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普通的午后,夏枳抱着刚借来的几本厚重的专业书,小心翼翼地在图书馆的书架间穿行。
她最近似乎又有些贫血,脚步虚浮,眼前偶尔会发黑。
在一个拐角,她想着心事,没注意前方有人走来,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嘶——”夏枳轻呼一声,怀里的书哗啦啦散了一地,她自己也因为反作用力,踉跄着向后倒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落入一个带着淡淡冷香的怀抱。
很轻,却很稳。
夏枳惊魂未定地抬头,撞进了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
是江渝。
他就站在那里,一手虚扶着她的胳膊,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淡漠疏离,仿佛只是扶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障碍物。
“对、对不起!
非常抱歉!”
夏枳连忙站稳,脸颊瞬间涨红,手忙脚乱地去捡地上的书,“我没看到您……真的很对不起!”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因为刚才的惊吓和身体的虚弱。
江渝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她。
她的手指纤细,有些苍白,因为着急,微微有些颤抖。
她低着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小截纤细的脖颈。
他沉默地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捡起了最下面那本厚重的《西方哲学史》。
“啊,谢谢!”
夏枳愣了一下,连忙接过,感激地看着他,“谢谢您,江同学。”
她知道他,A大无人不知的江渝。
江渝只是点了下头,算是回应,然后便首起身,转身,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夏枳抱着重新摞好的书,看着他挺拔而孤寂的背影消失在书架尽头,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他好像……也没有传说中那么难以接近?
至少,他帮她捡了书。
只是,他真的好安静,好冷淡啊。
像冬日里不化的雪。
自那以后,夏枳似乎总能在校园的各个角落“偶遇”江渝。
他总是一个人,背着简单的包,步履从容,眼神淡漠。
图书馆靠窗的固定座位,教学楼天台的边缘,食堂最角落的位置……他像一个孤独的影子,存在于喧嚣的校园里,却又隔绝于喧嚣之外。
夏枳的身体不允许她像其他同学一样参加太多活动,大部分课余时间,她也喜欢待在安静的地方看书或者画画。
她的画板上,渐渐多了一个沉默的背影。
她不敢画得太明显,只是速写,捕捉他在阳光下的侧影,他低头看书时专注的神情,他站在风中时衣角微动的姿态。
她觉得江渝像一幅需要静下心来欣赏的黑白画,虽然冷,却有着独特的、令人心悸的美。
有一次,夏枳在湖边的长椅上晒太阳,手里捧着一本诗集,看得有些出神,不知不觉就轻轻咳嗽起来。
她咳得有些急,脸色更加苍白,连忙从包里拿出水壶喝了两口。
等她缓过劲,抬起头,却看到江渝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的柳树下,正看着她。
西目相对,夏枳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微笑。
江渝的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但似乎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他移开视线,望向湖面,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夏枳松了口气,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也许,像她这样的“病秧子”,确实不太惹人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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