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渝沙坪坝女雀神司竹传奇

沙坪坝的夜，浸透了火锅的红油与霓虹的光晕。麻将馆角落里。

稀里哗啦的洗牌声如同另一条喧嚣的江水。凡庆捏着张九筒，犹豫不决。最后还是丢了出去。

“手真臭。”他嘟囔着。司竹安静地坐在他身侧。目光落在牌河与众人手牌的取舍之间。

在凡庆即将打出一张危险牌时。她的指尖会极轻地敲一下他的胳膊。“杠！

”下家的胖子兴奋地推倒四张发财。伸手去摸岭上牌。牌桌气氛骤然绷紧。就在这时，

司竹的目光掠过胖子刚摸起的那张牌。又极快地扫过凡庆的牌面，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瞬。

胖子摸到宝，喜滋滋打出一张西风。凡庆正要伸手摸牌，司竹敲他胳膊的力道加重了。

他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她。司竹并未回应。只平静地注视着牌池里那张西风。随后，

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凡庆迟疑片刻，终究跟打了一张安全牌。两巡过后，对家点了个小炮，

牌局结束。凡庆长舒一口气：“好险！竹子，要不是你拦着，

我肯定给那胖子点了个杠上开花！”胖子悻悻付着筹码。“凡庆你今天运气可以啊？

这都能躲过去？”凡庆得意地揽住司竹的肩膀。“那当然，我家竹子是我的福星！

”司竹只是浅浅一笑，拿起橘子慢慢剥开。清冽的橘皮香气暂时驱散了周围的烟味。

几周后的一个周末，凡庆神神秘秘地拉着司竹去了一个地方。

那地方藏在一栋老旧写字楼的地下室。推开厚重的隔音门，声浪与烟雾扑面而来。

偌大的空间排列着几十张自动麻将桌。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安静。

只有洗牌机的低鸣、牌张碰撞的脆响。以及偶尔响起的、报出番种的冰冷电子音。

空气里混杂着雪茄、香水与赌徒的紧张气息。“地下雀庄……”凡庆压低声音，

既兴奋又忐忑。“听说今晚‘九龙坡八大雀王’来了四个在里面对赌！”正说着，

最里侧那张被围观的牌桌一阵骚动。一个穿着唐装的老者猛地站起。

脸色铁青地指着对面叼雪茄的光头。“陈老五！你出千！”那光头嗤笑一声，

吐着烟圈：“张老爷子，输不起就别来。”气氛瞬间剑拔弩张。黑衣壮汉向前逼近，

张老爷子浑身发抖，却似乎有所顾忌。一个经理模样的男人快步上前，

在张老爷子耳边低语几句。老者脸色几变，最终颓然坐下，咬牙道。“我认栽。

但我这边没人了，这局……你们赢。”陈老五得意大笑，目光扫视四周。

充满挑衅：“还有谁？九龙坡就这点本事？”围观人群鸦雀无声，愤懑却无人敢应。

凡庆看得咬牙切齿：“太嚣张了！”他话音未落，身旁的司竹已迈步向前。“司竹！

”凡庆一惊，伸手却没拉住。司竹径直走到牌桌前，神态自若地看着经理：“这边，

还缺人吗？”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惊讶、疑惑、嘲弄。她太年轻，太普通，

与这地方的戾气格格不入。经理愣了一下：“小姐，我们这……”“怎么？

”陈老五饶有兴致地打断，目光在司竹身上逡巡。“小妹妹，我们玩得很大，你输得起吗？

司竹没看他，只对经理道。“规矩我懂。筹码，他有。”她回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凡庆。

凡庆懵了一瞬，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准备买新手机的一万块。陈老五那桌爆发出一阵哄笑。

张老爷子也皱紧眉头低喝：“小姑娘，别胡闹！”司竹恍若未闻，走到空位，拉开椅子坐下。

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家客厅。“司竹！”凡庆挤到前面，焦急低喊。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安抚。随后，她无声地动了动唇瓣：“放心。”凡庆一咬牙，

