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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08

1 微末龙潜朔风卷着黄沙,拍打在镇西将军府的朱漆大门上,发出呜呜的嘶吼。

林缚缩在西跨院的柴房里,听着院外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老茧。

今日是将军林靖远的五十寿辰,府内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连远在京城的礼部官员都亲自登门道贺,可这繁华喧嚣,

却与他这个 “外室子” 毫无干系。“林缚!死小子躲哪儿去了?夫人让你去前院劈柴!

”粗粝的呵斥声砸在柴房门上,伴随着踹门的巨响。林缚眉头微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来人是府里的管家李福,仗着是嫡夫人的陪房,平日里对他和母亲苏婉最是刻薄。他没应声,

默默扛起墙角的斧头。穿过月洞门时,

正撞见一群衣着光鲜的公子哥簇拥着一个锦衣少年走来 —— 那是林靖远的嫡子,林昭。

“哟,这不是我那‘野哥哥’吗?” 林昭故意放慢脚步,用折扇指着林缚沾满木屑的衣襟,

语气讥讽,“娘说你是贱骨头托生,果然没错,这劈柴的活儿,也就你配干。

”身后的跟班们哄堂大笑,林缚握着斧柄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他今年十七,

身形挺拔如松,眉眼间依稀可见林靖远的英挺,可那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

还有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沉郁,却将他与这将军府的富贵隔绝得干干净净。“林昭公子慎言。

” 林缚的声音低沉,带着少年人少见的隐忍,“我娘是父亲明媒正娶的侧室,

只是……”“只是什么?” 林昭打断他,折扇 “啪” 地合上,指着他的鼻子怒斥,

“不过是父亲征战途中捡的卑贱女子!连入府的庚帖都没有,也配称侧室?我告诉你林缚,

在这将军府,你和你那病秧子娘,连条狗都不如!”“你敢辱我母亲!”林缚猛地抬头,

眼底燃起怒火。穿越到这个世界十七年,他从懵懂无知到认清现实,

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给母亲苏婉争一个名分。苏婉本是书香门第之女,

当年林靖远兵败被困,是苏家倾尽家产救了他,两人暗生情愫,苏婉以身相托。

可待林靖远功成名就,却碍于原配夫人背后的门阀势力,不敢给苏婉一个正经名分,

只将他们母子安置在这偏僻的西跨院,形同弃子。“我就辱了,你能怎样?

” 林昭嗤笑一声,抬脚就往林缚小腹踹去,“一个没爹疼没娘爱的野种,也敢瞪我?

”林缚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反手攥住林昭的手腕。他常年干粗活,

又偷偷跟着府里的老兵练过拳脚,力气远胜养尊处优的林昭。林昭疼得龇牙咧嘴,

尖叫道:“反了!反了!快把这野种拿下!”跟班们一拥而上,林缚寡不敌众,

很快被按在地上。李福趁机上前,左右开弓扇了他两个耳光,打得他嘴角溢血。

“给我狠狠打!让他知道规矩!” 林昭叉着腰,恶狠狠地说。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身上,

林缚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声求饶。他的目光穿过人群,望向正厅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

觥筹交错,他的父亲林靖远,此刻或许正接受百官的恭贺,却对这里的屈辱视而不见。

“够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苏婉扶着门框站在那里,面色苍白如纸,咳嗽不止,

却依旧挺直了脊背。她穿着一身半旧的素色衣裙,虽无华饰,却难掩清丽风骨。

“夫人……” 李福愣了一下,收敛了动作。苏婉虽无名分,但林靖远偶尔会来看她,

倒也没人敢真的伤她。苏婉慢慢走到林缚身边,蹲下身,轻轻擦拭他嘴角的血迹,

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阿林缚,我们不在这里受辱了。”她转头看向林昭,

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公子今日的所作所为,若传到将军耳中,

想必将军也不会高兴。”林昭忌惮林靖远的威严,悻悻地哼了一声:“看在你娘的面子上,

今天就饶了你。下次再敢以下犯上,打断你的腿!” 说罢,带着人扬长而去。柴房里,

苏婉抱着林缚,泪水无声滑落:“是娘没用,让你受委屈了。”“娘,不怪你。

” 林缚擦干她的眼泪,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是我没用,护不了你。”他沉默片刻,

突然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娘,我要从军。”苏婉浑身一震,猛地松开他:“不行!

边关凶险,刀剑无眼,你去了就是九死一生!”“娘,” 林缚握住她的手,

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力量,“在这将军府,我们永远抬不起头。只有立下军功,

得到朝廷的册封,我才能光明正大地告诉你,你是我的母亲,是将军府名正言顺的主母!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穿越者独有的沧桑与决绝:“古语说潜龙起于微末,

可我不信什么天命潜龙。我只信,刀枪里出功名,行伍中出帝王!这乱世,只有手握兵权,

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才能护住想护的人!”苏婉看着儿子眼中从未有过的光芒,

知道他心意已决。她沉默良久,从怀中取出一块半旧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 “林” 字,

边缘却缺了一角。“这是当年你父亲给我的信物。” 苏婉将玉佩塞进林缚手中,“带着它,

或许能帮你一把。到了军中,万事小心,务必保全自己。娘等着你回来,

等你给娘挣一个名分。”林缚紧紧攥着玉佩,仿佛握住了母亲的期盼与自己的命运。三日后,

林缚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将军府门外。苏婉送他到门口,千叮万嘱,

直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风沙之中,才缓缓转身,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林缚没有回头。

他知道,身后是母亲的牵挂,身前是刀山火海的边关,而他的路,只能向前。一路向西,

越靠近边境,越能感受到战争的阴霾。道路两旁,随处可见流离失所的难民,他们面黄肌瘦,

衣衫褴褛,孩童的啼哭与老人的叹息交织在一起,触目惊心。林缚心中一沉。他来自现代,

熟读历史,知道乱世之中,百姓如刍狗,门阀世家却能凭借权势鱼肉乡里,甚至左右朝局。

这大炎王朝,看似疆域辽阔,实则早已内忧外患。北方有北瀚汗国虎视眈眈,

南方有南楚割据自立,东方的东齐、西方的西蜀、中部的中魏、夹缝中的燕赵,七国争霸,

战火连绵,而大炎内部,门阀林立,党同伐异,朝堂之上乌烟瘴气,

边境将士却连军饷都常常被克扣。“这样的天下,不配让百姓受苦。” 林缚低声自语,

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原本,他从军只是为了给母亲争名分,可亲眼目睹这人间疾苦,

一个更大的念头在他心中悄然萌芽。抵达边关重镇朔方城时,林缚已是风尘仆仆。城楼下,

征兵的校尉正不耐烦地吆喝着,查验着前来投军的青壮。“姓名,籍贯,有无从军经历?

” 校尉斜睨着林缚,语气敷衍。“林缚,祖籍江南,无从军经历。” 林缚如实回答。

“江南?” 校尉嗤笑一声,“细皮嫩肉的,也来边关当兵?怕是连刀都握不住。

”旁边几个投军的汉子也哄笑起来,林缚没有辩解,只是平静地看着校尉:“能不能握住刀,

战场上见分晓。”校尉被他眼中的镇定刺痛,脸色一沉:“嘴硬!来人,把他编到戊字营,

让他去守城墙根,先尝尝风沙的滋味!”戊字营,是朔方城最边缘的营队,

大多是些老弱残兵,负责最外围的警戒,也是最危险的地方。林缚知道,这是校尉故意刁难,

但他毫不在意。他接过冰冷的铁牌,上面刻着 “戊字营林缚” 五个字,

这是他在军中的第一个身份。走进戊字营的营地,眼前的景象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

帐篷破旧不堪,四处漏风,士兵们衣衫褴褛,不少人身上带着伤,却得不到有效的医治,

只能躺在地上***。营地角落里,几个士兵正围着一个水罐争抢,罐子里的水浑浊不堪,

上面还漂浮着杂物。“新来的?” 一个瘸腿的老兵拄着拐杖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林缚,

