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不到二十分钟走到北海公园。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林福贵哼着《祖国的花朵》的主题曲，这首歌描述的是孩子们在北海公园划船游玩的场景。
现在在公园玩的人遗老遗少居多，其次拍婆子的，荷尔蒙这东西有时候比肚子强大，吃不饱饭也要搞对象。
从一棵柳树面前经过，手里多了截树枝，一头系铁钉上，一头系树枝中间，边往冰面走边把线缠绕在树枝上，湖面上不少钓鱼佬坐在小板凳上守着冰窟窿钓鱼，半天不抬一下手臂，俗话说得好，钓鱼不打窝，钓的也不多，夏天还好，冬天不打窝真没得钓。
林福贵先在湖面上溜达着收了一百多斤鱼，然后来到一个穿着黑棉袄，灰色裤子，脚上穿着棉鞋，头戴雷锋帽带着眼镜的老头旁边问道：“大爷能把冰镩借我用下吗？”
老头摆摆手：“拿去用吧。”
林福贵把背篓放下，拿起冰镩就要在他旁边凿冰，一直关注他的老头连忙伸手喊道：“住手！”
老头瞪着眼睛道：“小***你恩将仇报是不？”
“什么意思？”
“凿冰洞去别处凿去，你在我旁边凿冰，那么大动静鱼不都被你吓跑了吗？”
“大爷，你真专业，钓多久了？”
“天没亮就没来。”
“有口吗？”
老头骂骂咧咧道：“有个屁口，鼻涕都给我冻出来了，拢共钓两条白条，夏天还好，冬天鱼开口真难，要我说全赖他们秋捕，年年用网拉好几趟，鱼可不越来越少，关键这鱼还没进我肚子，我年年喂它们多少蚯蚓，一条鱼也不给我，倒是给我一条哇你说……”
林福贵算是领教到正宗的老北京侃大山了，太能说了！他很后悔跟这老头搭话，没完没了了还！
“行，大爷，你接茬钓鱼吧，我凿冰洞去了。”
“去吧。”
老头双手扶着膝盖，闷哼一声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大爷，你要走？”
走了好，走了这个冰洞就是他的了，省不少事。
老头抄起板凳道：“啊，我给你指点指点去。”
林福贵一脸无语，怎么还追着杀呢？没玩了吗你！
走到不远处在湖面凿了个大洞，蹲在地上把兜里的土豆从怀里拿出来掰下一块往鱼钩上捏。
“你小子没发烧吧？用这玩意钓鱼？能钓着吗？这玩意是铁钉吧？你小子能把铁钉整成这样也是个人才，还有那个鱼竿，竿呢？丢了？但凡整根竹子唔的我也不说啥，还有钓鱼的鱼饵，要用荤饵，有没有点常识。”老头一边嘲笑他一边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放着几条蚯蚓，捏起一条丢了过去：“用这个钓。”
林福贵接住蚯蚓问道：“冬天哪儿来的蚯蚓？”
“肯定是提前储存的啊，难不成现挖吗？冬天土冻那么硬，我这老胳膊老腿能挖动？”
这老头说话带着刺儿。
一条蚯蚓就揪成三段，听说蚯蚓被切断后可以自我恢复，变成两条完整的蚯蚓，林福贵突然想起蚯蚓一家的那个冷笑话，小蚯蚓把自己切成两段打羽毛球去了，蚯蚓妈妈觉得这个方法不错，把自己切成四段打麻将去了，蚯蚓爸爸死了，想踢足球他不死谁死？有钱送教练吗？
鱼钩穿了一段蚯蚓，把鱼钩丢进水里，用别的做鱼钩没有铅坠都是飘的，好在铁钉够沉不用铅坠也能到底（这时候铅坠大部分用牙膏皮卷的）。
“快别费事了，你这玩意儿根本钓不着鱼。”老头晃了晃手里的鱼竿，看那样想让林福贵管他借。
林福贵没理他，用意念从空间放出一条鱼，再把鱼钩往鱼嘴里放。
“小子，你这玩意要是能钓上来鱼，我当场把我这个鱼竿撅折喽！”老头还巴巴个没完。
林福贵猛地一拉一条二三斤的鱼被拉出水面，在冰面上蹦跶着。
“***！还真钓上来了？”老头震惊的差点把眼珠子掉出来。
林福贵踩着鱼摘钩道：“钓鱼不是有手就行吗？”这年代也没个摘钩器，好在鱼出水面没一会就不动了，不用担心被刺伤。
鱼钩上的蚯蚓整理一下再次丢进水里，那老头还没缓过劲儿。
林福贵把鱼踢到他脚边嘚瑟道：“你刚才说啥来着？”
“我……”
刚出一个字又上来一条鱼，林福贵摘完鱼钩又把鱼踢到他脚边。
老头看着脚边的两条鱼愣了好一会，刚要说什么，那边又钓上一条。
“……”
短短几分钟，他脚边堆了一小堆鱼，从巴掌大的鲫鱼到四五斤的鲤鱼都有。
老头彻底傻了，这小子来进货的？
“你真要把鱼竿撅折喽？要不给我得了。”
老头没说话，看着冰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半晌开口说道：“小子，你起开让我钓会。”
“这是我的冰洞。”
“我借给你的冰镩。”
林福贵一本正经道：“冰镩我还你了，冰洞是我的，有什么不对吗？”
老头明显愣了一下：“蚯蚓也是我给你的。”
“还你。”
老头看着手里断成三节的蚯蚓彻底没招了。
林福贵努力憋着笑：“想在这钓鱼没问题，你得用东西换。”
“用什么换？”
不多时，老头美滋滋蹲在地上往鱼钩上挂蚯蚓。
一阵风吹过，头上所剩不多的头发像一颗海藻随风摇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