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客厅,顾夜白立刻从沙发上起身,眼神闪躲。
“怎么没在房间睡?”
我还没答话,婆婆挑剔的眼神已经落在我身上。
“睡在哪儿不都一样?就算躺在安柔的床上,骨子里也不是那个人。”
顾夜白眉头微蹙,似乎想打断,但最终只是略显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一会让助理送点衣服来给你挑一下吧。明天小寒生日宴,你这些...也太随意了。”
我看着他,想起刚认识时,他也经常带我去买衣服。
那时我满心欢喜,以为是他对我的体贴。
直到在商场里,他拿起一件件衣裙在我身上比划,口中喃喃的都是,“柔柔穿这个颜色很好看。”
“这个款式她很喜欢。”
我垂眸,轻轻点头,“好,我知道了。”
顾夜白无意间扫过我的手腕,下意识想拉过去看看,却被我后退半步避开。
他的手悬在半空,不过一瞬就蜷起手指,“你的手...明天记得穿长袖礼服遮一下。”
婆婆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茶,闻言轻笑一声。
那眼神似乎在说,别整天肖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有些东西确实不该肖想。
比如真心,比如,一个永远把你当替身的丈夫。
第二天的生日宴办得热闹,顾家别墅里挤满了宾客。
客厅被布置成淡蓝色,墙上挂着安柔生前最爱的玉兰花。
我端着香槟走进宴会厅,顾寒正兴奋地跑向顾夜白。
“爸爸!”他扑进父亲怀里,小脸洋溢着喜悦。
可当目光扫到我时,笑容立刻消失了,小声嘟囔,“她怎么也来了...”
顾夜白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语气温和。
“小寒,昨天画的那幅画呢?给叔叔阿姨们看看你的画?”
顾寒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画板。
画上的安柔穿着淡蓝色长裙,正站在玉兰树下微笑。
“画得真好,把妈妈的神韵都抓住了。”
顾寒骄傲地扬起小脸,眼角悄悄瞟向我。
“妈妈常说我是最有天赋的小画家。”
“爸爸,等妈妈回来的时候,我要亲自把画送给她。”
“好,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
孩子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可是......她在这里的话,妈妈会不会不高兴啊?”
顾夜白眼神冷漠划过我的脸,“放心吧!她,不会影响到妈妈的。”
我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礼服裙摆。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连存在本身都成了冒犯。
助理悄声走近,“顾总,钢琴准备好了。”
顾夜白终于正眼看我,“手腕的伤没事吧?等下弹琴别出差错。”
我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声音很轻,“没事,不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