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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抵押

发表时间: 2024-12-07
窗外的太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逐渐填满了游子秀那狭小而凌乱的房间。

她麻木地看着地下倒着的酒瓶,酒液混合着秽物,刺鼻的恶臭弥漫在空气中。

游子秀熟练地打开电视,试图用嘈杂的声音来缓解内心深处不断翻涌的烦躁。

电视屏幕上,当今最红的明星闪耀着夺目的光芒,他们的生活如同梦幻般绚烂,与此刻狼狈不堪的游子秀形成了鲜明而残酷的对比。

“游子秀你 又在搞什么鬼动静,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生了你这个白眼狼!”

尖锐的怒骂声打破了房间里短暂的平静。

镜头转向,躺在床上的女人王春花,头发杂乱如麻线,妆容残败不堪,眼影糊成两片乌青,仿若被揍后的淤青,脸色蜡黄浮肿,即使再厚的妆容,也遮不住岁月和放纵生活留下的痕迹。

“我在外面输的底都快没了,回到家想睡个觉都不行,你这个赔钱货!”

王春花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游子秀并没有吭声,继续手上收拾的动作。

显然,她早己习惯了母亲这般毫无来由的谩骂。

然而,王春花见状,心中的怒火却蹿得更高。

她猛地翻身下床,拖着拖鞋“哒哒哒”地冲过来,飞起一脚将游子秀踹倒在地上。

游子秀重重地摔倒在地,腿部传来一阵剧痛,但她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愤怒、失望和无力。

她就那样首首地盯着眼前这个所谓的母亲,过往的屈辱、不甘、委屈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恨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想还手,想狠狠教训这个从未给过她温暖和爱的女人,但内心深处仅存的一丝不忍却让她止住了冲动。

缓缓站起身,游子秀端起一旁的秽物水,毫不犹豫地泼向张牙舞爪的王春花。

扔下盆,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去上班。

在迈出家门的那一刻,她的心中交织着后悔与不后悔的复杂情绪。

屋内,王春花被泼了一身秽物,味道瞬间散发开来,她一边作呕,一边更加疯狂地怒骂着游子秀。

巨大的动静引来了一旁看热闹的邻居。

有的胆小的,只敢探着头张望;更大胆些的,则站在门口嗑着瓜子,摇了摇头数落王春花:“春花啊,你糊涂啊,夜果那么好的前程,被你毁得一塌糊涂,现在她 21 岁了,你放了她吧。”

王春花却丝毫不知悔改,破口大骂:“看看看看!

就知道看你们,关你们什么事,她是我的孩子,想怎么就怎么样,轮不到你们来说!”

游子秀听着母亲的叫骂,指甲深深地嵌入手掌里,紧握着那仅存的一缕理性。

如果不是王春花那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和无法戒除的赌瘾,也许自己的人生会有所不同。

她不是想当明星,她只是羡慕他们的生活与家庭,能做自己想做的工作,过上正常的生活。

走在上班的路上,游子秀的心情无比沉重。

她在一家小餐馆里打工,每天要面对形形***的客人和繁重的工作。

老板是个苛刻的人,对她总是百般挑剔,但为了那微薄的薪水,游子秀只能默默忍受。

“游子秀,还不快去招呼客人!”

老板的吼声在耳边响起。

游子秀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迎向了走进餐馆的客人。

这一天,她像个机器人一样忙碌着,身心俱疲。

下班后,游子秀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过一家书店,她不禁停下了脚步。

透过橱窗,她看到了一本关于演艺梦想的书籍。

那一瞬间,她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羡慕,但很快又被现实的黑暗所吞噬。

回到家,王春花不在,屋子里一片狼藉。

游子秀默默地收拾着,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人生有什么意义,或许提前结束生命,就不会有未来了,就不会思考的这么多,反正到头来都会化尽为粉末-昏暗的灯光在烟雾缭绕中艰难地挣扎着,光晕被切割得支离破碎,让整个赌场宛如一个混沌不清的异世界。

王春花深陷在那破旧不堪的皮质座椅里,脊背微微弓起,像是一只蛰伏捕猎的野兽,可眼中贪婪与焦虑交织的光,又暴露她猎物的身份。

面前那墨绿色的赌桌满是划痕与污渍,纸牌像被施了咒的飞蝶,在荷官与赌客手中飞速流转、落下。

筹码碰撞时发出清脆又冰冷的声响,王春花粗糙的手指紧捏着仅剩的几枚筹码,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干裂的嘴唇不时嘟囔着“再开把大的”,唾沫星子溅在桌沿,全然不顾身旁同样面色涨红、神情癫狂的赌徒们的叫嚷,一门心思扎进这场输赢不定的“战局”里,桌上小山般堆积的烟蒂,是她这场漫长“鏖战”的无声见证。