将那一万块拍在桌上：“我们跟！”陈老五嗤笑，没再阻拦。牌局重启。

司竹的上家是陈老五，下家是个戴金链的壮汉，对家则是个眼神阴鸷的瘦高个。初始几局，

司竹的打法看似毫无章法，甚至有些笨拙。她接连放铳，凡庆的筹码迅速缩水。

陈老五脸上的讥讽愈浓，金链壮汉毫不掩饰地吹起口哨。围观者窃窃私语，

认为这姑娘来自取其辱。凡庆手心冒汗。只有张老爷子，最初的不耐渐渐转为疑惑。

他紧盯着司竹的每一个动作，眼神愈发凝重。牌局进入中段。司竹放铳减少，却仍少和牌，

仿佛只在被动防守。场上的气压悄然变化。陈老五几次设计的陷阱。

都被司竹看似无意打出的安全牌化解。瘦高个试图做一副大牌，却在听牌关键时，

被司竹卡住要害。他们开始意识到不对劲。陈老五收起笑容，出牌变慢，带着审视。

金链壮汉焦躁起来，嘴里不干不净。司竹依旧平静。她摸牌的手指稳定轻盈，

摆牌的动作带着独特韵律。眼神不再游离，变得专注、深邃，仿佛能穿透牌背。

洞察牌流的走向与对手的心绪。又一局开始。起手配牌，司竹的手指在十三张牌上轻轻拂过，

几乎没有停顿。她将牌扣下，整齐排成一列。随后，在整个行牌过程中，

她再未看过一眼手牌！她完全凭记忆与计算行牌！摸牌即打，几乎无需思考，

每一张却都精准避开危险，同时不着痕迹地引导着牌局流向。牌桌上另外三人额头沁汗。

陈老五摸牌的手微抖。他们感觉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台精密机器，

或是牌桌本身孕育的某种“规则”。最后一局。庄家陈老五，已连两庄，势头正旺。

起手配牌极好，他打出一张东风，声若洪钟。牌局在窒息的沉默中进行。陈老五做牌极快，

摸打两三巡便推倒刻子，“碰”、“杠”之声不绝。他脸色潮红，眼神狂热，

紧盯牌河与岭上牌。“杠！”。他又推倒四张白板，伸手摸向岭上牌。手指因激动微颤。

摸起那张牌，他眼中狂喜几乎溢出。。却强自忍住，将牌插入手中。

打出一张看似无关的二筒。“听牌了。”瘦高个低语，语气肯定。压力倾泻而至。

陈老五牌势已成，显然是大牌。金链与瘦高个极度谨慎，只打绝对安全牌。轮到司竹摸牌。

她动作不疾不徐。指尖触牌瞬间，几不可察地停顿了零点一秒。随后，

她将那张牌轻放在扣着的牌列最右端，并未滑入检查。她直接伸手，将刚才摸到的那张牌，

轻轻推入牌池中央。整个过程，她未看那张牌，也未看自己的手牌。时间仿佛凝固。“自摸。

”声音很轻，却如惊雷炸响死寂的雀庄。陈老五脸上的狂喜僵住，变为难以置信的扭曲。

金链壮汉张大了嘴。瘦高个阴鸷的眼中首次露出骇然。司竹缓缓地，一张一张，

翻开面前那列始终扣着的牌。萬子，清一色的萬子！

牌型组合……“清一色……四暗刻……单骑。”。张老爷子倏然站起，声音干涩，

一字一句从喉中挤出。他死死盯着司竹翻开的牌，又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鹰，

钉在她那双稳定完成神迹的手上。全场落针可闻，只有洗牌机徒劳嗡鸣。

陈老五猛拍桌子站起，指着司竹，嘴唇哆嗦，却吐不出一个字。张老爷子不看那副惊天和牌，

目光始终未离司竹的双手。他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红，身体不受控地微颤。

如同目睹最恐怖又最神圣之物。“不可能……这手法……这记牌不算牌，

引流归宗的手法……”。他喃喃自语，声音渐大，最终化为嘶吼。

带着惊骇与源自遥远记忆的恐惧：“你……你是谁？！”司竹没有回答。

她甚至未看状若癫狂的张老爷子，也未理会面如死灰的陈老五一众。她缓缓起身，

走到目瞪口呆的凡庆面前。脸上依旧是那副带着慵懒与温柔的浅笑。

仿佛刚才石破天惊的一局与她无关。她伸出手，轻轻握住凡庆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

“走吧，”。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回家。”凡庆如同提线木偶，

被她牵着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那些目光充满敬畏、恐惧、探究，聚焦于她，而她目不斜视。

