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爱，为何执意

我是沈爷养在笼里的金丝雀，他却总在深夜吻我锁骨间的玫瑰纹身，唤别人名字。

那天他白月光回国，我安静地收拾行李。佣人嗤笑：替身就该认命。

我笑着将钥匙扔进喷泉：告诉他，纹身明天会洗掉。三个月后，他砸碎所有玻璃找到我，

却看我偎在别人怀中轻笑：沈爷，玫瑰谢了就不再开了。---1夜色，

总是浓得化不开。锦官城的雨下得没完没了，淅淅沥沥，敲在玻璃窗上，

像是某种永无止境的催眠曲。主卧里只开了几盏壁灯，光线昏黄，

暖昧地勾勒着巨大双人床的轮廓。沈聿珩回来了，

带着一身微凉的潮气和水仙花的清冽香水味。这味道，不属于我。他每次去见过宋薇薇，

身上都会染上这种气息。我像往常一样，温顺地依偎在他怀里，

任由他带着酒气的灼热呼吸喷在我的颈侧。他的手指，带着薄茧，有些凉，

一遍遍摩挲着我锁骨下方那片肌肤。那里，纹着一朵盛放的、秾丽的红玫瑰。

这是他亲手挑选的图样，盯着纹身师一针一针刻上去的。他说，玫瑰最配我，娇艳，带着刺。

可我的刺，早被他一根根亲手拔掉了。“薇薇……”他又在唤这个名字，声音低沉，含混，

带着一种近乎痛苦的缠绵。每一次，他情动或意识模糊时，

这两个字就会不受控制地从他唇齿间溢出，像一把生锈的钝刀，

反复切割着我早已麻木的神经。我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影，

身体在他身下僵硬得像一块木头。灵魂仿佛飘到了半空，

冷眼俯瞰着这具名为“温妍”的躯壳，如何扮演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宋薇薇，

沈聿珩心头的白月光，朱砂痣。而我，温妍，不过是他养在笼子里，用以慰藉相思的雀鸟。

一个拙劣的，替身。2第二天中午，我才拖着酸软的身体起床。下楼时，

听见两个年轻佣人在餐厅角落低声交谈，语气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听说了吗？

宋小姐明天就回国了！先生亲自安排的接风宴，场面大得很呢！”“真的？

那……楼上那位怎么办？”另一个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眼神若有似无地瞟向楼梯口的我。“还能怎么办？正主回来了，替身还不识趣点自己滚蛋？

难不成还等着先生亲自开口赶人？那多难堪。”我脚步顿了顿，脸上没什么表情，

径直走向厨房倒水。是啊，正主回来了，替身是该滚蛋了。

我回到那间承载了我三年欢笑与泪水的卧室，打开了衣帽间。

里面挂满了琳琅满目的衣裙、包包，大多是沈聿珩买的，很多甚至连标签都没拆。它们华丽，

精致，却都不是我温妍的风格。是宋薇薇的风格。我从最底层拖出自己的那个旧行李箱，

很小，很不起眼。三年前我来时，带的就是它。我只收拾了几件自己带来的简单衣物，

几本书，还有一张早已泛黄的，我和外婆的合影。至于那些珠宝首饰，华服美包，

我一件没动。它们从来不属于我，就像沈聿珩，也从未属于过我。动作不快，但很坚决。

张妈站在衣帽间门口，她是这里的老人，也是沈聿珩的人。她看着我的动作，眉头拧着，

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忍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温小姐，您这是何苦呢？

先生虽然……但总归是疼您的。您这样闹脾气，等先生回来……”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

声音平静地打断她：“张妈，我不是在闹脾气。

”另一个平日里就爱嚼舌根的佣人王姨正好经过，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能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啧，还真当自己是女主人了？不过是个替身，

替身就该有替身的本分，认命就好，折腾给谁看呢？”我直起身，看向她，忽然笑了。

笑容很轻，很淡，像清晨即将散去的薄雾。我没有反驳，也没有再看她们任何人一眼，

拉着行李箱，一步步走下旋转楼梯。经过客厅，经过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

庭院里的喷泉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走到玄关，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沈聿珩亲自交给我的，

