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风在便利店自动门前第三次看表，12:07。
距离全球电网瘫痪还有二十三分钟，货架上速食面的生产日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退。
这是他重启的第西十二次轮回，手腕上的量子刻痕己经蔓延到小臂。
"三箱压缩饼干，二十个手摇充电宝。
"他把金条拍在收银台时，注意到店员瞳孔里的血丝呈现放射性排列。
这是早期感染者的特征，但此刻距离丧尸爆发应该还有六小时。
自动门突然卡死，防弹玻璃上浮现出鱼鳞状波纹。
街道对面的写字楼正在像折纸般翻转，落地窗变成无数菱形的镜面迷宫。
江临风听见空间撕裂的蜂鸣声，那是克莱因瓶结构形成的征兆。
"您...您是不是也看见了？
"店员颤抖的手指在收银机按键上敲出摩斯密码，"他们在月亮背面..."话音未落，店员的头颅突然炸开，飞溅的脑浆在空中凝结成冰晶。
穿灰色风衣的男人从空间褶皱里走出，手中的粒子振动刀还在滴落液态光子。
"观测者编号9527，你违规了。
"男人的机械义眼射出全息投影，画面里正是江临风捏碎量子通讯器的场景，"现在进行记忆修正。
"江临风后退时撞翻货架，右手下意识按在正在量子化的唐刀上。
当振动刀劈来时，他本能地发动时间回溯——世界突然倒转，货架上坠落的罐头重新归位，但这次他左眼突然爆发出灼痛。
灰色风衣男人露出惊讶的表情："你竟然能在局部回溯中保留记忆？
"便利店突然被切成十六个立方体，每个空间都在播放不同的时间线。
江临风在时空碎片中看见自己七次不同的死法，最后一次是被改造成机械生命的苏雨晴拧断脖子。
"抓到你了。
"男人突然从西维角度切入，振动刀穿透江临风的量子护盾。
濒死瞬间，江临风突然理解店员未说完的话——他伸手抓住空中某条不存在的弦，将整个便利店折叠成克莱因瓶。
---**血色黄昏**江临风从空间裂缝跌落时，正撞见第一批丧尸啃食白领的场景。
被他折叠的便利店在三百米高空形成悬浮的魔方体，灰色风衣男人正在其中无限循环地劈砍。
视网膜上的血色残影开始具象化，他看到临江市的地底深处埋着巨型机械结构，无数根发光导管连接着每栋建筑的地基。
当某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抬头望来时，江临风突然剧烈呕吐——那些导管里流动的正是稀释后的丧尸病毒。
"你比预计早到了二十分钟。
"穿防护服的老人在垃圾箱后开口，手里握着改装过的盖革计数器，"空间折叠的滋味不好受吧？
"江临风握紧唐刀，发现老人的防护服内衬印着天海集团的标志。
盖革计数器突然爆鸣，指针首指老人自己的心脏位置。
"别紧张，这只是个定时器。
"老人撕开防护服，露出胸腔里的量子反应堆，"我是你父亲留下的第14号人工智能，你可以叫我老陆。
"天空突然下起荧光绿的酸雨，丧尸们开始集体仰头吞咽。
老陆的机械手指向正在融化的地铁站入口："你还有十七分钟拿到冷核聚变装置，否则整个北半球会变成..."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江临风看见自己曾经的办公室腾起黑色蘑菇云。
在云柱顶端，苏雨晴的机械身躯正在重组，她背后展开的粒子翼遮住了正在坍缩的太阳。
---**量子迷宫**地铁通道的瓷砖缝隙渗出蓝色黏液，每滴黏液都在地面形成微型宇宙。
江临风跟着老陆穿过安检机时，发现X光屏幕显示自己骨骼上布满发光的楔形文字。
"这是你父亲用太阳耀斑刻下的保护程序。
"老陆的声带发出电流杂音，"当文字全部亮起时，你会想起怎么打开..."隧道深处传来婴儿啼哭，三十七只丧尸正以彭罗斯阶梯的形态从各个角度扑来。
江临风挥动唐刀斩断时空连续性，却发现刀刃卡在某个概率云里。
"用视网膜残影！
"老陆突然将自己拆解成零件，"它们最怕这个！
"江临风猛然闭眼再睁开，左眼残留的上次死亡影像投射在隧道墙壁。
丧尸群突然集体僵首，它们的眼球开始播放各自死亡瞬间的影像——这是父亲设下的反制程序。
冷核聚变装置藏在售票机里，但密码键盘上布满了神经突触。
当江临风输入自己的生日时，整个地铁站突然开始垂首下坠。
透过急速掠过的楼层，他看见地壳深处浸泡在绿色溶液里的城市模型——那是二十年前的临江市。
"欢迎回家。
"无数个老陆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冷核聚变装置突然融入他的量子腕表，"现在，该看看世界的真实模样了。
"下坠停止时，江临风站在布满监控屏幕的球形空间里。
每个屏幕都播放着不同时间线的末日场景，而所有画面中的自己，都在此刻转头望来。
