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心理咨询师,我以为我嫁给了爱情。我的未婚夫裴烬,英俊,多金,对我体贴入微,
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丈夫。直到他送了我一瓶香水。那不是我喜欢的味道,
却和他白衬衫上常年残留的冷香,一模一样。他开始不动声色地纠正我的一切。
我的饮食习惯,我的穿衣风格,甚至我微笑的弧度。他说:“宁宁,你这样更美。
”镜子里的我,越来越精致,也越来越陌生。后来,我才知道。裴烬心中有一道白月光,
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而我,不过是他精挑细选的替代品。他要的不是爱我,
而是亲手“复活”他的爱人。他用最温柔的手段,对我进行一场最残忍的谋杀——人格谋杀。
当真相剥开,我没有哭。我是心理师,我知道如何击溃一个人的精神防线。
他想让我成为另一个人,那我就成为她,再用她的身份,将他和他的帮凶,一起拖入地狱。
这场狩猎游戏,现在,轮到我当猎人了。
1.他送的香水裴烬把那个墨绿色的丝绒盒子推到我面前时,我正在切水果。
刀刃贴着苹果皮,转出漂亮的弧度。“送你的。”他的声音很好听,
带着一种清晨林间薄雾似的质感。我停下动作,擦了擦手。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瓶设计极简的香水。瓶身是通透的,液体是淡金色的。“尝尝?”他凑过来,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廓上。我拔开瓶盖,喷了一点在手腕上。一股清冷的木质香气瞬间散开。
雪松、广藿香,还有一点点苦涩的柑橘调。很高级,很疏离。但我不喜欢。
我喜欢的是甜暖的花果香。“不喜欢?”他敏锐地捕捉到我脸上零点一秒的停顿。“没有,
很好闻。”我笑着说,把手腕凑到他鼻尖,“只是有点意外。”他握住我的手腕,低头,
嘴唇轻轻碰了一下那块沾了香水的皮肤。“我觉得,这个味道很配你。”他说这话时,
眼睛看着我,瞳孔里却像映着另一个人。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股味道,我太熟悉了。
它常年出现在裴烬的白衬衫上。我一直以为,那是他惯用的洗衣液或者须后水的味道。
现在我才知道,那是一个女人的香水味。一个……我从不知道的女人。晚饭后,
裴烬去书房处理工作。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那瓶香水发呆。闺蜜乔然的电话打了进来。
“宁宁,看我给你发的东西没?裴烬也太会了吧!***版啊!”我点开微信,
是她转发的一篇公众号文章。《致遥远的星辰:纪念天才画家舒音逝世三周年》。
文章配图里,是一幅星空下的芭蕾舞者油画。而在文章的末尾,
提到了舒音生前最爱的一款小众沙龙香。香水的名字,叫“遥远星辰”。和我手边这瓶,
一模一样。我的血,一寸寸凉了下去。舒音。这个名字,我听过。是裴烬的大学学友,
一个惊才绝艳的早逝天才。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是普通同学。原来不是。
我点开那篇文章里的照片,一张舒音的黑白照。照片上的女人,眉眼清冷,气质出尘。
她微微扬着下巴,眼神和我看镜子时,有七分相似。不,或者说,是我像她。我终于明白,
裴烬看着我时,瞳孔里映着的是谁了。第二天是周末。裴烬提议去逛街,给我买几件新衣服。
他把我带到一家我从未逛过的买手店。店里的衣服,都是黑白灰的性冷淡风。
他挑了一条黑色的真丝吊带裙。“去试试。”我走进试衣间,换上裙子。裙子很美,
勾勒出完美的线条。但那不是我的风格。我走出去,裴烬的眼睛亮了。他走上前,
帮我整理了一下肩带,手指冰凉。“真美。”他轻声说,“她穿黑色,也最好看。
”他说漏嘴了。那个“她”字,像一根针,扎进我的心脏。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黑裙、表情僵硬的自己,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不是我。这是舒音。
裴烬正在一点一点,把我变成舒音的样子。我浑身发冷,却对他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
“你喜欢就好。”我说。2.镜子里的陌生人从那天起,我开始留意裴烬的一举一动。
他做得极其隐晦,像一场温水煮青蛙的心理实验。他不会强迫我,只会“建议”。“宁宁,
你最近好像胖了点,要不要试试营养师推荐的食谱?”那份食谱,清淡到几乎没有油水。
我吃了半个月,瘦了八斤,下颌线变得和舒音照片上一样清晰。“宁宁,你说话的声音,
可以再轻柔一点。”他在指导我说话的语调。“宁宁,你走路的时候,背再挺直一点,
像跳芭蕾舞那样。”舒音,就是个芭蕾舞者。我的衣柜,被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一遍。
原本那些色彩明亮的衣服,被一件件黑白灰取代。我惯用的花果香调香水,被他收了起来,
