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摔在桌上时，我那大舅哥的脸比猪肝还难看

我叫陆安，是个赘婿。别人都说我娘子季如许是个温婉贤淑的好女人，只有我知道，

她那温婉贤淑的皮囊下，藏着一把算盘。家里家外，在她眼里就两件事：一件是“划算”，

一件是“不划算”。亲情？孝道？在她那，都得先过了算盘那一关。

我那大舅哥以为妹妹好拿捏，我那丈母娘以为女儿得听话。结果，

他们撞上的是一块裹着棉花的铁板。她从不吵架，从不动怒。她只是在你面前，

一笔一笔地算账，算到你哑口无言，算到你颜面扫地，算到你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1.大舅哥说，这是笔稳赚的买卖我叫陆安，是个赘婿。这身份说出去不好听，

但日子过得还行。我娘子季如许，是这家的独女。她爹娘当初招我入赘，图我老实，

读过几天书，能管管账目。成婚三年，我发现这家真正当家的，不是我那爱面子的岳父，

也不是絮絮叨叨的岳母，而是我那个看似温和的娘子，季如许。她手里有两样东西，

算盘和账本。整个季家的吃穿用度，人情往来，全从她指尖的算盘珠子里过。

外人都说季如许贤惠，待人和气，说话总是细声细气的。我点头称是，心里却清楚得很。

她的和气，是带刻度的。在她那个刻度之内，风平浪静。你要是越了界，她不会跟你吵，

也不会跟你闹，她只会拿出账本，跟你算账。算到你明明白白，自己是个多大的麻烦。今天，

麻烦就上门了。我的大舅哥，季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他是我娘子的亲哥，

这些年在外面自己扑腾，据说做的是绸缎生意。他一屁股坐下，灌了一大口茶，

茶水洒了半边衣襟也不管。“如许，哥这次可是撞上大运了！”他满脸红光，

声音大得屋顶的灰都要往下掉。我娘子正在对账，头都没抬。“说。”一个字，干脆利落。

“南边有批上好的云锦，路子是我好不容易搭上的。只要吃下这批货，转手就是三倍的利！

三倍！”季柏伸出三根手指头，在我眼前晃悠。我听得心里一跳。三倍的利，

这话说得跟捡钱似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果然，季柏话锋一转。

“就是……就是手头上的银子，还差那么一点。”他搓着手，眼睛瞟向我娘子。“如许，

你先挪五百两给哥周转周转。等货一出手，哥连本带利还你，再给你封个大红包！”五百两。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可不是小数目，够寻常人家过上好几年了。我看向我娘子。

她终于停下了手里的笔，抬起了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哥。“哥，

你上回做茶叶生意，亏了八十两，说是看走了眼。”“上上回，你跟人合伙开酒坊，

赔了一百二十两，说是遇人不淑。”“再上上回，你贩卖皮货，血本无归，说赶上天气不好。

”她每说一句，季柏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事，都是家里帮他填的窟窿。

我娘子记得一清二楚。“这回的云锦生意，三倍的利。哥，你给我个准话，这批货，

万一又看走了眼，又遇人不淑，又赶上天气不好，怎么办？”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那么静，

像是在问今天晚饭吃什么。可这话里的分量，千斤重。季柏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亲哥！我还能坑你不成？”他开始急了，声音也拔高了。

“这是稳赚的买卖！我拿人头担保！”我娘子拿起算盘，手指在上面轻轻一拨。噼啪一声，

清脆。“哥，你的人头，在我这，不值五百两。”2.丈母娘的眼泪，

比珍珠还廉价大舅哥季柏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

最后气冲冲地摔门走了。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我还是太年轻了。第二天一早，

我岳母刘氏就来了。她没像季柏那样咋咋呼呼，而是一进门就拉着我娘子的手，眼圈红了。

“如许啊，我苦命的儿啊……”我赶紧递上茶。心里暗道，来了，正戏开场了。岳母不喝茶，

就一个劲儿地抹眼泪。那眼泪说来就来，跟不要钱似的。“你哥昨晚上一宿没睡，

在我那屋里唉声叹气。他说，他这个当哥的没本事，连妹妹都信不过他。

”我娘子给岳母递了块帕子。“娘，他不是没本事，他是没记性。”岳母的哭声一顿。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那是你亲哥！血浓于水啊！他好了，我们这个家不也跟着好吗？

