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盯着手机屏幕，沈婉发来的语音。"晚晚，伴娘换成苏瑶了。"她说得很轻松，
像在说今天换了口红色号。"你开玩笑？"我手指发抖。"不是啊，我妈说的，你懂的，
苏瑶是林家真千金嘛。""我昨天还试了伴娘服！""那衣服苏瑶也能穿，你俩差不多高。
哎呀，你别多想，你还是来参加婚礼的，就是不用站台上了。"她挂了。
我看了眼时间——上午10:07。距离婚礼还有4小时53分钟。
第一章我冲进林家别墅的时候，妈正在客厅插花。"妈！""回来了？早饭在厨房。
"她没抬头。"伴娘的事——""哦，你说这个啊。"她把一支百合***花瓶，
"苏瑶昨天回来了，婉婉妈妈觉得让亲生女儿当伴娘更合适。""可那是我闺蜜的婚礼！
""苏瑶也是你妹妹。""妹妹？"我笑了，"她才回来一个月。"妈终于看我："晚晚，
你多大了？""二十四。""那就该懂事了。"她拿起剪刀，咔嚓一声剪掉枯萎的叶子，
"苏瑶这些年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你让让她。""那我呢？""你怎么了？
""我养了二十四年——""所以你该感恩。"妈打断我，"你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林家的？
现在让你让个伴娘位置，委屈了？"我说不出话。爸从书房出来，西装笔挺："吵什么？
""爸——""行了。"他摆摆手，"苏瑶是你妹妹，你是姐姐，姐姐让着点正常。
而且沈婉那边没意见，你闹什么？""沈婉没意见？""人家新娘都同意了。
"爸看了眼手表，"我下午还要去婚礼现场，你别惹事。""我惹事？""对。"爸盯着我，
"你最近情绪很不稳定。苏瑶回来后，你天天摆脸色。
""我哪有——""你有没有自己心里清楚。"妈叹气，"晚晚，妈理解你的心情，
但苏瑶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这话像一巴掌。我站在客厅中央，
看着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家。欧式沙发、水晶吊灯、墙上的油画。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可好像又全变了。"那我算什么？"我听见自己问。"你是林家养大的孩子。"爸说，
"这个家永远欢迎你。但你要明白自己的位置。"位置。"哦对了。"妈突然想起什么，
"你房间让给苏瑶了，她说喜欢朝南的。你的东西我让阿姨收拾好了，在客房。
""什么时候的事？""昨天啊。"妈很自然，"你不是一直住公司宿舍吗？也不常回来。
"我转身上楼。推开"客房"——那个以前堆杂物的房间。我的东西胡乱堆在角落。
照片框摔碎了，玻璃渣还没扫。我蹲下，捡起一张照片。十岁的我和沈婉，穿着公主裙，
笑得没心没肺。那是她生日派对。我是她唯一的伴娘候选。她说："晚晚，以后我结婚，
你一定要当我伴娘！"我说："好啊，我还要给你设计世界上最美的伴娘服！
"我学的就是服装设计。为了那句承诺。手机响了。沈婉："晚晚，下午记得来哦，
2:30到酒店就行，不用太早。对了，别穿太隆重，毕竟你现在不是伴娘了哈哈哈。
"我打字："为什么？"她秒回："？""为什么要换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苏瑶是林家真千金啊。""那我呢？我是你闺蜜。""哎呀，真千金也是闺蜜啊。
"她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再说我妈说了，你们俩都是林家女儿，
让真的上台面子上过得去嘛。"面子。"而且。"她又发来一条，"苏瑶好像认识江晨诶，
他们聊得挺开心的。"我盯着这条消息。江晨是新郎。沈婉追了他三年。"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问。"不知道啊，昨晚彩排的时候碰到的。哎呀不说了，造型师来了，下午见！
"她扔下一堆语音，全是她兴奋地说婚礼流程。没有一句提我。我给苏瑶发了微信。
"我们能聊聊吗？"已读。不回。十分钟后，她发来定位。星巴克。第二章苏瑶坐在角落，
点了杯美式。她穿着白色针织衫，牛仔裤,帆布鞋。很干净,很普通。
和林家的精致格格不入。可她坐在那儿,就是有种说不出的从容。"林晚晚？"她叫我全名。
