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赐我鸩酒那天，还许诺来世定不负我

上一世，我助萧昭庭登上九五至尊之位。他回报我的，是废黜我的后位，将我囚禁冷宫，

最后亲手端来一杯鸩酒。他说，纪竽，是我对不住你，这江山，我总要给如烟一个交代。

他说，若有来世，我定不负你。如今，我重生了。回到他夺嫡最关键的那一晚。

他站在我面前，眼里的算计和深情一如昨日。他温柔地握着我的手：“阿竽，助我最后一次，

待我登基，这凤冠霞帔，天下之母，都是你的。”我看着他，笑了。好啊。这一次，

我不仅要帮你“登基”。我还要亲手，把你捧上去的那个位置，再一把火烧个干净。

1.鸩酒的味道我记得鸩酒的味道。辛，辣。像一把烧红的铁刀子，从喉咙捅进去，

然后搅烂我的五脏六腑。萧昭庭端着那杯酒的时候，表情很温柔。他说：“阿竽，喝了它，

我们两清了。”“是我负了你，但如烟她……身子弱，受不得委屈。”“若有来世，

我一定……”我没等他说完，一口喝干了。两清？我纪家满门的忠骨，我十年无悔的扶持，

换来一杯毒酒，一句两清？萧昭庭，你配吗？剧痛让我蜷缩在冷宫冰冷的地面上，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我看见他转身离去，明黄色的龙袍下摆拂过门槛，毫不留恋。门外，

隐约传来柳如烟娇弱的咳嗽声，和他紧张的安抚。“如烟，风大，

你怎么出来了……”真可笑。我死了。……然后，我又活了。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熟悉的凤鸾春恩帐。空气里有安神香的味道，是我最喜欢的那一款。

身上盖着柔软的云锦被，手脚都暖着。这不是冷宫。这是我的坤宁宫。一个宫女快步走进来，

见我醒了，一脸喜色。“娘娘，您醒了？可吓死奴婢了。您都昏睡半日了，

陛下守了您一个时辰才刚走，临走前还嘱咐，说您醒了就赶紧去通报。”陛下？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我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那里没有火烧火燎的痛感。我伸出手，皮肤光滑，

没有在冷宫里磨出的冻疮和老茧。我重生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的声音有些哑。

“回娘娘，是建安三年的秋天，九月十六。”建安三年，九月十六。我记得这个日子。

刻骨铭心。明天，九月十七，萧昭庭会发动宫变，逼老皇帝退位。而成败的关键，是我爹，

镇国公纪威手中的京畿大营兵符。上一世，就是今天晚上，萧昭庭来到我的坤宁宫，

对我许尽了恩爱承诺。我信了。我像个傻子一样，连夜派心腹回家，偷出了我爹的兵符。

第二天，他成功了。登基大典上，他牵着柳如烟的手，宣布封她为后。而我，

被一道圣旨打入冷宫，罪名是“善妒无子”。我的父亲，镇国公纪威，因“管教不严，

兵符失窃”，被夺了兵权，软禁府中，一年后郁郁而终。我纪家，满盘皆输。正想着，

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陛下驾到——”我慢慢坐起身，

看着那个身穿玄色常服的男人走进来。还是那张脸，剑眉星目，俊朗非凡。可我知道，

这张皮囊下，是怎样一副烂透了的心肠。“阿竽，你醒了？”萧昭庭快步走到床边，

一脸关切地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很暖，但我只觉得一阵恶寒。

“听说你下午在御花园为了救如烟，自己不小心滑倒磕到了头，身子好些了吗？”我看着他。

救柳如烟？明明是柳如烟故意把我推倒，再假惺惺地过来扶我，演了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

上一世的我又蠢又瞎，还真以为她是无心的，反过来安慰她。“已经不碍事了。

”我轻轻抽回手，声音平静。萧昭庭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我以前，

可不会抽开他的手。但他没多想，只当我是身体不适。他坐下来，屏退了左右，

殿内只剩下我们两人。他叹了口气，握住我的肩膀，让我看着他。“阿竽，对不起，

又让你受委屈了。如烟她就是那个性子，单纯，没心机，你别跟她计较。”“我知道，

你才是最懂我，最大度的。”他开始给我灌迷魂汤了。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说辞。

我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滔天恨意。“陛下说的是。”他以为我听进去了，

语气变得更加温柔。“阿竽，明天，就是我们最重要的日子了。”“我需要你爹的兵符，

只要过了明天，这天下就是我们的。”他深情地看着我：“等我坐上那个位置，我第一件事，

就是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我的皇后。”“我会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封后大典，

