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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发表时间: 2025-10-29

拍卖会的大厅宽敞而华丽,高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芒洒在每一个角落。

宋浅予坐在最角落,等待第三件拍卖品开拍。

今天这里的东西,有一大部分都是宋家的。他们说这些都是宋志国利用官职接受的贿赂,拍卖所得上缴国库。

刚刚被人拍走的那个瓷器,是宋志国生日,一个重要的人物送给他的,听说价值连城。

宋浅予坚信宋志国没有接受贿赂,他的罪名不过是那些人强安在他身上的。她也不在乎这些东西被贱卖成什么样,她今天来,只想拿走她妈妈给的那条翡翠玉锁。

那锁上面,刻着她的名字。是她十岁那年,她妈妈亲手设计让人定制的。后来她嫌重就一直放在角落没有戴,没想到也被搜走了。

到今天,那块小挂坠成了她妈妈唯一给她的东西。

第二件藏品被拍完后,拍卖师推出身后那个桌子。她简短的介绍了锁坠,并不在意这件便宜货。

“起拍价五万,每次加价幅度不低于一万。”

宋浅予第一个举牌,“八万。”

8是她的幸运数字,而且她有信心拿到这件不起眼的拍卖品。

拍卖师重复第三遍的时候,“二十万。”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宋浅予循着声音看过去,看见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正举着牌。

是谢茜,宋浅予上学时期的死对头。

她身边坐着谢寂洲,右边是李迦南。

谢茜朝她挥了挥牌子,意思很明显,那个挂坠,她要定了。

宋浅予没有这么多预算,她以为这个不起眼的东西十万以内肯定能拍到。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谢茜。

她咬了咬牙,举牌喊道:“二十五万。”

谢茜看了看旁边的谢寂洲,谢寂洲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慵懒回应:“喜欢就拍。”

谢茜大胆举牌,“五十万。”

宋浅予默默放下牌子,心里很不甘。

就在主持人快一锤定音的时候,有个男人突然站起身来,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冷酷,“一百万。”

宋浅予看向离自己并不远的男人,好奇他怎么会高价拍一个这么不起眼的挂坠。

李迦南看见是江域,不满地嘁了一声。“怎么哪都有他啊?”

谢寂洲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都没看江域一眼。

江域看着宋浅予笑了笑,“没别的意思,就是见不得有人欺负美女。”

宋浅予完全不认识这个男人,出于礼貌,她回了一个微笑。

谢寂洲换了个姿势半躺着,“举牌,怕什么。”

谢茜再次举牌,“一百五十万。”

拍卖师的目光在谢寂洲和江域之间来回扫视,脸上带着一丝兴奋的笑容,“一百五十万第一次,一百五十万第二次……”

江域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举起牌。“两百万!”

谢寂洲那边也一样紧咬着不放。

就这样,一块不起眼的吊坠莫名其妙被竞拍到五百万。

最后一轮江域放弃了,他吊儿郎当的走到宋浅予面前。“让他割肉买了那玩意儿,算不算给你出气了?”

宋浅予真的想不起来她认识一个这样的男人,她疑惑的看着他。“我们认识吗?”

江域笑的痞痞的,“不认识,但是谢寂洲的仇人就是我的朋友。”

宋浅予明白了,这人是谢寂洲的死对头。

她才不想搅和他们的事。

“我不是他的仇人,我走了,再见。”

江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宋浅予的背影。

谢寂洲盯着江域,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江域两手一摊,你奈我何。

李迦南站在谢寂洲身后,也盯着江域。“他不会是看上那姓宋的了吧?”

谢寂洲脸上满是阴郁。“他敢。”

“反正你也想摆脱她,让江域把她弄走不是挺好的?”

李迦南说完看见谢寂洲脸更黑了,他连忙闭麦。

大门口,谢茜特意等了宋浅予。

她一脸得意地晃着手里的锁坠。“宋浅予,要不你给我跪下,我把这破东西送给你。”

宋浅予看向站在不远处抽烟的谢寂洲。“花钱买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有意思吗?”

谢茜猛地将锁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我就是不喜欢,你也别想得到它!”

