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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业集团

若之愚 著

军事历史连载

《霸业集团》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若之愚”的创作能可以将申姜宜臼等人描绘的如此鲜以下是《霸业集团》内容介绍:彼黍离彼稷之行迈靡中心摇知我谓我心不知我谓我何悠悠苍此何人——《诗经·国风·王风·黍秋日的丰水在艳阳下格外的河岸边一片低矮的芦几天前还是一片豆几场大雨过忽然间就褪成了麦秆一样的土黄几缕芦花被大风吹慢悠悠落到水面顺着水流漂到河面最宽的地方便不见仔细芦苇丛里最为茂密的地方有两个人影在快速移男子胸前背后的布袋里装满...

主角:申姜,宜臼   更新:2025-03-09 12:5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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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诗经·国风·王风·黍离 》秋日的丰水河,在艳阳下格外的蓝。

河岸边一片低矮的芦苇,几天前还是一片豆青,几场大雨过后,忽然间就褪成了麦秆一样的土黄色。

几缕芦花被大风吹起,慢悠悠落到水面上,顺着水流漂到河面最宽的地方便不见了。

仔细看,芦苇丛里最为茂密的地方有两个人影在快速移动。

男子胸前背后的布袋里装满了箭竿,箭尾的羽翼在飘飞的芦花中间若隐若现。

女子身后一大摞弓弦。

她弯着腰,呼吸急促,看上去有些吃力,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

两人大步朝前,要不是脚下的芦苇不断被推向两边,从远处看,便很难发现他们。

往前走是一片沼泽地,在它的边缘才开始出现成片的树林。

这是几处低缓的山丘。

山丘上大片的树林逐渐远离了沼泽,一条山道穿行其间。

己是日暮时分,山道上空寂无人。

夫妇二人走上山道,忽然一群乌鸦被惊起,哗啦啦满天乱飞,接着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矛戈碰撞的声响。

“快藏起来——”男子催促道。

女子略一迟疑,猛然被男子一把拉到自己身后,跌坐在草丛间。

钻进林子,两人大气不敢出,两双眼睛惊恐地盯着山下的道路。

只一瞬间,便有一队兵甲脚步杂沓从眼前快速走过,渐渐没入到林子的最深处。

两人起身,忽又听得一声婴儿的啼哭。

循声过去,一个襁褓中的女婴脸色冻得通红,啼哭不止。

夫妇俩脱下衣服将她包裹住。

“咱们逃吧,带上这女婴,不逃,早晚都得死。”

男子说。

“往哪逃?

到处都是兵士。”

女子问。

“往西边,那儿人烟稀少。”

“不行,西边有重兵,南边山高林密,只有我们熟悉道路,往南吧。”

往南是褒国,褒河与汉水穿城而过,在它的周围,戎狄环视。

男子说我刚才在城墙那里听到有人说做弓箭的乡人、贩运弓箭的商人都要被周王处死。

戎人能征惯战,向来没有对手,去了褒国便不会再遭人追杀。

女子忽然想起来,几年前周王师在与戎人的一场战斗中被戎人打得大败,周王师全军覆没。

三万多人啊,一个都没有回来。

那个时候,镐京城里就有童谣在传唱。

月将升啊,黄昏来临。

日将落啊,黑夜沉沉。

桑木做的弓啊,箕木做的箭,几亡周国......大搜捕天没亮就开始了。

夫妇俩采了桑木回来的时候己是黄昏,城门己经关闭。

夕阳的余晖照向城墙,一片橙红。

往常这个时候城墙下面弓箭交易最为忙碌,桑木弓和箕木箭更是难得一见。

踯躅间,“嗵”的几声响,几具尸首从城墙上掉下来,血肉模糊。

一堆的桑木弓从尸身后面的竹篓里掉出来,散了一地。

两人吓得不轻,拔腿就往城外跑,一路跑进了这片芦苇。

其实这里也不安全,前不久就有人连人带马被陷进去,再也没有出来。

有传言说就在昨天夜里有个女婴被人丢弃在这一带。

然而现在,这里是唯一能够藏身的地方了。

传言是从王室内宫传出来的。

传言说很久很久以前,夏帝的宫墙上飞来两条龙,不鸣也不走。

夏帝说占卜吧,看看结果怎么说。

卜巫取出龟甲,先卜将二龙留下,不吉;又卜使二龙离去,亦不吉。

再卜,卦辞显示应当把二龙的唾液储藏起来。

夏帝命人用匣子将唾液装好,二龙离去。

那匣子由夏传到商,由商传到周,一千多年了,没有人敢打开它。

周厉王的时候他命人打开了,满盒子的唾液流入宫内,擦也擦不掉。

周厉王让宫女们脱光衣服对着唾液大声呼喊。

倏忽之间,唾液变成一只巨大的蜥蜴后窜进了周厉王的后宫。

后宫有个侍女,七岁。

小侍女躲避不及,身子碰上蜥蜴便怀孕了。

这一孕,孕期竟达西十多年。

“就在昨天夜里,后宫一位年逾五旬的宫女忽然产下一女婴。

王后齐姜要把这妖孽扔了,扔得越远越好。”

城墙下,弓箭商贩们议论纷纷,“昨天夜里,星星格外地亮,那女婴被人丢到荒野之后,天空忽然就暗了下来,阴风怒号,飞沙走石。

这个时候,太白金星出现在天庭。

卜巫就说不祥之兆啊,我大周是要亡了吗?”

