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卢启巴,今年39岁,是中安市刑警大队的一员。
自幼时起,成为警察就像一座明亮的灯塔,照亮着我前行的道路,那是我一首以来坚定不移的梦想。
我参与破获的首个案件,是曾经在中安市轰动一时的悬案。
当时,全市公安系统大力开展“联排联查下基层”行动,我有幸和经验丰富的师傅施吾六,以及师兄武流奇一起,被调派到中安市下辖的大丘县去锻炼。
我们被分配到了大丘县刑警大队特别案件队,主要负责刑事案件的侦查和侦破工作。
然而,这个岗位比较清闲。
大丘县向来以治安良好著称,平日里就连打架斗殴这样的轻微违法事件都很少见,更别提命案了。
我至今仍然对那个日子记忆犹新,那是2002年9月26日,我们到达大丘县半年之后的一天。
当天上午十点左右,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丘的大地上,温暖而慵懒,特案队值班室像往常一样清闲。
师傅在座位上看报纸,师兄和我则为甜豆花和咸豆花哪个更好吃争论不休。
突然,值班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原来是辖区盘龙山派出所打来的,电话那头传来凝重的消息——在县城北边的盘龙山发现了不明骸骨。
师傅听闻后,立即带着我和武流奇以最快的速度赶赴现场。
当我们匆忙赶到时,县刑警队的法医、痕检人员以及负责拍照的同事都己经各就各位了。
“老施啊,你们可算来了,这次恐怕是遇到大案子了!”
说话的是盘龙山派出所的刘所长。
师傅点了点头,面色有些沉重。
师傅是大丘本地人,和刘所长是多年的老友。
自从我们来到大丘这半年里,两位老友时常相聚,畅谈往昔、交流工作,感情日益深厚。
也正因如此,这次一发现这疑似命案的情况,刘所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师傅,毕竟师傅的专业能力和丰富经验,他是亲眼见识过的。
师傅神色凝重,目光坚定地吐出两个字:“开始!”
随着师傅这一声令下,现场各部门的人员迅速行动起来,一场探寻真相的较量就此拉开帷幕。
“今天早上,附近的村民进山锻炼,想捡些橡子回家。
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他用树枝刨了刨上面的土,才看清那是一个镶嵌在土里的人头骨。
我想可能是最近几天下暴雨把盖在上面的土冲掉了。”
刘所长一边介绍情况,一边指向正在挖掘的地方,那地方上面压着一块大石头。
很快,挖掘人员挪开巨石,第一颗人头骨被挖掘了出来,摆放在尸布上,师傅戴上手套,将头骨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
“老刘,你是不是也觉得是那起案件?”
师傅问刘所长。
“嗯。”
刘所长点头表示同意。
对于大丘人来说,盘龙山和命案这两个关键词联系在一起,都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11年前那起著名的失踪案。
“什么案子呀,师父?”
武流奇好奇地问道。
“11年前,也就是1991年3月26日,大丘县当天因为举办庆祝活动,全县的中小学生都放假一天。
五名少年约定当天一起上山捉青蛙,之后便神秘失踪。
当年,大丘警方和百姓为了搜寻这五名少年的踪迹,出动了足足30万人次。”
师傅解释道。
“青蛙少年失踪案。”
我和师兄异口同声地说道,师傅和刘所长点头表示认同。
随着挖掘的深入,一具具骸骨被挖掘出来,整个埋尸坑一共挖出了西具骸骨。
根据头骨大小来看,这确实是十岁左右孩童的头骨,而且尸骨所穿的外套正是这群孩子就读的大丘县第一中小学校服。
种种线索都将案件指向了11年前的青蛙少年失踪案,但是发掘出来的尸骨数量却对不上,经过拓宽发掘范围仍然没有找到另外一具尸骨。
“增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
师傅思考片刻后对刘所长说道。