“看你这身板,不像能吃苦的。戊字营可不是养大爷的地方,今晚轮到你守夜,

去城墙根站岗,不许偷懒!”林缚点点头,接过老兵递来的一把锈迹斑斑的戈矛。

戈矛沉重而冰冷,握在手中,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夜幕降临,朔风更烈。

林缚站在城墙根下,望着远处漆黑的戈壁,

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胡笳声 —— 那是北瀚汗国的方向。他握紧了手中的戈矛,

掌心的玉佩硌得他生疼。穿越者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那些关于兵法谋略、行军布阵、甚至基础的卫生防疫知识,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晰。

“从今天起,林缚不再是将军府的私生子,而是边关的一名小卒。” 他低声自语,

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行伍之路,我会一步一步走下去。总有一天,

我会让黑甲玄旗插遍万里山河,让这天下,换一个模样!”远处的戈壁上,狼嚎声此起彼伏,

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战火。而城墙上的少年,如同一颗埋在沙砾中的种子,

在朔风与战火的洗礼中,悄然生根发芽。潜龙已出渊,虽处微末,

却已藏不住那即将燎原的野心。2 风沙砺刃朔方城的风,似乎永远带着刀子。

林缚在戊字营待了半月,才算真正摸清了这军营的底细。所谓戊字营,说是守边部队,

实则更像个被遗弃的角落。主将赵虎是个五短身材的胖子,靠着贿赂上司才谋得这个职位,

平日里正事不干,只知道克扣军饷、倒卖粮草。士兵们领的军饷不足三成,

吃的是掺着沙土的糙米,喝的是浑浊的河水,至于冬衣、伤药,更是想都别想。这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营中就炸开了锅。“***赵虎!又克扣军饷!

”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将手中的铜钱狠狠砸在地上,铜钱滚了几圈,露出边缘的残缺,

“这破钱连酒馆都不收,他还好意思发给我们!”汉子名叫王二,是戊字营的老兵,

从军五年,打了不少仗,腿上留着箭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他性子耿直,

最见不得克扣军饷的事。周围的士兵纷纷附和,一个个面带愤懑。“何止军饷,

昨天领的糙米,里面一半是沙土,还有虫子!”“我娘寄来的棉衣,被赵虎的人抢去了,

说是什么‘营中统一调配’,狗屁!”“再这样下去,不用北瀚人打过来,

我们自己就先饿死、冻死了!”林缚蹲在帐篷角落,默默擦拭着手中的戈矛。这半月来,

他每日天不亮就起身练枪,晚上借着月光熟悉地形,穿越者的记忆里,

那些关于队列训练、体能强化的方法,被他悄悄用在了自己身上。他知道,在这乱世军营,

只有实力才是立足的根本。“新来的,你倒是沉得住气。” 王二注意到林缚的平静,

走过来坐下,“难道你就不恨赵虎那狗贼?”“恨有何用?” 林缚抬眸,目光清亮,

“与其抱怨,不如想想怎么活下去。”王二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活下去?在这戊字营,

能活到明年开春的,都是命大的。去年冬天,光是冻饿而死的,就有十几个兄弟。

”他看向林缚,眼神复杂:“我看你小子不一样,身子骨结实,还肯下苦功。可惜了,

进了这戊字营,再有本事也没用,赵虎那厮嫉贤妒能,不会给任何人出头的机会。

”林缚没有说话,只是将擦拭干净的戈矛靠在身边。他心里清楚,王二说的是实话,

但他不会甘心就此沉沦。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机会,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正午时分,阳光正烈,戈壁滩上的空气被烤得扭曲。林缚正在城墙根下练习刺杀,

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隐约还夹杂着胡人的呐喊。“不好!是北瀚骑兵!

” 城墙上的瞭望哨发出惊恐的呼喊,“大约有五十骑!正朝着我们这边冲来!

”营中顿时一片混乱。戊字营的士兵大多是老弱残兵,平日里连像样的训练都没有,

此刻听闻北瀚骑兵来袭,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有的甚至想转身逃跑。“慌什么!

” 赵虎穿着油腻的铠甲,气喘吁吁地跑出来,他身后跟着十几个亲兵,一个个腰肥体壮,

显然是平日里吃足了油水,“不过是些散兵游勇!都给我上城墙防守!谁敢逃跑,军法处置!

”可士兵们哪里听得进去?北瀚骑兵勇猛善战,人人弓马娴熟,五十骑足以横扫整个戊字营。

大家缩在原地,面露惧色,没人敢上前。赵虎见状,拔出腰间的佩刀,

一刀砍死了身边一个想要逃跑的士兵,鲜血溅了他一脸,他厉声吼道:“都给我上!再不上,

他就是你们的下场!”血腥的场面让士兵们更加恐惧,不少人瑟瑟发抖,

却依旧不敢挪动脚步。就在这时,林缚突然站了出来。“将军,不可硬守!

”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营地,“城墙低矮,且年久失修,

北瀚骑兵冲击力强,硬守只会徒增伤亡。不如弃城,利用城外的沙丘布阵!”赵虎一愣,

转头看向林缚,眼神凶狠:“你一个新来的小卒,也敢妄议军机?找死!”“将军,

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林缚上前一步,语速极快,“北瀚骑兵虽快,但沙丘地形复杂,

不利于骑兵冲锋。我们可以分成三队,一队在沙丘后埋伏,一队正面诱敌,

一队绕后截断他们的退路。如此一来,或许还有胜算!”他的话条理清晰,句句切中要害。

王二眼睛一亮,连忙附和:“将军,林缚说得有道理!我们戊字营兵力薄弱,硬拼肯定不行,

不如试试他的办法!”其他士兵也纷纷点头,死马当活马医,总比坐以待毙强。

赵虎脸色铁青,他心里清楚林缚说得对,但让一个小卒指手画脚,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可眼看北瀚骑兵越来越近,马蹄声震得地动山摇,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恶狠狠地瞪了林缚一眼:“好!就按你说的办!你带人正面诱敌,要是输了,

我第一个杀了你!”林缚毫不畏惧,朗声道:“末将遵命!”他转身看向士兵们,

声音沉稳有力:“兄弟们!北瀚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的家人、故土,都在身后!

今日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愿意跟我杀贼的,拿起武器,跟我走!”“我跟你走!

” 王二第一个站出来,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我也去!总比等死强!”“拼了!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士兵们被林缚的气势感染,原本的恐惧渐渐被血性取代,

一个个拿起武器,跟着林缚冲出了营地。林缚按照计划,将三十名士兵分成三队。

他亲自带领十名士兵正面诱敌,王二带领十名士兵在沙丘后埋伏,

剩下的十名士兵则绕到侧翼,准备截断北瀚骑兵的退路。很快,北瀚骑兵就冲到了近前。

他们个个头戴皮盔,身披皮甲,手持弯刀,面目狰狞,看到林缚等人,

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嚎叫,策马冲了过来。“放箭!” 林缚大喝一声,手中的弓瞬间拉开。

他穿越前曾是射箭爱好者,穿越后又勤加练习,箭术早已远超常人。箭矢如流星般射出,

精准地射中了冲在最前面的北瀚骑兵的咽喉。那骑兵哼都没哼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

士兵们见状,士气大振,纷纷拉弓射箭。可他们的箭术远不如林缚,大多射偏了,

只有寥寥几箭射中了目标。北瀚骑兵很快冲到近前,弯刀劈落,一名士兵躲闪不及,

被砍中肩膀,惨叫着倒在地上。“撤!” 林缚当机立断,带领士兵们转身就跑,

朝着沙丘的方向退去。北瀚骑兵以为他们胆怯逃窜,哈哈大笑,策马紧追不舍。

就在他们冲进沙丘腹地时,王二带领埋伏的士兵突然杀出,滚石、擂木从沙丘上滚落,

箭矢如雨般射下。北瀚骑兵猝不及防,纷纷***,一时间人仰马翻,乱作一团。“杀!

