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张警官,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刑警,眼神疲惫但锐利。
他听完我的叙述,没有立刻否定,而是绕着安琪的遗体走了一圈。
“林小姐,你说你感觉到她有生命迹象?”
“是,她的皮肤有弹性,眼皮也动了。”我急切地解释,“还有之前的两具尸体,她们手腕上都有一样的蝴蝶纹身!”
张警官沉默地看着我,那眼神从审视变成了怜悯。
“林小姐,你的工作性质特殊,我们能理解。”
他语气温和,却像一把软刀子***我心里。
“我没有产生幻觉!”我的声音拔高,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没察觉的绝望。
“法医的死亡报告你看了吗?”他问。
我当然看了。
报告上,每一个数据都在宣告安琪的死亡。
生命体征为零,尸僵和尸斑都已形成,血液检测出致死浓度的巴比妥类药物。
科学、严谨,无可辩驳。
“那只是报告!你们亲自检查了吗?”我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张警官叹了口气,拨通了一个电话。
半小时后,法医老王黑着脸赶了过来。
他极其不耐烦地用听诊器、手电筒在安琪身上检查了一遍。
“张队,你耍我呢?心跳、呼吸、瞳孔反射,全都没有。死得透透的了!”
老王把听诊器摔在托盘里,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小姐,我理解你每天面对这些会很难受,但你不能因为自己的臆想,就浪费警力资源。”他毫不客气地教训我。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全世界都说我疯了。
张警官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安抚。
“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们会处理。”
处理?
怎么处理?
就是把一个还活着的人,送进焚尸炉!
我看着他们把安琪的遗体推走,推向那个冰冷的、等待着火化的冷藏柜。
我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无助和挫败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如果我不做点什么,安琪就会真的死去。
我会被当成一个疯子,背负着“害死”她的罪名,被这个行业彻底驱逐。
我该怎么办?
我到底该怎么办?
两天后,我在新闻上看到了安琪被火化的消息。
我的世界,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