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黑福升从酒店的大床房上睁开了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自从他年过西十后,就睡不了懒觉,到点就醒,有时候看着学校里的学生,看着他们活蹦乱跳的时光,羡慕年轻真好!
腰部隐隐传来一阵不适之感,转头看向一旁倦着身子不着片缕安静呼吸的小姑娘,心里暗叹,哎!老了!
昨晚属于老树发新枝,超负荷了,昨天,手底下的领班跟他说,新培训了一批零零后的小姑娘,让他这个老板把把关,没问题就开新菜单了,他就随便挑了一个;嗯……不错。
黑福升大名一个羽字,这么文气的名字是他爷爷给取的,希望他这孙子像关羽一样,忠勇无敌,字福升,七十年代生人。
这年代很少有人取名又表字的,碍于他爷爷的要求,上学后才表的字,取福气日升之理。
别看他家从爷爷辈下来都是读书人,可到他这辈,高中都没读完。
就因在学校打架,把一位高他一级的同学打得住院了。
就被学校开除了,好在赶上了好时代,让他在这个浙东新一线城市积了点小财。
他本身赶上大基建时代,早年承包工程,炒房凶猛的时候又囤了几套房,名下还弄了个会所招待各路神仙,顺便又开了一个茶庄,用来谈生意。
日子过得还算比较悠闲,算是到了相对财务自由这个级别,他自己也算挺满足。
属于有点小钱,底下还能使唤几个人,街坊邻居都对他挺客气,只要自己不作死,在家附近不怕被人欺负的那一类。
福升坐起,靠在床头,随手从床头柜拿起一包软中,抽出一根点着,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一根烟抽完,感觉疲惫的身体又活过来了,福升披上睡衣,走到客厅泡了杯茶,边喝边刷着某音。
今天是女儿的生日,一会儿要去取蛋糕,女儿可是他的心头肉啊,容不得一点怠慢。
让酒店把早餐送到房间,睡了个回笼觉,一看,过中午了,很想来个梅开二度,奈何力不从心。
暗骂自己一声劳模。
算了,摸了摸身边小姑娘如丝般光滑的皮肤,拍了拍小翘臀,过了过手瘾,在小姑娘的嘤咛声中,福生同志更衣准备回家了,司机己到酒店门口了。
在床头柜留下一沓软妹币,习惯性的弹了一下,“好东西,有它,妹子就软了”。
下午的街道比较热闹,时值春夏之交,天气不冷不热,街道边绿树己然成荫。
福升同志悠然地望着窗外,欣赏着世间匆匆而过的繁华,回味着那鲜嫩多汁身体,心情很是不错。
窗外渐浓的绿荫,偶尔穿过街道的野猫,嘴里边哼着小曲边给家里发微信,安排晚上给女儿庆生的事情。
车子一路往面包房走,在快到面包房的红绿灯路口,停车等红灯时,忽听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没待福升看清是什么东西,他这辆德系SUV就被压成了平顶。
福升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福升听到一阵熟悉的哭声,他知道那是他女儿的哭声,旁边还有一个妇人抽泣的声音。
不用想就是他那八成新的老婆,福升想睁眼看她们,可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他又想动动手脚,可手指却如千斤重,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身体毫无反应,他想喊,想叫,可喉咙像是堵了块巨石,任他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放弃了…静了一会,福升回想当时车祸的状况。
他的车应该是被一辆运送钢材的卡车压了,应该是卡车开得太快,转弯时,导致车身侧倾,车上钢材掉下。
正好把他的车压在下面,妈的,倒霉催的,等好了非做了那个司机,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奇怪的是身体也没有哪个地方感觉到疼痛,就这么想了一会儿,他又感到有点困,迷迷糊糊中,又睡过去了。
也不知怎么的,感觉有道白光照着他,让他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好舒服的感觉;他感到这道白光发出的光辉像是有无穷的吸引力,也妹有美女啊,咋会这么吸引我这个LSP?
可是他就是不自觉的想朝着那道光走去。
可是自己还上有老下有小,不能这样就走了,可那道光真的好有吸引力,被那道光包裹着真的好柔软,好温暖,好舒服啊。
心里不自觉得想光的那边肯定是舒服极了,再想想自己还有不少存款和固定资产,够他老婆孩子用一辈子的了。
离开好像也没啥遗憾的了,其他的人和事一时也想不起来。
就跟着这道光走吧,那边的美女肯定更漂亮。
他内心有个声音跟他这么说。
他还看到了,他爷爷在光的那头向他招手,难道爷爷给他找好了孙媳妇?