象征着“特权”的别墅钥匙。冰冷的金属触感还残留着一丝体温。我没有回头，扬手，

将那把钥匙朝着喷泉池的方向，轻轻一抛。一道微弱的银色弧线划过，“噗通”一声轻响，

钥匙没入水底，溅起一小圈涟漪，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告诉他，

”我对着身后那片令人窒息的奢华，声音清晰而平稳，“纹身，明天会洗掉。”然后，

我拉开门，外面雨后初霁的阳光有些刺眼。我拖着我的小行李箱，一步一步，

走出了这个囚禁了我三年，名为“宠爱”实为“牢笼”的地方。没有回头。3三个月，

足以改变很多事情。北城的冬天，来得比锦官城更早，也更凛冽。私人会所的包间里，

暖意融融，隔绝了外面的寒风。我坐在靠窗的软椅上，身上是一件简单的羊绒连衣裙，

不再是沈聿珩喜欢的那些性感或优雅的款式。锁骨下方，原本纹着玫瑰的地方，

现在覆盖着一片精致繁复的蔓藤花纹身，巧妙地遮掩了洗去旧纹身后可能留下的些许痕迹。

玫瑰谢了，就不会再开。那片皮肤，也该有新的开始。身旁坐着的是周慕。

周家的势力盘踞北城，与沈聿珩的生意领域虽有交集，但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他正将一碟剥好的坚果推到我面前，眼神温和：“尝尝这个，不像你总忘了吃。

”我对他笑了笑，端起手边的热茶，刚要说话。“砰——！

”包间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撞开，沉重的实木门板砸在墙上，发出骇人的巨响。

一道颀长却明显透着狼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沈聿珩。

他像是从某个极度混乱的场合直接冲出来的，头发凌乱，眼窝深陷，

那双总是睥睨一切的凤眼里此刻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敞开着，

领带歪在一边，上面甚至沾着不知是酒渍还是什么的污迹。他喘着粗气，

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雷达，瞬间就锁定了我。不，更确切地说，是锁定了我锁骨下方，

那片被新纹身覆盖的地方。他一步步走过来，脚步有些虚浮，

带着一身浓重的烟酒气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他完全无视了周慕的存在，

眼睛只死死地盯着我。“温妍……”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被砂纸磨过，“你的玫瑰呢？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那片皮肤，指尖却在微微颤抖。周慕不动声色地向前倾了倾身，

挡开了他的手，语气疏淡而有礼：“沈先生，请自重。”沈聿珩像是这才注意到周慕，

他猩红的眼睛瞥了周慕一眼，那眼神阴鸷得能杀人，但他很快又重新看向我，执拗地，

疯狂地，重复着那个问题：“玫瑰！你的玫瑰呢？！谁准你洗掉的！谁准的！

”我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眼，迎上他癫狂的视线。曾经，

这双眼睛只要稍稍对我流露一丝温和，我就能欢喜一整日。曾经，他皱一皱眉，

我都会心惊胆战，反思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可现在，我的心湖一片平静，

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我看着他，忽然弯起唇角，轻笑了一下。笑容里没有温度，

只有淡淡的嘲讽，和一种事不关己的疏离。沈爷，我的声音很轻，却像最锋利的冰锥，

精准地刺破了他所有的疯狂和伪装，玫瑰谢了，就不再开了。沈聿珩整个人僵在原地，

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看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这个人，

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无法置信的空洞和……毁灭性的绝望。4那声“玫瑰谢了，

就不再开了”，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沈聿珩彻底隔绝在了我的世界之外。他僵在原地，

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疯狂、暴怒、难以置信，

最后都沉淀为一种深可见骨的绝望。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如同困兽般的嘶哑声响。周慕适时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躯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沉稳气场，挡在了我和沈聿珩之间。他没有动怒，

甚至语气依旧保持着基本的礼节，但每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沈先生，

温妍现在是我的客人。你这样，会吓到她。”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沈聿珩狼狈的仪容，

“也失了体面。”“体面？”沈聿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低笑出声，

笑声苍凉而悲怆，“我跟她谈体面？她是我……”“沈聿珩。”我开口，

打断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注定不会好听的话。这是我今晚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他浑身一震，猛地看向我，

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残存的希望。我迎着他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只有一片平静的漠然。我甚至微微侧身，更靠近了周慕一些，

这是一个无声却再明显不过的姿态。“过去三年，承蒙照顾。

”我语气疏离得像是在谈论天气，“钱货两讫，互不相欠。以后，请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钱货两讫……互不相欠……”沈聿珩喃喃地重复着这八个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心脏。他挺拔的身形晃了晃，

似乎有些站不稳。他想上前，想抓住我，问个明白，问个清楚！

可周慕带来的两名保镖已经无声地上前，客气却强硬地拦住了他。“沈爷，请。

”保镖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沈聿珩的目光越过保镖的肩膀，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惊——有痛楚，有悔恨，有不甘，更有一种毁天灭地的偏执。

但他终究是沈聿珩，锦官城翻云覆雨的沈爷，他最后的骄傲不允许他在大庭广众之下，

尤其是在周慕面前，彻底失态。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喉咙里压抑着低吼，最终，他什么也没再说，猛地转身，带着一身还未散尽的疯狂与狼狈，

