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林澈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濡湿。
他下意识摸向无名指，那枚银色戒指还稳稳地套在指节上，冰凉的触感让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昨晚脑海里的机械音不是梦，那个“未知系统”是真实存在的。
窗帘缝隙里透进一丝鱼肚白，客厅传来轻微的响动，应该是母亲苏梅在准备早餐。
林澈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时，脑海里再次响起系统提示音：距离新手任务截止时间：6小时37分21秒。
冰冷的数字像倒计时的炸弹，让他心脏莫名一紧。
他快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清晨的风带着草木的湿气涌进房间，楼下的街道己经有了零星的行人，几个穿着同款校服的学生背着书包快步走过，脸上都带着和他相似的紧张。
今天是梧桐市第三觉醒中学的觉醒日，整个高三年级的学生都会在市异能觉醒中心完成人生最重要的蜕变。
“小澈，醒了吗？”
门外传来苏梅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妈给你煮了鸡蛋，再喝点小米粥，垫垫肚子。”
“醒了，妈。”
林澈应了一声，快速套上校服。
镜子里的少年身形挺拔，眉眼清秀，只是眼底带着些许熬夜的红血丝。
他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却怎么也藏不住眉宇间的凝重。
走出房间时，林建军正坐在餐桌旁擦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盒子，见他出来，立刻把盒子往怀里收了收，嘿嘿笑了两声：“醒了？
快吃饭，爸今天请了假，陪你去觉醒中心。”
“爸，那是什么？”
林澈注意到那个盒子的样式很古老，边角都磨出了铜色，不像现代的东西。
“没什么，”林建军把盒子塞进外套内袋，眼神有些闪躲，“是你爷爷留下的旧物，想着今天给你带上，沾沾喜气。”
苏梅端着粥碗从厨房出来，眼圈有点红：“别听你爸的，咱们平常心就好。
来，先吃个鸡蛋，滚一滚，晦气都走开。”
她拿起一个白煮蛋，在林澈身上轻轻滚了几圈，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稀世珍宝。
林澈乖乖地任由母亲摆弄，心里暖烘烘的。
他知道，父母比他更紧张。
在这个异能决定命运的世界，孩子的觉醒结果几乎能改写整个家庭的轨迹。
早餐吃得很安静，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
林澈快速扒完碗里的粥，放下筷子：“爸，妈，我吃饱了，该去学校***了。”
“我送你去。”
林建军立刻站起来，拿起外套。
“不用了爸，我和张恒约好在校门口碰面。”
林澈不想让父母看到他进觉醒中心时的样子，那样只会让大家更紧张，“你们在家等我消息就好。”
苏梅还想说什么，被林建军悄悄拉了一下。
他拍了拍林澈的肩膀，力道很轻：“去吧，路上小心。
记住，不管结果怎么样，家里都等着你。”
“嗯。”
林澈用力点头，抓起书包转身出门。
走到楼下时，他回头望了一眼自家窗户，窗帘拉开着，隐约能看到母亲的身影。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汇入晨光中的人流。
七点整，梧桐市第三觉醒中学门口己经挤满了人。
穿着同款校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忐忑和兴奋。
张恒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老远就朝他挥手：“澈子！
这里！”
林澈走过去，发现张恒的背包里塞着各种东西——巧克力、能量棒、甚至还有一小瓶据说能“稳定精神力”的营养液。
“你这是把家都搬来了？”
林澈无奈地笑了笑。
“那可不！”
张恒拍了拍背包，“觉醒仪式要站一上午呢，肯定得补充能量。
对了，这个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平安结，塞进林澈手里，“我奶奶求来的，说能保平安。”
平安结的线绳有点粗糙，带着阳光晒过的温度。
林澈握紧手里的小玩意儿，心里一热：“谢了。”
“跟我客气啥！”
张恒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走了，班主任说七点半在操场***，统一坐车去觉醒中心。”
两人随着人流往操场走，路上遇到不少同学。
平时喧闹的校园今天格外安静，连最调皮的学生都收敛起了玩世不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觉醒”两个字。
高三（七）班的班主任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觉醒的是C级的土系异能，在学校负责后勤。
他站在队伍前面，手里拿着点名册，反复叮嘱着：“都把身份证准备好，等会儿上车前要核对身份。
到了觉醒中心别乱跑，跟着队伍走，觉醒的时候放松心态，越紧张越容易出问题……”絮絮叨叨的叮嘱像温暖的水流，冲淡了些许紧张的气氛。
林澈低头看了眼手心的平安结，又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慢慢安定下来。
八点整，二十辆统一标识的大巴车停在操场边。
学生们按照班级顺序排队上车，林澈和张恒坐在靠窗的位置。
车子缓缓驶离学校，穿过熟悉的街道，朝着城市另一端的觉醒中心驶去。
梧桐市异能觉醒中心是一座银白色的巨大建筑，外形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据说整个建筑都刻满了稳定精神力的符文。
车子刚停稳，就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让人心跳都慢了半拍。
“我的天，这地方气场也太强了吧？”
张恒揉了揉胸口，小声嘀咕，“比学校的模拟觉醒室吓人多了。”
林澈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那座宏伟的建筑。
他能“看到”无数透明的线条在建筑周围盘旋，比他平时看到的任何物体都要密集，像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整座建筑。
“下车了，按顺序排队，不要拥挤！”
带队老师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
学生们陆陆续续下车，跟着引导员走进觉醒中心。
大厅里光洁如镜，墙壁上挂着巨大的屏幕，上面滚动播放着异能基础知识：“异能等级划分为S、A、B、C、D五级，觉醒时根据异能波动强度自动判定……空间系、时间系、精神系为稀有异能，出现概率低于百万分之一……”林澈的目光在“空间系”三个字上停顿了一瞬，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引导员将他们带到一个圆形的大厅，大厅中央矗立着十二块一人高的蓝色晶石，晶石表面流淌着柔和的光芒——这就是觉醒石，能激发人体潜藏的异能因子。
“同学们，排好队，依次上前，将手掌放在觉醒石上，闭上眼睛感受能量流动即可。”
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站在觉醒石旁，声音清晰地传遍大厅，“记住，不要抗拒能量，保持放松。”
队伍缓缓移动，每个人上前时，大厅里都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觉醒石和那个人身上。
“嘀——检测到火系异能，强度B级！”
第一个完成觉醒的是个短发女生，听到“B级”两个字时，她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脸上的红晕比觉醒石的光芒还要亮。
“嘀——土系异能，C级。”
“嘀——水系异能，B级！”
“嘀——无明显异能波动，判定为D级。”
随着一声声提示音响起，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个被判定为D级的男生脸色惨白，脚步虚浮地走到大厅角落，背对着所有人，肩膀微微颤抖。