让你风风光光。”“阿竽，只有你，才配站在我身边。”我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发自内心的笑。萧昭庭，你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你所期待的明天，将是你毕生噩梦的开始。

“好，”我说，“我帮你。”2.第一份“大礼”萧昭庭很满意我的回答。

他觉得一切尽在掌握。这个被他用爱情哄骗了十年的女人，

依然是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瓜。他抱着我，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气息温热。

“我就知道，阿竽最好了。”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上一世，就是这个吻，

让我心甘情愿为他赴汤蹈火。现在，我只想拿刀刮掉这层皮。他没待多久，说了几句情话，

又嘱咐我好好休息，便起身离开了。他要去见他的柳如烟了。我知道。每晚他从我这里离开，

都会绕到柳如烟住的承乾宫去。柳如烟只是个贵人，却享受着贵妃的待遇。

这是萧昭庭给她的偏爱。等他走后，我唤来了我的贴身宫女，采萍。

采萍是我从纪家带进宫的，忠心耿耿。上一世，我被打入冷宫，她为了给我送一床厚被子，

被柳如烟的掌事太监活活打死在雪地里。“娘娘，您有何吩咐？”采萍低声问。

我看着她年轻又忠诚的脸，心中一痛。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你亲自去一趟宫外，回一趟国公府。”我压低声音：“不要惊动任何人，

直接去我爹的书房，告诉他一句话。”“就说，‘风起于西，非东’。”采萍愣了一下，

虽然不明白，但还是重重点头：“奴婢记下了。”“风起于西，非东。

”这是我和我爹之间的暗号。意思是，计划有变，动手方向相反。萧昭庭的计划，

是明日午时，以京畿大营的兵力，从东华门突入，控制皇宫。这是他和我爹早就商议好的。

但我爹生性谨慎，他一直对萧昭庭存有疑虑。所以我们父女私下定了这句暗号。上一世，

我没有送出这句暗号。所以，我爹按照原计划，从东华门接应。结果，萧昭庭一入宫，

立刻就夺了我爹的兵权，将他软禁。这一世。我倒要看看，你萧昭庭没有我爹的兵力，

要怎么“风光”地走进太和殿。我告诉了采萍进出宫的密道，让她务必小心。做完这一切，

我才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冷。是下午落水染了风寒。我躺回床上，裹紧了被子。脑子里，

却在飞速地转动。仅仅让萧昭庭宫变失败，还不够。这只是第一步。我要的，

是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我要让他尝尽我上一世所受的所有苦。我要让柳如烟，

从她最在意的云端，狠狠地摔进泥里。这一夜，我睡得很沉。没有梦到冷宫，

也没有梦到那杯鸩酒。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就醒了。采萍已经回来了，

悄无声息地守在我的床边。见我睁眼，她立刻端来温水。“娘娘，话已经带到了。

国公爷让奴婢转告您，他知道了。”我点点头。成了。我爹是沙场老将，

这点变故他应付得来。他知道计划有变，就不会再出兵。而萧昭庭，

他会满心欢喜地带着他那些私兵，在东华门一头撞上铁板。老皇帝虽然年迈，但还没糊涂，

宫里的禁军可不是吃素的。没有京畿大营的里应外合，萧昭庭的宫变，就是个笑话。

我慢悠悠地起床，梳洗，用早膳。采萍给我端来一碗燕窝粥。我吃得很香。我知道，

午时一到，好戏就要开场了。柳如烟宫里的宫女，一早就来了好几趟。

拐弯抹角地打探我的动静。我只说我身体不适，谁也不见。

柳如烟大概以为我还在为昨天落水的事情闹别扭，心里正偷着乐呢。蠢货。你的好日子，

也到头了。午时，终于到了。我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杯热茶。隐隐约约，

能听到宫外传来一阵喧哗。声音越来越大，还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音。来了。

采萍有些紧张：“娘娘，外面……是不是出事了？”我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

淡淡地说：“没事，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了，也只会砸死萧昭庭。

厮杀声持续了大概半个时辰，然后渐渐平息。坤宁宫外，一片死寂。采萍的脸都白了。

我放下茶杯，站起身。“走，我们去看看。”我带着采萍，走出坤宁宫。一路上，

宫人们都躲在屋里，瑟瑟发抖。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们走到了通往东华门的宫道上。远远地，就看见那里跪着一片人。为首的，正是萧昭庭。