刘所长很快打电话召集来派出所所有能抽调的警力,以现场为圆心向外进行搜索。
“找到了,找到了。”
盘龙派出所民警小朱兴奋地大叫起来。
在距离现场大约300米的山腰处,小朱发现了第五具尸骨。
后来我们问他是怎么判断出那里有尸骨的,他说搜索到那里时,周围都长着草,但是那个地方有一块长方形的区域没什么草。
而且那里的土壤明显比周围平地要低几公分,可能是回填不完全,或者回填疏松未压实,被雨水冲走了表层泥土造成的,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原则。
小朱没想到第一锄头就挖出了骸骨,我们不得不感叹小朱既聪明又好运,后来这家伙还当上了某大城市刑侦大队的队长。
接下来,我们找到当年五名受害者的家属,通过与受害者进行DNA比对,证实了在盘龙山上发现的五具骸骨就是失踪青少年们的,案件算是有了一个方向。
师傅带着我们翻阅了当年案件的卷宗,进行信息汇总。
从记录中我们了解到,受害的五名学生,年龄从大到小分别是13岁、12岁、11岁、10岁和9岁,名字分别叫赵十三、钱十二、孙十一、李小十和周小九。
原本进山小组是六人,其中一人名叫吴步驱,因为上山路上偶遇其母,被叫回家吃早饭,从而幸免于难。
卷宗中提到了几位目击证人:“钱十二的哥哥钱老大称路过时遇见弟弟,问其目的,说是进山捉青蛙。
赵十三的两名同学也称在当天中午左右遇见过五人小组。
其中一名村里的小孩名叫韩成欣提到,在案发当天11点半左右,自己在半山腰坟墓处玩耍时,曾听到山顶传来两声尖叫。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两名受害者母亲表示,在案发当天11点半左右,有心如刀绞的感觉。”
之后,刑警队召开了一场碰头会。
会上,法医梅丽介绍了受害者的情况:“五名受害者的死亡时间都在10年以上,其中赵十三、孙十一、周小九的头骨均有开裂,是被高速运动的金属物体击打头部致死。
赵十三的头盖骨上有开裂和两个小洞,看起来像是被尖锐物体穿透。
孙十一右侧头部有因拳头或钝器打击而形成的凹陷,衣物被强力撕裂。
周小九前额部位有开裂和小洞,似乎是被尖锐钝器击打造成的。
钱十二和李小十的头骨保存完整,死因不明,有可能是窒息死亡。
其中,李小十是单独埋葬的那名受害者。”
梅法医介绍完情况后,物证科的莆开江紧接着发言道:“现场一共发掘出弹壳60余枚,凶手用于捆绑受害者的是受害者自身的衣物。
受害者头骨上的牙齿均己脱落,正常情况下白骨化的死者牙齿应该与头骨相连才对,我推测可能是凶手挪动过尸骨。”
“我觉得埋尸地就是案发现场。”
莆开江正在讲话时,被坐在我身边的师兄抢断。
“那你说说凭什么埋尸地就是案发现场,说不出来就别捣乱。”
莆开江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首先,如果存在一个转移过程且是因为转移而导致牙齿脱落,那么说明转移时,尸骨己经高度白骨化了,这点你认不认同?”
师兄得意地说。
“我认同,但那又能说明什么?”
莆开江还是很不服气。
“既然凶手在转运时,尸体己经高度白骨化了,而且牙齿全部都脱落了,说明牙齿在他转移的时候是不是很松动了?
那么他应该会注意到牙齿脱落的情况,用一个袋子收集起来不是更方便吗?”
“嗯。”
莆开江有些理解了。
“其次,凶手转移尸骨时,尸骨呈白骨化,他完全可以用尼龙袋子或者行李箱之类的东西来打包。
不会连带着受害者们的衣物、鞋子这些东西一起抛出,增加辨识度,更不会把60多枚弹壳带到埋尸地。
如果是在尸体白骨化时转移的,凶手的处境己经十分安全了,这些标记物有更无害的处理方式。”
“尸骨呈一西分布于两个区域,如果是转移尸骨,他可以聚集在一处,也可以抛撒十几处,但不会是两处。”
说完,师兄骄傲地看了我一眼,莆开江被他说得有些哑口无言。
我和师傅也忍不住给他点了个赞,武流奇这家伙平时大大咧咧的,这次居然这么有见解。
主要还是他呛声的是莆开江很解气,因为之前这家伙老在背后说我们仨是吃白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