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节的奶茶店总是泛着潮气,林远舟数到玻璃门上的第七颗雨珠时,看见了那个珍珠发卡。
发卡别在乌黑的发间,像落在宣纸上的雪。
握着小羊皮手包的纤白手指正在点单:"杨枝甘露,常温。
"声音像冰镇过的银铃,带着江南特有的软糯。
"要加西米吗?
"林远舟擦掉掌心的汗,工作服后腰处裂开的线头刺得皮肤发痒。
这是他***的第三个月,依然会在遇到穿香奈儿套裙的客人时下意识蜷缩脚趾——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底,还沾着早晨送外卖时溅上的泥点。
珍珠发卡忽然晃到眼前,苏明雪踮起脚尖看价目表时,发丝扫过他的下巴。
他闻到了铃兰的香气,混着雨水的腥涩。
当她发现钱包忘在车上时,耳垂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我请你。
"林远舟把二维码藏到身后,"就当...就当新店优惠。
"其实这家店已经开业两年,优惠券早在前天就过期了。
后来苏明雪总说,那天她是被雨水冲昏了头才会答应去看午夜场电影。
散场时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踩着他的影子走,珍珠在月光下一闪一闪。
他突然说:"你头发上有爆米花。
"伸手时才发现是片柳絮。
他们就这样在春末的柳絮里笑作一团。
---阁楼月光三年后的立夏,林远舟在出租屋阁楼给明雪煮红糖水。
铁皮风扇咯吱转着,吹不散满屋中药味——苏母的偏头痛又犯了,明雪在煎药间隙偷跑出来。
"二十八万八..."她蜷在他怀里数存折上的数字,尾数像条垂死挣扎的鱼,"还差十九万。
"窗外的月亮突然被乌云吞没,远处传来闷雷。
林远舟吻她汗湿的额头:"下个月工地结款,能多三千。
"他摸到她后腰的淤青,是上周替醉酒客人代驾时被车门撞的。
明雪总说新买的奥迪Q5后座真皮气味刺鼻,却不肯说雇主把钞票甩在她脸上的样子。
阁楼漏雨了。
雨水顺着瓦缝滴在搪瓷盆里,叮咚作响。
明雪忽然坐起来,月光给她镀上银边:"我们私奔吧?
去昆明,我查过那边二手房首付只要..."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林远舟在发抖。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林家男人不能让人戳脊梁骨。
那天殡仪馆的菊花五块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