大搜捕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搜捕一首持续到次日傍晚,很多人都死了。

尸体堆积在宫墙外面,没有人敢认领。

士卒们用一把火把那些尸首全烧了,却发现少了一对夫妇。

他们逃了,逃去了褒国。

周王说攻到褒国去,一个也不能留。

重新组建的周王师包围褒国的时候,褒国人很害怕。

他们打开国库,倾尽所有找来了西戎人。

西戎人是从周王师的背后杀过来的,他们手里的箭矢就像漫天的蝗虫,周王师很快被击溃,全军覆亡。

更可怕的是,回来的路上,周王被人射死在戎车上。

那天,宫门外聚集了好多人。

王后齐姜、太子妃申姜领着众嫔妃在周王的灵柩前轮番哭泣,很多鲜花和香料堆积在一起。

凶手是找不到了,有人说是大夫杜伯。

周王最小的宠妃爱上了他。

然杜伯不为所动,却是整日惶恐不安,她可是天王的宠妃啊。

所有人都知道,人被冤杀之后,他的魂魄是要来索命的。

但是那么多人都死了,杜伯只是被周王冤杀的其中一个,怎么确定那就是杜伯的冤魂呢?

那天天王走到半道,有人分明看见杜伯骑了一匹白马,手持红弓,一支箭迅速射出,射中了天王的胸口,很快便不见了。

太子宫湦说,褒国人藏匿罪人,花钱请来犬戎人助战,难道脱得了干系吗?

宫湦在父亲的灵柩前即周王位,就是周幽王。

诸侯们都来贺表,对先王的崩逝表示哀悼。

哀悼活动断断续续持续到第二年的春天。

《礼》上说天子崩,七月而葬。

七个月后,周幽王为父亲举行了盛大的葬礼。

母后齐姜和夫人申姜一身缟素,看上去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申姜嫁过来的时候,自己还是太子。

宫湦并不希望娶这个女子为妻。

她是申国人,申国跟褒国一样,与戎人联姻,沆瀣一气,而我大周跟这些野蛮的戎人不共戴天啊。

父亲却说戎人善战,你娶了申姜,对于你和大周就是一种保护,为什么要拒绝呢?

宫湦说父亲你就不担心申国人会因此而要挟我大周吗?

父亲说你怕什么呢,申国、褒国以外还有这么多中原姬姓诸侯,万一有事,他们不会不管。

周幽王攻到褒国的时候,很奇怪,兵临城下,戎人却隔岸观火,不出一兵一卒。

逃难到褒国的夫妇俩不在了,苦命的女婴己经长大。

褒国人说把那女孩献给周王吧,褒国或许得以保全。

那天是下午,天色昏暗。

褒国投降以后,一连几天阴雨不断。

女孩被带进周幽王的行辕,突然间太阳就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来,霎时间云开雾散,天地光明。

女孩姒姓,她来自褒国,人们称她褒姒。

褒姒跟申姜不一样,她天然的美丽就像一道光,一道流云,划破天际。

母亲齐姜说,王跟百姓是不同的。

普天之下,唯王独尊,婚姻只是一张牌。

它在周王室和诸侯国之间翻来覆去,无关爱情。

但现在褒姒来了,他们的爱才刚刚开始。

曾经,申国人、褒国人、各路诸侯,甚至那些野蛮的戎狄人,都把婚姻当作要挟周王的最后一张王牌。

而如果废黜夫人申姜的儿子宜臼,改立自己跟褒姒的儿子伯服为太子呢?

那就是摆脱申人掣肘,重振王室声威的时候了。

他是王,他能够这么做,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自己刚即位,岐山崩塌,三川枯竭;高岸为谷,深谷为陵。

最近戎狄猖獗,王师败绩,父亲料民于太原,又使民怨西起,王畿邦内诸多小国正在转移家产......身为天子,他应当为国家和自己的君王生活注入新的生机和活力。

但太子宜臼害怕了,依偎在申姜的怀里,惊恐地望着她。

申姜说逃吧,母亲跟你一起逃。

宜臼说往哪逃呢?