走出写字楼，山城潮湿微凉的夜风扑面，凡庆打了个激灵。混沌的脑子清醒几分。

霓虹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开迷离光雾。司竹停下脚步，转过身。她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

“凡庆，”她轻声唤他，声音清晰地传入他耳中。“其实，

我一直没告诉你……”他屏住呼吸。她微微一笑，发丝被晚风拂动：“我好像，

还挺会打麻将的。

...............................自那夜地下雀庄一役。

司竹的名字，像一滴落入滚油的清水。在重庆特定的圈子里炸开了锅。只是这“名声”，

被限定在了一个极小的范围内。并未扩散到普通牌友之中。凡庆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与亢奋后，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他依旧会拉上司竹去居民楼下的麻将馆。

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敬畏。牌桌上也更加依赖司竹那些微不可察的提醒。

他不再觉得司竹仅仅是“幸运星”。而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沉睡的猛兽。他好奇，

却又不敢深究，那夜张老爷子失态吼出的“司南天”和“引流归宗”。像一根刺，

扎在他心里。司竹本人则显得过于平静。她依旧在书店做着朝九晚五的店员，整理书架，

收银，对着窗外发呆。仿佛那夜在地下雀庄，闭目横扫陈老五，引得老雀圣失态的人，

只是凡庆的一场幻梦。只有极偶尔的，在书店无人的午后。她会坐在窗边，

手指在蒙尘的桌面上无意识地划动着。眼神空濛，仿佛在推演着什么看不见的棋局。

平静的日子，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司竹和凡庆刚从麻将馆出来。

凡庆还在喋喋不休地复盘着自己刚才一把“神来之笔”的清一色。

一个穿着得体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是银行经理或大学讲师的中年男人，

拦在了他们面前。“请问，是司竹小姐吗？”。男人语气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

凡庆下意识地将司竹往身后挡了挡。警惕地看着对方：“你干嘛的？”男人微微一笑，

递上一张素雅的名片。“在下谢文渊。冒昧打扰，可否借一步说话？

”名片上只有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头衔。司竹看了一眼名片，

又抬眼看了看谢文渊。他的眼神平静，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睿智，却没有恶意。

三人来到附近一家安静的茶室。“司小姐那夜在‘听雨阁’的表现，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谢文渊开门见山，直接说出地下雀庄的事情，替司竹斟上一杯茶。凡庆心里一紧，

“听雨阁”？他才知道那地方有名字。司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没有说话。

谢文渊也不在意，继续道，“陈老五不过是个仗着几分狠劲和运气混迹的莽夫，不值一提。

但司小姐破解他最后那副‘四暗刻单骑’雏形的手法；尤其是‘记牌不算牌，

引流归宗’的雏形运用，实在不像是野路子出身。”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司竹。

“张老爷子的话，虽然激动，未必是空穴来风。司南天前辈三十年前横空出世，

血洗渝州雀坛，其牌路神鬼莫测，尤擅‘势’的引导与逆转，与司小姐那夜所为，

颇有几分神似。”司竹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与谢文渊对视。“谢先生，我叫司竹，

父母是普通工人。我没什么显赫的爷爷或祖辈，您可能认错人了。”她的语气平淡，

听不出任何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谢文渊仔细看着她的眼睛，片刻后，

忽然笑了。“好，是谢某唐突了。英雄不问出处，牌技更无需凭依祖荫。司小姐天赋异禀，

不知对未来有何打算？”“未来？”司竹微微歪头，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

“在书店上班，和朋友打打麻将，这样的未来不好吗？”“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好。”。

