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霜降北城的霜降来得猝不及防，大雪落下，和苏晚的心情一样，冰点以下。
苏晚颤抖的蹲在别墅后门的台阶上，指尖冻得发红，
还在小心翼翼地给手里的保温桶缠保温袋。桶里是刚炖好的鸽子汤，
顾晏辰的白月光林薇薇昨天说心口疼，医生叮嘱要食补。所以顾晏辰让苏晚来送汤。
这是她嫁给顾晏辰的第三年，也是她守在这栋空荡别墅的第三年。突然，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苏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身，保温桶的提手硌得掌心发疼。
顾晏辰一身寒气地走进来，深黑色的大衣上沾着细碎的雪沫，在看见她时，
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薇薇的汤，炖好了？”他语气平淡，像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嗯，放了红枣和枸杞，医生说对心脏好。”苏晚上前想接过他的大衣，却被他侧身避开。
他脱下大衣随手扔在沙发上，昂贵的面料皱成一团，像她此刻的心情。“薇薇在楼上休息，
你送上去吧，注意小声点，别打扰到她睡觉。”顾晏辰扯了扯领带，径直走向书房，“对了，
下周我妈生日，你穿得体面些，别给顾家丢人。”苏晚攥紧保温桶的手微微颤抖。三年来，
她早已习惯他的冷漠，可每次听到“顾家”这两个字，还是会想起结婚那天，
他在民政局门口说的话：“苏晚，娶你不过是给我妈一个交代，你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
”她的位置，就是顾家名义上的少夫人，林薇薇的专职保姆，一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影子。
楼上卧室传来女人娇弱的咳嗽声，苏晚放轻脚步走过去。林薇薇靠在床头，脸色苍白，
看见她进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姐姐来得正好，我正渴呢。
”苏晚将汤倒进瓷碗，递过去时，林薇薇“哎呀”一声，碗摔在地毯上，
滚烫的汤汁溅湿了她的睡裙。“苏晚！你是故意的！”林薇薇捂着肚子往后缩，
眼眶瞬间红了，“我怀着阿辰的孩子，你就这么容不下他吗？”顾晏辰冲进来时，
正好看见林薇薇惊恐的表情和地上的狼藉。他一把将苏晚推开，苏晚重重撞在衣柜上，
后腰传来钻心的疼。“谁让你碰她的？”顾晏辰的声音冷得像冰，“苏晚，我警告过你，
薇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半点闪失，我让你陪葬。”苏晚扶着衣柜站起身，
后腰的疼痛让她直不起腰，她看着顾晏辰小心翼翼地将林薇薇搂进怀里，
声音干涩：“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够了！”顾晏辰眼神狠戾，
“你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说的话谁会信？给我滚去地下室反省，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地下室阴冷潮湿，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亮着。苏晚蜷缩在角落，后腰的伤越来越疼，
肚子也隐隐作痛。她三个月前查出来怀孕，还没来得及告诉顾晏辰，现在看来，
或许永远不必说了。不知过了多久，门锁响动，管家送进来一碗冷掉的米饭和咸菜。
“少夫人，先生说您要是不认错，就一直待在这里。”管家叹了口气，“您就服个软吧，
先生心里只有林小姐。”苏晚摇摇头，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她不是不肯服软，是她的心，
早就被顾晏辰一次次的冷漠和伤害，磨得连服软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二章 寒雪苏晚在地下室待了三天，直到顾母生日前一天才被放出来。她瘦了一圈，
脸色苍白得像纸，后腰的伤已经青紫一片，肚子的坠痛感也越来越明显。
顾母的生日宴办得盛大，名流云集。苏晚穿着顾晏辰让人准备的礼服，站在他身边，
像个精致的木偶。林薇薇穿着同款不同色的礼服，挽着顾晏辰的胳膊，接受众人的祝福，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阿辰，这位就是你的妻子？怎么看着病恹恹的。
”一位贵妇小声议论，“比起林小姐可差远了。”苏晚垂下眼睑，手指攥紧了裙摆。
顾晏辰听见了，却没有丝毫维护的意思，反而低声对她说：“别杵在这里碍眼，
去给客人倒酒。”她端着酒杯穿梭在人群中，后腰的伤牵扯着每一步动作，胃里也翻江倒海。
走到露台透气时，林薇薇端着一杯红酒走过来，笑容甜美：“姐姐，
谢谢你今天帮我挡了那么多敬酒。”苏晚没说话，只想离她远些。“对了，”林薇薇凑近她，
声音压低，“你是不是也怀孕了？”苏晚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
林薇薇笑得更得意了：“可惜啊，阿辰只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那个……根本不该来这世上。”话音刚落，林薇薇突然尖叫一声，身体往后倒去。
苏晚下意识地想去扶，却被赶过来的顾晏辰一把推开。她重重摔在冰冷的台阶上，
肚子狠狠磕在棱角处，一股温热的液体瞬间从腿间流出。“薇薇！”顾晏辰抱住林薇薇，
转头看向苏晚时，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苏晚，你竟然敢推她！
”“我没有……”苏晚躺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手指伸向他，“阿辰，
救我的孩子……求你……”“你的孩子？”顾晏辰冷笑，“像你这样恶毒的女人，
根本不配拥有孩子。”他抱起林薇薇，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经过苏晚身边时，
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让她在这里待着，别脏了我的地方。”苏晚躺在冰冷的露台上，
雪花落在她的脸上，融化成水，和眼泪混在一起。她能感觉到生命一点点从身体里流逝，
那个才三个月大的小生命，正在离她而去。管家于心不忍，偷偷叫了救护车。医院里，
医生遗憾地告诉她：“顾太太，很抱歉，孩子没保住。您的***受到严重损伤，
以后恐怕很难再怀孕了。”苏晚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她的世界，在孩子离开的那一刻，彻底崩塌了。顾晏辰从来没有来看过她。
倒是林薇薇来了一次，带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语气轻柔却字字诛心：“姐姐，对不起，
都怪我不好。不过你别担心，我会替你给阿辰生个可爱的宝宝的。”苏晚看着她虚伪的嘴脸，
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林薇薇，你会遭报应的。”林薇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如常：“姐姐，我只是运气比你好而已。”出院那天，苏晚没有回顾家别墅。
她回了自己的小公寓，那是她结婚前住的地方，充满了她和顾晏辰曾经的回忆。
那时他还不是高高在上的顾总，她也不是卑微的替身，他们有过一段短暂却温暖的时光。
她翻出一个旧相册，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眉眼清澈，牵着少女的手，
笑得灿烂。那是十八岁的顾晏辰和苏晚，是她整个青春里最亮的光。可现在，那束光，灭了。
第三章 冬至苏晚在小公寓里住了一个月，顾晏辰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发一条信息。
她像被他彻底遗忘了一样，这让她既难过又庆幸。这天，她去医院复查，医生看着她的报告，
眉头紧锁：“苏晚女士，你的检查结果不太好，肺部有阴影，需要进一步做穿刺检查。
”穿刺结果出来的那天，下着大雨。苏晚拿着诊断书，站在医院门口，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上面的“肺癌晚期”四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刀，
将她最后一丝希望也斩断了。医生说，她最多还有半年时间。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包括她唯一的亲人——远在国外的姑姑。她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想再和顾晏辰有任何牵扯。
回到公寓，她开始整理东西。翻到衣柜最底层时，她发现了一个尘封的盒子，
里面装着一条米白色的围巾，是她十八岁那年给顾晏辰织的。那时她手笨，织了拆，拆了织，
花了整整一个月才织好。他收到的时候，笑得像个孩子，说要戴一辈子。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