” 林缚转身,带领士兵们杀了回去。他手中的戈矛如灵蛇出洞,每一次刺出,

都能精准地刺穿北瀚骑兵的铠甲,取人性命。穿越者记忆中的格斗技巧,

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王二更是勇猛,虽然腿有残疾,但刀法精湛,一刀一个,

杀得北瀚骑兵胆战心惊。两侧的士兵也及时赶到,截断了北瀚骑兵的退路。

北瀚骑兵没想到这支看似不堪一击的汉军竟然如此勇猛,且战术精妙,顿时慌了神。

他们想突围,却被林缚等人死死缠住,根本冲不出去。一场恶战,持续了近一个时辰。

当最后一名北瀚骑兵倒在地上时,沙丘上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林缚浑身浴血,

手中的戈矛都被砍得卷了刃,脸上溅满了鲜血,眼神却愈发锐利。士兵们瘫坐在地上,

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却洋溢着胜利的喜悦。这是戊字营近年来第一次打赢北瀚骑兵,

而且是以少胜多!“林缚兄弟,你太厉害了!” 王二走过来,拍了拍林缚的肩膀,

语气中充满了敬佩,“要不是你,我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其他士兵也纷纷围过来,

对林缚赞不绝口。这一刻,林缚在戊字营的威望,悄然树立起来。就在这时,

赵虎带着亲兵赶了过来。他看到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浑身是血的林缚等人,

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忌惮。他走上前,故作威严地说:“哼,不过是些散兵游勇,

也值得你们这么高兴?此战大捷,全凭本将军调度有方!”士兵们面面相觑,

眼中充满了不满。明明是林缚的功劳,却被赵虎抢了去!王二忍不住想要争辩,

却被林缚用眼神制止了。林缚知道,现在还不是和赵虎撕破脸的时候。“将军英明。

” 林缚微微躬身,语气平淡,“全凭将军运筹帷幄,我等只是奉命行事。

”赵虎满意地点点头,心里却对林缚更加忌惮。这个年轻人,不仅有勇有谋,还如此隐忍,

日后必成大患。他眼神阴鸷地看了林缚一眼,沉声道:“此战有功,本将军会上报朝廷,

为你们请功。现在,收拾战场,打扫营地!”说罢,带着亲兵转身离去,临走前,

还特意看了一眼地上北瀚骑兵的战马和武器,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士兵们看着赵虎的背影,

纷纷啐了一口。“什么东西!抢功倒是快!”“若不是林缚兄弟,他早就吓得尿裤子了!

”林缚看着众人义愤填膺的样子,缓缓开口:“兄弟们,功劳不重要,活着才重要。

今日我们打赢了,不仅保住了性命,还缴获了不少战马和武器,这就是最大的收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往后,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听从号令,别说五十骑北瀚兵,

就是五百骑、五千骑,我们也能打赢!”士兵们被林缚的话鼓舞,纷纷点头。他们知道,

跟着林缚,或许真的能在这残酷的边关活下去,甚至能立下军功,改变自己的命运。

林缚走到那名被砍伤肩膀的士兵身边,蹲下身子,查看他的伤口。伤口很深,血流不止,

已经有些感染了。“按住他。” 林缚对身边的士兵说。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里面装着他用穿越者记忆里的配方制作的消炎药粉。这是他在将军府时,偷偷用草药炼制的,

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他将药粉撒在士兵的伤口上,士兵疼得龇牙咧嘴,却死死咬着牙,

没有吭声。林缚又撕下自己的衣襟,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好。“多谢林缚兄弟。

” 士兵感激地说。“都是兄弟,不必客气。” 林缚笑了笑,站起身来。夕阳西下,

余晖洒在沙丘上,将尸体和血迹染成了暗红色。林缚望着远处的戈壁,心中感慨万千。

这一战,只是他行伍之路的开始。他知道,往后的路,会更加艰难。

北瀚的铁骑、朝堂的阴谋、门阀的算计,还有军营里的***与倾轧,

都将是他前进路上的阻碍。但他无所畏惧。穿越者的记忆是他最大的底牌,

母亲的期盼是他最大的动力,而这乱世,正是他最好的舞台。“帝王必出于行伍。

” 林缚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这天下,我志在必得!”远处的朔方城,

炊烟袅袅,与天边的晚霞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苍凉而壮丽的画卷。而沙丘上的少年将军,

正带着一群浴血奋战的士兵,在这乱世之中,悄然崛起。3 构陷与转机朔风卷着碎雪,

落在林缚肩头,很快融成冰冷的水痕。沙丘之战已过去十日,

赵虎承诺的 “上报请功” 迟迟没有动静,

倒是营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 亲兵们看林缚的眼神带着敌意,

平日里常跟他说话的几个士兵,也突然变得躲躲闪闪。“林缚兄弟,你可得小心些。

” 王二裹紧了身上单薄的旧棉衣,一瘸一拐地凑到林缚身边,压低声音道,

“昨晚我听见赵虎跟他的心腹嘀咕,说要‘除了那个碍眼的小子’。

”林缚握着戈矛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早料到赵虎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动手。“他想怎么除?” 林缚问。“不清楚,但肯定没好事。

” 王二急得直搓手,“那厮手里握着军法,随便安个罪名就能置人于死地。

要不…… 你今晚就逃吧?往南走,到中魏地界,或许还能有条活路。”林缚摇摇头。逃?

他若逃了,母亲苏婉在将军府的日子只会更难过,更何况他的目标从来不是苟活。

“逃解决不了问题,” 他语气平静,“赵虎要动手,我接着便是。”话音刚落,

营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虎带着十几个亲兵,手持腰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青色官服的人 —— 看那服饰,竟是镇西将军府派来的参军。“林缚!

你好大的胆子!” 赵虎指着林缚,声音尖利,“竟敢勾结外人,偷窃营中军饷和粮草!

来人,把这叛徒拿下!”亲兵们一拥而上,林缚却没反抗,

只是冷冷地看向赵虎:“将军说我偷军饷,可有证据?”“证据?” 赵虎冷笑一声,

挥手让亲兵抬来一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些碎银子和袋装的糙米,

“这是从你帐篷里搜出来的!你还敢狡辩?”林缚瞳孔微缩。他帐篷里从未有过这些东西,

显然是赵虎故意栽赃。“赵将军,” 林缚转向那两个参军,拱手道,“末将林缚,

戊字营士兵。这木箱里的东西绝非末将所有,是赵将军栽赃陷害!

”左边那个留着山羊胡的参军皱了皱眉,看向赵虎:“赵将军,此事需谨慎。

军饷失窃乃大事,若错抓了人,恐寒了士兵的心。”“李参军放心,” 赵虎拍着胸脯,

“我亲自带人去搜的,人赃并获,绝无冤枉!这林缚刚打了点小胜仗,就得意忘形,

竟敢勾结商贩倒卖军饷,若不严惩,日后营中岂不乱了套?”他一边说,

一边给亲兵使了个眼色。一个亲兵立刻上前,一脚踹在林缚膝盖后,想让他跪下。

林缚却纹丝不动,反而挺直了脊梁:“赵将军口口声声说我倒卖军饷,

敢问营中军饷本就被克扣三成,剩下的糙米掺着沙土,末将拿这些东西,能卖给谁?

”这话一出,周围的士兵纷纷附和。“是啊!我们连自己都不够吃,哪有多余的军饷倒卖?

”“肯定是赵将军自己贪了军饷,想嫁祸给林缚兄弟!”士兵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李参军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此次来戊字营,本就是奉了将军林靖远的命令,

查探军饷克扣之事 —— 近来戊字营士兵多次向上申诉,说军饷不足、粮草劣质,

将军府早已有所察觉。“赵将军,” 李参军语气严肃,“你说林缚勾结外人,

可有那‘外人’的下落?营中军饷每月该有多少,实际发放多少,你且报来听听。

”赵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哪里敢报?营中军饷大多被他克扣,要么自己私吞,

要么卖给了边境的商贩,哪有什么 “外人”?“这…… 这……” 赵虎支支吾吾,

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王二突然站了出来,指着赵虎的亲兵:“我能作证!