他一身戎装，此刻却狼狈不堪，头发散乱，铠甲上还有血迹。他的身边，跪着他的几个心腹。

再往外，是上百名被缴了械的私兵。老皇帝站在他们面前，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脸色铁青。

他的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禁军，手里的长矛泛着寒光。我爹纪威，一身盔甲，

站在老皇帝身边，面无表情。他看见了我，眼神微微动了一下。我朝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萧昭庭也看见了我。他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不解，还有一丝……怨毒。他想不通。

为什么纪威的京畿大营，没有出现。为什么他完美的计划，会败得这么彻底。

他死死地盯着我，嘴唇翕动，像是在无声地质问。我回敬他一个无辜又茫然的眼神。

仿佛在说：陛下，发生什么事了？真有趣。萧昭庭，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大礼。喜欢吗？

3.那个“小太监”萧昭庭的宫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他被废了太子之位，

圈禁在东宫，没有圣旨不得外出。他的党羽，被抓的抓，杀的杀。朝堂上，

进行了一次大清洗。我爹因为“护驾有功”，不仅没受牵连，反而更加得老皇帝的信任。

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老皇帝年事已高，

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虽然废了萧昭庭，但其他几个皇子也都不成器。萧昭庭被圈禁，

不代表他就彻底失去了机会。他还有一张牌。柳如烟。以及柳如烟背后的柳家。

柳丞相是文官之首，在朝中门生故吏遍布，势力盘根错节。萧昭庭倒了，

柳家却只是受了些不痛不痒的斥责。只要柳家还在，萧昭庭就有翻盘的可能。所以，

我的第二步，就是要扳倒柳家。但这事急不得。柳家是百年世族，根基深厚，

不是一朝一夕能撼动的。我需要一个契机。以及，一个帮手。我把目光，

投向了那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卫尽。他是御膳房新来的一个杂役太监，负责给我坤宁宫送餐。

长得眉清目秀，但总是低着头，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谁也想不到，

他会是北燕国潜伏在大周的七皇子。上一世，萧昭庭登基后，为了巩固皇权，

发动了对北燕的战争。卫尽在最关键的时候，窃取了大周的军事布防图，导致大周惨败，

割地赔款。萧昭庭因此威信大失，朝野动荡。可以说，卫尽是压垮萧昭庭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世，我要让他提前发挥作用。而且，是为我所用。这天，卫尽照常来送午膳。

我让采萍把食盒接过来。在卫尽转身要走的时候，我开口叫住了他。“你站住。

”卫尽的身体僵了一下，慢慢转过身，跪在地上。“娘娘有何吩咐？”他的声音很低沉，

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沙哑。他在伪装。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抬起头来。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抬起了头。一张干净的脸，眼神却像一潭深水，不起波澜。

好强的心理素质。不愧是能潜伏三年，一击致命的人。我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

他的身体瞬间绷紧，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意。虽然转瞬即逝，但我捕捉到了。“长得倒是不错。

”我轻笑一声，“叫什么名字？”“奴才……卫尽。”“卫尽。”我念着这个名字，

手指在他的下巴上轻轻摩挲。“好名字。卫戍江山，奋斗不尽。”我看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可惜，不是你的江山，对吗？”他瞳孔猛地一缩。

