意思吗？

我几乎想把这盒子当场摔碎。但对上林母那双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睛，我终究还是没动。

我抱着盒子，沉默地转身离开。风吹过墓园，柏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像无数句未说出口的叹息。回到我那间空旷的公寓，我把盒子扔在茶几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咚”。我盯着它。它也静静地看着我。像一个沉默的谜语。我找来锤子，

想把它砸开。一了百了。可举起锤子的那一刻，我犹豫了。林母的话在耳边回响。

“你看到它，就会明白一切。”该死的。我还是想知道那个答案。我放下锤子，

开始翻箱倒柜地找钥匙。不可能有。我根本没见过这个盒子。我试着用铁丝去捅锁孔，

捣鼓了半天，那把小小的黄铜锁纹丝不动。烦躁。前所未有的烦躁。我抓起手机，

几乎是凭着本能，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声。李伟。我高中时的同桌，

也是……当年所有人都以为会和林晚在一起的人。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李伟，我问你，

林晚那个木盒子，钥匙在哪？”2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十秒。安静到我能听到自己胸腔里，

那颗沉寂了三年的心脏，正一下下地撞击着肋骨。“陈宇？”李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是我。”“你……怎么会知道那个盒子？”他的声音瞬间警惕起来。果然。他知道。

我心里的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林阿姨给我的。”我言简意赅，“钥匙在哪？

”又是一阵沉默。我几乎能想象出电话那头，李伟在如何权衡利弊。我和他，

从来都算不上朋友。高中时，他是班长，品学兼优，温和开朗，是老师眼里的宠儿，

女生眼里的白马王子。而我，是那个坐在角落里，除了画画什么都不关心的怪人。

我们唯一的交集，就是林晚。她会给李伟讲题，也会默默帮我把画板擦干净。所有人都说，

李伟和林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也曾这么以为。所以当林晚跟我告白的时候，

我才会那么震惊。现在想来，或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陈宇，有些事，

你不知道比知道要好。”李伟的声音透着一股疲惫。“少废话。”我的耐心彻底告罄，

“钥匙，在哪？”“我不知道。”“你撒谎！”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李伟叹了口气，

像是妥协了。“我真的不知道钥匙在哪。但是……”他顿了顿，

“你可以去我们以前的学校看看。”“学校？”“嗯，图书馆后面，那片废弃的画室。

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里。”说完，他便匆匆挂了电话。我捏着手机，站在客厅中央。

废弃的画室。那个地方，几乎承载了我整个灰暗的少年时代。也是我和林晚……开始的地方。

第二天，我请了假，开车回了那座我已经离开多年的小城。城市变化很大，高楼林立，

但我还是一眼就找到了那所承载了无数记忆的高中。学校正在放暑假，很安静。

我熟门熟路地绕到图书馆后面。那片画室还在，比记忆里更破败了。墙皮大片剥落，

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窗户上的玻璃碎了一半，另一半蒙着厚厚的灰尘。门被一把大锁锁着，

上面锈迹斑斑。我找了块砖头，对着那把不堪一击的锁头狠狠砸了下去。“哐当”一声，

锁开了。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颜料、松节油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阳光从破损的窗户里斜斜地照进来，在空气中投射出无数飞舞的尘埃。画板，画架，

东倒西歪地堆在角落，上面盖着厚厚的白布，像一个个沉默的幽灵。

一切都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我记得，就是在这里，林晚把她画的第一张素描给我看。

画的是我。一个低着头画画的侧脸。线条稚嫩，比例失调，但我当时却鬼使神差地收下了。

我走到最里面的那个角落。那是我当年的专属位置。画架上还留着一张没画完的画。

我伸手揭开上面的白布。画布上，是一个女孩的背影。她扎着马串，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站在一片金色的麦田里。是我没画完的，林晚。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我开始疯狂地寻找。翻开每一个画架，检查每一个抽屉，敲击每一块地砖。没有。

什么都没有。除了灰尘，还是灰尘。李伟在骗我。我颓然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绝望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吞噬。就在这时，

我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墙角的一个颜料箱上。那是我当年用过的。箱子是木头的，

上面还沾着干涸的各种颜色的颜料。我走过去，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些早就干裂的颜料管，

和几支秃了毛的画笔。我失望地准备合上盖子。手指却在箱子底部，摸到了一个凸起。

我心里一动，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箱子底部，有一块木板是松动的。我用力一撬，

木板应声而开，露出了下面的夹层。夹层里，没有钥匙。只有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纸张已经泛黄，边缘有些磨损。我颤抖着手，将它展开。是一张录取通知书。

不是我们市那所普通大学的。而是北京，那所全国最好的美术学院。我当年拼了命想考，

最后却以三分之差落榜的，梦想中的学府。而通知书上，赫然印着的名字，是——林晚。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怎么可能？