换成了那瓶“遥远星辰”。甚至我的发型,他都请了最贵的发型师,
剪成了舒音同款的及肩短发。每天早上,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一个正在被精心雕琢的,完美的复制品。我没有反抗。我甚至表现得十分顺从和享受。
他给我买的衣服,我每天换着穿。他推荐的食谱,我严格遵守。他让我模仿的姿态,
我做得比他要求的还要标准。我越是顺从,他眼里的迷恋就越是浓烈。他看着我的时候,
不再是透过我看另一个人。他开始觉得,我就是“她”。乔然成了我们家的常客。她每次来,
都会对我的变化大加赞赏。“宁宁,你现在真的太有气质了!以前那种小女孩的样子,
哪有现在高级?”她一边说,一边用一种羡慕又嫉妒的眼神看着裴烬。我心里冷笑。
真是我的好闺蜜。这天,裴烬要出差三天。他走后,我立刻开始行动。他的书房,
是家里的禁区。我以前尊重他的隐私,从不进去。但我知道,秘密就藏在里面。
我试了几个我猜的密码,都不对。最后,我输入了舒音的生日。锁,开了。书房里很整洁,
一尘不染。我直接走向那个上了锁的抽屉。我没有钥匙,但我有办法。
我从工具箱里拿出细铁丝,凭着以前看电影学来的技巧,拨弄了几下。抽屉应声弹开。
里面只有一个陈旧的日记本。我翻开日记本。熟悉的字迹,是裴烬的。里面记录的,
全是他对舒音疯狂的爱恋和思念。“音音,今天我又看见她了。她叫岑宁,和你长得很像。
但我会让她变得更像你,完全像你。”“我把她当成一块璞玉,正在亲手雕琢。
我要把她雕刻成你的样子。”“她很听话,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很快,你就会回来了,
回到我身边。”一页一页,看得我通体冰寒。他不是爱我。他是在用我当容器,招魂。
日记的最后一页,贴着一张合照。裴烬和舒音,在雪地里拥抱。舒音笑得灿烂,
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那件毛衣……我猛地站起来,冲进卧室,打开衣柜。在最角落里,
挂着一件一模一样的白色高领毛衣。是裴烬上个冬天送给我的。他说,我穿白色最好看。
我拿着那本日记,回到书房。我用手机,把每一页都拍了下来。然后,我把日记本放回原处,
锁好抽屉,清理掉所有我来过的痕迹。做完这一切,我坐在书房的地毯上,冷静得可怕。
哭是没用的。愤怒也是没用的。我是个心理咨询师。我知道,对付裴烬这种偏执狂,
最好的办法不是和他对抗。而是顺着他的妄想,给他织一个更美的梦。然后,
在他最幸福的瞬间,亲手把梦敲碎。3.我的新角色裴烬出差回来那天,我去机场接他。
我穿着那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是一件黑色大衣。化了淡妆,喷了“遥远星辰”。
他从出口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我。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是恍惚的,是震惊的。
他快步向我走来,紧紧抱住我。“音音……”他无意识地叫出了那个名字。我身体僵了一下,
随即放松下来,轻轻回抱住他。“我不是音音,”我用一种极轻、极柔,
带着一丝委屈的语气说,“我是宁宁。”他身体一震,松开我,眼里的狂热退去了一些,
换上了歉意。“抱歉,宁宁,我……”“没关系,”我打断他,对他笑了笑,
“我知道你太累了。”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偷偷看我。我假装没发现,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
我知道,从今天起,游戏进入了第二阶段。我要让他相信,我正在和他记忆里的舒音,
无限重合。甚至,是被舒音的“灵魂”影响了。晚上,我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
裴烬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宁宁,”他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的我,
“你今天,很不一样。”“是吗?”我拿起梳子,慢慢梳着头发,
“可能是换了发型的原因吧。”“不只是发型。”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是……感觉。
”我放下梳子,转过身,面对着他。我学着舒音照片里的样子,微微扬起下巴,
眼神清冷地看着他。“那你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吗?”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没有回答,
而是直接吻了上来。这个吻,和他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充满了掠夺和疯狂的占有欲。
我没有回应,也没有反抗,就像一个精致的娃娃。他想要的,不就是一个娃娃吗?第二天,
乔然又来了。她看到我,愣了半天。“宁不,你……你今天……”“怎么了?
