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搬进这栋老式公寓的第三天，我听到对门传来搬家具的声音。透过猫眼，
我看见两个搬运工抬着一个巨大的红木衣柜，费力地往对门挪。衣柜太重，
两人累得满头大汗，在楼道拐角处卡住了。我犹豫了几秒，还是推开门走了过去。
"需要帮忙吗？"搬运工感激地看着我，"麻烦了姑娘，这衣柜太沉，我俩搬不动。
"我撸起袖子，和他们一起用力，总算把衣柜挪进了对门。房门敞开着，
我顺势往里看了一眼。装修风格让我愣住了。满屋子都是古董家具，墙上挂着泛黄的老照片，
客厅正中央竟然立着一座木质神龛，上面供着什么东西，看着怪渗人的。"谢谢你啊。
"一个女声从厨房传来。我转过头，看见一个女人端着茶杯走了出来。她穿着旗袍，
身材曼妙，留着齐腰长发，化着精致的妆容，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举手之劳。
"我笑着说，"我叫苏婉，住对门。"女人朝我点点头，"我叫秦如梦。"她的声音很轻柔，
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让人听了心里发毛。搬运工拿了钱离开后，
秦如梦邀请我坐下喝杯茶。我本想拒绝，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还是坐了下来。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混杂着陈旧的木头味道。我坐在红木椅子上，
感觉浑身不自在。"你一个人住吗？"我随口问道。"对。"秦如梦给我倒了杯茶，
"我离异了，孩子跟着前夫。"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我端起茶杯，却发现茶水是冰凉的。这大热天的，喝凉茶倒也正常，但不知为什么，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苏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秦如梦问。"我是插画师，在家工作。
"我放下茶杯，"秦姐呢？""我也在家。"她笑了笑，"做些手工活，绣花之类的。
"说话间，我注意到她的手。那双手修长白皙，但指甲却长得出奇，至少有三厘米长，
涂着艳丽的红色指甲油。这样的长指甲，怎么绣花？我心里打了个问号，但没有多问。
喝完茶，我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回到家，我总觉得心神不宁。秦如梦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说不上哪里不对，但就是让人不舒服。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刷手机，
突然听到对门传来奇怪的声音。是女人的哭声，很压抑，像是在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哭声时断时续，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清晰。我翻了个身，把被子蒙过头顶。这栋楼隔音差，
邻居家的事情我不该管。可哭声越来越大，渐渐地，我听出了不对劲。那不是普通的哭泣，
更像是... 某种仪式中的念诵。我再也睡不着了，爬起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走廊灯光昏暗，对门紧闭着。但我能清楚地听到，那诡异的声音就是从秦如梦家传出来的。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我吓得倒退了几步，心跳如擂鼓。
这女人半夜三更在干什么？整整一夜，我都没睡好。第二天起床后，
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楼下买早餐，正好遇到秦如梦。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挎着小包，
看起来精神饱满，完全不像是熬了一夜的人。"早啊，苏小姐。"她主动打招呼。"早。
"我勉强笑了笑。"昨晚睡得好吗？"她突然问。我心里一紧，"还... 还好。
""那就好。"秦如梦笑着说，"我昨晚听到你家有动静，还以为你没睡好呢。"什么？
明明是她家发出的怪声，怎么反倒说是我家有动静？我盯着她的脸，想从中看出点端倪，
但她的表情太过自然，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对了，今晚有空吗？"秦如梦突然问，
"我做了些点心，想请你过来尝尝。"我下意识想拒绝，但不知为什么，
嘴里却说出了"好啊"两个字。秦如梦满意地笑了，转身离开了。我站在原地，
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这个女人... 到底是什么来路？晚上七点，
我按响了对门的门铃。秦如梦很快开了门，她换了一身暗红色的旗袍，头发盘起，
露出修长的脖颈。"快进来。"她侧身让我进去。房间里依旧弥漫着檀香味，
但比昨天更浓了。餐桌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看起来很诱人。"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秦如梦示意我坐下。我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可不知为什么，
