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市己经开始下雪了。
这是最近三年，第一次下雪。
秦昭昭素颜未施烟粉，棕色毛呢大衣，米黄色格子围巾，包的比谁都严实。
她的上司陈轩，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秦昭昭，每次去陪客户都包的这么严实，怎么谈业务。”
秦昭昭沉默不说话，她并未反抗，也并未同意。
陈轩点到为止，同她一起的工作经验来看，他明白，秦昭昭就是个闷葫芦。
他本不喜欢和女一起工作，但秦昭昭专业能力好，业绩出色，逐渐也接受了。
但她就是不知变通，每次去叫她应酬，都包的严严实实。
关键是，酒量还挺好。
每次客户看她漂亮死命灌酒，秦昭昭一点事都没有，酒量比他还好。
怕不是个酒罐子！
秦昭昭本身就肤若凝脂，肌肤白嫩，只是脸色太白了，跟病美人似的。
可一双眼眸，摄人心魄，让她多了几分楚楚动人。
门忽然被服务员推开，那视线触及秦昭昭，仿若她是空气，刺骨的寒冷。
男人不疾不徐，往圆桌的主位走去。
新客户是周书记！
秦昭昭尽管竭力忍住，但嘴角还是微微颤抖，她努力不看他，恢复平静。
仿佛是再平常不过的重逢……可心口绞痛，狠狠扯着心脏，呼吸也像被人控制。
她忍着难受了感觉，面无表情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叫服务员上菜。
饭桌上很快热闹起来，敬呼声此起彼伏。
“周董真是年轻有为，这次又是京州市最佳青年企业家吧！”
“这次万时集团推出的新产品，我们公司人人都入手了一款！”
“要说现在，人人都想在人工智能领域分一杯羹，但谁有周董您的本事！”
周书记眸中泛着冷调的光芒，瞳孔漆黑，像能吞噬所有物质的黑洞。
他抿着唇，神色不清，充满了上位者令人窒息的感觉。
可他周书记不说话，下面邀功的人可根本不敢停。
秦昭昭带着服务员进来上菜，而后落坐到自己的位置，就听见周书记冷冰冰的话。
“这位小姐是您公司的员工？”
陈轩慌乱看了眼秦昭昭，大佬看起来神情不悦，秦昭昭哪里得罪他了？
真服了！
他手忙脚乱的站起身，回答周书记的问题“是的！”
周书记单手握着高脚杯，他平淡盯着杯子，却透露出一种威震，轻飘飘质问，“你们公司服务，就是这样？”
陈轩几乎是立马推了推秦昭昭，“快给周总倒酒去。”
看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秦昭昭，周书记几乎是立马想起那个扎着高马尾，笑容明媚的秦昭昭。
记忆里的秦昭昭，和现在丝毫没有眷恋的秦昭昭，重合起来。
周书记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疏离，沉默看着秦昭昭卑谦温顺的倒酒。
凑近的那一刻，秦昭昭听见了讽刺的冷哼，弱不可闻，却背后刺痛了她。
周书记漫不经心，看着总经理方讯，眼尾上挑，指了指秦昭昭的位子。
“秦小姐这么努力倒酒，你坐那边去。”
方讯脑子嗡嗡，不明白周书记的意思，但还是果断站起身走去。
陈轩见这情景，意识到一件事，秦昭昭居然认识周董！
秦昭昭却并未坐下，而是继续给旁边的人倒酒。
周书记微皱眉，温怒烦躁，“行了，让你谈合作，就是倒酒的？”
万时集团的员工都面面相觑。
周董确实是传闻中的喜怒无常！
这下大家都自己倒酒，谁还敢让秦昭昭倒酒。
陈轩便有些着急了，这样下去，这合作怕是泡汤了。
陈轩:给周董倒酒。
秦昭昭看了眼陈轩，抬眸瞥了眼周书记，他眸中清冷淡然，拒人于千里之外。
“周董，敬您一杯。”
她一饮而尽，还反拿杯，示意自己干了。
周书记冷着脸，不回应，秦昭昭自顾自坐下。
陈轩目瞪口呆，谁家敬酒是这样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拼酒呢！
他还未开口，周书记轻飘飘来了句，“秦小姐，合作欲望不强啊？”
“咱这么多合作人员，只敬我。”
周书记凝视她的眼睛，很快移开。
这双眼睛，惯会勾人……这下场，他己经清楚了。
周书记徐徐开口，“意思是，万时就我一个人，我独断做横了？
嗯？”
那尾音有些许调戏，还有些嘲笑之意。
似乎是看她下不来台，他的仇就缓解了。
“我今天……喝不了太多。”
“那就是能喝了？”
周书记微微侧眸，左眉挑了一下，秦昭昭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平淡极了。
他还是恨，恨她退婚，恨她抛弃他。
周书记的所有举动，都像在说，你后悔吗？
后悔现在如此狼狈，还要讨好我吗？
后悔因为2000万的彩礼抛弃我吗？
秦昭昭只有一个答案，不后悔。
看见周书记现在的成就，她明白一个事实，他生命中不会有自己。
“好。”
秦昭昭没有反抗，站起身来挨着敬酒，一杯又一杯。
周书记咬着牙，看她敬了半圈，轻吼，“滚回来。”
被敬酒的人觉得手中的酒杯像烫手山芋，“秦小姐，您坐回去吧。”
真不明白，周董既然心疼秦小姐，还这么折磨她。
秦昭昭坐了回去，苍白面色酡红，摄人心魄的眸子，水雾弥漫。
装作病美人的样子，诱惑谁呢！
周书记整个饭局下来，再没说话，甚至走的时候，都没再看她一眼，利索干脆，没有留恋。
陈轩看着周书记的背影，叹了口气，看着秦昭昭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一顿骂。
“秦昭昭你怎么惹到周董了！”
“赶紧去给我道歉！”
“要是这单完了，你就别待在锦成干了！”
秦昭昭不说话，任由他一顿骂，所有的同事冷眼旁观。
他们才不喜欢秦昭昭，长得跟狐狸精一样，还装清高。
谁都知道，秦昭昭从不去私人聚会，和他们接触。
他们都猜测，秦昭昭肯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不敢和他们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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