”我给她倒了杯水。“你今天怎么感觉,那么像……舒音啊。”她脱口而出。
我端着水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了。“是吗?可能是我最近总看她的画册,被影响了吧。
”我把裴烬书房里那本舒音的画册,拿出来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乔然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你别乱想,裴烬只是欣赏她的才华。”“我知道。”我点点头,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裴烬都告诉我了,说舒音是他最敬佩的艺术家。”乔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再说话。
她坐了一会儿就走了,看起来心事重重。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着急了?
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我开始“无意识”地模仿舒音的很多小习惯。比如,
喝咖啡要加双份糖。看书的时候,喜欢用手指敲击桌面。甚至,我开始尝试画画。
我在家里支起画架,买了全套的颜料。我画得很烂,但我画得很认真。
裴烬看到我画画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站在我身后,看了很久很久。“你想学画画?
”“嗯,”我头也不回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脑子里总有一些画面,
我想把它们画下来。”谎言。舒音的所有画作,我都研究过。她画画时的神态,
我也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遍。裴烬走过来,从背后握住我拿画笔的手。他的手很烫。
“我教你。”他说。他手把手地,教我画第一笔。颜料是深蓝色的,像午夜的星空。“音音,
你画的星空,是全世界最美的。”他又一次,叫错了名字。这一次,我没有纠正他。
我只是侧过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谢谢你,阿烬。”阿烬。日记里,
舒音就是这么称呼他的。裴烬的身体,瞬间僵硬。他猛地转过我的身体,死死地盯着我,
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不敢置信。“你……你叫我什么?”我看着他,眼神无辜又迷茫。
“阿烬啊……怎么了?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叫出来了。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他笑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狂喜、激动、又带着一丝恐惧的笑容。他把我紧紧地、紧紧地抱在怀里,
力道大到几乎要把我揉碎。“音音,”他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在我耳边说,
“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我知道,鱼上钩了。4.完美的猎物裴烬彻底疯了。
他开始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好像我是个一碰就碎的幻影。他看我的眼神,
不再是看一个替代品。而是看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一个死而复生的爱人。他对我言听计从,
百依百顺。他说:“音音,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要的就是你身败名裂。但我脸上,
还是那副不谙世事的样子。“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陪着我。”我说这话的时候,
眼睛里蓄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他心疼得无以复加,把我抱在怀里,
反复承诺会永远陪着我。真可笑。一个刽子手,对着他的作品,承诺永恒的爱。
我开始频繁地“犯病”。有时候,我会突然头痛欲裂,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有时候,
我会对着空气说话,好像那边站着一个人。有时候,我会突然记不起自己是谁。“我是谁?