前几日我看见赵将军的亲兵,偷偷把几袋粮草运出营,卖给了城外的粮商!

还有沙丘之战缴获的北瀚战马,本该上交将军府,却被赵将军藏在了自己的私院里!

”“你胡说!” 赵虎急得跳脚,“你一个瘸子,竟敢污蔑本将军!”“我没有污蔑!

” 王二气得浑身发抖,“营里的兄弟都能作证!赵将军,你敢让李参军去你私院看看吗?

敢让粮商来对质吗?”李参军眼神一凛,立刻对身边的随从道:“带几个人,

去赵将军私院查探!再去城外粮商处,传他们来问话!”赵虎瘫在原地,脸色灰白。他知道,

这下完了 —— 私吞战马、倒卖粮草,哪一条都是杀头的罪名。半个时辰后,

随从们回来了,不仅从赵虎私院里搜出了五匹北瀚战马,还带了粮商来对质。

粮商一见到李参军,就吓得跪在地上,如实招认了与赵虎勾结、低价收购军粮的事。

证据确凿,赵虎再也无法狡辩,被亲兵按在地上,浑身发抖。“赵虎贪赃枉法,克扣军饷,

栽赃陷害士兵,罪大恶极!” 李参军厉声宣判,“来人,将赵虎打入大牢,待押回将军府,

再听候将军发落!”亲兵们将赵虎拖了下去,赵虎一边挣扎,一边哭喊:“李参军饶命!

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看着赵虎的背影,士兵们纷纷欢呼起来,

看向林缚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 若不是林缚顶住压力,若不是王二站出来作证,

他们恐怕还要被赵虎欺压下去。“林缚,” 李参军走到林缚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眼神中带着欣赏,“沙丘之战,以少胜多,击退北瀚骑兵;今日又能顶住构陷,澄清事实,

你倒是个有勇有谋的好苗子。”“参军过奖了,” 林缚拱手道,“末将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若不是兄弟们信任,末将也无法洗清冤屈。”李参军点点头,又问道:“我听说,

你还会治伤?前几日有士兵受伤,你用自制的药粉救了他?”“略懂一些草药知识罢了。

” 林缚答道。他知道,这是展现自己价值的机会 —— 穿越者的记忆里,

不仅有兵法谋略,还有基础的医学知识,尤其是预防伤病、处理感染的方法,

在卫生条件极差的边关军营,这些知识远比单纯的勇武更有用。“哦?” 李参军来了兴趣,

“如今营中士兵多有冻伤、感染之症,军医却人手不足。你可有办法改善?”“有。

” 林缚立刻答道,“首先,营中饮水需煮沸,避免喝生水引发痢疾;其次,

伤口需用烈酒消毒,再敷上草药,可减少感染;另外,冬衣虽不足,但可将干草填入衣物中,

增强保暖,减少冻伤。”这些简单的方法,在现代是常识,在这个时代却无人知晓。

李参军听后,眼睛一亮:“好!这些方法若真能减少伤病,你可立了大功!”他沉吟片刻,

又道:“如今赵虎被抓,戊字营群龙无首。你有勇有谋,又得士兵信任,本可暂代营将之职。

但我看你是个可塑之才,戊字营这个小地方,委屈了你。

”林缚心中一动 —— 这是要调他走?“我会向将军府举荐你,” 李参军接着说,

“将你调入前锋营。前锋营是朔方城的主力部队,能接触到更正规的训练和更重要的战事,

你可愿意?”前锋营!林缚心中激动 —— 他终于要离开戊字营这个被遗弃的角落,

进入真正的战场了!这不仅是职位的提升,更是他积累军功、接近权力中心的关键一步。

“末将愿意!” 林缚郑重地拱手,“多谢参军提拔!末将定不负所望,为国效力!”“好!

” 李参军拍了拍林缚的肩膀,“三日之后,你便去前锋营报到。在此之前,

你先协助我整顿戊字营,把军饷、粮草之事理顺,莫要再让士兵们受苦。”“末将领命!

”接下来的三日,林缚协助李参军整顿戊字营。他按照穿越者的方法,

组织士兵煮沸饮水、清理营地、制作干草冬衣,还亲自带着士兵去山中采摘草药,

制作消炎药粉。短短三日,戊字营的面貌焕然一新,士兵们的冻伤、感染之症明显减少,

对林缚的敬佩也更深了。临行前,王二拉着林缚的手,眼圈泛红:“林缚兄弟,到了前锋营,

可得照顾好自己。若有机会,别忘了回来看看兄弟们。”“放心,” 林缚笑道,

“我不会忘。等我立下军功,定会回来,让戊字营的兄弟们,都能吃上饱饭,穿上暖衣。

”士兵们纷纷围了上来,有的塞给林缚一把晒干的草药,有的递给他一块烤饼,

还有的把自己珍藏的旧刀鞘送给了他 —— 这些微不足道的礼物,

却承载着最真挚的兄弟情。林缚接过礼物,深深看了一眼戊字营的帐篷,转身离开了。

朔风依旧凛冽,但林缚的脚步却无比坚定。他知道,

前锋营的日子不会轻松 —— 那里高手如云,竞争激烈,甚至可能面临更凶险的战事。

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的目标,从来不是一个小小的营将。他翻身上马,

朝着前锋营的方向疾驰而去。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远处的戈壁滩上,

北瀚的狼烟隐约可见,那是战争的信号,也是他崛起的舞台。“帝王必出于行伍。

” 林缚再次在心中默念。这一次,他的声音更响,

他的眼神更亮 —— 前锋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要踏遍边关,横扫七国,

最终站在天下之巅,让黑甲玄旗,飘扬在每一寸土地上。而此时的将军府中,

林靖远正看着李参军递上来的奏折。当看到 “林缚” 这个名字时,

他眉头微蹙 —— 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这个林缚,倒是个奇才。

” 李参军在一旁说道,“沙丘之战以少胜多,还懂医术,整顿戊字营颇有章法。将军,

此人可重点培养。”林靖远点点头,手指在 “林缚” 二字上轻轻敲击着。他突然想起,

苏婉给他的信里,似乎提到过他们的儿子,名字就叫林缚。“是他?

” 林靖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 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拿起笔,在奏折上批下一行字:“着林缚入前锋营,听候调遣。其功过,另行察之。

”放下笔,林靖远望向窗外的朔风,喃喃自语:“苏婉,你的儿子,倒真是个不一般的人。

”4 锋营砺爪前锋营的辕门比戊字营阔气三倍,

黑铁打造的营牌上刻着 “朔方锐锋” 四个大字,被风沙磨得发亮,却更显凛冽。

林缚牵着从戊字营带来的瘦马站在营前,

能听见营内传来整齐的呼喝声 —— 那是士兵们在操练,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与戊字营的松散截然不同。“来者何人?” 守门的士兵横戟拦住他,眼神带着审视。

前锋营的士兵个个身着玄色皮甲,腰佩环首刀,比戊字营的破衣烂衫精神百倍,

眉宇间也多了几分傲气。“林缚,奉李参军令,前来前锋营报到。” 林缚递上文书。

士兵扫了眼文书,又上下打量他一番,嘴角撇了撇:“原来是从戊字营调来的‘有功之臣’?

