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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九转轮回销骨记双面郎证前因

发表时间: 2025-03-24
“小姐醒了!”

丫鬟的欢呼声打破了闺房的宁静,随即,整个府邸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然而,对于唐欢而言,这只是她改写命运征程的开始,前路漫漫,未知与挑战并存,但她己无所畏惧。

因为她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也知道如果不成功,自己面临的会什么。

秋雨敲打重檐的声响,与记忆里陆家祠堂的铜盆坠地声渐渐重合。

唐欢蜷缩在百子千孙拔步床深处,腕间羊脂玉镯磕在鎏金床栏上,发出细碎的清响。

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正沿着玉佩的蓝光渗入骨髓——上巳节曲水流觞时陆游指尖的松烟墨香,被休那日素轿外漏进的"扫帚星"三字,此刻都化作千万根银针在血脉里游走。

恍惚间总觉得门外会响起熟悉的脚步声——三短两长,好像是之前陆游与她的暗号。

这些天,她接受着唐琬那几乎破败不堪的身体,还有那至死不渝的浩瀚感情,真是一场身体和心灵双重负压.微微叹了口气,再这么下去,不要说改命运,自己都快活成唐琬为了陆大诗人而抑郁而终了。

"姑娘进药了。

"秋鸿捧着定窑黑釉盏趋近,药汤里浮着碾碎的夜明砂,那是赵太医新添的安神方。

唐欢望着盏中晃动的倒影,忽然瞥见陆游为她画眉时坠入酒觞的螺子黛,青碧色在琥珀酒液里晕染如烟。

"咳咳..."她猛然攥紧胸前玉佩,蓝光暴涨的瞬间,喉间腥甜喷溅在茜纱帐上。

秋鸿慌乱拭血的帕子洇出红梅,却没发现主子眼底闪过的二十二世纪冷光——那是唐欢在对抗宿主体内汹涌的哀恸。

唐欢摸着心口那发紧的感觉,终于那感情退了下去,把药汤喝下去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妹子的恋爱脑,真的好难救,如若不是自己身体真的太差,只能用点自我暗示,逼着自己想着她和陆游的不可能,陆家多容不下她。

如果身体好了点,真想一口气做个自我催眠,把这唐琬对陆渣的感情完完全全做个遗忘。

安静的房间里,隐隐听到廊下传来细碎的交谈声,嫡姐唐璃的鎏金护甲刮过雕花门板。

廊下传来鎏金护甲刮擦雕花门板的声响。

"三妹妹这病气,倒比御街勾栏的琵琶曲还缠绵。

"家中长姐唐璃的冷笑混着桂花头油香气飘进来,"我若是她,早把那条蹙金绣带往...""砰!

"药盏碎裂声惊飞檐下寒鸦。

唐欢盯着满地瓷片,忽然想起原主被休那日,陆母摔碎的定聘铜镜也是这样支离破碎。

镜中曾经映照过的"琴瑟和鸣"匾额,如今正躺在陆家退还的妆奁底层,与断成两截的白玉簪作伴。

她觉得小姐最近真的很怪,情绪就像坐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时而像个疯子,首首地看着一个地方,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止都止不住;时而又像个怨妇,一脸愤愤地絮絮叨叨着不知道什么,真的有点疯癫了的样子。

暮色渐浓时,前院突然传来喧哗。

秋鸿从门缝窥见几个健妇抬着朱漆箱笼往西厢去,箱角镶着的孔雀石在灯笼下泛着幽光。

"那是陆家送还的妆奁。

"厨娘张嫂压低的声音混着叹息,"听说放翁下月就要迎娶王氏了,到底是簪缨世家的嫡女..."唐欢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喉间涌上腥甜。

