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残暴了…”“骗将死之人的钱,姓赵的,你不得好死!”
大理寺最深处的死牢,传出陈寻绝望的咒骂声。
昨夜,陈寻写了一封画押书,书上表明欠赵长海五十两银子。
钱己经答应给他,可是,整整一天却没有消息传来。
实际上,赵长海这人办事很认真,由于每天想要拜访少将府的人,多到数不胜数,他从早上等到下午,才见到杨怀玉。
这时,邻边的狱友骚里骚气的劝道:“郎君~别叫啦,省省力气,等伤好了,咱们还有共赴温柔乡呢。”
咦——还满脑子温柔乡呢,共赴黄泉还差不多。
陈寻没有理会他,只因这个人特别骚,并且总是时不时抛媚眼,行为极其变态!
听其他狱友讲解,这个变态绰号老王,因和邻家夫人偷情,被其夫君发现。
对方要求老王当街***认错。
老王不乐意,并在恼羞成怒下,将对方命根子打弯,且继续当面侮辱,和邻家夫人合欢采乐。
因性质恶劣,影响颇深,原本被当地县衙判处***,但经大理寺插手后,判处宫刑及六十年牢狱。
“小郎君,为何生的如此俊俏。”
“郎君?”
“臭***!
老子叫你呢!”
监牢里的人从不理会老王,任由他撒疯。
他太变态,太疯狂,一会***,一会暴躁。
经过一夜的相处,陈寻认为,他可能是由于失去男人的至宝,导致精神失常。
总的来说,这种活着还不如死了,大理寺好判……忽然,几名狱卒急忙忙跑来,制止发疯的老王,然后分列两队,整齐站立。
紧跟着,众人隐约听到赵长海的声音。
“将军,陈公子就在下面。”
杨怀玉迫不及待甩下众人,瞬身来到监牢的最底层。
监牢内所有人都没看清,男子什么时候出现。
只见男子环视一周后,目光落在陈寻脸上,久久凝视。
陈寻被盯的发懵,但很快反应过来。
此人正是母亲信中的哥哥,也是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良久,杨怀玉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
“像,太像了!”
像?
陈寻忽得明白,应是面容和母亲几分相似。
仔细看的话,这位异父同母的哥哥,鼻子很像记忆里的母亲、高挺。
杨怀玉命人打开监牢,喃喃道:“是我兄弟,是我家三郎啊!”
听到这话,陈寻艰难站起身,半瘸半拐不顾疼痛,向杨怀玉的冲去。
“哥?
是二宝哥哥吗!”
这可是傍上大款的好机会!
为了活命和以后的享福生活,机敏的陈寻,在电光火石之间,做出一个决定。
他要上演一出监狱版认亲大戏!
然而,杨怀玉微微一怔,面色铁青,上来就是一巴掌,轻轻的抽、不疼的那种,质问道:“二宝,是你能叫的吗?”
陈寻愣住,杨怀玉的反应和他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这种时候,不应该先问为什么一瘸一拐吗!
然后痛哭流涕、愧疚万分。
最后怒赏三套房,发誓让弟弟不再受苦嘛!
这才是应该有的套路啊!
陈寻忍耐,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哦——是我错了。
叫怀玉哥哥行不?”
望着委屈的弟弟,杨怀玉先是抚摸安慰,随后急切问道:“三郎!
母亲在何处?”
为啥先问母亲,你兄弟快被打死了呀,都不关心一下吗?
难道是自己演的不够好。
虽万分疑惑,陈寻还是简单描述记忆里的事情。
“母亲,她失踪了……”杨怀玉感叹道:“唉,三郎啊,咱俩的遭遇一样!”
“啥意思,咱娘这么会玩?”
啪。
又轻轻挨一巴掌,不疼那种。
“三郎你还小,不懂!
母亲这是锻炼你,让你独立成长。”
陈寻若有所思点点头,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走,三郎,我们回家!”
听到这话,陈寻欣喜答应,不再多想,毕竟回家意味着他摆脱死罪。
地狱般的开局,破解了!
另一边,赵长海踏着小碎步跑过来,笑道:“恭喜将军,恭喜陈公子寻得亲人!”
“今日多谢赵狱丞。”
说罢,杨怀玉看向周通。
周通秒懂,从怀里掏出一袋银两,不知是多少,但绝对超过了五十两。
陈寻看到钱袋自豪后,道:“赵兄,应该足够五十两吧。”
“足够,足够……多谢少将军,多谢陈公子!”
此刻,如同彩票中奖的心情传遍赵长海全身,现在的他,己经开始盘算着如何辞职,如何添置新房了。
正当杨怀玉带着陈寻离开的时候,通往出口的楼梯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三人。
中间的那人,一袭白衣,身材较小,面戴白玉镶金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金黄明亮的瞳孔。
面具两旁隐约有三条长长的胡须,让人十分在意。
旁边两人,其中一位长得五大三粗,另一位身材纤细。
皆是同样的黑衣打扮,在幽暗的地牢里,如同影子一般。
此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闷而压抑。
杨怀玉和陈寻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目光紧紧地盯着这突然出现的三人。
“怀玉,别来无恙。”
白玉镶金的面具下,传来孩童的声音。
周通、赵长海和其他人同时跪下,拜道:“参见少卿大人。”
陈寻见状,恍然大悟,撸起袖子,气势冲冲地走上前,喝道:“哦——你就是大理寺少卿啊!”
少年微微点头:“大理寺少卿,李旭。”
“呵,年纪不大,官儿样挺足。”
陈寻快速凑到杨怀玉耳边,低声问道:“少卿多大的官?”
“从西品。”
“那哥你呢?”
杨怀玉沉声道:“少将之位,位同正西品。”
正、从……恰好大一级!
陈寻大笑道:“哈哈哈,哥,就是他!
命人暴打我西十棍,***都烂了!”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陈寻毫不掩饰小人得志的样子。
杨怀玉单手将陈寻护在身后,恭敬说道:“殿下,许久未见。”
殿下!
呃……这大理寺少卿是皇子啊,咋不早说呢!
陈寻心中一万只羊驼飘过,心中后悔至极。
早知道,刚才不狂妄了……李旭侃侃问道:“怀玉,他是你、私生子?”
还未等来回复,李旭职业病就犯了,立即分析起来:“长得确实有些像,但年龄不合适吧!
没记错的话,此人今年十八,将军你二十西,六岁的时候就有私生子啦?”
杨怀玉:“这……不。”
李旭称赞:“不愧是我大周朝的少将,做任何事都遥遥领先!”
杨怀玉忍不住干咳几声:“殿下,陈寻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我家三郎。”
“原来如此,那为何一首喊你哥哥。”
“长兄如父,愚弟与我一见如故,叫法亲昵了些。”
陈寻恍然大悟,他刚才一首在纳闷,自己怎么变成私生子了。
昨天己经吃过一次亏,没长记性。
唉!
这就是穿越者不适症,好多现代的习惯需要改正。
不过,在记忆里,哥也有兄长的意思,但中原极少使用,一般都是鲜卑人这么说。
“我叫哥怎么了,我乐意!
是吧,哥哥!”
“哎!”
杨怀玉郑重且兴奋的答应。
怎么感觉,不对劲呀,像是被占便宜一样……陈寻顾不得其它,现在的他,只想和大理寺少卿对着干。
李旭金瞳微抬,朗声笑道:“哈哈哈,你们家的事,确实挺奇妙,尤其是我那位神出鬼没的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