谢文渊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但对于司小姐你，是一种浪费。山城重庆，

乃至整个西南，真正的雀道高手，藏于市井，隐于山林。他们的牌，早已超越了堵伯的范畴，

触及‘理’与‘运’的边界。司小姐难道不想去会一会他们？不想看看，自己的‘道’，

究竟能走多远？”凡庆听得心潮澎湃，忍不住插嘴。“谢先生，

您的意思是……还有更厉害的地方？”谢文渊颔首：“不错。‘听雨阁’那种地方，

鱼龙混杂，终究落了下乘。真正顶尖的牌局，不在赌注大小，而在理念交锋。那里汇聚的，

是探寻雀道极致的‘求道者’。”他再次看向司竹：“司小姐，你的牌，有‘灵性’。

但灵性需要磨砺，需要更广阔的天地。我可以为你引路。”司竹沉默着，

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杯。窗外是沙坪坝熙攘的街景，平凡，喧闹，充满烟火气。

而谢文渊话语里描绘的世界，神秘，危险，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吸引力。

她想起了自己体内那股对牌张流动近乎本能的感知。那种感觉，在普通的娱乐牌局中。

如同巨龙困于浅滩，只能偶尔搅动一丝涟漪。只有在“听雨阁”那样的地方，

面对陈老五倾尽全力的压迫时。她才感觉体内的某种东西真正苏醒了过来。“我需要做什么？

”她终于开口。谢文渊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不需要你做什么。只需要在你觉得合适的时候，