跟我来吧,营将周将军在演武场,正好让你见识见识前锋营的规矩。

”语气里的轻视毫不掩饰。林缚心中了然 —— 在前锋营这些精锐眼里,

戊字营就是 “废物收容所”,从那里来的人,自然也入不了他们的眼。他没辩解,

默默跟上士兵的脚步。营内的景象比他想象中更规整:帐篷排列得笔直,

道路两侧插着玄色旗帜,士兵们操练时队列严整,连甲胄的碰撞声都透着章法。演武场上,

数百名骑兵正在进行对冲训练,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喊杀声震耳欲聋。演武场中央,

一个身着银甲的中年将领正手持马鞭,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队列 —— 正是前锋营营将周拓。

此人曾是林靖远麾下最勇猛的先锋,在北瀚战场砍杀过七名敌将,

脸上一道刀疤从额角延伸到下颌,更添几分凶煞。“将军,林缚带到。

” 守门士兵躬身禀报。周拓转过身,目光落在林缚身上,

像刀子似的刮过他的衣襟:“你就是林缚?戊字营那个靠栽赃上司上位的小子?”这话一出,

周围正在操练的士兵纷纷侧目,眼神里满是嘲讽。林缚知道,

定是有人在周拓面前说了他的坏话 —— 多半是赵虎的旧部,或是前锋营里忌惮他的人。

“末将林缚,” 他不卑不亢地拱手,“赵虎贪赃枉法,乃自取其祸。末将只是澄清事实,

并非栽赃。至于戊字营出身,末将虽来自微末,却也知晓‘精锐’二字,不在出身,

而在能战。”“哦?” 周拓挑了挑眉,马鞭指向演武场一侧,“那里有五十骑,

你去跟他们比试对冲。若是能撑过三回合,再说‘能战’二字不迟。

”林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五十名骑兵正勒马待命,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壮的校尉,

脸上带着倨傲的笑 —— 正是前锋营副将张猛的侄子张烈。此人凭借亲戚关系在营中横行,

最是看不起非门阀出身的士兵。“末将领命。” 林缚没有犹豫。他知道,在前锋营,

道理讲得再多,不如一场胜仗来得实在。

他从马厩牵来一匹前锋营的战马 —— 比他之前的瘦马壮实许多,只是性子烈,

见了生人不断刨蹄。林缚轻抚马颈,低声安抚片刻,那马竟渐渐平静下来。

这一幕落在周拓眼里,让他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 驯马是门手艺,

寻常士兵可做不到这般从容。林缚翻身上马,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刀身映着日光,泛着冷芒。

他策马来到场中,对着张烈一行拱手:“请指教。”“指教?” 张烈嗤笑一声,

“就凭你个戊字营的废物?今日就让你知道,前锋营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罢,

他一挥马鞭,五十名骑兵如潮水般朝林缚冲来。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

扬起的尘土几乎遮住视线。林缚却没有慌乱,

他记得穿越者记忆里的骑兵战术 —— 对冲时若敌众我寡,不可硬拼,需借马力绕到侧翼,

攻击敌军薄弱处。他双腿夹紧马腹,猛地一扯缰绳,战马人立而起,避开正面冲来的骑兵。

紧接着,他调转马头,朝着队伍最右侧的一名士兵冲去。那士兵没想到他会突然转向,

一时不备,被林缚一刀挑飞了手中的长矛。“好!” 演武场边传来几声低呼。

周拓也微微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马鞭。张烈见手下吃亏,怒火中烧:“都给我上!

别让他跑了!”骑兵们立刻调整阵型,将林缚团团围住。林缚却丝毫不惧,

他利用战马的灵活性,在阵型中穿梭,

每一次出刀都精准地攻击骑兵的马腿或手腕 —— 他知道,杀了人会结仇,但若只是伤敌,

既能展现实力,又不至于太过张扬。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已有十余名骑兵被他挑***下,

剩下的人也不敢再轻视,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张烈见状,亲自提刀冲了上来:“小子,

敢伤我的人,找死!”他的刀法刚猛,一刀劈向林缚的头颅。林缚侧身避开,

同时挥刀砍向张烈的马腿。张烈急忙勒马,却还是慢了一步,马腿被划开一道口子,

战马吃痛,嘶鸣着人立而起,将张烈摔了下去。林缚勒住马,刀尖指着地上的张烈,

声音平静:“承让。”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士兵们看着林缚,

眼神里的嘲讽变成了震惊 —— 没人想到,这个从戊字营来的小子,

竟能打败张烈和五十名骑兵。周拓走上前,拍了拍林缚的肩膀,

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不错,有点本事。从今日起,你就编入第三队,任副什长,

负责带十名士兵训练。”“末将领命!” 林缚拱手。虽只是个副什长,

但这已是前锋营对新人的极高提拔 —— 寻常士兵至少要在营中待满半年,立过军功,

才能升任什长。接下来的几日,林缚开始熟悉第三队的士兵。

这十个人大多是出身寒微的子弟,在前锋营里常被张烈等人欺负,士气低落。

林缚上任第一天,就带着他们去河边煮沸饮水,

又教他们用干草填充甲胄保暖 —— 这些在戊字营用过的方法,在前锋营同样适用。

“什长,我们以前也试过煮沸饮水,可张校尉说我们‘矫情’,还罚我们跑了十圈。

” 一个名叫陈武的士兵小声说道。他身材瘦小,却很灵活,箭术不错。

林缚点点头:“以后有我在,没人能随意罚你们。但前提是,你们要好好训练,下次比试,

不能再输给其他队伍。”“我们听什长的!” 士兵们齐声答道。这些日子,

他们看在眼里 —— 林缚不仅武艺高强,还真心为他们着想,

比那些只知道欺压下属的校尉强多了。就在林缚渐渐站稳脚跟时,一场危机突然降临。

这日清晨,负责押运粮草的队伍传来消息:一支约两百人的北瀚骑兵突袭了粮草队,

不仅抢走了三千石粮食,还杀了十余名押运士兵,正朝着北瀚草原的方向逃窜。

周拓接到消息后,立刻召集各队将领议事。“这群北瀚蛮子,

竟敢在我朔方城眼皮子底下抢粮!” 张猛拍着桌子怒吼,“将军,末将愿带五百骑兵,

去把粮草抢回来,顺便杀了这群蛮子,给死去的兄弟报仇!”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

只有林缚沉默不语。周拓看向他:“林缚,你有话要说?”林缚站起身,拱手道:“将军,

末将以为,不可贸然追击。”“哦?” 张猛斜睨着他,“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难道眼睁睁看着粮草被抢?”“末将并非此意。” 林缚从容答道,“北瀚骑兵擅长奔袭,

若他们是故意引诱我们追击,在草原上设下埋伏,我们贸然前往,恐会中敌圈套。更何况,

粮草队的兄弟刚遭袭击,士气低落,此刻追击,胜算不大。”“那你说怎么办?

” 周拓问道,眼神里带着期待。“末将建议,分兵两路。” 林缚走到地图前,

指着上面的一处峡谷,“此处名为‘黑风口’,是北瀚骑兵返回草原的必经之路。

我们可派一百名精锐,携带火油和弓箭,在黑风口设伏;再派四百骑兵,

从侧翼绕到黑风口后方,截断北瀚骑兵的退路。待北瀚骑兵进入峡谷,

伏兵先用火油烧其战马,再用弓箭射杀,后方骑兵同时夹击,定能一举歼灭敌军,夺回粮草。

”他的话条理清晰,连地形、兵力分配都考虑得面面俱到。周拓看着地图,又看了看林缚,

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就按你说的办!张猛,你带四百骑兵绕后;林缚,

你带一百人去黑风口设伏。务必一举成功!”“将军,让这小子去设伏?

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张猛不满地说道。“若出了差错,本将军担着。” 周拓沉声道,

“林缚,此战若胜,本将军升你为什长;若败,你也不用回前锋营了。”“末将定不辱命!

” 林缚郑重地拱手。他带着第三队的十名士兵,又从其他队伍挑选了九十名精锐,

携带火油和弓箭,快马加鞭赶往黑风口。黑风口果然如其名,峡谷两侧是陡峭的山崖,

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风大得能把人吹倒,正是设伏的绝佳地点。“陈武,你带二十人,

在峡谷左侧的山崖上埋伏,待北瀚骑兵进入峡谷,就将火油往下倒,再放箭点火。

” 林缚下令,“其他人跟我在右侧埋伏,听我号令,一同射箭。”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

将火油桶搬到山崖上,弓箭上弦,严阵以待。约莫一个时辰后,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林缚探头望去,只见一支北瀚骑兵押着粮草车,朝着黑风口而来。他们显然没料到会有埋伏,

一个个神色轻松,甚至还有人哼着胡人的歌谣。“准备!” 林缚低声喝道。

当北瀚骑兵全部进入峡谷后,林缚猛地举起手中的刀:“放!