我在她对面坐下。"关于伴娘——""你想问为什么吧？"她搅着咖啡，"因为我是真千金。
""你才回来一个月。""但我流着林家的血。"她抬眼看我，"这个你比不了吧？
"我深吸一口气："我和沈婉认识十六年。""哦。"她笑了，"所以呢？
""所以伴娘应该是我。""应该？"她放下咖啡，"林晚晚，谁规定的应该？你说的？
""我——""你凭什么？"她往前凑，"你不是林家女儿，你不是沈婉的血亲，
你凭什么站在那个位置上？""我是她闺蜜！""我也是啊。"苏瑶靠回椅背，
"我和婉婉可聊得来了。""你们才认识多久？""一个月啊。"她眨眨眼，"但有些人，
一见如故。"我握紧拳头。"你知道吗？"她继续说，"婉婉说她一直想要个妹妹。真可惜，
以前被你占了位置。""你——""生气了？"她歪头，"林晚晚，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在林家白吃白住二十四年,现在让让亲生女儿,很难吗？""我没白吃白住。
""那你给过林家什么？"她问得很认真，
"学费、生活费、房租、出国旅游、名牌包包——哪个不是林家的钱？"我说不出话。
"而我。"她指指自己，"我这二十四年，在福利院长大，吃百家饭，穿二手衣服。林晚晚，
你说，谁更有资格拿林家的东西？""可那不是我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啊。"她摊手，
"但现在，是还债的时候了。""什么债？""你欠林家的。"她站起来，"好了，聊完了。
下午婚礼见，记得别穿太显眼，毕竟你不是主角。"她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
林妈妈让你今晚别回去住了，家里要给我办认亲宴。"门关上。我坐在原地。手机震了。
是林妈妈："晚晚,今晚别回来了，家里有事。"我回："什么事？""苏瑶的认亲宴，
亲戚都来，人太多。""我是外人？"她沉默了三秒："你别想太多。"然后拉黑了我。
拉黑。我打给林爸。关机。我打给沈婉。"嘟——嘟——嘟——"没人接。我又打。"喂？
"她声音有点不耐烦。"婉婉，我——""哎呀晚晚，我在化妆呢！下午见行吗？
你别老打电话，我烦着呢！""我就问一句。""快说。""你真的要让苏瑶当伴娘？
""对啊。"她理所当然，"怎么了？""你不是说要我当伴娘的吗？""那是小时候啊！
"她笑了，"晚晚，我们都长大了好吗？现在情况变了嘛，苏瑶是林家真千金，
让她当合适一点。""哪里合适？""哎呀，面子上过得去啊。"她不耐烦了，
"而且我妈说了，真千金身份摆在那，总比你一个假千金站台上好看。"假千金。"沈婉。
"我一字一句，"你真这么想？""我不这么想难道说你比苏瑶更有资格？拜托，
人家是真的林家女儿，你算什么？"我挂了电话。十六年的闺蜜。十六年。手机又响。
苏瑶发来消息："忘了告诉你，伴娘服我已经改好了。你的那件，我让人捐了。
"附了张照片。那件我花三个月设计的伴娘服。被剪成碎片。第三章下午2:20，
我到了酒店。穿着最普通的黑色连衣裙。宾客们都在签到。"晚晚！"沈婉的妈妈看见我，
"来啦？""阿姨。""诶。"她拉着我，压低声音，"你可别多想啊，换伴娘这事，
真不是针对你。主要是苏瑶回来了，林家得给真千金面子嘛。""我懂。""懂就好！
"她拍拍我，"快去找婉婉，她在新娘休息室。"我走到休息室门口。里面传来笑声。
沈婉的声音："苏瑶，你身材真好！这伴娘服就是为你做的！""是吗？"苏瑶笑，
"我还以为是晚晚设计的。""对啊，她设计的。但穿在你身上更好看！""那当然，
毕竟我才是林家女儿。""哈哈哈对！"我推开门。两个人同时看向我。沈婉穿着婚纱，
美得不可方物。苏瑶穿着我设计的伴娘服，香槟色缎面，腰线完美。
那是我量着沈婉的尺寸做的。可穿在苏瑶身上，像订制的一样合身。"晚晚！
"沈婉笑得很灿烂，"你来啦！""嗯。""快看苏瑶！漂不漂亮！""挺好。""对吧！
"沈婉挽着苏瑶的手，"我跟你说，苏瑶可有才了！她会钢琴会画画，还会法语！""是吗。
""而且她超懂时尚！刚才还帮我改了婚礼流程！"苏瑶看着我，眼里是挑衅。"婉婉。
"我深吸一口气，"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吗？""哎呀，现在不行啊！"沈婉看看表，
"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始了！""就几句。""那就在这说吧，苏瑶不是外人。"不是外人。