身体的肌肉紧绷到了极点，像一张拉满的弓。他放在身侧的手，已经悄悄握成了拳。

如果这里没有其他人，我毫不怀疑他会立刻拧断我的脖子。但我不在乎。我松开手，

慢悠悠地踱回主位坐下。“别紧张。你的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不会揭发你。

相反，我还可以帮你。”卫尽跪在地上，沉默着。他在判断，在分析。我在他眼里，

看到了震惊，怀疑，还有一丝探究。“娘娘想让奴才做什么？”他终于开口了。

声音恢复了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我要你，

帮我搞垮柳家。”我直截了当。“事成之后，我送你一份大礼。一份，

足以让你在北燕国稳住脚跟的大礼。”上一世，卫尽虽然成功窃取了情报，

但在回北燕的路上遭到了截杀，差点丧命。因为北燕的皇位之争，比大周还要残酷。

他需要功劳，也需要助力。而我，可以给他。“柳家？”卫尽的眉头微微皱起，

“奴才只是一个太监，如何能……”“你当然能。”我打断他。“柳丞相有一个秘密。一个，

能让他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的秘密。”“他私下里，和南楚国有勾结。

不仅倒卖朝廷管控的铁器，还泄露了不少边防军情。”这些，

都是上一世萧昭庭为了扳倒柳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出来的。不过那时候，

柳家已经尾大不掉，萧昭庭就算拿到了证据，也动不了他。最后只能不了了之。这一世，

我要让这些证据，提前曝光。而且，是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卫尽的眼睛亮了。

作为北燕皇子，他比谁都清楚，通敌卖国这个罪名，有多大的杀伤力。“娘娘怎么知道这些？

”他问。“你不需要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个交易，你做，还是不做。”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我手中的茶杯，

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碰撞声。卫尽跪在地上，头深深地埋着。我能感觉到，

他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与我合作，有风险，但回报巨大。拒绝我，

他就要面对身份暴露的危险。他没得选。良久。他抬起头，眼神已经变得坚定。“奴才，

愿为娘娘效劳。”我笑了。很好。鱼儿，上钩了。“起来吧。”我说，“从今天起，

你就是我坤宁宫的掌事太监了。”“采萍，去内务府传我的旨意。”卫尽的脸上，

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讶。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地把他提到身边。

“娘娘……这不合规矩。”“我的坤宁宫，我就是规矩。”我看着他，眼神冰冷。“卫尽，

记住，我们是合作关系。”“我给你提供情报，你负责去执行。我们各取所需。

”“别耍花样，也别想背叛我。”“否则，我能让你上来，也就能让你下去。以一种，

比死还难看的方式。”他的身体微微一震，垂下眼帘。“奴才，遵命。

”4.白莲花的假面具萧昭庭被圈禁，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柳如烟。哦，不对。

是表面上最伤心，实际上最高兴的人。这些天，她天天往老皇帝的寝宫跑，哭得梨花带雨，

为萧昭庭求情。把一个痴情女子的形象，演得入木三分。老皇帝被她哭得心烦，

但也念在她一片痴心，不好过分苛责。后宫里，不少人都被她骗了，觉得她有情有义。

只有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萧昭庭倒了，她柳如烟，就有机会成为其他皇子的枕边人。

甚至，未来的皇后。上一世，我被废后，她不就是这么上位的吗？

她一边享受着萧昭庭的宠爱，一边又和其他几个皇子眉来眼去，暗通款曲。

萧昭庭被她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还把她当成纯洁无瑕的白月光。真是可笑。这一天，

我正在御花园里散步，就“偶遇”了柳如烟。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

眼角还带着一丝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一见到我，她立刻就红了眼眶，快步走过来，

对着我就要下跪。“姐姐，你可算出来了。我好担心你。”我侧身避开了她的大礼。

“柳贵人这是做什么？你如今是陛下亲封的贵人，我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太子妃，受不起。

”我故意这么说。萧昭庭倒台，我这个太子妃的身份，就变得很尴尬。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柳如烟的脸色白了一下，随即又挤出笑容。“姐姐说的哪里话。一日是太子妃，终身都是。

在如烟心里，您永远是我的好姐姐。”她拉住我的手，姿态亲昵。“姐姐，

我知道你心里也难过。太子殿下他……他也是一时糊涂。”“我们都是殿下的人，这种时候，

我们更应该同心同德，一起想办法救殿下出来，不是吗？”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什么深明大义的贤内助。上一世，我就是被她这副嘴脸给骗了。

她嘴上说着要救萧昭庭，背地里，却把我为萧昭庭奔走的消息，

添油加醋地传到老皇帝耳朵里。害得老皇帝以为我贼心不死，对我更加厌恶。而她自己，

则踩着我，在老皇帝面前刷足了好感。“妹妹说得是。”我点点头，一脸赞同。“只是，

我们人微言轻，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故作愁苦地叹了口气。柳如烟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姐姐，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她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我听说，