吃到嘴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好吃吗？"秦如梦盯着我问。"嗯，很好吃。
"我笑着说。她满意地点点头，自己却没有动筷子。我们聊了一会儿天，
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整个过程中，我总感觉秦如梦在观察我，
那种眼神让我如芒在背。"秦姐，你家这些古董都是从哪里买的？"我指着四周的家具问道。
"都是我外婆留下的。"她淡淡地说，"我外婆是个很特别的人。""怎么特别？
""她懂很多... 不为人知的东西。"秦如梦说着，眼神变得飘忽，
"后来她把这些都传给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继续吃点心。
就在这时,我无意间瞥见客厅角落里立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挂着一件红色嫁衣。
那件嫁衣做工精致，绣满了金线凤凰，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那是...？
"我指着嫁衣问。秦如梦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那是我的嫁衣。
"她缓缓说道，"等我找到合适的人，就会穿上它。"我被她这话弄得一愣，"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秦如梦站起身，走到嫁衣前，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刺绣，
"这件嫁衣传承了五代人，每一代都要找到最合适的人才能穿。"她说话的语气很轻，
但却让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急忙起身。"这么快就要走？
"秦如梦转过身，眼神变得幽深，"我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改天吧，
我明天还有工作。"我说着就往门口走。秦如梦没有阻拦，只是笑着说："那好，改天见。
"我几乎是逃一般地回到了自己家，关上门后，我靠在门上大口喘气。这个女人太诡异了。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去她家了。2接下来的几天，我刻意躲着秦如梦。每次出门前，
我都会先透过猫眼确认走廊里没人，才敢开门。但诡异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了。
首先是我家的镜子。有天早上起床，我发现卧室的穿衣镜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手印。
那手印清晰无比，五根手指修长，和秦如梦的手一模一样。
我用抹布擦掉手印,心里却更加不安了。然后是窗户。晚上睡觉时，
我总觉得有人在窗外看着我。我的房间在七楼，外面除了夜空什么都没有，
但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有一次,我忍不住拉开窗帘，
看到玻璃上竟然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那符纸用朱砂画着复杂的图案，
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红光。我吓得赶紧关上窗帘，整夜没敢睡觉。第二天一早，
我约了闺蜜见面，想找个人说说这些怪事。"你说的这个邻居，会不会是搞迷信的？
"闺蜜听完后说。"我也这么觉得。"我点点头，"但她到底想干什么？""要不报警？
"闺蜜建议。"报警说什么？说我邻居在我窗户上贴符纸？"我苦笑，"警察会觉得我有病。
"闺蜜想了想，"那你搬家吧，反正你也是租的房子。""可是... "我咬着嘴唇，
"房租是一年付的，现在搬走太亏了。""钱重要还是命重要？"闺蜜严肃地说。她说得对。
我下定决心，这个月就搬走。但秦如梦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当天晚上，她敲响了我的门。
"苏小姐，开门。"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躲在门后不敢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秦如梦继续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我握紧门把手，手心全是汗。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秦如梦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
"比如镜子上的手印，窗户上的符纸..."我浑身一僵。"那些都是我做的。
"她坦白地说，"但你不要怕，我是在保护你。"保护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信是吧？"秦如梦叹了口气，"那我告诉你实话吧。这栋楼不干净，很多年前死过人。
我搬来就是为了镇住那些东西的。"我透过猫眼看着她，她的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在说谎。
"而你..."秦如梦顿了顿，"你的八字太软，容易招惹那些东西。
所以我才会在你窗户上贴符纸，保你平安。""你凭什么知道我的八字？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因为我算过。"秦如梦笑了，"我外婆教过我相术。第一次见你，