林晚她……她明明和我上的是同一所本地大学。她什么时候考上了美院？

我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我死死地盯着那张通知书，上面的红色印章刺得我眼睛生疼。

入学年份，和我高考那年，一模一样。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炸开。她考上了。

她考上了我梦寐以求的学校。但是，她没去。她留在了这座小城，陪着落榜的我，

读了一所三流大学。为什么？我猛地站起来，脑子里一片混乱。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需要立刻见到李伟。我冲出画室，阳光刺眼，我却感觉浑身冰冷。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通知书的背面。好像粘着什么东西。我把通知书翻过来。背面，

用透明胶带，粘着一把小小的，造型古朴的黄铜钥匙。是它。那个盒子的钥匙。

我死死地捏着那把冰冷的钥匙，像是捏住了自己那颗早已麻木的心脏。

3.我几乎是逃回公寓的。一路上，那张录取通知书和那把冰冷的钥匙，像两块烙铁，

烫得我手心发麻。脑子里反复回响着一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她考上了却不去？

为什么她要瞒着我？回到家，我甚至来不及喘口气，就冲到茶几前，抓起了那个木盒。

我的手抖得厉害，钥匙对了好几次，才插进锁孔里。“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我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打开了盒盖。没有想象中的情书。

也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盒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零碎的东西。我的呼吸一滞。最上面，

是一个断掉的钢笔尖。是我高三时最喜欢用的那支英雄钢笔的笔尖。有一次做数学题太用力，

不小心弄断了，我懊恼了很久，后来随手就扔进了垃圾桶。它怎么会在这里？笔尖下面，

是一张电影票的票根。是那部我期待了很久的国外大片，《星际穿越》。上映那天，

我约了朋友去看，却被放了鸽子，最后一个人看完了全场。票根上写的座位号是7排12座。

而这张票根的座位号，是7排14座。就在我隔壁。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那天，她也在？她就坐在我旁边，在黑暗里，陪我一起看完了那场电影？我继续往下翻。

一块手帕，上面用淡蓝色的线，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宇”字。我想起来了，高二运动会，

我跑三千米，冲过终点后直接虚脱了。当时一片混乱，有人递给我一块手帕擦汗，

我以为是同学，用完就忘了还。原来是她。一个空了的创可贴包装袋。

是我打篮球时划伤了胳膊，她慌慌张张从书包里翻出来，笨手笨脚地帮我贴上。

当时我还嫌她碍事。一片被压得扁平的四叶草。高中教学楼后面有一大片草坪，

她说找到四叶草就能带来好运。我嘲笑她幼稚，她却找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天黑。

……一件件，一桩桩。全都是我早已遗忘在角落里的琐碎小事。全都是我曾经不屑一顾的，

她的关心。如今，它们被她像珍宝一样，一件件收藏在这个盒子里。像一个沉默的编年史，

记录着她那段兵荒马乱，却又满心欢喜的暗恋。我感觉喉咙发紧，眼睛酸涩得厉害。这些年，

我到底都错过了什么？我一直以为，是我在感情里付出的那一方，是被辜负的那一个。

我怨她，恨她，用冷漠和不在乎把自己包裹起来，像一只刺猬。可现在，这个盒子，

像一把锋利的刀，将我的伪装一层层剥开，露出里面血淋淋的，自私又愚蠢的内核。

我算什么？我凭什么？盒子的最底层，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素描纸。纸张的边缘已经有些卷曲。

我颤抖着，将它展开。画上，是一个少年。他坐在画室的窗边，低着头，阳光洒在他的侧脸，

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是我。

是我自己都未曾见过的，温柔的模样。画的右下角，有一行很小的字。“我的少年，

愿你永远明亮。”字的旁边，有一滴晕开的墨迹，像一滴干涸的眼泪。我再也忍不住，

捂住了脸。原来，在她眼里，我曾经是这个样子的。原来，她离开我，不是不爱了。

那张被我扔在副驾驶的美院录取通知书，像一个巨大的讽刺。她放弃了她的前程，她的梦想，

她光明的未来。为了我。为了我这个自大、迟钝、被落榜打击得一蹶不振的废物。而我，

却对此一无所知。甚至在她提出分手时，还用最恶毒的话伤害她。我记得我当时说：“林晚，

你是不是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了？”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然后转身，决绝地离开。原来，不是无话可说。

是无从说起。我猛地抓起手机，再一次拨通了李伟的电话。电话几乎是秒接。“你看到了？

”李伟的声音很平静。“为什么？”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你告诉我，

这到底是为什么？”电话那头，李伟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陈宇，你来一趟吧。

”“我把我书店的地址发你。”“关于林晚，有些事，我想你必须知道。

”4.李伟的书店开在老城区一条安静的巷子里。店面不大，装修得很雅致，

空气里弥漫着书香和咖啡的混合气味。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吧台后面，

擦拭着一个咖啡杯。看到我，他并不意外，只是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拉开椅子坐下，将那个木盒放在桌上，“告诉我。”我的声音很冷，