踉跄着冲出了包间。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包间里恢复了安静，

只剩下淡淡的茶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余韵。周慕重新坐下，替我续上半杯热茶，

语气温和如初：“吓到了吗？”我摇摇头，端起茶杯，指尖微凉。说不震动是假的，

沈聿珩刚才的样子，是我从未见过的失控。但害怕？却没有。当一颗心彻底死了，

连恐惧都会变得奢侈。“只是觉得，”我轻轻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汤，垂下眼睫，“有些可悲。

”为我那荒废的三年，也为他那迟来的、不知是真心还是占有欲在作祟的执念。

5沈聿珩并没有放弃。或者说，他无法接受“温妍”这个曾经完全属于他的所有物，

就这样彻底脱离他的掌控。他开始用各种方式试图联系我。

陌生的号码不断打到我的新手机上，接通后是他压抑着怒气和某种情绪的声音：“温妍，

我们谈谈。”我每次都是直接挂断，然后拉黑。

鲜花、珠宝、甚至是锦官城那栋别墅的过户文件，被他通过各种途径送到我北城的临时住处。

那些曾经我小心翼翼渴望得到的东西，如今像烫手山芋一样被扔在门口，

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直接让物业处理掉。他甚至找到了我新工作的画廊附近。那天我下班，

远远就看见他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停在街角。他靠在车门上，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大衣，

身形依旧挺拔惹眼，只是眉眼间的阴郁和憔悴，连昂贵的衣着都掩盖不住。他看见我，

立刻直起身，快步走过来。“妍妍。”他放软了声音，

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卑微的恳求，“跟我回去，好不好？以前是我不好，

我混蛋……宋薇薇我已经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让她出现在你面前。你想要什么，

我都给你……”我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冬日的寒风吹起我的发丝，拂在脸上，有些冷。

“沈聿珩，”我平静地开口，“你还不明白吗？我不在乎宋薇薇在哪里，

也不在乎你能给我什么。”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又指了指不远处那间我如今工作的、充满艺术气息的小画廊。“这里，还有我现在的生活，

都与你，以及你所能给予的一切，毫无关系了。”他的脸色一点点灰败下去，

眼神里那点强撑的光，也渐渐熄灭了。“是因为周慕吗？”他喉结滚动，声音干涩，

“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他永远活在他的世界里，

用他的价值衡量一切。“不是因为他。”我打断他，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

“是因为我自己。沈聿珩，我只是不爱你了，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这个答案，

你满意了吗？”说完，我不再看他瞬间煞白的脸，转身，朝着与他的宾利相反的方向，

步履坚定地离开。爱意或许会消散，但执念，

尤其是沈聿珩这种位高权重、习惯了掌控一切的男人的执念，却像藤蔓，一旦滋生，

便难以根除。我知道，这或许还不是结束。但我也知道，我早已不是那个被困在金色鸟笼里，

等着他偶尔垂怜的温妍了。玫瑰谢了，我把自己活成了一棵树，扎根在属于自己的土壤里，

无惧风雨。6周慕的司机将车停在画廊门口时，夜色已浓。北城的冬夜，风像刀子，

刮在脸上生疼。我拢紧了大衣，正要道别，周慕却先一步下了车。“风大，我送你到门口。

”他语气自然，脱下自己的羊绒围巾，不容分说地裹在我脖子上，

还带着他体温的暖意瞬间驱散了寒意。我微微一怔，没有拒绝。“谢谢。

”我们并肩走在清冷的人行道上，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和周慕相处，总是这样舒适，

他体贴周到，却从不逾矩，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尊重我所有的选择和沉默。

“沈聿珩最近，没再来烦你吧？”他状似随意地问起。“没有。”我摇摇头。

自从上次画廊门口不欢而散，沈聿珩确实没再亲自出现，但他那种无形的压迫感，

偶尔还是会通过一些渠道传来，比如，某个合作方突然变得过分热情，

或是画廊里某位陌生顾客停留过久的目光。我知道，他还没完全放手，只是在蛰伏，

或者换了一种方式。周慕点点头，没再多问。走到公寓楼下，他停下脚步：“就送到这里，

早点休息。”“周慕，”我叫住他，看着他被路灯勾勒得格外清晰的侧脸，“这段时间，

谢谢你。”他转过身，眼底有细碎的光，笑了笑：“温妍，你不用总是谢我。我做的这些，

并非全然无私。”他话里有话，但并不让人感到压力，反而有种坦诚的意味。我懂他的意思，

也回以一个浅淡却真实的笑容：“我知道。”看着他坐车离开，我才转身上楼。

指尖拂过脖子上柔软的围巾，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香气，和周慕给人的感觉一样，沉稳，