”“娘，咱们家现在就挺好。吃穿不愁，安安稳稳。”我娘子语气平淡。“哥要是真有能耐，

不用找家里要钱，自己就能把生意做起来。他次次都说得天花乱坠，次次都赔得底朝天。

这五百两要是给了他，就跟扔水里一样，连个响都听不见。”“那不一样！这次是真的机会！

”岳母提高了音量。“你哥都赌咒发誓了！他说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再不成，

他就……他就去跳河！”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话可就重了。这是拿命来要挟了。

我偷偷看我娘子，想看她是什么反应。只见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

一支笔，推到岳母面前。“娘，既然哥都这么说了，那您让他给我写个凭据。”岳母愣住了。

“写……写什么凭据？”“就写，他季柏，借了季家五百两银子去做云锦生意。

如果生意成了，三倍利奉还。如果生意亏了，他就自愿去城东的码头上扛三年大包，

工钱全数归还家里，直到还清这五百两本金为止。他签个字，按个手印。只要他敢写，这钱，

我马上就给他。”岳母的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她看着那张白纸，

像是看着什么烫手的山芋。“你……你这是要逼死你哥啊！”她颤抖着手指着我娘子。

“让他去扛大包？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吗？他的身子骨哪受得了那个苦！

”我娘子把纸和笔又收了回来。“娘，您看，您也知道他吃不了那个苦。

一个连扛大包的苦都吃不了的人，您怎么就信他能担得起亏损五百两的风险呢？”她顿了顿，

看着岳母的眼睛。“说到底，他就是想拿家里的钱，去赌一个他自己都担不起的后果。

赌赢了，他风光。赌输了，烂摊子还是家里收拾。”岳母的眼泪瞬间就干了。她看着我娘子，

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好像今天才第一天认识自己这个女儿。

“如许……我……我白养你了……”她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我娘子轻轻一笑，

笑容里没什么温度。“娘，您养我一场，我很感激。所以这些年，我让您吃好的穿好的，

没短过您一分一厘的用度。但感激，不代表我就得把我自己的家，拿去填一个无底洞。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娘，您回去吧。告诉哥，家里没钱。他要是真想跳河，

记得选个水深点的地方。”3.他说，妹夫是个明白人丈母娘也被气走了。家里清静了两天。

我以为大舅哥和丈母娘会消停一阵子。我又错了。第三天傍晚，我从外面回来，刚进门，

就看到大舅哥季柏坐在院子里。他没进屋，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那抽闷烟。

地上已经扔了好几个烟头。看到我，他眼睛一亮，掐了烟就迎了上来。“妹夫，回来了？

”他脸上堆着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哥。”我点点头，想绕开他进屋。

他一把拉住我。“妹夫，别急着走啊。咱俩聊聊。”他把我拽到院子的石桌旁，

还给我倒了杯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心里警铃大作。“妹夫，我知道，

你是个读书人，是个明白人。”季柏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

“你跟我那妹妹不一样，她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眼里只有那点柴米油盐。

”我端着茶杯，没说话。听他往下说。“这男人嘛，总得有番事业。我这次这个生意，

真的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做成了，以后咱们这个家，就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

你这个赘婿，走出去腰杆也能挺直点，是不是？”他这话，是在戳我的肺管子。

赘婿这个身份，确实是我心里的一个疙瘩。“哥，生意上的事，我不懂。”我放下茶杯，

实话实说。“你不懂没关系，我懂啊！”季柏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妹夫，

我知道如许都听你的。你是男人，是一家之主。这事，只要你点个头，她还能不听你的？

”我差点没被茶水呛到。一家之主？他大概是不知道，我们家的钱袋子，

牢牢地攥在我娘子手里。我这个“一家之主”，每个月领的月钱，都得找她批条子。“哥，

这事……我做不了主。”我还是那句话。季柏的脸色沉了下来。“陆安，

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觉得我是个累赘？”“哥，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帮我？啊？”他声音又大了起来。“我告诉你，这事你要是不帮我，

以后我在外面混得不好，人家笑话的，不光是我，还有你！人家会说，季家的赘婿，

连自己大舅哥都不帮，就是个白眼狼！”他这是在给我扣帽子了。道德绑架那一套，

在我娘子那行不通，就想用到我身上来。我叹了口气。“哥，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家里的钱，

都在如许那。我手里，一个铜板都没有。”“你……”季柏气得指着我。“你一个大男人，

身上没钱？说出去谁信！我看你就是不想帮忙！”他大概以为我在推脱。就在这时，

屋门开了。我娘子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钱袋。她走到我面前，把钱袋递给我。

“夫君，你这个月的月钱。”她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院子里，听得清清楚楚。我接过来，

