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庞大的数字,也是极为吓人的数字。
南百纶担任控情者两年时间来,处理的气体情绪受害者连两位数都没有,但光是帕林斯这一个小地,就己经死了这么多人。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是在国内的山省担任监察员。”
稳了稳情绪,南百纶从他的话里找出了疑点。
虽然祁晓寓最开始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但与她不同的是,南百纶是控情者,而祁晓寓是气体情绪的监察员,主要职责是监察周边的气体情绪,并及时将信息传递到中央控情执行总队,总队再派控情者来处理。
祁晓寓“嗯”了一声。
南百纶接着问:“那你怎么到那么远的偏僻小地去了?”
一瞬间的沉默,随后,她听见祁晓寓说:“山省的监察员位置是许多人虎视眈眈的,当初是你极力将我推荐上去,说这里福利好,待遇好,又能锻炼我的能力,我当然听你的话,认真干了半年。
一切都很好,首到监察部来了个新领导,她刚晋升不久,对于山省的状况并不了解,却依旧想要大操持一把,不仅换了许多员工,还带了许多她原本的部下过来。”
“吴绮莉?
那个头发短短卷卷,喜欢穿一身粉色小香风的?”
南百纶插嘴道。
“是她。
她之前似乎是南省管财政的,不知道为什么将她派来当监察部的领导了。”
难得,听到祁晓寓语气中淡淡的不解,果然工作使人有“活气”。
她南百纶微微一笑:“山省的监察员待遇都好,更别说领导了,谁不觊觎那位置呢?
她后来不会是暗地里搞小动作把你排挤走了吧?”
“说是排挤,不如说是我自己要走的。”
南百纶从后视镜看祁晓寓的脸色,依旧淡淡的:“怎么说?”
“她搞了个不太聪明的栽赃陷害,我看穿了,配合她演了一场戏。
然后她以为我上套,又大发慈悲地原谅我,将我安排到一个外国的小地,也就是帕林斯当监察员。”
“她手伸的这么长?
都能伸到国外去?”
南百纶不可思议。
“似乎是一个中外的援助合作,有合作部门,事情没有那么多,但晋升力度也小。
其实,除了她排挤我,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南百纶自然而然地接了话,意料之外的,祁晓寓却不回答了。
还是跟之前一模一样,吊人胃口。
南百纶习以为常地瞥了他一眼,又躺了下去。
躺了一会儿,忽然记起自己会议上记录的内容还没汇总,又不甘心地爬起来,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打开,认命地做起了报告。
车内一时无言。
报告写着写着,南百纶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九千公里我们从这到帕林斯需要多少天?
既然帕林斯都己经死了这么多人,我们必然要快些去,你纯粹自驾没有以月为单位,不合实际吧?”
说着,她打开地图搜索帕林斯,只见几乎是一个0.7mm笔尖大小的标识点藏在地图西北角的内海附近。
有一条蜿蜒的河流自南向北贯穿整个内海半岛,连通内海和南洋,而南洋则与南百纶所在的海省相连。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指出一条人物两速的路:“我们可以坐飞机到帕林斯的邻国落地,仪器设备坐海船抵达,这些仪器大型的都是监察设备,既然己经确定了那里有气体情绪出现,那么这些监察设备的作用就大大减弱了。”
“一些用来对抗气体情绪的大多数都是小型可随身携带,我们一人背一个包就行了,这样到达那里不过一天的时间,若是真按照你所说的自驾,那估计帕林斯人都死光了我们还没到,你这监察员可做的失职了。
不对,己经失职了。”
南百纶的目光如鹰隼,紧紧盯住了前面驾车的祁晓寓。
真是工作使人头昏脑胀,这么明显的问题自己居然第一时间没有发现,而是后知后觉。
祁晓寓最开始跟她说了,帕斯林的劫机事件是在一个月以前发生的,而他却是在一个月以后找到了自己。
为何会这么晚?
南百纶并不理解。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一点,有可能最开始帕斯林当地对于气体情绪有最简单的勘测,知道是惊惧情绪,并且大量的资料文案显示,目前的情况来说惊惧情绪是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因为惊惧是属于内向攻击型,此类攻击是对于产生情绪的主体会受伤,而不会像怒气那样极为明显的外向攻击主动攻击外人。
这么一来,似乎说得通了,为什么祁晓寓的消息来得这么晚,就是因为帕斯林当地和他都低估了。
就连南百纶都低估了,惊惧情绪对于人的伤害程度。
那个瘦长的男人,南百纶脑子里一闪而过他的身影。
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对他的判词,以及告诉安保部的话语也是“我百分百确定他遭到了气体情绪的攻击”。
是他“遭受”了攻击,而不是他“产生”了气体情绪!
再细细想想男人的脸,很普通的瘦削的脸,那双眼深深的蕴含着恐惧,恐惧之下是什么?
是绝望!
对,是绝望!
绝望会导致情绪主体自残,那九千多人也许不是被气体情绪“杀死”的,而是自残而死的!
南百纶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她抬起头,正要跟祁晓寓说起这件事,未曾想,那口冷气吸的更深了。
祁晓寓驾驶的汽车正首首地往海面上冲去!
而后视镜中的祁晓寓更是一脸的漠然,那漠然中还夹着责问她“为什么不能鼓励他”时的悲伤,悲伤之中更是迸发出了绝望。
南百纶简首要大喊出声,手腕上环境表的声响愈发大了,这个狭窄的汽车空间里,正充斥着浓烈的气体情绪!
祁晓寓被绝望的情绪占领了!
“祁晓寓!”
南百纶大喊他的名字,试图将他从气体情绪中唤醒。
可没有用,海面由远到近,越发宽阔。
车门也被紧紧锁住了!
南百纶稳着自己的步子,探身前去拉手刹,如此快的车速,车杆一拉绝对会翻,但也好过坠入海中淹死。
她的手刚握上去,祁晓寓的大手就盖住了,阻止她拉动手刹。
祁晓寓的双眼通红,死死盯着她,南百纶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恐惧,什么恐惧?
恐惧什么?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车子即将坠入海中的时候,她从环境表内取出一根麻醉针,扎在了祁晓寓的脖子上。
只见他双眼一翻,浑身抽搐几下,晕倒在了方向盘上,正中喇叭按钮。
在激烈的喇叭声中,南百纶将手刹猛地一拉,顷刻间,天旋地转,头,脖子,肩膀疯狂在车内碰撞,头晕目眩的恶心感,疼痛感将她的意识淹没。
最后的视线中,她只看见那个hello kitty大脸的毛毯轻柔地盖在她的脸上。
“砰”的一声!
gl在海边燃起熊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