爷爷对自己是真的很好,从小就是。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身体慢慢飘了起来,向那道发着和煦光照的门口慢慢的飘过去,爷爷在那边等他呢!
低下头,他看到了病床上躺着个人,满身插着管子,这人谁啊,好惨啊?
怎么这么眼熟?
是我吗?
他不敢确定。
还有嚎啕大哭的女儿,哄哄她吧,他对自己说。
还有在一旁不停抽泣的老婆。
忽然间,他被走廊上一阵嘈杂的声音吸引过去。
他看到一帮亲戚簇拥着他那满头白发的父母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而他母亲正在倒地晕过去了,他不由得一阵揪心的痛。
想立刻想跑过去扶着他母亲,但那道光的吸引力越来越大。
任凭他不断挣扎,也无济于事。
猛然间,他发现那个光门的旁边有一个小黑点。
他也想起来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做,还有双亲未养,还没看到女儿结婚生子。
他急了,他现在不能去光的那一头,那边再好现在也不想去,可任凭他如何挣扎,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光门飘去。
不行,不能这样子,他非常着急!
就像溺水的人看见了稻草,小黑点就被他当成了救命稻草一样,他猛地抓向小黑点。
可当他的手刚和小黑点一接触,他就被一阵更加强大的吸力一下子拉了过去,而小黑点变得好大,像是张开了大口的巨兽, 瞬间将他吞没~……他再次失去了一切感知,像是进入了一个更深的、更遥远的深渊和更无尽的黑暗之中……又不知过了多久,黑福升感觉自己被尿憋醒。
吃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方简单的木质床顶,床边垂挂着纱质帐缦,有点像他小时候爷爷奶奶家的床。
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在那床上打滚,怎么翻滚都掉不下床,而奶奶总是微笑任凭自己把床上的被子搞得乱七八糟。
还有一股年代久远的木质家具老旧的味道,用鼻子吸了吸,还有股什么东西燃烧过的烟味。
慢慢侧过头,他看到自己身在一间木质结构的房屋里。
没有细看,脑袋有点懵,我昨晚睡哪了,这不是自己家,也不像熟悉的宾馆呀!
还没等想起昨天一些细节,脑袋一阵刺痛,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墨羽,今年十五岁,青溪城东首街人。
父亲是城中捕头,母亲生他时就因难产过世,其父平时较忙,从小陪在他身边的就只有一个跛脚的老管家福伯。
福伯是被他父亲在一次公务活动中救回来的,亲人也没有了,索性就在他家住了下来,顺便帮他爹照顾小孩,以报恩公的救命之恩。
这阵头痛过后,福生都快哭了,自己这是在哪儿呀?贼老天把他扔哪来了,我要回去的呀,女儿还在哭,老娘晕倒了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家里人都还在等自己呢。
……福升确认自己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了!
打量了一眼房子,嗯,不算豪华,其实跟豪华完全不搭边,以他的眼光来看,就是个破屋,更别说雕梁画栋的构件了。
只能说是几根木头柱子简简单单的支撑起屋顶,房间内基本上只是用木板隔开的。
外墙用什么材料还不知道,看样子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当然,相比于摇摇欲坠还是要好上不少的。
看来不怎么有钱,温饱之家。
细细回想起来,自己是飞起来了,然后看到一个黑点,碰一下就被拉进去了。
然后就醒了,再然后脑子里就多了一段记忆,然后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新记忆里,自己是跟人打赌,去扒青溪江花船风月艳花魁艳无双的窗户,被人踢下水,然后喝了好多水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然后就醒了,就是现在。
这他妈的,都是女人害的呀!
看来以后要远离女人啊!
都说色这头有一把刀,没人说色字头上有传送阵啊,太TM吓人了。
嗯…我为什么要说都是?
记忆里还有一段,也是昨晚,跟一个比自己年纪小很多的小姑娘 缠绵的画面,想梅开二度,却力不从心。
忽有一种心痛的感觉袭来,父母、老婆、女儿、高楼大厦、汽车飞机、无数的电子产品、花花世界,灯红酒绿!
各种老实巴交、心怀鬼胎、口蜜腹剑的人,也是亲身经历,深有体会。
而溜鱼逗狗,追鸡撵兔,爬寡妇墙头,偷小姑娘肚兜也是经常做的事情,历历在目,那被人追着打的快乐也是深有体会。
操,是我吗?
一时间,他陷入了迷茫中。
分不清到底自己是黑福升还是墨羽?
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哎~不管了,不论是姓黑还是姓墨,反正都是黑不溜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