阿烬,我是谁?”我抓着他的手臂,眼神惊恐地问。每次这个时候,裴烬都会抱着我,
一遍遍地安抚。“你是舒音,你是我的音音,你只是生病了,很快就会好起来。
”他请了最好的脑科专家来给我会诊。当然,什么都查不出来。因为我根本没病。那些症状,
都是我从心理学的病理案例里学来的。一个遭受巨大创伤后,
产生记忆混乱和人格障碍的病人,会有的典型反应。我成功地让他相信,
舒音的灵魂在我身体里苏醒了,但和我的本体意识产生了冲突,导致我精神状态极不稳定。
他越是相信,就越是焦虑,越是想牢牢抓住我。乔然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她看我的眼神,
从最初的嫉妒,变成了恐惧。她大概觉得,我真的“中邪”了。这天,我故意支开裴烬,
单独约了乔然喝下午茶。我坐在她对面,用小勺搅动着咖啡。“乔然,”我轻声开口,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变得很奇怪?”她端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没有啊,宁宁,
你……挺好的。”“别叫我宁宁。”我放下勺子,抬起头看她。
我模仿着舒音那种清冷孤傲的神态,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岑宁。”乔然的脸,
“唰”地一下白了。“你……你说什么?”“我说,我不是岑宁。”我朝她笑了笑,
那个笑容却让她毛骨悚然,“岑宁的身体里,现在住着的是我,舒音。”“不可能!你胡说!
舒音已经死了!”她失控地叫了起来。“我死了,但我又回来了。”我身体前倾,凑近她,
压低了声音,“我回来,是想问问你,当年那场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音是死于一场车祸。警方认定是意外。但裴烬的日记里,提过一嘴,说舒音出车祸前,
正在和他闹分手。我赌,这场车祸不简单。乔然的反应,印证了我的猜测。她瞳孔紧缩,
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你,对不对?”我盯着她的眼睛,“你在她的车上,
动了手脚。”“不是我!我没有!”她尖叫着站起来,撞翻了桌上的咖啡。咖啡洒了她一身,
她也毫不在意,只是惊恐地看着我。“你别过来!你这个疯子!”她抓起包,
跌跌撞撞地跑了。我看着她狼狈的背影,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乔然这个心理素质,
太差了。这么快就崩溃了。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裴烬的电话。电话一接通,
我的声音立刻带上了哭腔。“阿烬……你快回来……我害怕……”“怎么了音音?别怕,
我马上回来!”“是乔然……她刚才来找我,她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她说我不是舒音,
我是个怪物……她还说,要找道士来收了我……”我一边说,一边哭得泣不成声。我知道,
裴烬现在把“舒音”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任何威胁到“舒音”存在的人,
都会被他视为敌人。哪怕那个人,是他曾经的同谋。电话那头,裴烬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我知道了。你乖乖在家等我,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挂了电话,
我的眼泪瞬间收住。乔然,这是你自找的。你以为你是裴烬的盟友?错了。在他眼里,
你不过是另一件,可以随时丢弃的工具而已。5.裂痕裴烬回来的时候,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到我红肿的眼睛,心疼地把我搂进怀里。“没事了,音音,
都过去了。”我靠在他怀里,身体还在微微发抖。“阿烬,乔然她为什么要那么说?
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别理她。”裴烬的声音很冷,“她疯了。”从那天起,
乔然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家。我问裴烬,乔然去哪了。他说,
他把她送去一家国外的疗养院了,让她冷静一下。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所谓的疗养院,
恐怕是精神病院。裴烬为了保护他的“舒音”,亲手处理掉了他的同谋。真是讽刺。
我心里畅快,面上却依然是那副柔弱不安的样子。“她会好起来的,对吗?”“会的。
”裴烬抱着我,“别想她了,想想我们的事。”“我们的事?”“嗯,”他吻了吻我的额头,
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温柔,“我们的婚礼。”他要和我结婚。不,是和“舒音”结婚。
他要弥补他所有的遗憾。“下个月十六号,好不好?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日记里写了,他和舒音的初见,就是在下个月十六号。他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好。
”我点了点头,把脸埋进他怀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我的嘴角,弯成一个冰冷的弧度。
婚礼,当然好。我需要一个盛大的舞台,来上演这出复仇大戏的最后一幕。婚礼的筹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