意识又不受控的死死攥住胸前玉佩,那是及笄那年陆游亲手为她系上的。

玉佩背面刻着"琴瑟在御"西字,如今被体温焐得发烫,仿佛要将那篆文烙进她皮肉里。

随着这动作,蓝光又开始一闪一闪,像是安慰着唐琬的情绪,但明显随着这光亮的起动,唐琬的意识又被压了回去。

过了许久,唐欢再松开玉佩,看着手上那深深的红印。

第一次感受到了,好像这个改命没有自己想得容易,连唐琬这关好像自己都过不了。

暮色笼罩唐府正厅,唐父端坐太师椅中,手中茶盏己凉透。

案头堆着数封陆家退还的婚书,火漆印裂如蛛网。

他枯瘦的手指抚过女儿幼时临摹的《女诫》,宣纸边缘早被摩挲起毛。

"老爷,三姑娘今日又呕了血......"管事躬身禀报时,唐父猛然攥紧案角,青筋暴起的手背与面上波澜不惊的神色割裂如阴阳两面。

半晌,他哑声道:"将库房那支百年山参送去,再请赵太医过府。

"待管事退下,却忽将茶盏砸向影壁,碎瓷溅在唐琬十二岁写的"家和万事兴"匾额上。

西厢廊下,唐母的泪水在月华缎褙子上凝成盐霜。

贴身嬷嬷捧来狐裘要为她披上,却触到她肩头一片湿热——原是泪水浸透了夹棉褙子。

"夫人何苦瞒着三姑娘?

您为她在宗祠跪了整宿......""嘘——"唐母急掩嬷嬷的嘴,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掐进对方皮肉。

"莫让她听见,平白添了心病。

"她不知道女儿身体里正进行着怎样惊心动魄的战争,就像不知道暗夜角门外,两个男人的命运正因同个女子产生诡谲的交集。

祠堂烛火彻夜未熄。

二叔公拄着拐杖戳着青砖冷笑:"早说过诗书养不出贤妇!

如今被休回家,倒累得族里未嫁的姑娘都被媒婆压价!

"三叔却将族谱重重一合:"陆家薄情至此,明日我便联络门生参他陆宰教子无方!

"争执声惊飞檐上寒鸦,唐琬的闺名在唾沫横飞中反复灼烧。

陆家后宅此刻正悬着十二连珠灯。

陆游盯着镜中大红婚服,忽然觉得衣上金线绣的云纹像极了唐琬最后那抹笑。

那日母亲摔碎定聘铜镜时,她竟弯腰去捡碎片,血珠顺着指尖滴在青砖缝里,开出一串殷红的木樨花。

"郎君该试冠了。

"喜娘捧着缠枝牡丹金冠近前,陆游却瞥见袖中滑出的白玉簪——这是唐琬及笄礼上戴过的。

今晨从退回来的妆奁底层寻得,簪尾还沾着半干的血迹。

更漏指向戌时三刻,陆游忽然推开窗棂。

秋雨挟着桂香扑面而来,他想起去年此时,唐琬在桂树下为他缝补被荆棘勾破的袍袖。

银针穿梭间,她鬓角的碎发染了金桂香,如今那件袍子还锁在樟木箱底,针脚里或许还藏着几粒枯萎的桂花。

此刻唐府角门外,陆游的皂靴陷在泥泞里。

他仰头望着绣楼那点昏黄烛光,怀中《陶渊明集》的书页被雨水浸透。

当护院举着火把逼近时,他仓皇中将玉簪塞进门缝,却不知暗处有辆青帷马车己停留多时。

车帘掀起一角,赵士程的目光掠过断成两截的簪子,示意随从将装着《千金方》的锦盒悄悄放在唐家门房。

赵士程缓缓地闭上双眼,思绪如潮水般汹涌回溯到那个令他刻骨铭心的日子——得知唐琬被休的那一天。

身为赵宋宗室的后裔,他自小就接受了严格而全面的教育,饱览群书,博古通今。

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他都有着颇高的造诣。

在外人眼中,他才情出众、风度翩翩,性格更是温和宽厚,堪称临安城年轻一代中的翘楚。

然而,如此优秀的他却始终未曾婚配,这一点不免引起世人的议论纷纷。

但对于这些流言蜚语,他总是一笑置之,仿佛那些言语不过是过眼云烟。

就在那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书房的案几上,赵士程正专注地书写着王羲之的《兰亭序》。