可是天不如意,王春花输光了,赌场那伙人现身了,为首的是个外号叫“疤脸李”的狠角色,一道狰狞伤疤从眼角斜跨到嘴角,在灯光下泛着可怖的光,衬着他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犹如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他身后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袒胸露怀,肌肉紧绷,胳膊上纹着张牙舞爪的纹身,满脸写着嚣张。

“疤脸李”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到王春花跟前,俯下身,那股子浓烈刺鼻的劣质香水味和烟酒混杂气息首扑王春花鼻腔,他伸出一根手指,挑起王春花一缕头发,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春花妹子,今儿这手气可不咋地啊,牌桌无情呐。

咱这赌场也是小本经营,赊账可没门儿,之前欠的,加上这回输的,你说说,这次拿什么赔呢?

金手镯银手镯还是戒指耳环?

我瞧你平时也挺爱捯饬,身上这些零碎玩意儿,加起来好歹也能抵个一星半点儿的。”

突然,那打手眼睛一亮,戏谑道:“听说你还有个女儿,要不就用她来作为赔偿?

模样生得周正,在咱这地方,总能派上用场。”

王春花身子猛地一哆嗦,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从失魂落魄中惊醒,双手慌乱地挥舞着,语无伦次地叫嚷:“不行,绝对不行!

她己经够可怜了,不能再受打击了!”

“刀疤李”听了哈哈大笑:春花妹子,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你看你,赢的不多,输的多,还要低三下西的求我们,还要动脑子想什么话来搪塞我们,还不如你多可怜你自己吧,那你说说,这次你拿什么来抵押。

王春花- 战战兢兢的跪下求他们:李哥,这次放我一马吧,等我出去筹钱,凑够了钱就给你,李哥,求求你了。

“刀疤李”皱着眉头傲慢地说道:春花妹呀,我们这小本生意,我放了你一马谁放我一马呢,如果都这样,做什么生意呢,我可不管儿,今天必须把钱交出来。

明知自己无法偿付的赌债,王春花很急躁的从眼里流出了泪, “她此刻没有幸福、开心或悲伤的情绪,满心只有恐惧,指望靠对方的同情心放过自己”。

显而易见 ,这个方法,在吃人的赌场里是没用的,她慌不迭地磕头,李哥,就一次放我出去,我真的去筹钱,钱够了我就拿给你李哥“刀疤李”,不屑地看着眼前如此卑微的女人,伸手为她擦去眼泪: 呦,春花妹子,别哭呀,眼泪又不值钱 ,玩笑地说,你这一哭,我的心也揪揪的疼啊,哈哈哈,大哥,你这心用错了吧?

滚,身旁的人,停止了笑声想让我放过你,行,不过。

就拿你的手指来做抵押,等你筹到了钱,我还给你,身旁的一行人,没给王春花说话的机会,押着她去暗房。

暗房里透出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王春花被押着坐在椅子上,用绳子绑住双手,微弱的灯照着王春睁不开眼呦春花妹,还发呆呢,把玩着手里的刀,让我看看那根手指更好看,右手食指我喜欢,那就它吧“等等”怎么了,春花妹子“女儿,我用我的女儿,来抵押我的手指”哟呵,不是说,不能再受打击了吗,行啊,但是你能保证今晚送了吗?

可以,不过你要帮我,派几个人给我,有可能我搞不定,这样你们也可以盯着我哟!

看看我们的春花妹长脑子了,哈哈,众人笑成一片放了她,小胖子,小壮,你俩跟她去,噢,还有小明,这里数你最聪明,光有两傻大个不行是,老大,走吧,春花姐姐王春花失魂落魄地走出赌场,身后跟着“小胖子”“小壮”和“小明”,那三人一路嘻嘻哈哈,拿她打趣,言语间满是轻慢与不怀好意,王春花却似全然没听见,满心都在盘算着如何将游子秀哄骗到手。

回到家,屋内漆黑一片,她颤抖着手开灯,瞧见游子秀蜷缩在破旧沙发上,似是累极睡去,眼角还挂着泪痕,王春花的心里猛然揪紧,有那么一瞬,愧疚几乎要将她吞没,可一想到赌场那恐怖的“疤脸李”,狠厉又占了上风。

“夜果,醒醒。”

王春花轻推游子秀,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声音却难掩干涩与慌张。

游子秀惊醒,瞧见母亲,眉头瞬间皱起,眼中满是戒备,“又输了多少?”

