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按下ICU病房的电梯按钮时,不锈钢门映出七重摇晃的倒影。
手机在掌心震动,缴费通知的数字正在吞噬母亲剩余的心跳次数,直到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在凌晨两点闪烁:"月满七星馆,一夜三千。
"陈默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冲出医院,在门口找了一辆出租车,前往月满七星馆。
月满七星馆,实际是一家殡仪馆。
陈月默的手刚触到殡仪馆青铜门环,金属突然像融化的冰块般凹陷。
他缩回手指时,门环表面浮现出母亲病房的倒影,那些监控仪器的导线正扭曲成无数小手拍打玻璃。
推开门刹那,电子表数字如倒流的沙漏般疯狂倒退,最终定格在1999年寒冬的某个午夜。
月光像把生锈的镰刀割开黑暗,照亮地砖缝隙里渗出的蓝紫色荧光,仿佛有星河在水泥地下流动。
"新员工该领任务了。
"天花板传来带着电流声的低语。
监控屏幕里的白西装男人始终背对镜头,他面前漂浮着七个水晶沙漏,每个沙漏里的血砂都流向陈默胸前的工牌。
焚化工老周从阴影里蹒跚而出,后颈的疤痕如同被烙铁烫坏的北斗七星。
他摊开掌心,一团会呼吸的灰烬聚成发光的文字:处理四号尸柜的溺水者,报酬是三千元和母亲心跳延长三小时。
解剖台上的女尸突然睁眼,结霜的睫毛下流出海水。
当陈默的手术刀碰到她肿胀的皮肤,女尸胸腔突然响起股票市场的喧哗声:"...浩海医疗即将退市..."这分明是父亲失踪前最后诊治的富豪公司!
"还剩十七分钟。
"白先生的声音裹着老式收音机的杂音。
整面尸柜墙突然像被拉长的太妃糖般扭曲,四号柜门自动弹开,内侧用荧光的骨灰写着陈默的生辰八字。
女尸青紫的右手穿透冰柜,将青铜钥匙塞进他掌心,钥匙齿纹竟是母亲心电图的形状。
焚化炉吞噬尸体的瞬间,炉火突然扭曲成无数纠缠的发光丝线。
老周用铁钩在地面画出九个相连的漩涡,每个漩涡都映着不同年代的殡仪馆:1999年的父亲在烈火中奔跑,2023年的陈默正低头凝视同一把青铜钥匙。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母亲病房的监控画面显示病床正在融化。
当陈默冲向大门时,青铜门扉已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