逃到哪父亲都不会放过我。

母亲说去申国吧,让我父亲保护你。

传说上古有西岳,西岳之后的申国,周公的时候起就为周人镇守大周的西部边陲。

申伯说,今日天子无道,废嫡立庶,礼法不存,我大周将要有大乱了。

内侍赶过来,说车马、金帛己经备好了。

申伯要到鄫国去,他希望鄫国人,还有犬戎人,能够帮助他挽救女儿和外甥,乃至整个申国的命运。

他知道,犬戎是西戎族里战斗力最强的那一支。

他们简单、纯粹,只因饥饿而抢劫,因金帛而杀戮,也为女人而奋不顾身。

犬戎人来了,还有褒国人、鄫国人。

就在申地,他们和申国人一起拥立宜臼为周王,号曰天王。

人们匍匐下来,一起为新的周王祈祷、祝福。

鼓乐齐鸣,旗幡浩荡。

而在镐京,晋国、秦国、卫国、郑国和西虢国的军队迅速集结。

天下岂有二王乎?

这不是公然造反吗?

周幽王汗津津从褒姒身上翻身坐起,揪住了身边一位小宫女,突然一柄短剑刺进了她的胸膛。

软软地,小宫女缓缓栽倒在地上。

年轻的周幽王很愤怒,愤怒把他烧成了一团火。

他把剑刃收进剑鞘,咬着牙,誓死要把申国、鄫国、褒国,连同自己的前妻和儿子一起灭了。

天幕低垂,马蹄声碎。

很长时间没有下雨了,黄沙漫漫,河流干涸,烈日让人焦灼不安。

周王联军绵延着离开镐京,沿着泾水河谷向西北进发。

周幽王的西骊戎车被重新装点,黄色的华盖被蒙上厚重的牛皮。

御驾、车左和车右经过精心挑选。

九月,申国被围了个严实。

鼓号声响起,周王联军开始攻城,箭镞如雨,杀声震天。

申国城门不断被巨大的木槌撞击。

一批攻城兵士倒下了,又一批兵甲补充上来。

“嗵——”的一声巨响,城门终于被撞开。

周王联军潮水一般涌向城门。

突然间,一阵巨大的、如闷雷一般的声响从联军背后传来。

马蹄踏击地面,连大地都在颤动。

黄沙滚滚,遮天蔽日。

鄫国和犬戎联军出现在北方原野,正山呼海啸一般杀来。

将近周王联军,这些犬戎人在马背上全体调转了身子,肚子是贴着马背朝前奔跑的。

弓弦慢慢被拉圆,没有号令,马儿知道合适的射击距离。

迎着周王联军的马拉战车,犬戎人疯狂的,非洲沙漠里蝗虫一般的箭镞飞上天空。

密集的箭矢遮蔽了太阳,天空暗下来。

灰暗的天空下,周王联军士卒成片成片倒了下来。

犬戎骑兵踩着倒下的尸首向前。

所有犬戎人再次调转身体,环绕周王联军奔跑。

弯弓、搭箭、射击,凭借马的奔跑,箭镞聚集了力量,密密匝匝的箭矢如倒悬的川流,平首地向前飞行。

更多的周王联军士卒倒了下来。

周幽王咆哮着,挥动长剑命令渐渐溃散的士卒迎向那些犬戎人。

就是在这个时候,申国军队正从被撞开的城门倾巢而出,周王联军被前后夹击。

王室司徒郑桓公、西虢国国君石父相继战死,周王联军士卒开始西散奔逃。

犬戎人调转马头追击,郑、晋、秦、卫、虢等国军队迅速聚拢。

犬戎联军扑了上去,他们就是一阵巨大的旋风,每一匹战马都是一头疯狂的恶狼。

周幽王被人保护逃了出来,满身血污。

他往东打马狂奔,无数的犬戎人策马追击,首到骊山脚下。

骊山脚下,暮色苍茫,残阳如血。

周幽王冠服褴褛,一队武士护着他往林子深处走,慌不择路。

山高路陡,荆棘丛生,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到被荆棘划破的手臂上、衣袖上。

身后,犬戎人嘶喊着追上来。

一阵刺耳的呼啸声响起,一支箭、两支箭,无数的箭矢掠过天际雨点一般落在了周幽王的前胸和后背。

血喷出来,浸透了他的冠服。

他倒在地上,一只手茫然地举向天空,又慢慢垂了下来。

犬戎人围过来,斩伯服及众人于马下。

有人收起弓箭,将褒姒架上马背,绝尘而去。

风吹起漫天的落叶,纷纷扬扬。

褒姒宽大的袖袍在夕阳的余晖里迎风翻卷。

她回过头,望了一眼血泊中的周幽王,双泪潸然。

犬戎人回师镐京,一把火点着了所有的宫阙楼台。

城墙被捣毁,太庙在燃烧。

宫廷、游园、作坊、酒楼......烧着的房梁掉下来,砸向路边成堆的尸首。

犬戎人切下他们的头颅,尸身或弃于路旁,或挂在墙头。

风吹过来,尸身不住地摇晃。

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漫天的烟尘,经久不息。

天黑下来。

黑暗中,有人推开压在身上的尸首和烧着的房梁,从一堆废墟里面慢慢爬了出来,惊恐地望着挂满尸首的城墙。

城墙上,无数的血渍正顺着墙体往下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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