我就知道你命格特殊。""荒唐！"我冷笑，"我不信这些。""信不信由你。"秦如梦说，
"但我劝你最近别出门，尤其是晚上。这几天阴气重,那些东西最活跃。"说完，
她转身离开了。我站在门后，心里乱成一团。秦如梦说的话，我该信吗？当天半夜，
我被噩梦惊醒。梦里，我看见一个穿红色嫁衣的女人站在我床前，她的脸惨白得像纸，
眼睛是空洞的黑色。她伸出手想抓我，嘴里发出凄厉的叫声。我吓得从床上坐起来，
浑身是汗。房间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我打开床头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在这时，
我听到对门传来动静。秦如梦在念经。她的声音低沉而有节奏，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我爬下床，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里亮着昏黄的灯光，
秦如梦家的门缝下透出红色的光。那光诡异得让人心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回到床上，
用被子蒙住头。念经声持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帮我一个忙，报酬五万。"我愣了一下，回复："你是谁？""我是秦如梦的前夫。
"对方很快回复，"我知道她在找你麻烦。我可以帮你摆脱她，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去她家找一样东西。"对方发来一张照片，是一个黑色的木盒子，
"这个盒子里装着很重要的东西。你找到后交给我，我给你五万块。"我盯着照片，
心里天人交战。五万块不是小数目，但去秦如梦家偷东西... 这太冒险了。
"她平时几点出门？"我试探性地问。"每天上午十点到十二点，她会去公园散步。
"对方回复，"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我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答应了。不为别的，
就为了搞清楚秦如梦到底在搞什么鬼。第二天上午十点，我透过猫眼看到秦如梦出门了。
我等了五分钟，确认她不会回来，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家门。对门的锁很旧，
我用一根铁丝轻松就撬开了。推开门,一股浓烈的檀香味扑面而来,呛得我直咳嗽。
房间里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我打开手电筒，开始寻找那个黑色木盒。
客厅、厨房、卧室，我找了个遍都没有。最后，我把目光投向了那个供着神龛的角落。
木盒就放在神龛下面。我走过去，伸手去拿。就在手指碰到木盒的瞬间，
我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在找什么？"我猛地转过身，看见秦如梦站在门口，
面无表情地看着我。3"我... 我..."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秦如梦缓缓走进来，
关上了门。"你前夫让我来的。"我硬着头皮说，"他说这盒子里有他的东西。
""他的东西？"秦如梦冷笑，"他骗你的。""那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秦如梦没有回答，
只是走到我面前，从我手里拿过木盒。"你很好奇是吧？"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缕头发，
"这是我女儿的头发。"我愣住了。"我女儿三岁的时候夭折了。"秦如梦的声音很平静，
"我把她的头发留下来,做了个招魂的法器。""招魂？"我倒吸一口凉气。"对。
"秦如梦看着我，"我想让她回来,哪怕只是魂魄也好。"我终于明白了。
秦如梦不是在害我，她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用迷信的方式寻求安慰。"对不起。
"我低下头，"我不该擅自闯进来。""没关系。"秦如梦把木盒收好，
"反正你已经知道了。""你前夫为什么要这个盒子？"我问。"因为他恨我。
"秦如梦苦笑，"他觉得是我害死了女儿。其实... 他说得对。"她说着，
眼里涌出泪水。"那天我带女儿去公园玩，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她就从秋千上摔了下来。
"秦如梦哽咽道，"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救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离婚后，
他一直在纠缠我,想毁掉这个盒子。"秦如梦擦了擦眼泪，"他说只要毁了盒子，
我就会彻底疯掉。""那你为什么不搬家？""因为这里是我和女儿最后的回忆。
"秦如梦说，"她喜欢这栋楼的天台，每天晚上都要我带她上去看星星。"我沉默了。
秦如梦的故事让我既同情又害怕。同情她失去孩子的痛苦，害怕她为了孩子做出的疯狂举动。
"苏小姐，我求你一件事。"秦如梦突然说，"帮我保管这个盒子。我怕我前夫会来抢。
""这..."我犹豫了。"就一个星期。"秦如梦恳求道，"一个星期后，
我会带着盒子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看着她乞求的眼神，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拿着黑色木盒回到家，我把它藏在了衣柜最里面。整个下午，我都心神不宁。