林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汗。
他悄悄看向张恒，发现这小子紧张得嘴唇都在哆嗦，双手合十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张恒，到你了。”
前面的队伍缩短，轮到张恒了。
张恒深吸一口气，回头冲林澈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大步走到觉醒石前，将手掌放了上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几秒钟后，觉醒石发出耀眼的黄色光芒，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
“嘀——金系异能，强度B级！”
“***！
B级！”
张恒猛地睁开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觉醒石，激动得语无伦次，“我居然是B级！
金系！
老子是B级金系！”
他兴奋地朝林澈挥手，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要炸开。
林澈也替他高兴，用力回了个手势。
张恒被工作人员引到旁边的登记区，临走前还冲林澈挤了挤眼睛，那意思显然是“看你的了”。
队伍继续移动，很快就轮到了林澈。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双腿有点发软。
走到觉醒石前，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让他打了个激灵。
他闭上眼睛，按照工作人员说的，努力放松身体。
距离新手任务截止时间：1小时12分03秒。
系统的提示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林澈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他摒除杂念，试图感受体内可能存在的异能因子，就像过去无数次模拟训练时那样。
但这次不一样。
当他的意识沉下去时，那些平时只能隐约看到的透明线条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像活过来一样在他体内游走。
他能“看到”这些线条缠绕着他的骨骼，渗透进他的血液，甚至融入他的每一次呼吸。
就在这时，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传来一阵灼热感，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
那些透明的线条猛地加速流动，朝着他的手掌汇聚而去——也就是他和觉醒石接触的地方。
“嗡——”觉醒石突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嗡鸣，原本柔和的蓝色光芒瞬间变得刺眼，无数银色的光点从晶石内部涌出，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缠绕在林澈的手臂上。
“怎么回事？”
“觉醒石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大厅里响起一片惊呼和议论声，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工作人员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林澈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银色光点正在融入他的身体，和他体内的透明线条交织在一起。
一种奇妙的感觉传遍全身，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能“看到”大厅里每个人口袋里的东西，能“感知”到墙壁后管道里流动的水，甚至能“触摸”到几十米外登记区张恒口袋里那半包没吃完的薯片。
这种感觉……是空间！
他好像能掌控周围的空间！
“嘀——检测到未知异能波动……正在分析……”觉醒石的提示音变得有些卡顿，似乎遇到了无法识别的情况。
工作人员脸色凝重地盯着仪器屏幕，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敲击着。
林澈的心跳得飞快，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还在不断增强，觉醒石的光芒越来越亮，甚至开始微微震动。
“嘀——能量波动异常强烈！
超出常规检测范围！”
“嘀——重新判定……检测到空间系异能特征！
强度……无法测定！”
“空间系？！”
“居然是空间系异能！”
“我的天，梧桐市居然出现了空间系异能者！”
大厅里彻底炸开了锅，学生们激动地议论着，连老师们都围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空间系！
那个传说中百万中无一的稀有异能！
整个蓝星己知的空间系异能者只有五个，全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林澈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缠绕在手臂上的银色光点，感受着体内那股仿佛能撕裂一切的力量，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觉醒的……竟然真的是空间系异能？
就在这时，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新手任务完成：成功觉醒空间系异能（稀有）。
任务评价：完美。
奖励发放：系统功能解锁（初级）。
当前己解锁功能：异能等级探测（可探测1-30级异能者等级），物品分析（可分析非活物基本信息）。
林澈的瞳孔微微收缩。
系统功能……解锁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工作人员，试着用系统的“异能等级探测”功能。
目标：李建国。
异能：土系。
等级：28级（二阶）。
清晰的信息出现在脑海里，和工作人员胸前铭牌上标注的等级完全一致！
他又看向不远处的张恒。
目标：张恒。
异能：金系。
等级：1级（一阶）。
刚觉醒的异能者都是1级，这也没错。
林澈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他知道现在不是研究系统的时候。
觉醒石的光芒渐渐平息，银色光点重新融入晶石，只留下表面淡淡的余辉。
一个穿着黑色制服、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他的肩膀上扛着一枚银色的徽章，代表着异能者协会的高级执事身份。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人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澈。”
林澈定了定神，回答道。
“林澈同学，”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赞许，“恭喜你觉醒了空间系异能。
按照规定，稀有异能者需要进行详细登记，跟我来一下好吗？”
周围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他身上，有羡慕，有嫉妒，还有敬畏。
张恒在登记区朝他用力挥手，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动和骄傲。
林澈深吸一口气，跟着中年男人穿过人群，朝着大厅深处走去。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人生真的不一样了。
那枚银色的戒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仿佛在见证着一个属于空间系异能者的传奇，刚刚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