打开一看。几块碎银子，还有十几个铜板。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

我把钱袋子在季柏面前晃了晃。“哥，看到了吗？这就是我这个‘一家之主’的全部财产。

你要是看得上，就全拿去。”季柏的脸，瞬间就绿了。他看着那个小小的钱袋，又看看我，

再看看我娘子。那眼神，好像是说，你们俩合起伙来演我呢？我娘子没看他。

她对我说道：“夫君，天凉了，进屋吧。饭菜快好了。”我点点头，跟着她进了屋。

留下季柏一个人，在院子里，对着那个比他脸还干净的钱袋子发呆。4.族老驾到，

说的是“规矩”大舅哥那一招“策反我”，宣告失败。但他和他娘，显然没有放弃。

他们请来了救兵。我们季家的两位族老。一个叫季明山，一个叫季明海。

都是我岳父那一辈的人，胡子一大把，走起路来慢悠悠的，手里拄着拐杖，

看着就特有“威严”。那天下午，他们被我岳父岳母，还有大舅哥，

前呼后拥地请进了我们家的正堂。我和我娘子，被叫过去“问话”。气氛很严肃。

我岳母在一旁，拿着帕子，假模假样地擦着不存在的眼泪。我大舅哥低着头，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季明山，那个胡子最长的族老，清了清嗓子。“如许啊。

”他开口了，声音苍老而缓慢。“我们今天来，是听你娘和你哥说，家里出了点事。

”我娘子坐在下面，手里还拿着个针线筐，正在给一件衣服锁边。她闻言，抬起头。

“三爷爷，家里没事。风平浪静，吃得饱穿得暖。”这话直接把季明山给噎住了。

他旁边的季明海，那个胖一点的族老，接过了话头。“如许，话不能这么说。你哥，季柏，

是咱们季家的长子。他现在在外面遇到了难处，家里人，是不是该伸把手？”“五叔公，

手已经伸过了，很多次了。”我娘子不紧不慢地穿针引线。“家里账上记着呢，

自打他出去说要做生意，前前后后，家里已经帮他填了三百七十多两银子的窟窿。这些钱，

他一文都没还过。”这话一出，两位族老的脸色都有点挂不住。他们大概没想到，

我娘子会把账算得这么清楚，还当众说了出来。大舅哥季柏急了。

“那……那些是家里支持我的！怎么能叫窟窿！”“支持你去做那些注定血本无归的生意，

然后让你拍拍屁股回家，我们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我娘子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她抬眼，

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不叫支持，这叫纵容。”季明山的老脸拉了下来。“如许！

注意你的言辞！我们是你的长辈！”他开始拿辈分压人了。“自古以来，长兄如父，

兄友弟恭。你哥哥现在需要帮助，你这个做妹妹的，手里攥着钱，却见死不救。这传出去，

人家要戳我们季家的脊梁骨的！说我们季家没有规矩！”好大一顶帽子。“没有规矩”。

我都有点紧张了，偷偷看我娘子。只见她非但没慌，反而笑了。那笑容很淡。“三爷爷，

您说的规矩，是哪个朝代的规矩？是记在哪本书里的规矩？”她站起身。“我只知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是规矩。”“我只知道，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这也是规矩。

”“我更知道，亲兄弟，明算账。这更是规矩。”她走到那两位族老面前。“我哥，

打着亲情的名义，一次又一次地从家里拿钱，去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这叫不负责任。

”“我娘，打着母爱的名义，无底线地纵容他，要掏空我们这个小家，去填他的大窟窿。

这叫拎不清。”“而你们二位，”她的目光落在季明山和季明海脸上。

“打着‘规矩’和‘家族’的名义，来对我指手画脚，逼我拿钱。三爷爷，五叔公，

这叫什么？这叫倚老卖老，拉偏架。”整个正堂，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我娘子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回荡。两位族老的脸，从红到紫，再到黑，精彩纷呈。

他们活了这么大岁数，估计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晚辈，指着鼻子这么说。

“你……你……你这个不孝女！”季明山气得拐杖都拿不稳了。我娘子毫不退让。“三爷爷，

孝顺，不是愚孝。如果所谓的‘孝’，就是要我毁了自己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家，

去满足别人的贪得无厌。那这个‘不孝’的罪名，我认。”她说完，转身，对我说了句。

“夫君，我们回家。”她口中的“家”，指的是我们自己住的那个小院子。我点点头，

站起来，跟着她走了出去。留下正堂里一帮人，面面相觑，气得发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5.釜底抽薪，我娘子从不手软族老那一关，我娘子赢得干净利落。