"好。"我看着沈婉，"你为什么要换我？""又来？"她皱眉，"晚晚，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只是想知道原因。""原因不是说了吗！"她不耐烦了，
"苏瑶是林家真千金，让她当合适！""我们认识十六年。""所以呢？"沈婉盯着我，
"林晚晚，你是不是以为，认识久就了不起？"我愣住。"我告诉你。"她走过来，
"在我妈眼里，林家真千金的分量，比你这个假货重得多。"假货。"而且。"她继续说，
"你以为你是谁？设计了件伴娘服就觉得自己不可替代？拜托，这是我的婚礼，我说了算！
""可你答应过我——""小时候的话你也当真？"她笑了，"林晚晚，你多大了？
还这么幼稚？"门被推开。江晨走进来，西装革履。"婉婉，化妆师找你。""好！
"沈婉立刻换上笑脸，"老公，我马上来！"她转身要走。"等等。"江晨叫住她，
看向苏瑶，"苏瑶，外面有人找你。""谁啊？"苏瑶眨眨眼。"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晨的语气很奇怪。苏瑶笑了："好啊。"她走到门口，回头看我："晚晚姐，一会儿见。
"姐。她叫我姐。可那语气，像在施舍。只剩我和江晨。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有话就说。
""晚晚。"他叹气，"你别怪婉婉。""我没怪她。""你心里有数。"他走近两步，
"伴娘的事，我知道对你不公平。但你也理解理解婉婉，她妈妈施加了很大压力。""压力？
""对啊。"他苦笑，"林家认回真千金，婉婉妈妈想搞好关系。让苏瑶当伴娘，
也是做个顺水人情。""所以我就该让？""晚晚。"他认真看着我，"你不是林家人。
"这话像一根刺。"那我是什么？""你是晚晚。"他说，"一个很好的女孩。
但在这件事上，你确实没有林家真千金重要。"我笑了："江晨，你也这么想？
""我说的是实话。""实话？"我盯着他，"你认识苏瑶多久？
"他愣了一下："昨晚见过一面。""聊得怎么样？""还行。"他有些不自然，
"挺健谈的。""健谈到什么程度？""林晚晚。"他皱眉，"你什么意思？""没什么。
"我转身，"祝你们新婚快乐。"走出休息室。走廊里，苏瑶正和一个男人说话。三十出头，
西装革履，长得斯文败类。男人递给她一个文件袋。"都在里面了。""谢了。
"苏瑶笑得很甜。"那我先走了，别让你那位'姐姐'看见。"那男人转身，和我擦肩而过。
他看了我一眼，眼里是同情。苏瑶收起文件袋，走过来。"晚晚姐，看什么呢？
""你在干什么？""我的事，你管不着。"她笑容不变，
"但我可以告诉你——你以为你知道的，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她转身走向宴会厅。背影笔挺。像个赢家。第四章下午3点，
婚礼开始。我坐在最后一排。看着苏瑶站在台上，挽着沈婉的手。香槟色的伴娘服，
在灯光下闪着光。那是我设计的。司仪说："下面有请伴娘苏瑶小姐致辞！"掌声响起。
苏瑶接过话筒，笑得从容。"大家好，我是苏瑶,新娘沈婉的好朋友,也是林家的女儿。
"她顿了顿。"其实我和婉婉认识才一个月。但有些缘分,不需要时间证明。
"台下笑声一片。"婉婉是个很好的女孩,江晨是个很好的男人。"她看向新郎，
"虽然我们也是刚认识,但我相信,他们会幸福的。"江晨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最后,我想说——"苏瑶环视全场,"有些东西,属于谁,就是谁的。
拿错了,总要还回来的。"她说完,把话筒递给司仪。全场安静了一秒。然后掌声雷动。
我看见林妈妈在前排,眼眶湿润,冲苏瑶点头。林爸爸脸上全是骄傲。
我看见沈婉挽着江晨,笑得像个公主。我看见苏瑶走下台,经过我身边时,嘴角的笑。
她在我耳边低声说:"好戏才刚开始。"然后走了。我追出去。
她站在酒店后花园,背对着我。"苏瑶。
:"怎么,还不死心?""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她笑了,"我想要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没拿你的东西。""你拿了二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