也很急切。李伟放下杯子，目光落在那个木盒上，眼神复杂。“你真的想知道？”“别废话！

”我低吼道。他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张录取通知书，是真的。”他开口，

声音低沉，“那年，林晚确实考上了北京美院，专业第一。”我的心脏又是一阵抽痛。

专业第一。“她拿到通知书那天，高兴坏了。她第一个就想告诉你，想和你一起去北京。

”“可是，你的成绩出来了。”李伟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带着一丝我读不懂的悲悯。

“你落榜了。”我垂下眼，双手在桌下紧紧攥成了拳。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查完成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像一头受伤的困兽。

父母在门外怎么敲门我都不理。林晚也来了。她在门外站了一整夜，我没开门。“她说，

她不能走。”李伟的声音继续传来，“她说，她不能去一个没有你的城市，

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难过。”“她说，如果她的梦想，是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那这个梦想，

她宁可不要。”轰的一声。我感觉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我一直以为，她是嫌我没出息，

攀了高枝，才甩了我。原来，她是为了我，才折断了自己的翅셔。“我劝过她。

”李伟苦笑了一下，“我骂她傻，骂她疯了。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你知道她怎么说吗？”我抬起头，红着眼看他。“她说，陈宇不是别人，他是我的光。

”光。我？一个自私、阴郁、除了画画一无是处的家伙，是她的光？何其荒谬。“所以，

她偷偷撕掉了通知书，瞒着所有人，填了和你一样的本地大学。”“她怕你知道了会有负担，

所以不敢告诉你。”“她甚至不敢再对你那么好，她怕你察觉出她的愧疚。

”“她只能疏远你，冷落你，希望你能讨厌她，然后忘了她。”李伟的话，

像一把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原来，她那三年的冷漠，都是伪装。原来，

她那句“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说她放弃了那个本该属于她的，光芒万丈的世界，

来到了我这个阴暗的角落。而我，这个愚蠢的傻瓜，却信以为真。我恨了她三年。

“那分手呢？”我哑着嗓子问，“也是她计划好的？”“是。”李伟点头，

“你拿到设计院offer那天，她来找我。她说，陈宇终于要开始自己的人生了，

她不能再拖累他了。”“她说，她这只折了翅膀的鸟，配不上他那片广阔的天空。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砸在冰冷的木桌上。我这三年，所谓的成功，

所谓的逆袭，所谓的走出阴霾。全都是建立在她的牺牲之上。我的人生，是我偷来的。

是从她那里，偷来的。“她爱你，陈宇。”李伟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哽咽，

“爱到……可以放弃一切。”“她生病之后，我去看她。她已经很虚弱了，

但还在打听你的消息。”“她听说你成了设计院的骨干，设计的作品还得奖了，

她笑得特别开心。”“她说，你看，我的少年，终于发光了。”我再也听不下去，趴在桌上，

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所有的骄傲，所有的怨恨，所有的故作坚强，在这一刻，

土崩瓦解。我哭她的傻。哭她的苦。更哭我自己的，无可救药的愚蠢和瞎。李伟看着我，

没有劝阻，只是默默地递过来一包纸巾。许久，我的哭声才渐渐平息。我抬起通红的眼睛，

看着李伟。“她……是什么病？”李伟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犹豫了一下，从吧台下面，

拿出一个陈旧的笔记本，递到我面前。笔记本的封面是深蓝色的，上面什么也没写。

“这是她的日记。”李伟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她走之前交代我，如果有一天，

你真的想知道一切，就把这个交给你。”“陈宇，看完它，你或许……会更痛苦。”“但是，

这是你欠她的。”5.我几乎是抢过了那本日记。封皮是硬壳的，很厚实，因为常年被翻阅，

边角已经磨损得起了毛。我坐在书店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

在我面前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我的手在抖。我怕。

我怕看到更多我无法承受的真相。但我别无选择。就像李伟说的那样，这是我欠她的。

我翻开了第一页。字迹娟秀，干净，是林晚的字。没有“X年X月X日，晴”这样的格式。

只有一些简短的，零碎的句子。像是一个人的喃喃自语。今天，他笑了。因为一道数学题。

阳光打在他脸上，睫毛好长。他好像感冒了，一直在咳嗽。我把妈妈给我准备的感冒药，

偷偷放在了他桌洞里。希望他能发现。下雨了，他没带伞。我把我的伞塞给他，

骗他说我跟同学一起走。然后一个人淋着雨回了家。有点冷，但心里是热的。

他今天画画的时候，把手割破了。我比他还疼。……一页，一页。全是关于我。

全是那些我毫不知情，或者早已忘却的瞬间。她像一个忠实的记录者，用她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