”陈武等人立刻将火油桶推了下去,火油洒在地上,顺着风势蔓延。紧接着,

带着火星的弓箭射了下去,瞬间点燃了火油。“轰!”火焰冲天而起,

将整个峡谷变成了一片火海。北瀚骑兵的战马受惊,嘶鸣着四处乱撞,队伍顿时乱作一团。

“射箭!” 林缚再次下令。箭矢如雨点般射下,北瀚骑兵纷纷中箭***,惨叫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峡谷后方传来了马蹄声 —— 张猛带领的四百骑兵到了!

他们堵住了北瀚骑兵的退路,朝着混乱的敌军发起冲锋。北瀚骑兵腹背受敌,再也无心抵抗,

纷纷弃械投降。不到半个时辰,战斗就结束了 —— 两百名北瀚骑兵,除了五十人投降,

其余全部被歼灭,三千石粮草也完好无损地被夺回。林缚站在峡谷中,

看着满地的尸体和燃烧的火焰,脸上没有丝毫喜悦。这就是战争,残酷而血腥,

每一场胜利的背后,都是无数人的鲜血。“林缚,好小子!” 张猛拍着他的肩膀,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们还真可能中了北瀚人的埋伏。

”林缚笑了笑:“都是将军指挥有方,末将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当他们押着俘虏和粮草返回前锋营时,周拓早已在营前等候。看到他们凯旋,

周拓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好!打得好!林缚,你立下大功,本将军即刻上报将军府,

升你为什长,再赏你五十两银子!”“谢将军!” 林缚拱手道。士兵们围了上来,

纷纷向林缚道贺。陈武兴奋地说:“什长,我们以后跟着你,肯定能打更多胜仗!

”林缚看着身边这群充满朝气的士兵,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乱世之中,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 他有了自己的队伍,有了愿意追随他的兄弟。而此时的将军府,

林靖远正看着周拓送来的战报。当看到 “林缚献策,设伏黑风口,歼敌两百,

夺回粮草” 时,他放下战报,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前锋营方向,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孩子,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有本事。” 他喃喃自语,“只是,

在这乱世之中,太有本事,未必是件好事。”他转身对随从道:“传我命令,

赏林缚一百两银子,再给他母亲苏婉送去一些补品。记住,不要说是我送的,

就说是前锋营的赏赐。”“是,将军。” 随从躬身退下。林靖远看着桌上的战报,

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知道,林缚的崛起,已经无法阻挡。而这对他,对整个大炎王朝,

究竟是福是祸,谁也说不清楚。夜色渐深,前锋营的营地里,篝火熊熊燃烧。

林缚和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烤肉和美酒。火光映在他们脸上,

照亮了一张张充满希望的脸庞。“什长,你说我们以后能打到北瀚的王庭去吗?

” 陈武问道。林缚看着篝火,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会的。不仅是北瀚,

还有南楚、东齐、西蜀…… 这天下,总有一天,会是我们的。”士兵们愣住了,

随即纷纷附和:“对!我们跟着什长,定能打下这天下!”篝火旁的呼喊声,在夜空中回荡。

5 双线危机朔风裹着碎雪,在朔方城的城墙上打旋。黑风口大捷过去半月,

林缚刚将第三队训练得有模有样,城防司就传来急报 —— 西蜀与北瀚暗中结盟,

率三千联军突袭了朔方城西南的临河镇,不仅屠戮守军,还劫掠了镇中存粮,

此刻正朝着朔方城方向推进,距城不足百里。“这群背信弃义的东西!

” 周拓在议事厅里拍案而起,桌上的地图被震得边角发颤,

“西蜀去年才与我大炎签订互市盟约,转头就跟北瀚勾连,真是岂有此理!

”厅内将领面色凝重。西蜀擅山地战,北瀚精骑兵奔袭,二者联军堪称 “软硬兼施”,

而朔方城主力此刻正驻守北线防备北瀚主力,城中仅余五千兵力,形势危急。“将军,

末将愿带一千骑兵,去迎击联军!” 张猛率先请战,

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林缚 —— 上次黑风口之败让他丢了颜面,这次想借硬仗扳回一局,

更想趁机给林缚下绊子。周拓沉吟片刻,刚要开口,林缚却突然起身:“将军,不可。

”张猛立刻瞪向他:“又是你!怎么,你想拦着我为朝廷效力?还是怕我抢了你的功劳?

”“末将不敢。” 林缚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临河镇以西的 “鹰嘴崖”,

“西蜀北瀚联军虽猛,但二者兵种习性不同 —— 北瀚骑兵需开阔地形,

西蜀步兵擅山地突袭,却不善协同。鹰嘴崖两侧是峭壁,中间只有一条窄道,

若我们在此设伏,先以滚石截断联军首尾,再用火油烧其粮草,定能破敌。”他顿了顿,

又道:“若此刻出城迎击,联军可借开阔地发挥骑兵优势,我军兵力不足,恐难取胜。

不如诱敌至鹰嘴崖,以少胜多。”周拓盯着地图上的鹰嘴崖,又看了看林缚,

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此计可行。但谁来领兵设伏?”“末将愿往!” 张猛急忙接话,

却又补充道,“不过,林缚什长精通伏击之术,不如让他随我一同前往,也好助我一臂之力。

”这话看似提拔,实则藏着算计 —— 张猛想把林缚绑在自己身边,若胜了,

功劳归他;若败了,便将 “谋划失当” 的罪名推给林缚。林缚心中了然,

却依旧拱手应道:“末将听从将军安排。”周拓看穿了张猛的心思,

却也想借此考验林缚的应变能力,便点头道:“好,张猛带八百骑兵为先锋,

林缚带两百步兵携火油、滚石先行,于明日午时前抵达鹰嘴崖设伏。切记,务必诱敌入崖,

不可擅自出战。”“末将领命!” 二人齐声应道。散会后,

陈武忧心忡忡地跟在林缚身后:“什长,张猛那厮没安好心,我们跟他一起,怕是要被算计。

”林缚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他想算计我,也得看我有没有那么好拿捏。

你去准备二十张强弓,再让兄弟们多带些干草 —— 这次不仅要赢,还要让张猛无话可说。

”次日清晨,林缚带着两百步兵提前抵达鹰嘴崖。崖壁陡峭,窄道仅容两匹马并行,

确实是设伏的绝佳地点。林缚指挥士兵将滚石堆在崖顶,火油桶藏在草丛中,

又让陈武带十名弓箭手埋伏在崖口两侧,负责 “诱敌”。“记住,只射马,不射人。

” 林缚叮嘱陈武,“把联军的战马激怒,他们自会往崖内逃窜。”陈武点头应下,

刚布置好,就见远处尘烟滚滚 —— 张猛的骑兵到了。可让林缚意外的是,

张猛并未按约定在崖外待命,反而直接带着骑兵冲向了远处的联军先锋。“不好!

” 林缚脸色一变,“张猛想打乱计划,逼我们提前动手!”果不其然,

张猛的骑兵刚与联军先锋交手,就佯装不敌,朝着鹰嘴崖方向败退。联军不知是计,

在北瀚将领的带领下,疯了似的追来,眼看就要冲过崖口。“什长,怎么办?滚石还没堆好!

” 士兵们急得冒汗。林缚咬牙道:“不等了!陈武,带人射马!其他人推滚石,

能推多少推多少!”陈武立刻带领弓箭手放箭,箭矢精准地射中联军战马的腿,

受惊的战马嘶鸣着乱撞,将联军的阵型冲得七零八落。与此同时,

崖顶的士兵们推着滚石砸下,虽未完全截断联军,但也迟滞了他们的冲锋。“杀!

