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理会,跪在菩儿跟前,亲手为她换上寿衣,一遍又一遍忏悔。
又起身去取她最爱的那盏玉兔灯。
那是皇后娘娘亲赐的,菩儿总爱抱着它入睡。
可我翻遍了所有角落,却始终没有找到。
“夫人……”青禾小心翼翼地跟进来,低声道。
“老夫人先前命人来取走了,说这灯是上好的玉石所制,最是温润安神,送去小少爷房里,能护小少爷平安长大……”不等青禾说完,我猛地转身,朝着叶胧月的院子,飞奔而去。
叶胧月的院里暖意融融,老夫人抱着孙子舍不得撒手,满脸堆笑地逗弄着。
萧烈则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叶胧月靠在他肩膀上。
萧烈最先瞥见我,眉头微蹙,“你怎么来了?”
语气里透着不悦,仿佛我不该扫兴地出现。
老夫人抬眼扫过我,原本含笑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嫌恶地挥了挥手。
“你来做什么?
整日拉着张脸,死气沉沉的,别吓着我的金孙!
赶紧走,这儿不欢迎你。”
我目不斜视,径直走向床边,提起灯转身就走。
“站住!”
“那是老夫人赏给孩儿的安神灯,夫人怎么伸手就夺?”
叶胧月眉尾微挑,满是挑衅的意味。
我转身看向她:“这是皇后娘娘赐给菩儿的。”
“放肆!”
老夫人拍着桌子站起身。
“这将军府里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
一个没用的丫头片子,也配用这么贵重的暖玉灯?
我孙儿是萧家的气运之子,将来要光耀门楣的,给他用怎么了?”
旧日的委屈瞬间翻涌上来。
当年萧烈求娶我时,老夫人就四处散播闲话,说我是出家人,六根不净克夫克子,让她在京城贵妇间抬不起头。
成婚后更是变本加厉,日日立规矩,克扣菩儿的用度,只因我生的不是儿子。
从前萧烈还会护着我们母女,可自从叶胧月入府,他眼里再也瞧不见我们母女。
我死死护着灯。
“这是菩儿的东西,我不能连她心爱的物件都保不住。”
萧烈猛地站起身,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师楚楚,我还以为你是来给胧月赔罪的,没想到是来抢东西的!
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
他说着就朝我走来,伸手要夺我手中的灯。
“趁老夫人没动真怒,把灯放下,滚出去!”
我猛地后退一步。
挤压许久的委屈和不甘终于爆发,我歇斯底里喊出声。
“萧烈!
你宠她护她我都认了,我甚至自愿和离,从此再不过问萧家的事!
可这是菩儿的东西,是她最喜欢的玉兔灯!”
“她已经不在了,你为了护住叶胧月的儿子害死了她,现在你还要抢她最后一点念想,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萧烈看着我的眼神,满是鄙夷与不耐,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又编这种谎话博同情?”
他嗤笑一声。
“当日太医院的人寸步不离守着菩儿,人参燕窝不要钱似的往她房里送,不过是取几滴血,怎么可能会死?”
叶胧月心虚地垂下眼,萧烈以为她是自责,语气瞬间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