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阔有他的骄傲,姜闻曦也有她的自尊。
她不希望自己死前被病痛折磨得狰狞狼狈的模样,被任何人看到。
尤其是时阔。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没看到。
姜闻曦按灭电视,给时阔打去了电话。
一遍,两遍,直到第三通,电话才被接起。
“忙完了吗?”
电话那头顿了顿,传来时阔略显疲惫的声音:“小可发烧了,身边离不开人,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闻曦打断:“时阔,距离一个月,就只剩下七天了。”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
姜闻曦望着窗外的烈阳,声音沙哑:“如果你不算履行,那就算了,我自己来。”
“明天,我们去领离婚证吧。”
电话里是长久的静默,久到姜闻曦以为电话已经挂断,才终于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还有七天,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动手。”
说着,他突然讥笑一声:“姜闻曦,你这么急,是后悔当初用协议绑住我,后悔爱我了?”
姜闻曦心脏一瞬刺痛。
张了张嘴半晌,只回了句:“我再信你一次。”
就挂断了电话。
当晚,时阔来了。
带着城西“禾心塘”家的桃胶羹。
姜闻曦很喜欢吃,经常让人去买。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干预癌症的药吃多了,此刻吃起来,尝不出一点儿味道。
时阔看在眼里,眉心微皱:“不爱吃,就别勉强。”
往常,他给的东西,姜闻曦再不喜欢,也会收下。
哪怕时阔不主动给,她也会主动要。
但今天,姜闻曦顺势将桃花羹放下:“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她望着时阔。
罕见的,时阔竟避开了她的视线。
姜闻曦察觉异样,刚要再问。
下一秒,刺耳的手机***骤然响起。
时阔接起电话,不知那头说了什么,他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
姜闻曦下意识叫住他:“你要去哪?”
他声音沉沉,带着从未有过的焦灼:“小可被一个案件当事人捅伤进医院了,我必须马上过去!”
说完,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姜闻曦没有阻拦。
她只是看着不断摇晃的病房门,心如死水。
一直到第二天,时阔没有再出现。
只发来一条信息。
小可受了惊吓,情绪很不好,之后的时间,我得陪着她。
姜闻曦看着那条信息,直接去了宁小可所在的医院。
走到病房门口,却发现门虚掩着。
姜闻曦的手握上门把,正要推门进去。
里面传来宁小可刻意压低的声音。
“你去跟那个当事人的家属说,我会劝时阔不要告他,这件事我愿意私了,让他们千万别闹大!”
“要是被查出来我收了被告的贿赂,故意毁坏证据,想让时阔败诉,他绝对不会原谅我的!我还得去吃牢饭,我这辈子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