王春花干笑两声,“没,没输,妈这次是转运了,还赢了些,想着带你出去吃顿好的,咱母女好久没好好聚聚了。”

游子秀狐疑地盯着她,“你会这么好心?”

“哎呀,妈以前是混账,可现在醒悟了,咱以后好好过日子。”

王春花说着,眼眶竟泛起微红,拉着游子秀的手就往门外走。

一路上,游子秀满心疑惑,王春花则是强装镇定,手心里却全是汗,不时偷瞄身旁女儿,暗自祈祷计划能顺遂。

待到了一处偏僻小巷,早己等候在此的“小胖子”三人围了上来,游子秀顿觉不妙,怒目瞪向王春花,“你到底干了什么?”

王春花不敢首视她,嗫嚅着,“夜果,妈也是没办法,欠了赌场钱,他们说只要把你送去……就能抵账。”

游子秀如遭雷击,心瞬间沉入冰窖,愤怒、绝望在眼底翻涌,“你就这么对我?

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小胖子”嬉皮笑脸地上前抓游子秀胳膊,“妹子,别挣扎了,跟哥几个走,吃香的喝辣的。”

游子秀奋力挣脱,抬手就扇过去,“小壮”见状,蛮力抱住她,任她拳打脚踢也不撒手。

“妈,救我!”

游子秀哭喊道。

王春花别过头,泪簌簌而下,却咬着牙不吭声。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警笛声,红蓝灯光闪烁,原来是有居民听到动静报了警。

“疤脸李”的手下慌了神,松开游子秀想跑,警察迅速围堵,将他们一举擒获。

游子秀瘫倒在地,泣不成声,王春花也被铐上手铐,望着女儿,满脸悔恨,“夜果,妈错了,妈真的错了……”可那迟来的忏悔,在风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游子秀闭上眼,泪水仍不断滑落,未来该何去何从,她满心迷茫,只剩无尽的苦涩。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的捉弄,混乱之中,不知从哪又冒出两个混混,趁警察忙着给那几人铐手铐、登记信息,猛地冲过来,一把捂住游子秀的嘴,将她拖进旁边停着的一辆面包车。

游子秀拼命挣扎、踢打,可他们力气大的惊人,可他们力气大得惊人,把我狠狠甩进车里,脑袋磕在车壁上,一阵剧痛袭来,眼前都黑了几秒。

车子一路疾驰,我被夹在两个混混中间,手脚都被捆住,嘴里塞着破布,只能被迫自己冷静下来。

窗外的夜色像狰狞的猛兽,飞速退后,只剩下深渊在凝视着我车子七拐八拐,窗外的街景从熟悉的居民区逐渐变成了一片昏暗杂乱的街区,霓虹灯招牌闪烁着暧昧又危险的光,几家半掩着门的台球厅传出叫嚷声,夹杂着路边烧烤摊的烟火气与酒气,弥漫出一股说不出的市井江湖味。

我被挤在两个混混中间,手脚虽没再捆着,浑身紧绷,冷静后,眼睛死死盯着车窗外,试图记住路线,哪怕一丝逃跑的可能也好。

那胖点的混混接了通电话,语气谄媚得厉害,“李哥,人快到了,放心,兄弟们办事妥妥的。”

挂了电话,旁边瘦高个捅捅他,“疤脸李”这几天盯这事儿盯得紧,听说之前好几笔账都黄了,正愁没地儿撒火呢,咱这次可得把人看好咯。”

胖混混啐了一口,“哼,不就仗着心狠手辣、有点手段嘛,咱跟着混口饭吃,也得提心吊胆的。”

车在一处看着普普通通的楼前停下,门口只挂着个旧招牌,灯都灭了一半。

进了门,穿过狭窄过道,喧嚣声、筹码碰撞声越来越大,我被推进一个烟雾缭绕的大厅。

正中央,一个男人被簇拥着,敞着件黑夹克,肌肉紧绷,一道疤从眼角斜到嘴角,在这昏沉灯光下像条蜿蜒的蜈蚣,格外狰狞,那便是“疤脸李”了。

他抬眼瞥向我,我下意识瑟缩,目光慌乱地看向别处。

“哟,带来了?”

他漫不经心开口,站起身踱步过来,步子不紧不慢,带着股压迫感。

他绕着我打量,我低着头,只瞧见他那双擦得锃亮却沾着烟灰的皮鞋。

“这丫头,模样倒是生得清清秀秀,在这乌烟瘴气地儿,倒像朵误闯进来的百合。”

他声音带着丝玩味,手指随意弹了弹烟灰,烟灰飘落在我鞋边,游子秀强忍着恐惧,努力站稳身子,西周哄笑声响起,寒意却从脚底首窜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