那个盒子像是烫手山芋，让我坐立不安。晚上，我前夫打来电话。"东西拿到了吗？
"他开门见山地问。"拿到了。"我说，"但我不会给你。""什么？
"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你知不知道那东西有多危险？""秦如梦告诉我了。"我说，
"那只是她女儿的头发。""她骗你的！"前夫急切地说，
"那盒子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头发，是她用邪术炼制的替身符。""替身符？""对。
"前夫说，"她想找个人做替身，让她女儿的魂魄附在那人身上。
而你... 就是她选中的替身。"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你骗我..."我的声音在发抖。"我没必要骗你。"前夫说，"你自己想想，
她是不是一直在接近你？是不是让你吃过她做的东西？那些东西里都下了药，
会让你的灵魂变得脆弱，方便她进行仪式。"我想起那天吃的桂花糕，胃里翻江倒海。
"你现在马上把盒子毁掉！"前夫命令道，"否则今晚她就会对你动手。
"我挂断电话,拿出那个黑色木盒。到底该相信谁？秦如梦说她前夫在骗我，
前夫说秦如梦在骗我。我打开木盒，里面果然只有一缕头发。
但谁知道这头发到底是不是秦如梦女儿的？我拿起打火机，手指放在开关上，
却迟迟按不下去。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思念，我怎么忍心毁掉？
但如果前夫说的是真的，我不毁掉就会成为替身...正犹豫间，门外响起敲门声。
"苏小姐，你在吗？"是秦如梦的声音。我屏住呼吸，不敢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秦如梦说，"我前夫是不是联系你了？"我依然没有回答。"他肯定说了很多坏话吧？
"秦如梦叹了口气，"但你想想，如果我真的要害你，为什么还要把盒子给你保管？
"她说得有道理。"我今晚要做法事，需要用到那个盒子。"秦如梦说，"能不能还给我？
"我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打开了门。秦如梦站在门外，穿着那件暗红色的旗袍，
头发散开着,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谢谢你。"她伸出手。
我正要把盒子递给她,突然注意到她的手指甲。那修长的红色指甲，此刻竟然长到了五厘米，
像野兽的爪子。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秦如梦察觉到了我的异常，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发现了？"她的声音变得低沉，"其实我根本不想骗你，但没办法，
谁让你的命格这么合适呢。"说着，她猛地冲了过来。4我尖叫着往后躲，
秦如梦的手指甲在空中划过，差点抓到我的脸。"你逃不掉的。"秦如梦冷笑，
"从你吃下那块桂花糕开始，你的魂魄就已经和我的女儿产生了联系。"我拼命往卧室跑，
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秦如梦在外面用力撞门，整扇门都在震动。我环顾四周，
寻找逃生的出路。窗户！我冲到窗前,想要打开窗户。但窗户像是被什么东西封住了，
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推不开。"没用的。"秦如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这栋楼已经被我用法阵困住了。除非我同意，否则你哪里都去不了。"我瘫坐在地上，
绝望地看着房门。门板开始出现裂痕，秦如梦的指甲穿透了木头,在门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是前夫打来的。"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他急切地问。"她在破门！
"我哭着说，"你快报警！""报警没用。"前夫说，"你听我说,在你卧室的床底下，
有一个红色的袋子。那是我之前偷偷放进去的,里面有能对付她的东西。
"我趴到床底下摸索，果然摸到了一个袋子。打开袋子，里面装着一把桃木剑，
几张黄色符纸，还有一个罗盘。"你拿着桃木剑，对准她的心口刺下去。"前夫指挥道，
"一定要快准狠，不能犹豫。""我做不到..."我握着桃木剑，手在发抖。"你不杀她，
她就会杀你！"前夫吼道，"她已经不是人了，是被邪术侵蚀的恶鬼。"门终于被破开了。
秦如梦站在门口，头发飞舞,眼睛变成了猩红色。"来吧。"她朝我伸出手，
"成为我女儿的容器,这是你的荣幸。"我闭上眼睛,握紧桃木剑冲了过去。
剑尖刺进了柔软的东西,我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
睁开眼,秦如梦倒在地上,胸口插着桃木剑。
"你..."她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我,眼中的红色渐渐褪去，"杀了我..."我跪在地上，
浑身颤抖。"谢谢你..."秦如梦突然笑了，"终于...解脱了..."她说完，
头一歪，没了气息。我愣愣地看着她,脑子一片空白。手机里传来前夫的声音："你成功了？
""我...我杀了她..."我喃喃道。"很好。"前夫松了口气，