但这彻底激怒了我岳母和季柏。他们开始用最古老，也最无赖的法子。一哭二闹三上吊。

岳母直接病倒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说自己被不孝女气得心口疼，活不成了。

请了郎中来看，郎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郁结于心，需要静养。

季柏则是在外面散播谣言。说他妹妹嫁了人，就忘了娘家，

攀了高枝我也不知道我算哪门子高枝，就不认穷亲戚了。说他妹妹心狠手辣，见死不救，

逼得亲娘卧病在床。一时间，街坊邻居看我们的眼神都变了。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我有点扛不住了。走在路上，感觉后背都是冰凉的。

我对娘子说：“要不……咱们就破财消灾吧。不然这名声……”我娘子正在算账，闻言，

抬起头看我。“夫君，名声能当饭吃吗？”我摇摇头。“名声能让咱们家的米缸满起来吗？

”我再摇摇头。“那不就结了。”她低下头，继续拨弄算盘。“嘴长在别人身上，

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日子是我们自己的，不是过给他们看的。

”话是这么说，但事情很快就超出了“名声”的范畴。岳母的“病”，越来越重。

开始不吃饭了。说看见饭就想起那个狠心的女儿，吃不下。岳父急得团团转，跑来找我们。

“如许，你娘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她吧！你就服个软，把钱给你哥，这事不就过去了吗？

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我娘子终于放下了算盘。她看着我岳父，眼神很冷。“爹，

娘不是快不行了，她是想用自己的命，来换那五百两银子。”岳父愣住了。

“她赌我不敢让她死。”我娘子站起身，在屋里走了两步。“如果我这次服软了，

那下一次呢？下次哥又要一千两，娘是不是就得上吊了？这个家，迟早要被他们母子俩掏空，

我们俩，迟早要被他们逼死。”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我的心上。

“夫君，备车。”她突然对我说。“去……去哪？”我有点懵。“去城外的清心庵。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照办了。马车很快备好了。我娘子没有回她娘家，

而是直接上了车，往城外去了。两个时辰后，马车回来了。车上不光有我娘子，

还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神情肃穆的中年尼姑。我娘子把她带到了岳父岳母家。

我也跟了过去。一进门，就看到岳母正躺在床上，季柏在旁边给她喂参汤，

她扭着头就是不喝。那场面，要多孝顺有多孝顺。看到我娘子，季柏立刻就跳了起来。

“你还敢来！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我娘子没理他，径直走到床边。“娘，

您不是郁结于心，吃不下饭吗？”她指了指身边的尼姑。“这位是清心庵的静心师傅。

她最擅长开解世人，化解心结。从今天起，就让静心师傅陪着您，给您念经祈福，

直到您的心结解开，身体康复为止。”岳母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娘子语气平淡。“您既然病了，就得好好治。

家里的事，生意上的事，您就别操心了。您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跟着师傅，清心寡欲，

好好养病。”她又看向季柏。“哥，你不是孝顺吗？那就别在这演戏了。

娘这边有静心师傅照顾，比你在强一百倍。你不是说云锦生意是好机会吗？

你现在就去找你的路子，去借钱，去做你的大生意。别拿娘的病当借口，窝在家里。

那不是孝顺，那是无能。”她这一手，叫釜底抽薪。你们不是一个拿病要挟，

一个拿孝顺当幌子吗？好。我给你找个尼姑来，24小时陪着你“养病”。

让你想闹都找不到由头。我把你“孝顺”的遮羞布扯下来，把你逼出去，

让你自己面对你的烂摊子。季柏傻了。岳母也傻了。那个静心师傅，双手合十，

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就在床边的凳子上一坐，拿出木鱼和经书，闭上眼，开始念经了。

“咚，咚，咚……”那木鱼声，一声声，像是敲在岳母和季柏的心上。6.一纸契约，

断的是念想静心师傅是个狠人。或者说，我娘子是个狠人。师傅就住在岳母的屋里，

日夜陪同。岳母想闹，师傅就念经。岳母想哭，师傅就讲因果报应。岳母想骂人，

师傅就敲木鱼，声音比她骂人的声音还大。一开始，岳母还想把师傅赶走。但我娘子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