可靠。这三个月，若非他的庇护和引路，我或许不会如此顺利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站稳脚跟，

更无法如此彻底地将沈聿珩隔绝在外。刚掏出钥匙，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没有存名字，却隐约有些印象的号码。沈聿珩身边那位特助的。我皱了皱眉，

直接划掉。不用看也知道，无非是些“沈爷很担心您”、“请您给个机会”之类的陈词滥调。

打开门，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这间小公寓不大，却处处是按照我自己的喜好布置的，

素雅的色调，随处可见的绿植，画架上还有一副未完成的风景写生。这里没有沈聿珩的影子，

没有宋薇薇的痕迹，只有我，温妍，真实地呼吸着。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零星的车灯，

如同流淌的星河。沈聿珩的执念像窗外冰冷的夜色，无孔不入，但我已在这片夜色里，

为自己点亮了一盏灯。7平静的日子，被一幅画打破。

我供职的画廊近期在筹备一个青年艺术家联展，我负责部分作品的筛选和联络。那天，

我在整理一批寄送来的画作时，拆开了一个没有署名、包装严实的快递。

当覆盖的泡沫纸被掀开，露出画布的全貌时，我的呼吸猛地一滞。画面上，

是一个女人慵懒地靠在窗边的侧影，光线朦胧，勾勒出她纤细的脖颈和清晰的锁骨。

而锁骨下方，一朵红玫瑰纹身，被描绘得极其细致、秾丽，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盛放到极致，却也透出一种即将凋零的脆弱感。是我。或者说，是沈聿珩眼中的我。

那个被他禁锢在华丽牢笼里，作为“薇薇”替身的我。画作的技巧堪称精湛，

光影处理得极富情感，将那种囚禁与绽放、迷恋与替代的复杂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落款处，

只有一个花体字母“S”。沈聿珩。他竟然用这种方式，将那段我不愿再回首的过去，

赤裸裸地摊开在我面前。我盯着那幅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不是因为怀念，

而是因为一种被冒犯的愤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他以为这是在怀念？

是在表达他的“深情”？不，这只是在提醒我，在他心里，

我始终是那个可以被随意定义、描摹、珍藏或丢弃的“作品”。“温妍，

这幅画……”画廊经理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画，眼中露出惊艳，“很有冲击力，

情绪传达非常到位！是哪位新锐艺术家的作品？可以考虑放进主展区……”“不行。

”我打断他，声音有些发冷。经理讶异地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这幅画，不能展出。来源有问题，涉及……个人隐私。

”经理虽然疑惑，但看我态度坚决，也没再多问，只是惋惜地让人把画搬去了仓库。

我看着那幅被抬走的画，仿佛看到沈聿珩那双偏执的眼睛，仍在暗处注视着我。他送不来我，

就开始送这些承载着共同记忆的“信物”吗？果然，当天晚上，

我又收到了那个特助发来的信息，这次附带了这幅画的高清照片。温小姐，沈先生说，

您遗忘的东西，他帮您收着。只要您愿意回来，一切都可以物归原主。物归原主？我冷笑。

他永远不明白，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丢了就是丢了，再也回不去了。我没有回复，

直接删除了信息，并将那个号码再次拉黑。但我知道，沈聿珩的“执意”，

不会因为我的冷漠和拒绝而轻易停止。这场无声的拉锯，似乎才刚刚进入更深的泥沼。

他画里的那朵玫瑰，像一个诅咒，试图将我从好不容易获得的新生中，

重新拖回那片华丽的废墟。8北城干燥的冷空气里，似乎总带着一种锦官城没有的决绝。

我将周慕的围巾仔细叠好，放进专用的收纳袋，准备下次见面时还给他。这份温暖很好，

但我不想欠下太多。画廊的工作逐渐步入正轨，

那幅带有“S”签名的画被我锁进仓库最深的角落，连同那段晦暗的过去，

似乎一起被暂时封存。我开始接触新的艺术家，筹划新的展览，生活被填充得满满当当，

几乎让人无暇他顾。直到这天下午，一位不速之客，踏着高跟鞋清脆的声响，

出现在画廊的接待区。“我找温妍。”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种天生的、被娇养出来的优越感，

不高，却足以让忙碌的前台瞬间安静下来。我从画册中抬起头，看见了宋薇薇。

她比照片上更明艳，穿着当季最新款的香奈儿套装，拎着价值不菲的铂金包，

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她就那样站在那里，目光精准地捕捉到我，带着一种审视，一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