” 林缚抽出环首刀,带着步兵冲了下去。他知道,此刻若不主动出击,

张猛的骑兵就要被联军包围,整个伏击计划也会彻底泡汤。步兵们跟着林缚冲锋,

虽无骑兵的冲击力,却凭借着林缚教的 “三人一组” 战术 —— 一人持盾防御,

一人持刀砍杀,一人用长矛刺马 —— 竟也顶住了联军的攻势。陈武更是箭无虚发,

每一箭都能射中联军的要害,很快就杀倒了十余人。就在这时,

张猛突然带着骑兵绕到联军侧翼,大喊道:“林缚!你怎么才动手?若不是我拼死抵抗,

联军早就冲进城了!”林缚心中冷笑 —— 这是想把 “延误战机” 的罪名扣在他头上。

但此刻战事紧急,他没空争辩,只是喊道:“先杀退联军,再论其他!

”联军被林缚的步兵和张猛的骑兵夹击,又因地形受限无法展开,很快就败下阵来。

北瀚将领见势不妙,想带领残兵突围,却被陈武一箭射穿了喉咙。这场仗打了近两个时辰,

联军三千人,战死两千,被俘八百,仅有两百余人逃脱。朔方城的危机暂时解除,

可林缚的麻烦才刚刚开始。当晚,张猛就向周拓递了诉状,诬告林缚 “故意延误伏击时机,

若非末将拼死抵抗,恐已让联军突破防线”,还说林缚在战场上 “不听指挥,擅自冲锋,

险些打乱全局”。周拓看着诉状,又看了看站在堂下的林缚,眉头紧锁。他知道张猛在说谎,

可张猛是副将,手下有不少亲信将领,而林缚只是个新晋什长,若处理不当,

恐会引起营中动荡。“林缚,张猛说的可是实情?” 周拓问道。“并非实情。

” 林缚拱手道,“末将按约定提前抵达鹰嘴崖设伏,是张猛将军擅自出战,打乱了计划。

至于‘擅自冲锋’,若当时末将不出击,张猛将军的骑兵就要被联军包围,后果不堪设想。

”“你胡说!” 张猛急道,“明明是你设伏迟缓,还敢狡辩!”就在二人争执不下时,

议事厅外突然传来通报:“将军,城防司李参军到!”李参军走进来,看到堂下的情景,

不由皱眉:“周将军,这是在为何事争执?”周拓将诉状递给李参军,

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今日伏击联军之事,张猛说林缚延误时机,林缚说张猛擅自出战。

”李参军看完诉状,目光落在林缚身上:“林缚,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林缚从怀中取出一块染血的布帛,递了过去:“这是末将在鹰嘴崖设伏时,

让士兵记录的时间和布置情况,上面有二十名士兵的签名。另外,陈武和其他士兵也可作证,

是张猛将军先擅自出战。”李参军接过布帛,又传召了陈武等人询问。陈武等人如实禀报,

还提到张猛在战场上故意喊冤,企图栽赃林缚。张猛见状,脸色惨白,

却还想辩解:“他们都是林缚的人,自然帮他说话!”“够了!” 李参军厉声喝道,

“张猛,你身为副将,不仅擅自违背军令,还诬告下属,按军法当斩!念在你今日也有战功,

暂免去副将之职,降为什长,戴罪立功!”张猛瘫倒在地,不敢再说话。

李参军又转向周拓:“周将军,林缚此次不仅献计破敌,还在危急时刻稳住战局,当记首功。

我看,可将他升为校尉,统领五百士兵,负责朔方城西南防线。”周拓心中一松,

连忙点头:“多谢李参军明断,末将遵命!”“末将谢李参军、周将军提拔!

” 林缚郑重地拱手。从什长升为校尉,意味着他终于摆脱了底层小官的身份,

拥有了自己的独立部队,真正在朔方城军事体系中站稳了脚跟。散会后,

李参军单独留下林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小子,倒是有几分本事。不过,

张猛虽被降职,他背后的势力可不小,日后行事需更加谨慎。”“末将明白,多谢参军提醒。

” 林缚道。他知道,张猛是门阀张家的旁支,这次虽被降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日后的麻烦还会更多。回到营地,士兵们早已得知林缚升为校尉的消息,纷纷围上来道贺。

陈武兴奋地说:“校尉!以后我们就是五百人的队伍了,再也不用受张烈那厮的气了!

”林缚笑着点头,目光扫过眼前的士兵们 —— 这些人大多出身寒微,

却有着最纯粹的血性和忠诚,是他在这乱世中最珍贵的财富。“兄弟们,” 林缚提高声音,

“从今日起,我们就是朔方城西南防线的守军。西南防线是朔方城的门户,

也是对抗西蜀和北瀚的前线,责任重大。我向大家保证,只要有我林缚在,

就不会让兄弟们饿着肚子打仗,更不会让兄弟们白白送死!”“愿随校尉赴汤蹈火!

” 士兵们齐声喊道,声音震得帐篷都微微发颤。当晚,林缚收到了母亲苏婉的来信。

信中说,近来将军府的嫡夫人对她态度好了些,还送了不少衣物和补品,只是不知为何,

总觉得府里的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另外,她听说朔方城近来战事频繁,

让林缚务必保重身体,莫要太过拼命。林缚握着信,心中温暖又酸涩。他知道,

那些补品定是林靖远暗中送来的,可他既不敢公开承认父子关系,又想弥补对母亲的亏欠,

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而嫡夫人态度的转变,恐怕也是林靖远的安排。“娘,再等等我。

” 林缚低声自语,“等我再立些战功,拥有足够的权势,定能光明正大地接你离开将军府,

给你一个真正的名分。”他将信收好,走到帐篷外,望着远处朔方城的灯火。夜色中,

隐约能听到城墙上士兵的巡逻声,还有远处草原上传来的狼嚎。他知道,这只是乱世的开始。

西蜀和北瀚不会善罢甘休,东齐、南楚等国也在虎视眈眈,而大炎王朝内部的门阀争斗,

更是比战场还要凶险。但他无所畏惧。手中有兵,身边有兄弟,心中有信念,

还有穿越者记忆里的谋略和知识,这就是他对抗乱世的资本。“帝王必出于行伍。

” 林缚再次默念,眼中闪烁着比星光更亮的光芒。他仿佛看到,

那顶象征着天下最高权力的皇冠,正在战火的尽头,向他招手。而此刻的将军府中,

林靖远正站在窗前,望着西南防线的方向。他手中握着一封密信,信是从京城寄来的,

上面写着 “门阀欲拉拢前锋营新锐,需多加留意”。“林缚,” 林靖远喃喃自语,

“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要卷入门阀争斗的漩涡。

”6 防线烽烟与门阀暗箭西南防线的营寨刚立起来时,

处处透着破败 —— 夯土城墙低矮松软,哨塔多是朽木搭建,连储粮的地窖都透着潮气。

林缚骑着马绕寨巡查,寒风刮过耳际,

他指着城墙对身后的陈武和新纳的工匠赵叔道:“这城墙得再加高两丈,用夯土掺石灰夯实,

防止西蜀兵挖墙根。另外,在寨外挖三道宽三丈、深两丈的壕沟,沟底埋上尖木,

沟上搭可随时抽走的木板,用作陷阱。”赵叔是林缚在防线附近的溪山村找到的老工匠,

早年曾参与过京城城墙修缮,因得罪了张家旁支才隐居在此。听闻林缚要加固防线,

又承诺给工匠们双倍工钱,他立刻带着十几个徒弟来投。此刻听林缚说完,

他愣了愣:“校尉,掺石灰夯土倒是不难,可三道壕沟工程量太大,咱们只有五百人,

怕是赶不及啊?”“不用全靠咱们的人。” 林缚勒住马,望向不远处炊烟袅袅的溪山村,

“你带几个徒弟去村里说,凡是来帮忙挖沟的百姓,管三餐还付工钱,

粮食从咱们的军粮里匀。另外,告诉他们,这防线守住了,西蜀兵就不会来烧杀抢掠,

他们的家才能保住。”陈武有些担心:“校尉,军粮本就不多,匀给百姓,

咱们的人不够吃怎么办?”“放心。” 林缚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

“我查过前几任校尉的账本,西南防线的军粮每月有三百石,可实际到账的不足两百石,

剩下的都被人克扣了。我已让人去朔方城报备,要求严查克扣之人,等新粮到了,不仅够吃,

还能多存些应对战事。”果不其然,溪山村的百姓一听说能赚钱还能保家,

当天就来了两百多人。老弱妇孺帮着筛石灰、运土,青壮则跟着士兵挖壕沟,

营寨内外一派忙碌景象。林缚也没闲着,

亲自带着士兵搭建哨塔 —— 他让士兵把朽木换成实心松木,塔顶加设瞭望台,

还在塔壁开了箭窗,既能观察敌情,又能从窗***箭御敌。这日傍晚,

林缚正在账房核对粮秣出入,突然听到营外传来争吵声。他走出去一看,

只见两个士兵正按着一个穿粗布衣裳的汉子,汉子怀里还揣着个布包,

里面是几块写着防线布防的木牌。“校尉!这小子鬼鬼祟祟在哨塔附近转悠,搜出了这个!

