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天,六界共生。
混沌之初,从无中生出一道火花,穿透白雾刹时成一道闪电,瞬息间,紫电点化出一只金光蝴蝶,双翼薄薄如丝,闪着朦胧亮光。
那蝴蝶撞上***巨大身躯,一下盘旋三圈撞出一个小点,远看也形如蝴蝶,小蝴蝶随即化成一缕青烟随天地之气而去。
传说此为双生枝。本体本是完整的,但本体繁衍出枝叶,枝叶的花却自成一个个体。
我就是这个传说中的本体。
但我的本体可不是蝴蝶更不是什么电光火花,我生于大无。
女娃补天的时候,嫌我吵闹,拿一颗炼制的石头砸我,其实那石头根本伤不了我。
为了赔罪,我也变成了一块石头。
我现在是一块石头,躺在山崖脚下安静了快一百年。
每天进出高山的人鸟鱼兽,从来没有发现我。有时,刚化形的猫妖狗妖会靠着我过夜,我听他们讲了很多有趣的故事。
比如,明天会有山下来的童仆往山上送顶好的夜明珠,他们的主人就在山顶,住了二十年。
果然今天早上来人了。
两个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抬着轿子往前走,走了几步就被绊倒,他们不关心自己是否磕着碰着,而是先看轿子里有没有事。
其中一个掀开布,都是一块一块的夜明珠,有拳头那么大。
旁边有一玉瓶,瓶身洁白无瑕,没有封口,水珠在空中弥漫一圈。
一个道,“还好没事儿,这要是让仙人知晓了,肯定得找我们麻烦。”
另一个道,“走三步停一步,何时才能找到公子?”
那个人道,“那你说怎么办,这酒无论用什么瓶塞都塞不上,仙人的东西是不可亵渎的。”
另一个人转念一想,看到地上一块形状规整的石头,“这块石头好。”
说完,他将石头盖在酒瓶上。
那个年轻人觉得不好,但也没办法了。
一路摇摇晃晃,我身上沾了好多的酒。
一尝,还真不错,这是琼浆玉露酒,许多年前我也喝过,特别醉人。
好像进入到梦里,越靠近山越觉寒气刺骨,直到车停下来才有所缓和,身体渐渐回暖。
原来刚才不是梦。
放眼望去,一片寒冰笼罩,隐隐潜伏着很多双警惕而狠戾的眼睛。
原来此山是不周山。
不周山,千百年前共工所撞,终年积雪,地势陡峭。
唯有我在的此处,春风和丽,鸟语花香,一派安祥。
宫门中,有一个声音,“师父,东海的人来了。”
那弟子走出来,吩咐两个童仆进去。
座上人正襟危坐,正诵读诗经,见满地的夜明珠,立马放下,“怎么又送这些东西?我在山上修养二十年,并不是为了在意这些世俗之物。”
一童仆答道,“公子勿责,”他拿出玉瓶,“前些日子,有一位入道仙人送给府上一瓶酒,可老爷夫人一看,这不是寻常的酒,分明是仙酒,便说他们是平平之辈,不敢擅自饮用神仙喝的仙酒,而公子是天资之人,让我们交给你。”
“仙酒?”
另一人回道,“由于路途遥远,我们怕招惹不怀好意的奸人和鬼怪,便借夜明珠掩替仙酒。夜明珠偷去也就偷去了,不打紧。”
“仙酒也是酒罢,既然赠得,如何不能喝?”座上主人暗自揣摩,对童仆道,“酒我留下了,你们回去吧。”
这时,他留意到丢在一边的石头,看上去不太舒服。
便叮嘱,“把这块石头拿到院子里晒一晒。”
童仆不解,“公子,一个石头而已。”,觉得多此一举。
“石头也是有灵的。”他道。
听到没?石头也是有灵的!
那人只好照做,将石头在手心翻来翻去,诧异地看。
他挠得我咯咯笑。
我忍不住了,叫唤道,“别抓我!”
那人手一慌,“谁?谁在说话?”
“我!”
他低头一看,吓得大叫,“公子!公子!石头说话……成精了!!”
童仆脸色发青,见他就要丢石头。
正合我意,我喊道,“你要扔你就扔高点儿,老娘要出来!”
“啊啊……啊?”
他虽然哆嗦,手晃个不停,但还是听话,甚至有些疑惑,石头怪还有要求?
我命令他。
“往天上扔。”
“扔高点儿!”
石头往天上一掷,落下时却是一位女子,步态轻盈婉转。
一头黑发遇光变紫,用花枝作头饰,落英缤纷,柔美而厚重。
一袭纱裙,是最清新的绿。肩带映衬雪白肌肤,胸处银钻点缀。眼底明亮,鼻润晶莹,唇间点砂,骨肉清透。人见皆惊叹是鬼神为之赞叹的美貌。
从里面走出来的人,一身白衣宽袖,看着这一幕呆滞了几秒。
竟是一个人?
我欢喜道,“先生好。”
他的弟子痴痴望着,叫道,“师父~”
我也同他叫,“师父好。”
他道,“我不是你的师父。”
我闻到一种味道,一种自我进山就一直萦绕着的味道。我本以为是不周山的味道,现在我确定,是他的味道。不是具体的味道,是一种感觉,灵气充盈,精气纯净,没有阻断,生生不息。
这里不像其他地方寒冷恶劣,是因为他——供养万物。
“你是什么人?”
“一介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