每当心情浮躁或者心生感慨时,他便会沉醉于这篇书法佳作之中,试图从那细腻流畅的笔画之间寻觅到内心深处的安宁和解脱。

此时的他全神贯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笔墨纸砚以及心中那份难以言说的情愫。

正当他刚刚完成一幅作品,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笔,准备享受片刻难得的宁静时光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急促脚步声骤然响起,瞬间打破了书房原有的静谧氛围。

只见一名小厮神色慌张、脚步匆忙地奔入房中,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与怜悯之情。

“七少爷,不好了,外面传来消息……”小厮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有难以启齿之事。

赵士程微微皱眉,抬头望向小厮,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何事如此慌张?”

小厮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是关于唐小姐的……听闻陆公子己经……休妻了。”

此言一出,赵士程的心猛地一沉,手不自觉一晃,笔也随之掉落,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如同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唐琬,那个才情出众、温琬贤淑的女子,曾是赵士程心中一道不可触及的风景。

她的才名,不仅在临安城内广为流传,就连陆游也曾赞誉她是才比李清照,称其为“咏絮才”,足见其才华横溢。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有情人,她与陆游的婚姻,最终却以悲剧收场。

这些天的纠结,终于还是落定了。

赵士程缓缓地闭上双眼,思绪渐渐飘远,唐琬那绝美的音容笑貌开始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那清丽动人的容颜仿佛近在咫尺,一颦一笑都能牵动着他的心弦;她那温柔婉约的笑容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让人看一眼便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尤其是她在吟诗赋词之时所展现出来的那份从容不迫与自信满满,更是令他为之倾倒。

赵士程深深地明白,唐琬的内心世界宛如一片广袤无垠的海洋,深邃且充满了无尽的奥秘。

她那颗细腻而又敏感的心灵,无时无刻不在渴求着一份简简单单却又无比纯粹的爱情。

她所期盼的不过是有那么一个人,可以真正走进她的内心深处,读懂她的喜怒哀乐,并将她视若珍宝般好好珍惜。

只可惜,这世间之事总是变幻莫测,难以预料。

命运之神似乎总喜欢捉弄那些美好的人与事,无情地将它们推向黑暗的深渊。

就像他自己的母亲那样,曾经也是一个满心满眼都是爱的女子,痴痴地相信着那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誓言。

然而,当残酷的现实无情地击碎了这个美丽的幻想之后,母亲的后半生便如同失去了生命力的花朵一般逐渐凋零枯萎,只能默默地守望着死亡的降临。

赵士程实在不忍心看到唐琬重蹈母亲的覆辙,更何况相较于母亲而言,唐琬还要背负着“克夫”“不祥”这样莫须有的罪名。

这些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可她却依然坚强地承受着一切。

于是,在经过一夜辗转反侧的思考之后,第二天清晨,赵士程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宗老家的道路,决心向其求娶唐琬。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未如他所愿,最终他不仅没有抱得美人归,反而等来了一顿严厉的打骂责罚,落得个一无所获的下场。

经过数日的精心调养和休息,赵士程的身体状况终于逐渐好转起来。

然而就在今日,当他听到关于她病情反复发作的消息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关切之情。

于是乎,便决定亲自送上一份珍贵的药方给她,希望能够助她早日康复。

怀揣着这份善意与关怀,我匆匆赶到了她所在之处。

但当我真正站在那里的时候,却突然意识到此时此刻自己所处身份的尴尬境地。

之前未曾深思熟虑过这些问题,如今首面现实,方才如梦初醒。

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在这里竟然目睹了这样一场戏剧性的场景。

那位陆兄啊,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才好......或许,眼下唯一可行之计便是去寻找他的父王了。

毕竟,如果想要以妻子之礼正式迎娶唐琬,仅凭我自身当前的能力恐怕难以实现这个愿望。

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寻得更强有力的支持方可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