” 士兵把木牌递过来。林缚拿起木牌一看,上面清晰地画着壕沟位置、哨塔间距,

甚至连士兵换岗的时间都标得明明白白。他盯着汉子冷声道:“你是西蜀派来的细作?

”汉子脸色煞白,却咬牙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就是个来卖菜的,这些木牌是捡来的!

”“捡来的?” 林缚冷笑一声,对陈武使了个眼色,“带他去后面的帐篷,好好‘问问’。

记住,别伤了性命,我还要留着他问话。”陈武会意,带着汉子下去了。

赵叔凑过来小声道:“校尉,西蜀细作都摸到营里来了,怕是大军离着不远了。

”林缚点点头:“你说得对。通知下去,今晚加派三倍岗哨,壕沟上的木板全部抽走,

再在寨墙上多备些滚石和火油,随时准备应战。”当晚,陈武来报,

那汉子果然是西蜀派来的细作,招认西蜀大将吴坤已率五千大军离了蜀地,

预计三日后抵达西南防线,目的是夺回临河镇,打开朔方城的西南门户。“五千人?

” 陈武倒吸一口凉气,“咱们只有五百人,这怎么打?”“硬拼肯定不行。

” 林缚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防线东侧的 “落凤坡”,“落凤坡两侧是密林,

中间是条窄路,西蜀大军要想过来,必走此处。咱们可以在密林里埋伏弓箭手,

再在路中间埋上炸药 —— 赵叔说他会做‘震天雷’,用硝石、硫磺和木炭混合,

装在陶罐里,点火就能炸,威力不小。”穿越者记忆里的***,林缚一直没敢轻易用,

怕太过惊世骇俗。可如今敌众我寡,只能冒险一试。赵叔听了林缚的描述,

拍着胸脯保证:“校尉放心,震天雷我会做!明天就能赶制出五十个,保证能把西蜀兵炸懵!

”次日一早,

分两路:一路由赵叔带着工匠和百姓赶制震天雷、加固营寨;另一路由他亲自带领三百士兵,

去落凤坡布置埋伏 —— 在密林里挖掩体,把震天雷埋在路中间,用干草和泥土盖住,

再在周围撒上易燃的干草,准备用火攻。可就在埋伏刚布置好时,

朔方城传来消息 —— 张猛联合张家在京城的官员,诬告林缚 “克扣军粮、私通西蜀”,

要求周拓立刻将林缚押回朔方城审问。“张猛这狗东西!” 陈武气得一拳砸在树上,

“咱们在前线拼命,他倒好,在背后捅刀子!”林缚脸色沉了下来。他知道,

张家这是想借 “通敌” 的罪名置他于死地 —— 一旦被押回朔方城,没等他辩解,

张家的人就会在半路动手,到时候死无对证。“不能回去。” 林缚果断道,

“你立刻带十个兄弟回朔方城,

把咱们这几日的粮秣账册、百姓的证词还有细作的招供都交给李参军,告诉他,

西蜀大军三日后就到,此刻押我回去,西南防线必破。”陈武有些犹豫:“校尉,我走了,

你这边人手就更少了。”“放心,落凤坡的埋伏足够应付西蜀兵。” 林缚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速去速回,一定要把话带到李参军耳中。”陈武领命,快马加鞭赶往朔方城。

林缚则带着剩下的士兵继续布置埋伏,

他还让人在落凤坡入口处插了面 “林缚在此” 的大旗,故意引诱西蜀兵进来。三日后,

西蜀大军果然如期而至。吴坤看着坡口的大旗,冷哼一声:“不过五百人,也敢螳臂当车!

传我命令,全军出击,踏平落凤坡!”西蜀士兵如潮水般涌入落凤坡,

当先锋部队走到路中间时,林缚猛地挥下手中的令旗:“点火!

”埋伏在密林中的士兵立刻点燃导火索,五十个震天雷同时爆炸,

“轰隆” 声震得地动山摇,西蜀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惨叫连连。紧接着,

士兵们又点燃了周围的干草,火光瞬间蔓延,将西蜀大军困在火海中。“放箭!

” 林缚大喊。箭矢如雨点般射下,西蜀士兵在火海中乱作一团,根本无法组织反击。

吴坤又惊又怒,想带领残兵突围,却被林缚亲自带人拦住。“吴将军,投降吧!

” 林缚手持环首刀,目光锐利如刀,“你若不降,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吴坤看着周围的火光和尸体,知道大势已去,只得扔刀投降。这场仗,

林缚以三百人击溃五千西蜀大军,俘虏吴坤及两千士兵,缴获战马三百匹、粮草两千石,

创下了朔方城近年来最大的以少胜多的战绩。可就在林缚押着俘虏回营时,

周拓带着一队士兵来了。他看着林缚,神色复杂:“林缚,张猛和张家告你私通西蜀,

京城已派御史来查,你需跟我回朔方城一趟。”林缚心中一沉,刚想辩解,

就见远处尘烟滚滚 —— 陈武带着李参军和一队骑兵赶来了。李参军翻身下马,

拿着一份奏折对周拓道:“周将军,这是细作的招供和百姓的证词,还有林缚的粮秣账册,

足以证明他清白。另外,皇上已收到林缚大败西蜀的捷报,特下旨升他为中郎将,

统领两千士兵,仍守西南防线。张家诬告之事,皇上也已下令严查,御史此行,

是来查张家克扣军粮之罪,不是来抓林缚的。”张猛和张家的阴谋彻底败露。周拓松了口气,

对林缚道:“是我错怪你了。恭喜你,林中郎将。”林缚拱手道:“多谢将军和参军信任。

末将愿继续驻守西南防线,抵御西蜀和北瀚。”回营当晚,林缚收到了母亲苏婉的来信。

信中说,嫡夫人最近动作频繁,不仅把她身边的丫鬟都换成了自己人,

还暗中派人监视她的行踪,怕是要对她不利。另外,林靖远近来神色凝重,

似乎在与京城的门阀争斗,让林缚在外多加小心。林缚握着信,心中又急又怒。他知道,

嫡夫人是张家的人,这次张家诬告他不成,肯定会拿母亲出气。可他现在驻守西南防线,

根本无法回去保护母亲。“娘,再等等我。” 林缚低声自语,“等我再积累些实力,

定能回将军府,护你周全。”他走到营外,望着朔方城的方向。夜色中,

西南防线的篝火熊熊燃烧,映照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 —— 他们正在加固营寨,

训练新加入的士兵,准备迎接下一场战事。赵叔走过来,

递给他一个新做的震天雷:“中郎将,这是改进后的,威力比之前大了一倍。

以后再有人来犯,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林缚接过震天雷,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知道,

张家不会善罢甘休,西蜀和北瀚也会卷土重来,京城的门阀争斗更是凶险。

但他不再是那个只能在戊字营忍辱负重的小卒,他现在有两千士兵,有忠心的兄弟,

有百姓的支持,还有穿越者的智慧。“帝王必出于行伍。” 林缚默念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