二皇子最近很得陛下看重。”“二皇子素来敬重姐姐，若是姐姐能去他面前，

为太子殿下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让我去求二皇子。

二皇子萧昭佑，出了名的好色。以前就对我动过心思，只是碍于萧昭庭，不敢表现出来。

柳如烟这是想让我去送死。我若是去了，不管成与不成，都会落下一个“勾引皇子，

不守妇道”的罪名。到时候，她再在背后推波助澜一番，我就可以彻底从宫里消失了。

好一招借刀杀人。“这……恐怕不妥吧。”我面露难色。“哎呀，姐姐，都什么时候了，

还顾得上这些虚名。”柳如烟一脸“为你着急”的表情。“为了殿下，受点委屈又算什么？

难道姐姐你对殿下的情意，都是假的吗？”她开始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心里冷笑，

脸上却露出几分被说动的样子。“妹妹说得对。为了殿下，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下定决心”般地握紧了拳头。“好，我去求二皇子。”柳如烟的眼底，

闪过一丝得意的精光。她以为我上钩了。“姐姐果然深明大义。”她拍着我的手，

笑得像朵花。“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帮你打听二皇子今日的行踪。

”她迫不及待地要去给我挖坑了。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冷。柳如烟，

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你给我准备的这把刀，最后，会捅向谁。我转身，

对跟在身后的卫尽使了个眼色。卫尽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不会去求二皇子。但有人会。而且，会以一种最香艳，最不堪的方式。下午，

柳如烟果然派人来告诉我，二皇子申时会在清风亭下棋。还“贴心”地告诉我，那里人少，

方便说话。我称了病，说身子不适，改日再去。派去传话的宫女，回来时脸色很不好看，

说柳贵人很不高兴。我当然知道她不高兴。她搭好的戏台子，主角没到场，她能高兴吗？

但没关系。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申时三刻。一个惊人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

传遍了整个后宫。二皇子在清风亭，与人苟合。被巡逻的禁军，当场抓获。

而那个与他苟合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冰清玉洁，对太子殿下一往情深的柳贵人，

柳如烟。5.一出好戏清风亭那边闹翻了天。我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殿里喝茶。

采萍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娘娘，娘娘！出大事了！

”“柳贵人……柳贵人她……”我放下茶杯，慢悠悠地问：“她怎么了？

”“她和二皇子在清风亭……被，被人抓住了！”采萍的脸红得像块布，“听说，

听说当时两人衣衫不整，抱在一起……”我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竟有此事？”心里，

却乐开了花。卫尽办事，果然利落。我只是让他想办法，把柳如烟和二皇子凑到一起，

再“不经意”地让人发现。没想到，他能做得这么彻底。“现在人呢？”我问。

“都被带到陛下的养心殿去了，听说陛下龙颜大怒，要亲自审问。”“走，

我们也去看看热闹。”我站起身，理了理衣裳。这种好戏，怎么能错过了。

等我赶到养心殿的时候，殿外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后宫里来看热闹的嫔妃。大家交头接耳，

议论纷纷，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柳如烟平时仗着萧昭庭的宠爱，没少得罪人。

现在她出了事，大家自然都乐于看笑话。殿内，传来老皇帝愤怒的咆哮声。“不知廉耻！

简直是皇家丑闻！”我走进去，就看到二皇子萧昭佑和柳如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昭佑的衣服还算整齐，但脸色惨白。柳如烟就狼狈多了。她头发散乱，外衣被撕破了，

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香肩半露，脸上挂着泪，看起来好不可怜。她一看到我，

就像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过来抱住我的腿。“姐姐！姐姐救我！我是被陷害的！我没有！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二皇子，他……他轻薄我！我本来是想去找他的，

想求他为太子殿下说情，谁知道他……他不是人！”她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二皇子身上。

演得那叫一个逼真。二皇子本来就吓得魂不附体，一听这话，急了。“父皇！儿臣没有！

是她！是她勾引儿臣的！”他指着柳如烟，气急败坏地说：“她给我写了信，约我到清风亭，

说是有要事相商。儿臣到了之后，她就……她就对我动手动脚，还说只要我肯帮太子，

她什么都愿意做！”“你胡说！”柳如烟尖叫起来，“我没有！我什么时候给你写过信！

”“你就有！那信上还有你的私印！”两人在殿上就撕咬了起来，丑态百出。

老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都给朕闭嘴！”他猛地一拍桌子，

两人吓得立刻噤声。老皇帝的目光，扫过柳如烟，又扫过我。“太子妃，你说，

这是怎么回事？”他把问题抛给了我。我知道，这是在试探我。我往前一步，福了福身。

“回父皇，儿臣不知。”我一脸的茫然和无辜。“今日下午，柳贵人确实来找过儿臣，

说是想请儿臣出面，去求二皇子为太子殿下说情。但儿臣自觉身份尴尬，便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