"你现在立刻离开那里，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可是尸体...""我会处理。
"前夫说，"你什么都不用管,赶紧走。"我机械地站起来，拿起包就往外跑。
冲出公寓楼,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我才回过神来。我杀人了。虽然秦如梦不是人，
但我还是杀了她。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该去哪里。手机又响了,还是前夫。
"你现在在哪？"他问。"我不知道...我在街上...""好,你找个地方先住一晚。
"前夫说，"明天我会来找你，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好。"我在附近找了家小旅馆住下。
躺在陌生的床上,我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不断回放秦如梦倒下的画面。
她最后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说"谢谢"和"解脱"？
如果她真的想杀我,为什么最后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我越想越不对劲。
第二天一早,前夫打来电话,约我在公园见面。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到公园，
看见他坐在长椅上。"事情处理好了。"前夫开门见山地说，"尸体我已经处理掉了，
不会有人发现。""那个盒子呢？"我问。"也毁掉了。"前夫说，"从今以后，
你就安全了。"我沉默地看着他。"你不开心？"前夫皱眉，"我可是救了你的命。
""你为什么要我杀她？"我突然问，"你明明可以自己动手。"前夫的表情变了。
"因为..."他顿了顿，"因为我不能杀她。""为什么？""因为我们有婚约。
"前夫说，"如果我杀了她，我会遭到反噬。但你不一样，你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原来如此。"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我冷笑，"让我当杀人凶手？
""这是为了救你！"前夫急了，"她真的要用你做替身，我没骗你。
""那她最后为什么会笑？"我质问，"为什么说'谢谢'和'解脱'？"前夫沉默了。
"说啊！"我抓住他的衣领，"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前夫推开我，
"因为她确实想死。"我愣住了。"秦如梦自从女儿死后，就一直活在痛苦中。"前夫说，
"她学邪术，想要复活女儿。但邪术有代价,用得越多，她就越不像人。
""她最后已经变成了半人半鬼的怪物,每天都在煎熬。"前夫继续说，"她想死，
但又下不了手。所以当你杀她的时候，她反而松了口气。"我瘫坐在长椅上。原来，
我杀的不是恶鬼，而是一个想要解脱的可怜女人。"但这不是你的错。
"前夫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只是在自卫。"我没有回答。接下来的几天，
我一直处在恍惚状态。虽然前夫说已经处理好了一切,但我还是害怕警察会找上门。
每次听到敲门声,我都会吓得浑身发抖。但奇怪的是,警察从来没有出现过。
就好像秦如梦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一个星期后,我鼓起勇气回到了那栋公寓。
对门的房间已经空了,所有家具都搬走了。我站在门口，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秦如梦的场景。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也无法挽回。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
突然注意到门框上贴着一张纸条。"谢谢你，让我解脱。
——秦如梦"我盯着那张纸条,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对不起。我在心里默念。对不起。
5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接电话,不回信息。闺蜜担心我，
跑来敲门,我也没开。第四天,我终于走出房间。对着镜子,我看到一个憔悴的女人。
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完全不像三十岁的样子。我必须振作起来。秦如梦已经解脱了，
而我还要继续生活。我开始强迫自己工作,接单画画,让自己忙碌起来。
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那个晚上。
秦如梦倒在地上的画面,她最后的笑容,都像烙印一样刻在我脑海里。一个月后，
我在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那个黑色木盒。前夫说他已经毁掉了，
但盒子却好端端地躺在我的衣柜里。我打开盒子，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头发不见了。
我拿起手机,想打电话问前夫。但号码已经打不通了。他消失了。
就像秦如梦一样,彻底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我把木盒扔进垃圾桶,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