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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松针与剑意

发表时间: 2025-11-09
山门处的喧嚣,如同涨潮的海水,汹涌了片刻,便随着那位天之骄子叶辰被宗门高层迎入内殿而渐渐退去。

青玄宗很快恢复了它“井然有序”的忙碌,甚至因为榜样的激励,弟子们卷得更起劲了。

演武场上的呼喝声更响亮,炼丹房的火光也更旺了些。

后山的小山坡,依旧是那个被遗忘的角落。

林闲脸上的《东荒风物志》随着他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他似乎真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略显踉跄的脚步声靠近。

来人是个看起来比林闲还小两岁的少年,同样穿着杂役弟子的灰袍,身材瘦小,脸上还带着些劳作后的疲惫与尘土。

他手里捧着一大捆新劈的柴火,柴薪粗重,压得他腰背都有些弯了。

他是负责这片区域杂役的张小小,也是极少数不会用异样眼光看林闲的人之一。

或许是因为他自己也处于宗门底层,无力也无心去鄙视他人。

张小小走到老松下,轻轻放下柴捆,擦了把汗,看着躺在椅上“酣睡”的林闲,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开口道:“林、林师兄……”书册下的林闲,鼻子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算是回应。

张小小松了口气,没打扰就好。

他习惯了林师兄这副永远睡不醒的样子。

他走到一旁,拿起扫帚,开始清扫老松周围飘落的枯叶,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扫到林闲躺椅附近时,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林闲随意垂在椅边的手上。

那只手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在空气中划动着。

没有灵光,没有劲风,就像是在慵懒地拨弄看不见的温水。

但张小小的动作却顿住了。

他是个杂役,没资格修炼高深道法,但也认字,偶尔会偷偷去讲法堂窗外听几句最粗浅的引气法门。

执事长老说过,剑道基础在于“凝”,将精神与灵力凝聚于一点,方能无坚不摧。

可林师兄这手指的划动……全然不同。

那不是“凝”,而是一种“散”,一种极其松弛、看似毫无目的的游移。

然而,奇怪的是,张小小看着那手指的轨迹,心头因为劈柴、因为被管事斥责而积郁的烦闷和焦躁,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了些许。

他看不懂,只是觉得……很舒服。

就在这时,一阵山风掠过树梢,几根枯黄的松针打着旋儿,飘飘悠悠地落下。

其中一根,正朝着林闲的面门落去。

张小小下意识想伸手去拂开。

然而,那根松针在即将触碰到林闲脸上书册的瞬间,仿佛遇到了一层极柔韧的无形屏障,轨迹发生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偏转,擦着书册边缘,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泥土里。

而林闲,呼吸都未曾乱上一分。

张小小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是风恰好吹歪了吗?

他没敢多想,也不敢久留,匆匆扫完地,对着躺椅方向恭敬地行了一礼,便抱起柴捆,快步离开了。

山坡重归寂静。

良久,林闲才抬手拿开脸上的书册,露出一双清明得没有一丝睡意的眼睛。

他望着张小小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心性倒是不错,就是胆子小了点。”

方才,他并非刻意施展什么神通。

只是身处无为道境那种与天地自然相合的状态下,周身气息圆融流转,自成一体。

外物不扰,尘埃不沾。

莫说一根松针,便是泼瓢水过来,恐怕也会被那无形的气机滑开。

这是他死过一次后,自然而然获得的能力,或者说……状态。

他称之为“懒人自动防御机制”。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手中的《东荒风物志》,翻到介绍南疆十万大山的一页。

“瘴气弥漫,毒虫横行,异兽盘踞……啧,听起来就不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他摇了摇头,果断将这一页翻过。

还是北境的万里雪原描述比较合他胃口,“银装素裹,万籁俱寂”,虽然冷了点儿,但够安静。

正当他神游天外,构思着未来理想的退休圣地时,一个严厉的声音如同破锣般在山坡下响起:“林闲!”

来人是外门执事,姓王,是个以严厉和刻板著称的中年修士,炼气后期修为。

他此刻脸色铁青,看着依旧懒洋洋躺在椅上的林闲,胸中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所有人都去迎接叶辰师兄,聆听教诲,你为何在此偷懒?!”

王执事声色俱厉,“入门三年,修为寸进,懈怠至此,简首是我青玄宗之耻!”

林闲慢吞吞地坐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打了个哈欠:“王执事,宗门律令里,好像没规定必须去迎接谁吧?

我在此处……嗯,感悟自然,也是一种修行。”

“感悟自然?

就凭你?”

王执事气极反笑,“我看你是冥顽不灵!

下月的宗门小比,你若再垫底,就算有大长老的面子,也休怪我将你逐出山门!

我们青玄宗,不养废物!”

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林闲脸上。

林闲微微后仰,巧妙地避开了“攻击”,心里叹了口气。

逐出山门?

听起来……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找个山清水秀没人认识的地方继续躺平,似乎更自在。

但转念一想,青玄宗虽然卷,但好歹包吃包住,风景不错,安全性也有保障。

真要去了凡俗界,说不定更麻烦。

“哦,知道了。”

他最终只是平淡地回了三个字。

这态度更是让王执事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得满脸通红,狠狠一甩袖袍:“朽木不可雕也!”

说完,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脚步声踏得山响。

林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无奈地耸耸肩。

他重新躺下,目光掠过松枝的缝隙,望向那片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广阔天空。

天穹之上,偶尔有剑光掠过,那是内门弟子或长老在御剑飞行,迅疾如电,引得下方无数弟子抬头仰望,满眼羡慕。

那是“有为”的极致,是力量与速度的彰显。

而他所追求的,不过是身下这一方安稳,耳边这一缕清风。

“道不同啊……”他轻声自语,再次闭上双眼。

体内那无需刻意引导,便自行缓缓流转的气息,似乎又浑厚了那么一丝。

山坡周围的草木,在夕阳余晖中,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生机勃勃。

在他那看似毫无意义的“懒散”中,某种东西,正在悄然孕育。

如同深埋地底的种子,不见其长,却日有所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