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在许书云头顶投下细碎光斑时，她正用吸管搅动着杯中的红酒。
段洲单膝跪地的姿势像教科书般完美，深灰色西装裤缝里那枚金属扣子却突然刺痛了她的眼睛——上周在旧货市场，她就是用50块钱买下了这枚"古董"。
"许书云，做我女朋友吧。
"低沉的声线混着玫瑰香气钻进耳膜，许书云盯着他泛红的耳尖，想起三天前在图书馆撞见的场景：段洲把玩着同样的扣子，对身旁女生说这是"爷爷的遗物"，而那个女生正是她最好的朋友林悦。
"好啊。
"她接过玫瑰时故意用指尖划过他结实的肩线，袖口露出半截红绳手链——那是母亲临终前缝在她校服内侧的，与段洲扣子上的纹路惊人相似。
全场死寂，段洲白皙的耳尖瞬间染上绯红，捏着玫瑰的手微微发抖。
"你……胡说！
"段洲突然欺身上前，呼吸喷在她锁骨上带着灼热温度。
许书云笑出声，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瞳孔猛地收缩——那是某二手平台的交易截图，卖家ID"穷鬼的春天"与买家备注"给未来老婆的定情信物"刺得他眼底生疼。
"巧了，卖家说这扣子原本是缝在旧军大衣上的。
"她将截图推到他面前，红酒在布料上晕开深色痕迹，"和段少爷身上这件定制西装...很搭？
"身后传来女生们倒吸冷气的声音，许书云注意到林悦攥着玫瑰的手指节发白，手机屏幕亮着未发送的"救命"消息。
段洲突然扣住她手腕将她拽进怀里，耳尖泛着可疑的红："我带你去见家长！
"薄荷香混着他身上雪松气息窜进鼻腔，许书云想起昨夜潜入段家老宅的发现：阁楼铁盒里的军功章与母亲二十年前写给段老爷子的信，信纸边缘露出半截"书云"签名。
手机突然震动，段洲发来了定位——光中社社团活动室。
她攥着铁盒冲向目的地，推开门的瞬间，段洲正把***的"许书云夜探段宅"照片投影在墙上："扒爷传家宝，还敢威胁我？
"许书云打开他的手机相册，二十张照片在投影仪上铺开：段洲在二手平台购买扣子的记录、段家老爷子与母亲在旧货市场的合影、段洲爷爷病历本上"阿尔茨海默症"的诊断书。
最后一张照片定格在段洲将扣子缝进西装内袋的动作，时间戳显示是上周六——原来正是他向她表白的同一天。
"段少爷。
"她摸出那枚扣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扣子缝着段家军功章，也缝着许家二十年的屈辱。
你以为你穿的是王子戏服吗？
其实你只是个偷穿龙袍的乞丐罢了。
"段洲瞳孔地震，身后传来林悦的尖叫声。
许书云转身冲向走廊，红绳手链在奔跑中轻轻摇晃着——那是母亲用段家赔偿的最后一笔钱买的，上面刻着"许"字，与段洲扣子上的纹路，居然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