宋浅予迅速推开谢茜,俯身捡起那块锁心坠,小心翼翼地用衣角擦拭着上面的灰尘和污渍。

谢茜气得满脸通红,一把抓住宋浅予的手臂,试图抢回锁坠。“快还给我!这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宋浅予紧紧握住锁坠,眼神坚定,无论如何也不肯松手。“你根本不配拥有它。”

不知何时,谢寂洲已经走了过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浅予,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还给她。”

宋浅予看向谢寂洲,“这块锁能不能卖给我,我可以出高价,虽然我我现在给不了这么多,我……”

谢茜打断她的话,“这是寂洲哥哥送给我的东西,凭什么卖给你。”

宋浅予依然看着谢寂洲,眼神带着乞求意味。

谢寂洲微微抬了抬下颌,一点余地都不给。“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谢茜一把将锁夺了回去。

宋浅予没再去抢,努力将泪憋了回去。

她其实知道,那些东西从离开宋家的那天起,就不再属于她了。

她只是不想那个刻了她名字的东西流到谢茜这种人手里。

“我妈说了,那个锁是我的,其他人拿着会遭到反噬!”

不管,她也要恶心谢茜一把。

谢茜气得还在组织语言,宋浅予直接走了。

她没走几步,一台敞篷车停在她面前,里面坐着的是刚刚和谢寂洲竞拍的江域。

“美女,上车。”

宋浅予知道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但她还是向他走了过去。

“宋浅予。”谢寂洲及时喊了她一声。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宋浅予回头。

谢寂洲指着旁边的车说,“上我的车。”

宋浅予才不上,谢寂洲肯定是要将她抛尸荒野。

“想要这东西,就上车。”谢寂洲亮出手里的玉锁。

宋浅予成功被威胁,礼貌拒绝了江域才往回走。

谢寂洲看着她冲江域微笑,嘴角下压。

才认识几分钟,冲人笑了几次了?

这么爱笑,一会儿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谢寂洲的车速依然很快,宋浅予紧紧攥着扶手。

“你要带我去哪里?”

谢寂洲目视前方,“去我那。”

宋浅予在心里啊了一声,不是抛尸荒野,是要抛尸在他家?

“我不去。”

谢寂洲熟练打着方向盘,宋浅予身体被惯性带着往一边倒。

“你已经嫁给了一个没教养的男人。”

他的意思是,要将她关在家里折磨她?

宋浅予不自觉握紧旁边的扶手。

他明显在为昨天她骂他的事生气,可他骂人在先不是吗?

去他家,面临一万种死法,她才不去。

“我昨天不是故意骂你的,是你先说难听的话。”

谢寂洲没理她。

为了脱离魔爪,宋浅予索性把以前的错也认了。“那天我对着录音笔骂你,也是你监听我在前。”

谢寂洲突然急踩刹车,“对着录音笔骂我?”

宋浅予:?他没听到?

她连忙罢手,“我胡说的,我没有。”

谢寂洲当即拨通了李迦南的电话,“把录音笔的内容发给我。”

宋浅予心想完了。

她看向车外,这段路人少,要是谢寂洲真的要杀她,她该怎么自救。

很快,车内响起了她的声音。

“谢寂洲,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过是虎落平阳被你这只狗欺负了,你还真以为我怕你?”

宋浅予坐直身体,声音都有些发抖。“那天我喝醉了,胡说八道的。”

谢寂洲嘴角上扬,带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宋浅予手心出汗了。

“我是狗?”谢寂洲瞥了她一眼。

那眼神有些瘆人。让宋浅予想起他们新婚那晚,谢寂洲被迫和她待在同一个房间,却从头到尾都不看她一眼。

到了后半夜,她实在是困了,想在床边挂个角落。

谢寂洲一个眼神杀过来,让宋浅予动作停在半空。

那个眼神,和现在的一模一样。

诺大的婚房,连个沙发都不放,谢建业是存心让他们睡同一张床上。

可他就没想到,他儿子这么恶劣,怎么会让她上那张婚床呢。

“以为不做声,就能逃过一劫?”谢寂洲的声音将她思绪拉了回来。

现在这个处境,宋浅予只能伏低做小。“我是狗,您是老虎。”

还您上了。

谢寂洲将那块玉锁丢给她。

宋浅予双手接住,当宝贝似的护着。

她有些好奇,谢寂洲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将这东西给她了。

谢寂洲幽冷的声音响起:“一千万,三天之内给我。”

“一千万?我拿不出这么多。”

暗黄的灯光下,只见谢寂洲侧颜冷峻,微抿的薄唇透出冷漠的气息。“把谢建业过户给你的那套别墅抵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