接受一些‘邀请’。对手由我把关，确保值得你出手。至于报酬……”他笑了笑。

“对于那些追求‘道’的人而言，金钱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当然，

基本的彩头不会让司小姐吃亏。”司竹点了点头：“好。”没有激动，没有忐忑，

只有一个简单的“好”字。仿佛答应的是周末一起去郊游，而非踏入一个未知而危险的世界。

凡庆却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司竹脚踩无数雀坛高手，登临绝顶的画面。

接下来的日子，司竹的生活看似没有变化，暗地里却多了一条潜流。谢文渊偶尔会联系她，

告知某时某地有一场牌局。这些牌局的地点不再局限于重庆主城，有时在周边区县，

有时甚至需要短途出行。对手也形形色色：有隐居多年的老街坊，

牌风沉稳如山；有事业有成的企业家，精于计算博弈；也有看似普通的家庭主妇，

牌路却刁钻诡异。司竹在这些对局中，

并未每次都展现出如对陈老五那般惊世骇俗的闭目打法。更多的时候，她只是正常行牌。

但她的“感觉”越来越敏锐，对牌势的引导也愈发精妙。她像一块海绵，

不断吸收着不同对手的牌路特点，融入自己的理解。她开始不仅仅依靠本能，

而是有意识地去分析、去解构、去预判。谢文渊每次都在旁观战，

结束后会与司竹简单交流几句。点到即止，却往往能让她有所悟。他像一位耐心的导师，

引导着她将天赋的灵光，转化为更扎实的“理”。凡庆作为唯一的“随行人员”，眼界大开。

他亲眼见证司竹如何轻描淡写地化解对手苦心经营的杀局。

如何在不经意间将牌局导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他渐渐明白，司竹的“强”，

不在于某一把惊天动地的和牌。而在于那种贯穿始终的、对牌局无孔不入的掌控力。

那是一种让人绝望的强大。然而，平静的磨砺并未持续太久。

一场在渝北区一家私人会所进行的牌局，司竹遇到了一个棘手的对手。

那是一个名叫“阿飞”的年轻人，打扮新潮，神态懒散。打牌时嘴里总是嚼着口香糖，

显得心不在焉。但他的牌路，却极其诡异。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时而疯狂进攻，

时而龟缩不出，毫无逻辑可言。更令人不安的是，他的运气好得邪门。总能摸到关键牌，

或者牌河里恰好出现他需要的牌。司竹第一次感觉到了滞涩。她赖以成名的对“势”的感知，

在阿飞这种完全无序的打法面前，变得模糊不清。阿飞像一块扔进平静水面的石头，

激起的涟漪混乱不堪，干扰了她对牌流走向的判断。几次试图引导牌势，

都被阿飞毫无征兆的怪招打断。司竹开始陷入被动，手牌进展缓慢，甚至几次险险躲过放铳。

谢文渊在旁观战，眉头微蹙，低声道。“‘乱牌’阿飞……没想到他出现在这里。

他在用纯粹的无序，破坏牌桌固有的‘理’。

”凡庆紧张地问：“那竹子她……”“她在适应，”。谢文渊沉声道，“看她能否在混乱中，

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牌局变得混乱而胶着。阿飞似乎很享受这种状态，

得意地冲着司竹龇牙笑了笑。打出一张完全不该出现在此时的五万。就是这张五万！

一直紧蹙眉头的司竹，眼睛猛地亮了一下。仿佛在狂风暴雨的混乱中，

终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规律——属于“混乱”本身的规律！

她不再试图去理顺牌流，而是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当她再次睁开眼时，

她的眼神变了。不再去寻找秩序，而是融入这片混乱。她接下来的打牌，

也开始变得“不合常理”。她放弃了最优解，放弃了安全牌，

甚至主动去打一些看似极其危险的张。她的动作不再有之前的行云流水。

反而带上了一种和阿飞相似的、略带滞涩和突兀的感觉。她在模仿，在学习，

在以“乱”对“乱”！阿飞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发现自己制造的混乱，

正在被对方以一种更高级的混乱所覆盖、所吞噬。他的“无序”开始失效，牌局的主动权。

正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重新向司竹倾斜。最后一局，司竹在牌序极度混乱的情况下，

摸到了一张关键牌。她没有立刻宣布和牌，而是用手指捏着那张牌。在牌桌上轻轻敲了敲，

目光看向额头开始冒汗的阿飞。“乱，亦有道。”。她轻声说，然后才缓缓推倒手牌。

“河底捞鱼，门前清自摸，满贯。”阿飞看着司竹的牌，

又看看司竹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虚妄的眼睛。嘴里的口香糖忘了咀嚼。他泄气地瘫在椅子上，

嘟囔道。“靠，遇到克星了……姐，你厉害，我服了。”经过与阿飞一战，司竹的名字，

在更高层面的圈子里，真正开始引起注意。她不再仅仅是那个惊鸿一现的神秘女孩。

而是一个能接连挫败成名高手，甚至能破解诡异战法的、冉冉升起的恐怖新星。

谢文渊告诉她，真正的风浪，就要来了。西南雀坛的沉寂水面下，暗流开始汹涌。

一些久不露面的老怪物，和一些来自更广阔地域的强龙，似乎都被某种东西吸引，

开始将目光投向了这座山城。而司竹，站在沙坪坝的烟火气中，清晰地感觉到，

体内那股对麻将的感知。正变得越来越活跃，仿佛在呼应着那即将到来的、席卷一切的浪潮。

.................阿飞的“乱拳”被司竹以更为精妙的“乱”化解之后。

谢文渊脸上的神情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愈发凝重。回程的车上，

他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山城夜景，缓缓道。“阿飞只是个开始。他这种‘乱战’打法，

虽然难缠，但终究落了下乘，凭借的是天生的歪才与一股邪性的运气。真正麻烦的，

是那些将牌理研究到极致，甚至能以自己的‘理’强行覆盖牌桌的‘控场者’。

”凡庆好奇地问：“谢先生，还有比阿飞更厉害的人？

”谢文渊点了点头：“司小姐接连挫败陈老五、阿飞，名声已经传开。接下来找上门的，

恐怕就不是这种游离在边缘的人物了。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已经注意到司竹了。

”“他们？”司竹轻声重复。“一些真正站在西南雀坛顶端，或者……来自更遥远地方的人。

”。谢文渊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这些人追求的，早已不是简单的胜负，

而是验证自己的‘道’。”几天后，谢文渊的预感成真了。一个雨夜，

司竹接到谢文渊的电话，语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急促。“司小姐，麻烦来了。

‘流云雀庄’那边，来了个硬茬子，指名要会会你。那人叫林墨，从沿海那边过来的，

打法……很怪，已经连挑了这边好几个好手，下手很重。”“下手重？”司竹问。

“不是物理上的，”谢文渊解释。“是他的牌风。

他擅长构建一种极致的心理压迫和牌路封锁，赢牌不是目的，摧毁对手的牌感和信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